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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那一股灵气波动,两人分明已经是交过手了。
林洛然对自己的实力了然,没有把握能瞒住两人,干脆大大方方靠近,走近几步了,才看见黑衣女人嘴角几滴血迹,青城观主却看不出痕迹,看来刚才的交手,却是青城观主占了上风。
林洛然心中略松,说不定林爸林妈他们今晚不过跑路了,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他们终究还是撕破了脸,只是一下午的时间,能忍到现在,也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
黑衣女人笑起来,嘴角血迹未干,这样起笑来有一股艳中带煞之美,“又来一个,老天真是替我省事……”
林洛然没有理她,只是对着青城观主一拜:“晚辈在此谢过道长照携之恩。”这种情况下,啰嗦反而不太合适,有些话点到即可,不说比说出来,还要慎重些。
徽竹老道遥遥点头,换来黑衣女人的一声嗤笑:“修真界什么时候流行提携后辈了……“她声音渐低,偏偏让人想去听清楚后半句话,林洛然想到今天林家一家老小的反常举动,暗暗惊心,咬了咬舌尖,疼痛让她清醒过来。
原来场中情景又大变,徽竹老道手中的拂尘本是一件法宝,此时灵力灌输之下千百根拂尘丝在月下根根分明,全部竖立而起,像千百根让人胆寒的钢针。
筑基之后气海开,丹田成,修真者体内的灵气就会慢慢炼化为灵力,法宝一途,还是要灵力施展起来,才能真正使出法宝本身的威力。
黑衣女人娇笑一声,右手突兀出现了一朵黑色莲花,在这月下徐徐展开,林洛然眼睛眨也不眨,这就是这女人的法宝了。
这修真界,并非人人都是剑修,林洛然拂过握在手心的单头凤钗,如果雪剑没有事,双剑合并之下,她或许不用这样忧心吧?
那一项屋顶,却已经是战了起来,徽竹老道的拂尘灵活有佳,每每挥动之间,攻击范围都是在黑衣女人周身,绝不牵扯到别的地方。
这或许是筑基期前辈的实力,还是地球如今的灵气情况,迫使他们不得不做到每击都不得浪费?林洛然舍不得挪动眼睛,自然也是因为这样筑基期的斗法不常见,每一式,对她这个战斗经验匮乏的人来说,都是一种启发。
黑莲花瓣渐开,露出里面白色的莲蓬,黑白两色对比强烈,林洛然觉得空气中又有了一股香,熟悉叫她想起当初在危崖边上发现的那朵黑昙,好像,又不是……
林洛然略一晃神,黑衣女人身体内去悄无声息弥漫出一阵粉红色的雾气,林洛然瞳孔一缩,一声“道长小心”还来不及脱口,那粉雾就化蛇向徽竹老道扑去——与当初蓝鸟俱乐部后巷邹耀威的雾蛇相比,这黑衣女人的大蛇显然更凶猛更快,眨眼就到了徽竹的面前。
林洛然倒吸一口气,怪不得熟悉,这分明是和邹耀威是一个路数的,这黑衣女人是来找她报仇的?那她更不能让青城观的人代为受过了……单头凤钗化剑而出,这里虽无大河可借水势,但山泽之间向来是不缺水气,夜色茫茫,岂不正是结霜之时?
既然黑衣女人恐是邹耀威之师,林洛然哪里会手软。
什么?你说不能偷袭?狗屁!这年头谁当君子,谁就是猪!
徽竹老道显然比林洛然拥有不知凡几的战斗经验,粉雾大蛇连他道袍的边角都没沾上,就被他轻松避过——
此时林洛然的“霜降”真正是有如夜间悄然结就的“霜”,无声无息间就袭到了黑衣女人后背。
林洛然全部心神都凝聚在剑上,眼看着昭剑就要斩在了黑衣女人身上,一股银丝却瞬间缠上了剑身……
林洛然望着突然对自己出手的徽竹老道,如遭雷击。
而黑衣女人,却咯咯笑了起来,花枝乱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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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小心热伤风了,脑袋昏昏沉沉的,生病写出来的章节也不满意,今晚好了一点,断更的章节这两天补上
第一百五十一章月下斗法(二)
“师傅!”
徽竹老道在与敌人斗法,青城观中的为数不多的几个弟子自然在院子中观战,看到林洛然也跃上屋顶,虽然感觉偷袭让人有点脸红,但是也没料到组织林洛然这一剑的,会是徽竹。
小安道长首先就忍不住惊呼出声。
林洛然固然是如遭雷击,黑衣女人却咯咯笑了起来,小安的一声“师傅”又将她实现吸引了过去,黑衣女人笑道:“好一个眉清目秀的小道长!”
