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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自己与石青璇嫁娶已定,故份外感受到偶一出轨的刺激。
沉落雁续道:“我本要来警告你们提防明早的结盟大典,现在当然不用多此一举。究竟
是谁人伤你,令你能有诈伤之事?”
徐子陵感觉她收回按肩玉手,重按在他手背上,神智回复清明,答道:“伤我的是婠
婠,她现在与赵德言、尹祖文等暂时重修旧好,为魔门的命运奋斗。唉!这是另一个令人头
痛的问题,宫内肯定有婠婠的卧底,所以婠婠对宫内的事了如指掌,我更怀疑她藏身宫内,
当然用的是另一个身份。”
沉落雁俏脸现出凝重神色,道:“你是当局音迷,可能为此错猜婠婠的心意,子陵可否
把这两天发生在你们身上的事,扼要详述一遍。”
寇仲竟还刀鞘内,正容道:“我寇仲之有今时今日,全拜娘所赐,对娘的族人,娘的国
土,更是怀有亲切深刻的感情和爱慕。若大帅明白我是怎样的一个人,该明白我寇件只希望
能与大帅做兄弟而非做敌人。我寇仲一天健在,绝不容任何人冒犯娘的祖家,请大帅明
察。”
马吉厉声道:“大帅勿要被他的花言巧语迷惑。”
寇仲别头往远方马吉瞧去,从容笑道:“你可否举出实例,我寇仲出道后何时试过言而
无信,负过甚么人来?”
马吉为之语塞。
寇件目光移回盖苏文处,微笑道:“大帅胸怀壮志,当不会斤斤计较一时一地的得得失
失。我和子陵确把高丽视为半个祖家,维护只恐不周,如有丝毫违心之言,娘在天之灵绝不
会放过我们这对不孝的儿子。”
盖苏文双目一瞬不瞬地盯酋他的眼神渐转柔和,忽然苦笑摇头,环首刀卜垂指地,道:
“朝安和正宗有甚么话说?”
金正宗的声音在寇仲的背后响起道:“正宗深信少帅字宇出自肺腑,当日在龙泉,如非
少帅眷念旧情,我们绝难全身而退。”
盖苏文微微点头时,韩朝安叹道:“少帅碓非轻诺寡信的人。”
盖苏文仰天一阵长笑,随手把刀抛掉,任它“当”的一声掉到地上,沉声道:“另一把
刀……”
听罢,沉落雁秀眉紧锁的思索道:“敌方数次行动,全是针对子陵而来,此事颇为不合
常情,要知寇仲若遇害,建成等人立即大功告成,何用如此转折地三番四次向你下手,难道
认为子陵比寇仲更易对付吗?”
徐子陵道:“两次偷袭伏击,均发生于我往见青璇途上,所以伏击我较为容易,因是有
迹可寻。”
沉落雁分析道:“这只为其中一个原因。事实上以你和寇仲的实力,虽不免受伤,总有
办法突围逃走。而敌人的目标只是要重创你,从而严重拖累寇仲,不单令寇仲没法说走便
走,当正面冲突爆发,寇仲更不能撤下你不顾而逃,此着可说算尽机关,务要把你们两人永
远留下。”
徐子陵一震道:“说得对!”
沉落雁道:“照情况,杨虚彦的刺杀行动被石之轩破坏后,不得不请婠婠出马,故婠婠
只是要重创你,目标仍在寇仲,否则若让你和寇件联手突围,即使毕玄亲自出手,亦恐拦不
住你们。”
徐子陵沉吟道:“石之轩该不晓得婠婠会来对付我,更不晓得杨虚产与婠婠正秘密合
作。不过也很难说,石之轩喜怒无常,五时花六时变,无人能揣摸他的心意。”
沉落雁收回按善他的手,微笑道:“你太高估石之轩哩!有石青漩在,他已变回肯为女
儿作任何牺牲的慈父。婠婠比任何人更明白此点,故婠婠和石之轩间才因此出现不可弥补的
分歧。”
徐子陵欣然道:“若如你所言,我们会少去石之轩这难测的变数。”
沉落雁盈盈起立,充满温柔的眼神凝望着他,轻轻道:“也许你并不知道,每趟大战追
近,我都会感到害怕和紧张,所以我并非是寇仲那种天生的将帅,但我从未试过像今夜般那
么害怕和恐惧。小心点!任何一个错失,我们将一败涂地。”
徐子陵微笑道:“放心吧!寇仲加上李世民是绝不会输的。寇仲回来后,我们会研究出
完美的战略,以最少的代价,撷取最大的胜利果实,稳住我们的京城长安。”
盖苏文缓锾把刀从鞘内抽出,整个人立生变化,不但神采飞扬,且生出一种宏伟壮阔的
