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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普通百姓里面就裹着草编了。
洗完擦面,吃过草点,到前面大厅会见,这时天色有些阴沉,寒风徐徐,才走了一半,迎面一个侍卫上前,隔了几步就行礼:“将军,有事禀告。”
王弘毅停了下来,问着:“何事?”
“将军,大小姐今天早晨,已经要临产了。”这侍卫报告的说着。
“哦?”王弘毅听了,心情很是复杂,怔了片刻,说着:“你去禀告老夫人和夫人,由她们处置。”
“是,将军。”
半小时后,宋心悠坐在窗前,手里摆弄着婴儿衣裳,心思早飞远了。
自听说王洁庭临产,一直到现在,得来的消息,都只是在进行中。
抚摸下自己的小腹,宋心悠皱了下眉。
老夫人并没有派产婆去,只是派了人在外面照顾,同时传达消息,据说是王洁庭自己请的有经验的产婆,里面又有她的丫鬟和婆子照顾,宋心悠心中却有些忧虑。
这和感情深厚关系不大,只是同为即将临产孕妇的感觉。
“夫人,夫人……”侍女绿影匆匆进来,给宋心悠行礼后,脸色不太好看的说着:“夫人,大小姐怕是不太好了,从凌晨前开始,到现在孩子还没有生下来,据说是胎位不正,几个产婆都束手无策,怕是也没什么办法。大小姐一开始还嚷着要生孩子出来,后来,连力气都没有了,再这样下去,怕是……”
站着的兰姨愕然的瞪大眼,看向自己小姐,立刻斥责的说着:“胡说,这些话,也是你能说的?再乱说这些,撕烂了你的嘴。”
绿影吓的连忙垂首站好,不敢再多说一句了。
宋心悠一直低着头,抬起头时,脸色的确不太好看。
无论多尊贵的女人,这产子,特别是第一个孩子,就是鬼门关,她岂不产生同病相怜的感觉?
见自己贴身侍女的模样,心下一叹,压低声音问着:“你怎么知道?将军和老夫人都知道了吗?”
绿影点点头,轻言细语说着:“这件事,府里都知道了,自然早就惊动老夫人和将军了,老夫人顾不得了,派了府中好几个有经验的产婆和医官过去,不知道能否将人救回来……”
对此,宋心悠却是明白。
王弘毅与王洁庭是亲兄妹,虽之前的李家的事,所有人都知道,不会有兄慈妹恭,但基本的宗法规矩还是要有。
王洁庭死在难产,一尸二命,哪怕不是王弘毅动的手脚,也会有些人造谣出来。
王弘毅是何等聪明,怎会在这种事情上出纰漏?
即便真的要王洁庭死,也绝不会选择这种敏感时期,以后有的是机会。
这一点,宋心悠自然是明白。
就在这时,又一个婆子匆忙而过,外面雨点劈啪落下来,进来了,就行礼:“不好了,医官看了,说是要保小孩还是保大人,想别保孩子了,结果大小姐听了,不知道啥来的力气,拼命不肯,说拼了自己这条命,也要让孩子生下来,最多娘和孩子一起死。”
宋心悠听了这话,震得心中一悸,她很久没有说话,隔着玻璃望着晦暗下雨的天穹,许久,才幽幽说着:“哎,她也是个狠心的人。”
兰姨与绿影听着,连忙劝说,宋心悠却感同身受,说着:“我去看看大小姐。”
“我的大小姐,这时可不能让咱的人靠近,您这也是怀着身子的人,若是她顺利产子,派人赏点东西过去还可以,现在她这个样子,万一沾染了晦气回来,对您对少主都是不利!您便是不为您着想,也该为孩子着想,再说,外面还下着雨呢!”
闻此,宋心悠只得作罢,抚摸着自己小腹。
前段时间,她还在暗想素儿是不是大惊小怪,对她衣食住行以及心情,控制得太过谨慎和严格。
现在看来,果然是要小心谨慎,女人产子,果然是鬼门关。
书房中,虞良博和张攸之在禀告。
“主公,统计都出来了,现在形成的格局是一年一麦一稻,今年的开垦也完成,各级正兵、精卒、上卒、甲士的赏田都已经发了下去,恩户都是万分感激将军的仁德。”张攸之说着。
王弘毅听了大喜,双眸炯炯,说着:“这还不够,令现在开始到过年,军队就轮流回家探亲,安排精卒、上卒、甲士的假期在新年之间,务必要使他们能亲身感受。”
“将军思略高远,实是天赐英明!”张攸之听着,说着:“如此一来,军心就彻底稳了。”
虞良博也说着:“古人说,上下同欲者胜,这是制胜之道,将军先立于不败之地,以后攻伐,就是有道伐无道,没有不胜的道理。”
张攸之更是字字掷地有声:“主公,药过老过嫩都不行,新年一过,就是恰到好处,臣以为,明年就是大举用兵之时。”
“说的有一定道理,不过来年还需要看情况演化。”王弘毅说到这里,顿了一顿,说着:“你们两人辛苦一年,官职太低了些,过了新年,都晋为正八品秘书郎吧!”
