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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半天,云瑶憋出这样一句话。
萧萧一愣,笑着说:“别逗了,这样的玩笑一点儿都不好玩,你若想听笑话,改天我收集一箩筐,好不好?”
“不好。”云瑶失声大吼出来,“你看我像开玩笑吗?我都说了你不要再来了,你听不懂吗?你怎么那么讨厌。”吼到后面,云瑶转过身去,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红了的眼眶。
萧萧安静半响,“你要不想再见我,只需和我说一声便可,我从来不会为难你的。”
云瑶固执的不去看他,声音又冷又硬,“我不会再见你,你找一个好姑娘厮守终身吧,这是看在我们三百年来相识的情分上,我给你的唯一忠告,以后,不要随便喜欢一个女孩儿了。”
萧萧笑意变浅,“瑶瑶,要是我做了什么让你不开心的事,你大可打我骂我,这样绝情的话以后还是不要再说了,好不好?”
云瑶努力的笑着,笑的快哭了,“你走吧,我是认真的,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你难道不知道吗?今天来白一寺就是为了上林,你懂得,我从来就喜欢他。”
萧萧沉默不语,他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伸出手想搭在她的肩上,又觉得不妥,只能放下。
“我知道你喜欢他,难道你不知道我喜欢你吗?”
“知道。”
“好,你果然是不同一般,和他一样,难怪你们人类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真是让我自愧不如。”
云瑶终于有勇气转身看着他,萧萧却不想在见着她,眸光一转,看向随意散布在天上的零星的星子。
云瑶深吸两口气,她不能哭,她不想哭,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下,她怕她一哭,就会向他说自己的委屈,就会动摇,就会害怕,他不是她,他还没有像她一样为了爱情把自己毁的一无是处,红线说的对,乘现在还还早,断了就好。
天越发的暗,箫声已经消失无踪。萧萧低沉的声音传到云瑶的耳朵里,“我这次来,只是想提醒你,万事小心,白一寺,我总觉得不详……做事前,多多考虑,仔细想想后果,不要冲动,还有……多想想自己。”
云瑶心中半是苦涩半是甜蜜,垂下眸子,安静的说,“知道了。”
萧萧不想再说什么,这个姑娘,让他想宠到天上,更多的时候,让他恨的牙痒痒。
寺庙里一声公鸡鸣叫,打破黑夜的寂静,随之而来的是更为深沉的死寂。云瑶抿着嘴不说话,萧萧坚持不去看她,两人就这么僵持着。
黎明前的暗夜把黑暗压向人的心底,远处古刹传来袅袅钟音,回荡在山野。云瑶还是忍不住幽幽地看着萧萧,她从来不知道萧萧会有这般决绝的姿态,是了,他是一只妖,从来都是骄傲的不肯低头的妖只是遇到自己——栽了。云瑶……云瑶——你有何德何能,使得他如此待你……没有。
定住晃动的身体,看着这个陪伴自己三百余年的伙伴想再努力的扯出一个笑意,才发现自己真的很虚伪。
最后,萧萧轻飘飘问她,“你真的要去?”
“是。”
“还是那个非去不可的理由?”
“是。”
云瑶看着他狠狠的闭住眼睛,遮住一闪而过的狠戾,随后再使劲儿眨两下,像是再也不想看到她……再睁开眼睛时,只留死水无波,“没我什么事,就先走了,你,保重……”最后一眼,他看着她,像惊雁掠过的寒潭,平静无波——他终于肯看着她了——云瑶这么想着。
在他转身的一刹那,云瑶从他苍白的脸色中读出了——绝望……
孤寂萧条的背影,带着高傲,慢慢消失在浓黑夜色笼罩下的密林。
你的爱情产生在白驹过隙的花言巧语中,我的爱陨殁在奔流浩荡时光无垠的荒宕中,是因为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还是因为我们是相错而过的平行线,只能越走越远……
云瑶趔趄几步,大口喘着粗气,胸口像是被人挖走一块儿似的,只能捂着胸,大滴大滴的泪珠儿再也受不了眼眶的控制,顺着脸颊流淌,打湿袖口上锦线修的暗纹,云瑶一不小心跌倒在地上,张开嘴呼叫,声音却憋在嗓子里,挣扎着起身,却只能跪在地上窝着身子,双手捂在眼睛上,人大片水泽从指缝间奔流。
“云瑶,天作孽,尤可违,自作孽,不可活,他不要你了,你活该,活该啊……”眼前闪过第一次见他的样子,第二次见他的样子,还有第三次……
“你是妖。”
“袅袅兮秋风,洞庭波兮木叶下”
“你会记着我的,我叫萧萧”
“……”
萧萧回到竹林小屋,放任自己躺在地上,随手一晃,拿着酒壶向自己嘴里倒,这样的喝法,就是一个目的,但求一醉。
朦胧间,只见一个女子自林间穿梭而来,纤瘦的腰肢,一拧就断。
“你总是这样呢,为了她喝醉,我也总是这样,照顾为她而醉的你,真傻,呵,真傻……”
伸手扶起他的身体,手腕猛然被一只手抓住,像钳子一样,死死不放,“其实,你不必这样。”
“你喝醉了。”女子轻柔的说。
“红线,何必呢?”