气魄,显示他疑虑尽去,专志克敌,人与刀结合为一。
寇仲从未见过这么朴实无华,重厚至此的长刀,比井中月长上半尺,厚阔倍之,刀体呈
乌黑色、闪闪生辉。
盖苏文从容笑道:“这把是我国制刀名师金希应本人要求制成的四十九炼清钢刀,把清
钢锻造后折叠反覆锻打四十九层而成,刃锋淬火,清钢乃乌钢的元精,刚中含柔,本人名之
为盾击刀,鞘为后、刀为击,鞘刀合重一百二十斤,少帅留神。”
寇仲摊开双手,摇头苦笑道:“大帅既不肯罢休,寇仲只好奉陪,且让我领教以鞘为
盾,以刀为击的超凡刀法。”
盖苏文微笑道:“苏文非是好斗之人,只因少帅刀法出神人化,令人心动,当面错过实
在可惜,少帅请不吝赐教,让苏文见识名震中外的并中八法,使苏文不致空手而回。”
寇仲涌起豪情,更明白盖苏文的心态。若盖苏文于落在下风之际接受他寇仲修好的提
议,等若害怕他寇仲,更何况他或尚有压箱底的本领,为没机会施展不甘心。微笑道:“大
帅既然这么看得起小弟,小弟就把井中八法由头到尾耍一遍,让大帅过目指点。”
“锵”!
井中月再次出鞘,寇仲整个身体像给刀带动般往前俯采,刀锋遥指左鞘右刀的盖苏文,
却没有发出丝毫刀气寒台,似是摆个没有实质的姿态,可是包括场内的盖苏文和所有旁观
者,没有人不清楚感受到寇仲人刀合一,且更与天地浑为一体,天地的力量,就是他的力
量,尽夺天地造化。
盖苏文顿发觉以往诱敌制敌的招数全派不上用场,生出进退两难的感觉,只好摆出架
势,左手鞘盾牌般斜护胸口,右手横刀高举过头,坐马沉腰,凛冽的劲气,狂风似的往两丈
外的寇仲追去,冷静平和的淡淡道:“敢问此式何法?”
仲生出天地人合一,无人无刀的浑然感觉,虽面对盖苏文惊人的气劲,却像鱼儿得水般
闻道自然,像鱼儿对水中变化无有遗漏,只要对手稍有异动,他下招击奇会立即迎头痛击。
微笑道:“此招名为“不攻”,下一招将是“击奇”,大帅留神。”
盖苏文笑道:“若我守而不攻,少帅如何击奇?”
寇仲逆气劲傲立,纹风不动。哈哈一笑,道:“那我只好使出“方圆”,就在大帅改守
为攻之际,我自是有机可乘,觅奇而击。”
盖苏文皱眉道:“我此守式名为封天闭地,无隙可人,少帅有本领令我变招,苏文将心
服口服。”
寇仲嘴角逸出一丝诡异的笑意,道:““方圆”是井中八法最后一法,乃我寇件压箱底
的本领,若不能令大帅变招应付,小弟立即弃刀认输,不过大家仍是兄弟,大帅请饶我一条
小命。”
盖苏文欣然道:“想不交你这朋友也不成,少帅请赐教。”
寇仲一阵长笑,手上井中月忽然黄芒大盛,螺旋气劲从刀锋发出,卷旋而去,成方中之
圆,自身却发出惊人气场,如墙如堵的往对手压去,再成图中之方,且是一先一后,教盖苏
文穷于应付。
盖苏文那想得到他的方圆非是刀招而是真气的变化,可远距侵袭,最骇人是一方面螺旋
气劲破空而来,另一片气劲则把他发放的真气吸纳,使他再没法从真气的交触去掌握寇仲的
虚实,如此可怕的招数,他尚是平生首次遇上。
盖苏文厉叱一声,左手鞘凝起十成真劲,人往横移,往首先袭来的螺旋劲扫击。
“蓬”!
真气交击,两人同时剧震。
寇仲似欲扑前,气墙正力压盖苏文,后者再喝一声,横在头顶的清钢重刀疾劈而下,气
墙翻滚往两边,就若大海的水往两旁墙立而起,现出水底的通行之路。
盖苏文别无选择,因怕寇仲乘势杀来,只好先发制人,以势就势,从气墙被破开的无形
通道全速飞掠,右手重刀化为闪电似的精芒,横过两丈的空间,以雷霆万钧之势直击寇仲。
他终于被迫化守为攻,不得不变。
岂知作势攻击的寇件并没有如他所料的施出“击奇”,真正用的是“兵诈”,引得对手
变招来攻。其中微妙精采处,瞧得金正宗等人目为之眩,叹为观止。
寇仲面对重刀破天开地的骇人攻击,仍是不慌不忙,井中月朝前虚刺十多记,发出十多
道刀气,每一注刀气均先一步击中对方刀体,正是活学活用,把宁道奇散手招内的其中一
扑,用在他八法的“棋奕”上,以人奕刀,以刀奕敌。
“叮”!
