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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洵唇边带着苦笑,看着她也有些悲哀:“不会恨你。”
何以会恨,应该说他愿意这么配合着她,本身就是为了她能高兴而已。素锦好像看穿了他的想法,她忽然笑了笑:“没错,公子其实早就放弃你的腿了。根本不在乎不是么。”
沈洵更不知道如何回答,何况素锦说的,也不是一个疑问。
素锦低头看着自己的手,“那么,奴婢也告诉您,就算害了您的性命,奴婢也不会放弃你的腿!”
在那样一番激烈言辞后,门毫无预兆的打开,压根没离开的阿久倒退两步,手中的饭菜成功落了地。
素锦瞥了她一眼,刚才万般的激烈好像已经收敛起,白皙的脸庞上神色似乎恢复如常,但是,她看到阿久、却并没和阿久打声招呼,就一言不吭的走了,显然并不和平时一样。
阿久又是尴尬又是担心,打进东府她还从未感受过这样凝重的气氛,更不要说是沈洵和素锦之间了,便硬生生让这气氛又凝重了十倍。
没多会沈洵也自己推着轮椅到了门口,脸色要多冷有多冷,冷的阿久都怀疑自己眼睛出了问题,自家素来温柔亲切的公子爷会出现这种神情么?
等沈洵的轮椅差点碾到洒在地面的饭菜,阿久才如梦方醒,她慌忙把地上的饭菜收拾了,结巴道:“公子、奴、奴婢不是故意的……”
沈洵还是铁青着脸,盯着阿久汗毛都要起来时,他才拉着脸道:“去把文进找来!”
话说文进这小厮,在自家过着挺好的日子,因为沈府的差事等于没有,成日空闲,早就又找了一份工作,帮着秀才老爹养家糊口。因为沈洵突然的吩咐,阿久没法子亲自跑了一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找到文进的家,结果人家又去别处上工了。
文进他爹一听说是沈府派来的人,早就慌着叫人去田地里喊儿子回来,就这阿久还生了一肚子闷气。
等日落西山,才把文进带到了沈洵跟前。文进还穿着一件青灰大袄,干活时的老棉鞋就匆忙来了。
阿久怒气冲天当然没那么好心让他换了衣服。
文进也很战战兢兢的跪倒道:“小的给沈公子请安。”
沈洵倒是没有训斥文进,这让他稍稍感觉好了些。可是文进起来之后,手却不知放哪似的,傻站着。
还是花期瞪了他一眼:“站着干什么,做你该做的事!”
文进该做的事……这小长随又愣了会,才终于似恍然过来,忙慌着走过去给沈洵推轮椅。“让小的来、伺候沈公子……”
花期看的直摇头,连荔儿都看不下去了,背过身悄悄道:“伺候的还没我好呢。”
阿久拧了她一把,满肚子邪火发作出来:“人家再不好,也是公子一下午找来的人。”
花期神色复杂,眼看短短几个时辰东府几个丫头就都没了和睦了。
本来老太太现在对东府这般照顾,人还不常到东府来,小日子过的是挺舒心,料不到素锦和公子之间,竟也会破天荒头一遭闹别扭。
想当年文进被看中的时候,也还是个清秀少年,现在再看看,少年还勉强能称为少年,清秀却去了七七八八。看着手脚还不怎么麻利的样子。
荔儿打掉阿久的手,使劲皱眉:“我就不明白素锦姐姐怎么伺候不好了?我一直想就算咱们几个都被公子骂了,公子也舍不得骂素锦呢!”
听过一半墙角的阿久立刻驳斥道:“你懂个什么,谁说公子骂素锦了?!”
荔儿想问题从来都是不按套路想的,她就不懂阿久这含义,还张大了眼不可置信道:“难道还是素锦骂公子了?!”
这回轮到花期打了她一下,“你这么想知道内情,有本事你自己去问问素锦去?”
阿久欲言又止:“问素锦?素锦的脸可不会比公子的脸好看。只怕还……我隐约还见着素锦像哭了似的。”
任她们三个想破头,都是想不出原因的。素锦会哭?均无法想象地摇了摇头。
但她们也绝对不敢问,平日素锦与她们好好的时候,许多话都是不说的。而今她不好了,又哪还会说什么呢?