“这话,何不问你自己,明知这样的结果,还要这么做,问什么呢?”
三个人的纠缠,让三个人都很累,就此放手,什么都了解了。
恍然间,感觉有一只柔弱无骨的小手,抚上自己的脸颊,轻轻的描摹着修长俊秀的眉,沿着颧骨往下抚过嘴角的酒泽,然后是——脖颈,接着往下……一个激灵,推开她,揉着额头,语气慌乱,“对不起,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看着他有迷醉到清醒,红线明显的愣了一下,然后,不可置信的站起身来,跺跺脚,捂着脸转身跑远了。
太阳已升起一丈来高,温柔的初阳洒在脸上,萧萧完全醒了,刚才的事,就像做了一个荒唐的梦。
第十一章 戏里戏外
云瑶随着公主等人一起每天五更起床,沐浴更衣,在大殿祈福,过午不食,下午聆听高僧讲经。在第三天时,娇滴滴的公主一病不起,万俟澜无奈,回报皇帝,就在下午的时候,皇帝派了两位御医前来把脉……一行人闹哄哄的,云瑶只当没看到,随手拿卷经书,敲开白一寺主持戒奢的房门,轻声走进,见大师端坐在蒲团上,退后两步,安静站立在门外。
“女施主,既来之,则安之。”戒奢神色安详,轻阖的双眼并未睁开,语气平缓,甚至带着祥瑞的气息。云瑶微愣,会心一笑,关好门,走近几步,躬身行礼。
“大师,叨扰了。云瑶这次前来,有一事请教大师。”
“请说。”
“佛经中言不離,云瑶请教大师不離是何意?”
戒奢睁开双眼,看着这个蕙质兰心的女子,语调平缓,让云瑶想起“平淡隽永”四字。
“離即执着,不離即谓之不执著,不执著于名,不执著于利,不执著于过往,不执著于得失,不执著于成败,逍遥自在我心。女施主,退一步,海阔天空,世人往往多孽障,皆是源于固守己心,人生八苦,生,老,病,死,求不得,放不下,怨离别,恨长久。女施主心魔萦绕,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只要回头,便是彼岸,彼岸花开,花开静好……”
“云瑶受教了。”
走出戒奢的房门,云瑶一边在庭院中漫步,一边低头沉思,不执著于像,追求本心,这就是不離的真实含义吧,说起来好像很容易,真要是做起来,若不是大境界之人,只怕是妄想。
云瑶一会低头,一会儿咏叹,不知不觉走到大院,只见一群人聚在一起不知说些什么,见是她来了齐齐停下来等着她走近。云瑶微不可见的一皱眉,不动神色,一步一步走去。她倒想看看这些人玩什么把戏。
还没打招呼,便听到姚曼柔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大家都在啊。”
万俟澜跟在身边,笑的满面春风,“这些天劳烦诸位了,澜感激不尽。”
云瑶看着他们一副郎情妾意的模样,心中麻麻的,头脑一片晕然。双手偷偷背到后面绞在一起。
殷朗看着姚曼,看看身后的万俟澜,再看看云瑶,自觉后退一步,低头不语,随侍秋月余光瞥见他的动作,抿嘴冷笑,萧野暗中注意着殷朗和秋月,神色有些阴沉不定。
姚曼脸色苍白,一览无余,柔柔弱弱道:“不想姐姐在此,妹妹失礼了。”
云瑶忽的看她,像是才发现有这一号人,嘴上随意答道:“姐姐二字不敢当,倒是这白一寺没有明文规定不许人来参拜的吧。”
姚曼轻柔一笑,像一朵梨花盛开,“姐姐是来参经悟道的?妹妹还真是想不到。”
“公主,若真是按年岁算的话,你就是叫我姑奶奶都不足为过。”云瑶成功的看着她眼中的傲意瞬间转变为惊诧,心情突然变得很好。
萧野突然道:“云姑娘一向爱开玩笑,还请公主恕罪。”
云瑶惊讶的看着他,脱口而出,“你是谁?”