狂猛的攻势忽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寇仲的井中月不但成功挡格盖苏文惊天地泣鬼神的一
击,还成功地把重刀吸个牢实。
盖苏文暴喝一声,左手鞘照头照面往寇仲扫劈。
寇仲一声长笑,暗施不死印心法,体内真气死化为生,气流逆转。
“呛”!
无可抗拒的刀劲怒涛狂浪般侵人盖苏文的重刀,硬把他震开三步,左手鞘扫在空处。
盖苏文随手抛掉刀鞘,仰天笑道:“若我尚要坚持下去,将变成卑鄙无耻之徒。领教
啦!我盖苏文今晚便走,再不过问长安的事。”
沉落雁去后,侯希白从凌烟合回来,在床旁坐下叹道:“今趟有麻烦哩!”
以徐子陵的洒脱,由于牵涉到师公,也颇听得心惊胆跳,苦笑道:“说吧!希望我受得
起。”
侯希白颓然道:“该说是寇仲是否受得起。”
徐子陵大吃一惊,道:“甚么一回事?”
侯希白道:“刚才到凌烟阁得见你们瑜姨,长话短说的告诉她我为你们传话,须把今夜
子时之约延至明晚,岂知她大发雷霆,说你们师公最痛恨不守信约的人,这样胡来会令你们
与师公的关系恶化。唉!我迫于无奈下只好坦言虚假的真相,告诉她你被婠婠重创。你们瑜
姨着我稍等片刻,让她好去向师公请示,回来时告诉我,师公令示,如若寇仲今晚子时不到
凌烟合湖心亭见他,他会亲到掖庭宫寻寇仲晦气。”
徐子陵听得眉头大皱,他情愿约战者变成毕玄,那寇仲至少可全力与之周旋,但对傅采
林却是顾忌重重,有败无胜,因不能不看娘的情份。
侯希白头痛的道:“怎办好呢?”
徐子陵苦笑道:“一切待寇仲回来再说吧!”
寇仲心情轻松的离开凉园,连自己也满意处理盖苏文的手法,既保留对方颜面不伤和
气,又使盖苏文不致卷人明天的大战内,削弱李建成方面的实力。不由想到自己下一步的行
动,应否假作因徐子陵受重创,他寇仲急怒攻心下四处找人泄愤,乘机直闯东宫,挑战杨虚
彦,宰掉这小子,但又怕会影响明天的行动,正犹豫间,别头回望,跋锋寒从后方赶上来,
笑道:“好小子,竟被你捷足先登,抢去我的盖大帅。”
寇仲让他来到身旁,大家并肩举步,欣喜的道:“你瞧着我从凉园出来吗?”
跋锋寒油然道:“看你趾高气扬的样儿,是否杀得盖苏文东戈曳甲的滚回老家?”
寇仲微笑道:“高手过招,何用分出胜负,我只是追得他两度落在下风,五把刀掉剩三
把,兼之痛陈利害,大家和气收场,他立即率队离城。哈!你刚才到那里去?”
跋锋寒道:“算他走运,我绝不会像你那么好相与。”
寇仲道:“快答我的问题,勿要顾左右而言他,你早前是否去追芭黛儿?”
跋锋寒搭上他肩膊,叹道:“兄弟的心意怎瞒得过你,我和芭黛儿有一套联络手法,若
她想让我找到她,会在东门留下暗记,现在她已迁离皇宫,在朱雀大街一间客栈落脚,我仍
未决定该否去见她。正在街上无主孤魂的闲荡,忽然想起盖苏文,岂知遇上你。”
寇仲正要说话。
跋锋寒道:“看!”
此时两人来到皇城附近,寇仲循跋锋寒目光瞧去,烈瑕正施施然步出朱雀大门,朝与他
们相反的方向举步。
寇仲大喜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这小子时辰到哩!”
第 三 章 意外收获
瞧着烈瑕的背影没人明堂窝,跋锋寒沉声道:“原来这小子爱赌两手。”
寇仲闻言心中一动道:“他不似好赌之徒,或者是找人吧?”
跋锋寒皱眉道:“找谁?”
两人伏在对街店铺屋脊处,监视着明堂窝人来人往的大门。
寇仲道:“刚才你说起爱赌两手,登时令我想起沙家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