见两人磕头要推辞,王弘毅摆手阻了,皱眉缓缓说:“这提拔虽然快些,但是还是有规矩,来年若能一举拔了杜魏二镇,我就要建立中枢,这名分不能太低了。”
两人只得谢恩:“多谢将军。”
就在这时,外面有人禀告,要求见。
王弘毅唤着:“进来!”
进来的是婆子,她磕头说着:“将军,大小姐难产,到现在还没有生出,怕是要不行了!”
这消息并未带给王弘毅愉悦,他皱起眉来,让两人退下,就立刻吩咐的说着:“传素儿到我这里来。”
不一会,素儿来至书房门外。
“表哥。”
“进来,我有事问你。”
王弘毅沉吟片刻,问着:“听闻你善于占卜,大小姐这次怎么样?”
“是,表哥,您是二郡之主,若是您无意擦手,结果我已经占了,大小姐这次一定会产下孩子。”
“是吗?这便好!”王弘毅这样说着,语气很是平淡。
王洁庭是幼凤命格,别说现在,就算是当了蜀王,也有一定意义,可就算这样,这一世众人的人生轨迹,已经越来越大。
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少女,王弘毅想起了上一世素儿的传说。
可是,现在素儿是不是前世的素儿,这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老夫人,大小姐怕是不太好了……”自然有人将消息告之于老夫人:“医官想保了大人,她却拼命不肯,要死一起死。”
老夫人叹息了一下,没有说话。
“婆婆,您也莫着急,大小姐不会有事!”赵婉忙扶着老夫人坐好,温言安慰着。
在媳妇搀扶下重新坐下,老夫人叹息着:“说起来,也是个苦命的孩子,摊上这样的夫家,受了连累。”
但也仅是一声叹息,说到底,王洁庭,既不是自己女儿,又非自己儿媳,能予以关心已是难得,足可以说明老夫人心善了。
不过就在这时,又有一个婆子兴冲冲的赶过来:“老夫人,生了,一个男孩,母子都平安,撑过去了。”
老夫人顿时一喜,说着:“哎,祖宗庇护啊!”
这消息传给了宋心悠,她正在继续绣着,听了这话,吩咐:“派人送些补品过去。”
随后,宋心悠暗暗祈祷:“祖宗神灵庇护,我也能顺利产子。”
刚刚回到自己院中的赵婉,同样吩咐下人赏了东西过去。
在这件事上,将军府两位夫人态度一致。
书房,接到消息的王弘毅,眼眸中有些复杂,转过脸,随口说着:“素儿,你可愿同我一起过去一看?”
素儿知道,这不是询问,是命令,忙恭敬说着:“素儿愿往。”
“那就走吧!”
令亲兵侍卫,乘马车而去,实际上这里距离不远,一刻时间后,就到了。
王弘毅当下令人将初生婴孩抱出来看一眼。
这时,王洁庭昏迷不醒,婆子犹豫了片刻,终不敢违抗,一个被裹得严实的婴孩,抱了出来。
王弘毅并没有接手去抱,只是凝神一看。
只见这婴孩初生,丝丝赤气,正在此子身上萦绕着。
望着此子,王弘毅半晌无言,前世今世的恩怨在心中萦绕着,想起十年囚禁,也想了十年不杀。
“我们回去吧!”半晌后,王弘毅开口说着,走了几步,想到此行意义,王弘毅吩咐一个近卫说着:“你这就去库房取些人参,一百两银子,赏给大小姐!”
“诺。”近卫应着。
王弘毅不再多说什么,更未再此地停留片刻,转身离开。
(未完待续)
第九十二章 产子(二)
外间的雨小了些,却起了风,打得窗上水珠淋漓流下。
咒禁司的院子,可没有玻璃,这风雨一打,明天又要把窗纸再糊一次了。
“来,今天我带来了二屉小笼包子,两只烧鸡!”通玄回来了,二人就在小桌上摊开,又取出一碟子花生米。
炭火小炉上,就把一壶酒放上,一碟子花生米。
通玄脱了身上外袍,挂在墙上,取来温着的酒,自斟了一杯饮了,顿觉一股暖流,不禁说着:“好酒!”