萧野说的淡然,“云姑娘贵人多忘事,难不成真忘了那天在陛下在紫陌红尘设宴时,在下曾与姑娘在相府有过一面之缘吗?”
云瑶费劲想着,像是从未与他见过,“是么?”
萧野张开嘴还想说些什么,殷朗适时打断,“不知云姑娘与戒奢大师探讨什么高深佛法啊?”
云瑶缓缓神,看着他,又像是透过他在看着别人,声音发飘,“不離。”
殷朗没想到她回答这么干脆,噎了一下,认真看着她——像不认识她,又像是认识她很久,“不離,何为不離?”
云瑶没再看他,只是转头看着万俟澜,万俟澜亦坦然相视。姚曼突然觉得心慌,有什么让她恐惧的东西要破土而出,而她却无力阻止,这二人间仿佛有一种割舍不断的羁绊,是她无法插足的。不能让她说出来,说出来一切全完了。
殷朗冷冷看着姚曼,以及她身后低头不敢逾越而规规矩矩的秋月,出声打断姚曼将要说的话,“公主以为如何?”
姚曼没想到会问到自己,傻傻的不能言语。云瑶放肆一笑,“佛语讲,離即执着,不離便是不执著。”说着直直注视着万俟澜,好像这话就是在对他说的一般。
万俟澜依旧是不温不火的样子,“姑娘博学,在下佩服。”萧野疑惑的瞟了一眼在场诸人,最后目光停留在殷朗身上,“天晚了,休息吧。”
见目的已经达到,殷朗满意一笑,潇洒离开,秋月看着他的背影出神,姚曼低着头,轻咬下唇,含着泪光,紧紧捏着衣袖,靠在万俟澜的怀里,万俟澜不知在想些什么,目光迷离,萧野饶有兴趣的打量着这些人,目光中闪过一丝冷意。云瑶皱皱眉,眼眸冷意更加明显,突然发觉自己很无聊,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万俟澜搂紧怀中的姚曼,“不要想太多,身体要紧。”
姚曼不着痕迹的往他怀里靠靠,头也埋进他的外袍里。
万俟澜手臂稍一使劲儿,搂着姚曼翩然离去,只字未留,只剩下秋月和萧野。秋月笑笑,含笑的眼波示意他稍安勿躁。萧野点点头。两人默契的离去。
四周一片寂静,夏虫鸣叫此起彼伏,一个柔媚的声音道:“呵,还真是精彩……楚,你去回禀国师大人,事情按计划进行,已完成七成。”接着,一个低沉的男声响起,“没问题。”接着又道:“故事才刚刚开始,你不再看下去了?”
女子道:“既是开始又何必着急,我直接看高潮便可……”
第十二章 杀机
自那天后,云夜夜都会找万俟澜对弈一局,万俟澜原先每晚睡前看书的习惯也变成与云瑶手谈。
这晚,风好月圆。
万俟澜手执黑子,斜斜的靠在墙上,看着对面温柔的女子。
忽然,一阵轻响,万俟澜眼眸一动,萧野知道自己睡的晚,无事也不轻易打扰,这次,怕不是小事。
起身披衣,推门而出,云瑶诧异的看着他的背影,追了出去。心中升起不安,来不及细想,隐去身形,追随而去,一路追到姚曼的住所。
穿墙而过的第一眼,便看到万俟澜坐在公主床边,双手握着她露在外面的玉手,神色阴沉,内室外跪着一干太医,为首的一个收到命令低头走进内室,语气打颤儿,“这恐怕是毒。”
“陛下让你来,就是要告诉我这些。”
太医哆哆嗦嗦的不敢多言,片刻后道:“公子,公主昏迷时一直叫着你的名字。”
万俟澜脸色更深了几分,瞳孔深处漫过几丝阴霾,冷哼一声,挥挥手,不再理会太医。
云瑶在暗处看着昏黄的烛光下,俊逸的男子柔情款款地注视着躺在床榻上的少女,突然想起红线第一次见面就曾对她说过的话,不知是该哭还是该校,最后只能赞叹她的先见之明,她说:“你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