黑莲花脱手而出,竟然迎风而涨,瞬间将院中的小安道长包裹住,后者还来不及反击,便被层层花瓣包裹住,等莲花法宝飞回黑衣女人手中,还是正常花朵大小,小安道长却已经不见踪影。
谁也没想到黑衣女人突然转移了目标,连阻止了林洛然下手的徽竹老道,也来不及营救徒弟。
林洛然却心中略松,她见徽竹拦她,脑中阴谋论使然,还以为徽竹和黑衣女人原是一伙的,她手中有不少秘密,做“贼”心虚,此时见黑衣女人抓了小安道长,林洛然反而将怀疑去了几分。
只是,徽竹为何拦她?
徽竹的拂尘早从她剑上脱落,向黑衣女人攻去,林洛然仔细看他神色,却没有任何异常——方才那一下,必然是事出有因,但没搞懂之前,林洛然却是不准备再出手了。
表面看来,这黑衣女人貌似是为了替邹耀威报仇而来,可为何不在林家别墅下手,那时候大家毫无防备之下,被她迷得七荤八素,岂不正是一网打尽的最好时机?
她和青城观主之间的关系,似乎并不一般……林洛然梳理了一遍她踏入修行界以来的与人交往,没有破绽是不可能的,但也没有到处炫耀。如果这一切,从青城观主照拂林家,到今夜的月夜斗法,都是为了某种目的,那这个局也布的太大了。
应该不是这样,林洛然握紧了昭剑,却听见徽竹沉着声音说道:“到如今你还看不开,放了他吧。”
果然,他们是认识的!
黑衣女人擦干了嘴角的血迹,眼睛媚得快滴出水来:“放了他?这小道士修为不错,提炼一番,也是一枚不错的灵丹,我为何要放了他?”
徽竹老道还没说什么,林洛然却差点吐了出来——她却是想到黑衣女人离开时,说要和她讨论丹道,原来她的丹道,是用生人炼灵丹?!
徽竹叹气,八张黄纸从他手中飞出,向着黑衣女人奔袭而去。
林洛然看着这眼熟的场景,立马想起来她与文观景第一次交手时,后者甩出的那张能引下雷电的黄纸……这是符箓?
黑衣女人显然比她更识货,快速后退,那八张黄纸却如跗骨之蛆,紧紧贴着她身前一尺的距离,黑衣女人退无可退,将黑莲花挡于胸前,莲花迸发出的幽光,将八张黄纸逼退了三尺有余!
“符阵!徽竹老儿,你这些年倒是精进了!”
符阵!白仙子给的记忆珠中,并无阵法和符箓的知识,看来是她本人并不善长这两项,可是林洛然一直对秦司令讲述中那可以护主的玉牌念念不忘,此时看见符箓和阵法居然可以结合起来,她越发目不转睛了。
黑莲虽然将八张符纸逼退,但却也给了符纸结阵的时间,八张符纸各占八个方向,等它们交错生光时,黑衣女人那迷惑人心智的香气,首先就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隔绝了。
徽竹老道交错的指尖,仿佛有八根看不见的线在与符纸一端相连,随着他的指挥,符纸不断移动,占据更有利的位置。
黑衣女人岂是甘心这样受制,看着阵法还没出杀招,阵法一途她全然不知,妄想找到阵眼,那无疑是痴人说梦。可除了阵眼,还有一种出阵的方法是以力破阵!
林洛然在旁边看着,是符纸随着黑衣女人周身乱舞,然后黑衣女人似失去方向般,怎么也碰不到在身前几尺距离的符纸,反而越是挣扎,身上就会随即出现一道道伤口,加上她皮肤白皙,那浑身的伤,越发明显了。
其实在黑衣女人的角度来看,她眼前早就没有了符纸,甚至连这青山密林屋顶敌人都不见了,有的是无边的罡风和……杀意。
风风如刀,刀刀割肉,黑衣女人讥讽地笑,这就是可耻的正道,不也是有这凶残的阵法么!
她手中握着的黑莲发着幽幽的光,黑衣女人嘴中念念有词,黑莲最外面一层的花瓣竟无风脱落。
“徽竹老儿,我知道你能听见!再不放我出去,那小道士可真要被我炼为血丹了!”
徽竹忍不住叹气:“冤孽……”
林洛然则是有些担心,这女人看样子精神不正常啊!