平真将油纸打开,笑着:“这酒的确不错……看过了小孩了?”
通玄先没有说话,就用手拈捏了一粒花生米放进嘴里,又撕了一只鸡腿。
这个世界的炼气士可没有一定吃素的规矩,就算是和尚也可用“净肉”。
吃用了几口,通玄微微一笑,说着:“看了,算了时辰,看了本命,这婴孩嘛,先天本命还是有着,只是这个年纪,十七八年后早过了天时,以后说不定可以混个伯侯,当官说不定可以郡州——谁说的准呢?”
平真没有说话,外头的雨淅淅沥沥在不住地下,打得瓦片作响,良久,平真又问着:“没有啥特殊了?”
“没有,话说鬼神都是极聪明,这摆明了车马没啥多少机会,又有多少大福大德的人肯投这个胎?”通玄叹息一声,目光幽幽盯着烛火:“倒是将军夫人的胎儿,怕是有大德肯转这一世呢!”
平真吃惊看了一眼,说着:“哪如何是好?”
通玄默然良久,说着:“府中有龙女在,又有赤气笼罩,小德小灵是进不了,既如此,就看着吧,看到时候是怎么回事。”
平真喝着酒,吃着鸡,脸上泛起红晕,眸子闪着晶莹的光,又问着:“你就这样看好了王弘毅?”
“不看好不行啊,这些时曰,赤气不断凝聚,与府第之上,已经凝出狰狞赤虎之状,这是要动兵的预兆。”
“我专程又去了杜镇,镇帅杜恭真虽然也是一方名将,但是还是白虎状,格局就低了一层,看样子不死就降,断无阻挡之理。”
“魏存东呢?”
“魏存东占有三郡,又有着蜀地首府,可是却反而透着黑气,黑赤虎形,这是大凶之兆啊!”
“黑赤也未必一定是凶兆吧?”
“黑灰或主造反,或主败衰,被这灰黑缠绕,必是横祸或者丧事的凶兆,其危危若朝露,已经很难改变了,若是预料的不差,不但此人会兵败而死,连族人也会诛连。”
平真咀嚼着通玄的话,叹的说着:“这样一来,东益州就定了?”
“这是很粗浅的道理,东益州本身蜀地精华,一定了,西益州还能反抗,东西益州一得,龙剑狭窄之地安能抵抗?”
通玄说到这里,又说着:“我专修望气,现在王公周围,别看有些人不起眼,可都是怀荆山之玉,含灵蛇之珠,都是命世的文臣武将,现在羽翼已经初丰了,请拭目以待——三年内不平蜀地,我也不必预测了,你挖了我眸子去!”
平真站起身来,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叹的说着:“你说了我还不信吗?难怪你说要看看着胎儿的来历。”
“对,这胎儿很关键,我等都是凡人,看不得天机,但是可以根据这个来观看,若王弘毅真有成鼎之望,这嫡长子转世必是不凡,反之也一样。”
“师兄,对这些我不是很清楚,你说说。”平真连忙为通玄斟酒。
“紫青二色不太可能转世,它们都获得了正果,位于众神之上,要知道投胎转世,可是有隔世之迷。”通玄想了想,就说着:“最大可能是金光和赤光,这是一,其次就是光的强度,若是只如火球,就还不算大,若是如太阳一样彻照夜空数里数十里,就是大德了。”
“太祖,母张氏,梦曰坠于庭,生于洛阳,赤光绕室,体有金色,三曰不变。既长,容貌雄伟,器度豁如,识者知其非常人——《燕史本纪》”平真略一点头,就读着,这实际上是本朝(大燕还没有灭)的太祖记录。
“子以父贵,父以子贵,都一样,都可以表现出气数,这等事我要记录下来,并且交给师门记录,这是大预兆,若真有红曰投怀,我们必要倾全力扶龙廷了。”
通玄一面吃着,口中答着:“现在王公虽然羽翼初丰,不过能到卿相,仅有二人,再多几个就成气候了,甚至不必看婴孩就知道。”
“不过,世子临产的曰子靠近,周围多的是肮脏东西,它们也想靠近,沾染福气,可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