“连文进都找来了,那素锦以后做什么呀?”良久,荔儿不无担心地看了看花期阿久道。
17、口蜜腹剑
花期也被堵了一下,眼珠转了转道:“你说这什么话,素锦当然也伺候公子,和文进一起伺候。”
荔儿拧眉道:“谁想公子这回是真气了呢……”
说罢又拿眼去瞧阿久,下午那话就是她传出来的。阿久惊乍起来,瞪道:“你瞅我做什么?我不过也只听了一句,好像素锦非要治公子的腿什么的……”
事关东府的隐秘,说出这话后丫头们都心照不宣交流了一下眼神,素锦对外虽然一直称着,是大夫开的药方,可其实,每一样都是素锦自己调配,自己去熬。
这么多年,亦并不曾真正有过大夫,来看过沈洵的腿。对于这点,几个丫头们都是心中有数,就算素锦擅自配了那些药给沈洵服下,她们同样的没有异议,一直还都从旁帮着。
花期黯然道:“我们都知道,素锦是不会害公子的。”
几个丫头担忧都担忧不到点子上,到了晌午还是忧心忡忡的散了。
晚间文进终于得了一套自己的衣裳,换下了他那身土的掉渣的破棉袄。本来沈府每年都会为下人做衣服,可文进这几年就是沈府一个闲人,早年的衣服早就不能穿了,近几年又没给他做。还是找到了沈洵的一件旧衣服,勉强给他穿上。
文进还惶恐的不能再惶恐,沈洵问他:“听说你还找了份新的事情?”
文进又以为沈洵在责备他,跪的比什么都快:“是、是!小的家里看小的成日没机会伺候公子、就、给小的找了份新的活儿……”
沈洵点头道:“以后你就安心留在这伺候吧。”
文进磕头道:“是,小的回去就把田大富家的差事辞了,专心在公子这里伺候!”
文进一大家子都不是糊涂人,给田大富家耕地再怎么干都只是贴补家用,知道沈府这份工,才是真正体面的,田大富的一亩三分地根本就不能比。
事已至此,几个丫头也不是只顾耍性子,不顾大局的人。文进虽说担着一个随身小厮的名号,但他实际上对服侍人半点也不懂。
花期就道:“你们几个,平时的时候尽量也都指点他一下,教教他怎么做。”
只要为了沈洵,姑娘们是没有二话的,指点嘛,当然没问题。
阿久心里有疙瘩,送晚膳的时候,还特地在窗户口踮着脚望了望,看见文进站在里面,这才放心的进了门。
哪知饭吃到一半,素锦面色如常的端着药碗,走进沈洵的房里。并且连说话都如常:“公子该吃药了。”
阿久小意观察着,只见沈洵该喝药还是喝药,素锦蹲下要给他捏腿,他也一样没反应。待说到稍后还是要用药材熏蒸沈洵的双腿,一道道程序怎样怎样。
沈洵就道:“我知道,回头水烧好了,让文进去端,你歇着吧。”
素锦就道:“那奴婢告退,半时辰后文进就到小锅炉房来。”
对话一点硝烟也没有,但听的阿久就是浑身不得劲。平平淡淡的,让人说不出难受的慌。
素锦还真就走了。
文进绞了帕子给沈洵擦手,可是刚把帕子拿到手,沈洵的眉毛就皱了起来。阿久眼尖,差一点笑了出来。
她连忙低头,把那块帕子拿了过来,将自己随身的小手绢递了上。回头就数落文进:“你怎么能拿洗脸的帕子,再给公子爷净手呢?”
文进被说的立马额上出了汗,虽也隐约知错了,偏还目光茫然的看向阿久:“这擦脸的不就是净手的吗?”
阿久简直不知怎么解释,她偷眼看了看沈洵,小声道:“厨房那边已是没什么事了,要不就让奴婢留下伺候公子罢?”