黑衣女人其实不过是要引徽竹说话来判定方位,她懒得想什么狗屁“冤孽”,身上的痛比起当初她脱胎换骨那一幕,何等的轻松,这样的杀阵,黑衣女人根本没放在眼里。
她闭着眼睛感应了一会儿,复又睁眼时,那股浑然天成的媚意又出现了。林洛然心中一惊,就见黑衣女人先前脱落的花瓣飞出,连续击在了某一张张符纸上,悄然无声的相撞,却引发震天地巨响!
“轰——”黄纸挨不住连续的攻击,符纸上有了裂痕,符阵也摇摇欲坠。
眼看着阵法不稳,徽竹袖中又滑出一张新符,正要稳固阵型,黑衣女人却将莲花一抖,一个人滚落到地上,紧闭着双眼生死不知,正是先前被抓的小安道长!
徽竹的手忍不住一顿,黑衣女人一脚将小安道长踢在不稳的符纸处,那些无形的罡风瞬间将小安道长的身上划出了数十道血口子。
林洛然都心有不忍,何况是徽竹老道,那可是他一手养育的嫡亲弟子!
所以徽竹手上的符纸,最终也不忍心丢出去……黑衣女人又笑起来,借着小安开路,她居然一举破阵而出!
林洛然本想迎头给她一剑,又想起来先前徽竹的阻拦,她略有迟疑,谁知道黑衣女人刚一出阵,就将小安道长一脚踢向了徽竹,她本人再次一改方向,手持着黑莲向林洛然罩来——
林洛然抬手用昭剑一挡,砍在黑莲上全无声息,这东西非金非石,砍上去软软的,竟然是一朵真花!
这是林洛然的最后一个念头,下一秒,她眼前的天空就一片漆黑,整个人进入了一处诡异的空间……
第一百五十二章血池
黑衣女人看了一眼手中的莲花,颇为满意,眼神望向林家别墅方向,对那只金雕觊觎不已。
她还想顺手收了金雕,山岚远处传来一声长啸,一个身影背着月光,从半空中袭来。听见啸声,黑衣女人面色一变,身子一转,一股血雾升起,她人转瞬就不见了。
那人方追了过来,须发皆白,却又面色红润,林洛然在此一定会大吃一惊,这人正是远在帝都的沐老爷子。
“人呢?”沐老爷子从蓉城下的飞机,一路疾驰而来,却见徽竹的徒弟小安躺在地上,满身鲜血,他要擒的人却不见踪影。
“跑了。”徽竹给小安喂了一颗药丸,吩咐弟子将他抬回去,才淡淡说道:“还抓了林洛然走。”
沐老爷子被说得满头大汗,“你就看着她被抓走?……若是她师尊知道了,我们如何交待?”
徽竹耷怂着眼皮,将拂尘甩到另一个方向,若无其事说道:“她不是来历成谜?正要看看她实力,看她待要如何脱困吧……若是无重宝防身,她师尊的实力,又何须我们去在意?”
徽竹说得再有理不过,沐老爷子却叹了口气,他始终是没有徽竹这样看得开,像林洛然这样的苗子,如今修行界是越来越少了,何苦又要凭白折损一个?
徽竹抬脚而走,本不想说什么,看着沐师弟吹胡子瞪眼的样子,淡淡解释道:“她使用的是血遁,追不上。”
沐老爷子表情像吃了只苍蝇,血遁——距离上次,也才短短五年时间,她已经能使用血遁这样的高级货了,可见这五年来,她不知道又练了多少“灵丹”……沐老爷子每次一想到当年,都是满腔悔恨。
可是,这世上,若有后悔药吃,大概很多事情,都有不一样的结果吧?
沐老爷子此刻突然想起的,是孙子沐天南那看着嬉皮笑脸,其实最爱在无人时悄悄皱起的眉头。
心智坚定的人,最容易心生执念,这样的性子有好有坏——一念可成仙,一念也可化魔。
纵是他们这些身俱道基的所谓天眷者,要想在如今乌烟瘴气的俗世中寻求一缕仙缘,又是何等的难?
沐老爷子人生过一百五岁余,在月夜中颇感无奈,望向林家别墅方向,他们可曾知道,自己的女人被一个邪魔抓去了?
回应沐老爷子的是,是寂静的月色中,金雕略带戾气的叫声。
小金天生灵感,对邪气感应最强,突然失去了林洛然的气息,小金那颗卫主的雕心危机大起,黎兮儿她们不是它的主人,如何能命令它行事,小金嘶叫几声,双翅打开,冲天而起,直往林洛然气息消失的方向追去。
沐老爷子望着金雕飞走的方向若有所思,这雕儿,听说有些奇异,难道是去寻它主人去了?
林洛然再次醒来,是在一个充满血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