沈洵顿了顿,也胡乱点了点头,就把手帕给了阿久。
阿久十八般武艺都使出来,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文进好好见识了一番,何为沈府正宗训练过的大丫鬟,就是再不经意间一个小动作,都是仔细锤炼过了的。
好在文进够努力和上心,这点也让人不好再挑剔他。毕竟他刚被提上来的小厮,突然让他像服侍了多年的丫鬟一样细致入微,委实也是难为他。
老太太从那次东府回来后,又躺了几天,忍了半旬没有去看孙子,几天内是天天记挂,又怕真打搅了沈洵休息。
倒是何钟灵,似是极为体贴这种心情,隔三差五就来找老太太说说话,陪着解闷聊天。加上她每次都是抱着儿子去,婴儿粉嫩的一团正是惹人爱的时候,老太太每每也均被逗得笑逐颜开,心里对这个儿媳妇自然也爱屋及乌更加喜欢。
“夫君昨日回来说,上次他为秦淮水患那事,拟的一个折子后来万岁爷很欣赏。有意想采用上面的方案呢。”何钟灵坐在下首,含笑说道。
老太太虽然听不懂什么水患不水患,但是沈文宣能得万岁爷青眼自然是大喜的事情,她立刻就眼里有光道:“你夫君有本事是件极好的事!连带的沈家都是好的!谁叫我一开始就说你是个旺夫的,如今果然不错!”
何钟灵听着赞她旺夫,当然也是高兴,似含着一缕羞涩道:“老太太贯会取笑孙媳了,是夫君自己努力,我何尝能帮他什么呢。”
老太太索性夸开了口:“就是他娶你娶得好哇,家有贤妻内助,不然他也不能这般顺!”
这话隐隐在何钟灵心坎里过了一遭,她柔柔的笑笑,轻轻把话题抹开,壮似不经意道:“其实孙媳今日来,也是有件心底的事,想要真心实意同老太太说说。”
老太太一听她说心底的事,又是真心实意的,当然竖起耳朵道:“晚晴有何事只管说,千万莫要有疑虑,我老太婆任何事都自是替你做主着。”
何钟灵眼眸里有丝感动,又笑道:“老太太疼孙媳,孙媳高兴来不及。不过今日,晚晴真不是为了自己来的!”
说着也不等老太太再问,她就转头吩咐身边婢女“把东西拿来”。
喜鹊不多时珍重的捧了一个尺把长的锦盒过来,何钟灵亲自拿在手上,当着老太太的面打开了。
一株如手掌粗大的血人参躺在盒子里,根须茂盛,老太太一见就顿住了目光。
“孙媳生昭儿的时候,家中爹爹害怕我产时出现什么难以预料的不测,就特特差人送了这一株血人参与我。当然孙媳也没用到,听爹爹说这株人参还是御前万岁爷钦赐的,孙媳觉得这样的好东西,寻常吃实是浪费了,这些时日一直在想,若能送与二公子……真是再好也不过了!”
“这如何使得?”老太太立刻严肃道,“既是万岁爷赏赐的东西,便是放在祠堂供起来也不为过,你快快收起来!”
何钟灵愈发温柔浅笑,主动上前抚着老太太手臂:“左右是一株人参,便是万岁爷赏下来了,也不过是给人吃的!何况上次二公子送了那样一对上好的玉如意,晚晴正觉得无以为报。更别说、晚晴身为长嫂,本就该主动表示心意,可现在却虚受了二公子的礼……还好是父亲送来了这御赐的好东西,不然晚晴还真拿不出像样的礼来回二公子!这不是可巧了嘛……”
王妈妈这个人精在旁边听的只是一个劲儿心底服死了这少夫人,真是一点好处也不落下的精明。一大篇话下来,首先倒是抬出了自己长嫂的身份来了,左右不过一株人参,但又是御赐的好东西,这便是卖好卖的滴水不漏,谦和的不得了又圆满的不得了。
老太太是一点没听出话外弦音,脸上神色只越见激动了:“也就你这孩子是个心实诚的!都是一家人你哪里要这么客气!你既然是长嫂,就是受了他小辈的礼也是应应该的!何需心心念念还想着回他一份呢!”
王妈妈真是又叹又赞,当然赞叹的都是少夫人,老太太完完全全是按着少夫人的路子说下去的话,一点折子都不带打的。而何钟灵依然还维持着恭谨温良的微笑,那张娇美的容颜是越来越动人。
她的嗓音也宛若莺啼:“晚晴惭愧进门一年了才见到二公子的为人,这次回门连母亲都指责晚晴实在是无礼极了。见了方知果然不假,二公子真真是个极好的!不怪人常说道,这百闻终不如一见确然说的很对的。”
老太太神色黯了黯,随后又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