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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受到惊吓的,是季府和平安镖局里面的那些伙计,他们见到了这些骑着高头大马的骑兵以后,也是先吃了一惊,发觉对方没有敌意之后便切换进入强势围观模式。
林封谨站在了季府门口,这些赤骑中人奔驰过他面前的时候,便是减缓马速,同时拿过了一个小口袋,不停的朝着下面倒东西,并且还是血淋淋的玩意儿,最初的时候旁人看不清楚,但是到了后面,随着那个血堆慢慢的增大的时候,很多人一下子就忍不住捂住了嘴巴呕吐了起来!!
那是耳朵!!
每一个小口袋里面,装的都是从人身上割下来的耳朵,这耳朵到最后足足堆成了一座小山,就这么血淋淋的摆在了大街上。
赤骑中人,此时已经是重新聚集在了林封谨的面前,排得整整齐齐,无论人马都是万籁俱寂,一丝声音也不发出来。
“做得好,歇着吧。”
林封谨点了点头,对他们挥了挥手。赤骑便跟随着人散去,这时候林封谨才对着周围那些惶恐无比前来围观的百姓拱手道:
“这些耳朵,都是从东海贼人身上割下来的,请大家不要惊怕,我只是以此来告慰一下城破时候死难的无辜百姓,凶手已诛,在天有灵的话,可以安心的去了。”
这些百姓刚刚遭受了破家之痛,满腔的痛苦和愤懑情绪都无处发泄,听到了林封谨这么一说。顿时很多人都立即的跪在了地上嚎啕大哭了起来,接下来跑来这里悼念亲人,拿这堆血耳朵当祭品的络绎不绝,这些人悼念过后,打听到了林封谨是季家的亲戚以后,多数都会朝着季家磕个头才走。
这时候林封谨盘算了一番,觉得自己对季家可以说是恩也施了,威也立了,而季家里面应该是最顽固的老人也是死得差不多。应该不至于对自己耍什么滑头,便去很干脆的找到了季员外。
此时季员外当然很忙,不过再忙林封谨这样的客人也是不敢怠慢的,立即就下令沏茶请上座。林封谨也不废话,很干脆的笑道:
“其实这一次小侄前来,除了来替陆师看看之外,还有一件很要紧的事情想要请阿叔帮忙一下的。”
季员外听林封谨这么一说。心中有些疑惑,最初的时候在想莫非是要钱?但是刘伯那早就说了,林家富可敌国。从林封谨身边带的这些奇人异士也看得出来他绝对不差钱,便纳闷的道:
“林公子乃是我季家的救命恩人,但有所命,自然是竭尽全力。”
林封谨长叹了一声道:
“不瞒阿叔说,我现在看起来还好好的,其实呢,生下来便有心口剧痛的隐疾,遍访名医,都说我活不过二十五岁。”
林封谨却是故意说谎,把事情往严重里面了说,让季家根本就不可能有推脱的余地。
季员外一听立即就变色道:
“这,这可怎的是好?!”
林封谨却道: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我在二十岁的时候,却是侥幸遇到了一个脏道士,却是看病若神,他说我这个病是先天来的,那么就得用先天的方法来治,所以开出来了一个方子,叫做冷香丸,其中的一道药引,则是要天下第一香茶。。。。。。。小侄却是听陆师说,东家之子,茶道无双,天下第一。。。。。。。季叔,小侄的命就在这里了,也不知道季叔肯不肯救。”
林封谨这话说完,野猪已经是踏前一步,眼神已经是变得凶残无比了起来,显然季员外若敢嘣半个“不”字,就是要当场发飙的情形。此时的季府上下,无不知道这位“猪爷”猛悍无比,凶恶异常。。。。。。。
不过这时候,林封谨却是发觉季员外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十分精彩,有三分不甘,三分无奈,还有三分委屈,最后终于长叹了一声道:
“此事本来乃是我们季家的禁忌,老夫打算是将其埋到了坟墓里面去,不告诉任何人的,既然公子问起来,又和你是性命攸关,也只能如实说出来了。”
林封谨万万没料到,这东家之子的事情竟然在这里出现了波折,那心中的窝火劲儿没得说,可是他观人无数,季员外的表情动作什么的都丝毫没有作伪的,便只能深吸了一口气道:
“恩,我听着。”
季员外叹息道:
“我们季家当中的东家之子,全部都是一脉相承下来的,从长房长脉当中诞生。要成为东家之子夫婿的话,只能入赘,不能娶走,入赘以后,东家之子生育的都会是女儿,同时继承东家之子的名号。。。。。。所以当年其实我是不反对家姐和陆兄的婚事的,只是陆兄这等人物,又怎么可能甘心入赘呢?所以。。。。。。”
林封谨点了点头,觉得这确实是个悲剧,不过又想起来了一个问题道:
“那么假如东家之子未嫁,或者说无后怎么办?”
季员外道:
“这种事情虽然少见,却也不是没有发生过,所有的东家之子,都是从长房长脉当中诞生的,那么就会从季家的血亲嫡脉里面挑选一位来继承。”
林封谨愣了愣道:
“挑选?怎么挑选?是去世的东家之子指定?”
季员外微微摇头道:
“不,不是的,季家能够绵延至今,又怎么没有点特殊的地方呢?东家之子,自有历代传承下来的信物来决定其身份,这信物便是一只耳环,叫做胭脂目。历代的东家之子都有绝色,都不会佩戴任何的首饰,只有胭脂目这一件饰品。”
林封谨愕然道:
“胭脂目?”
季员外叹息道:
“是的,这耳环。。。。。。。哎,你没有见到过,你见到了就知道了,那根本就不能叫耳环,而是一滩水,一个深潭,能将你的目光都吸进去!真的东家之子,哪怕是没有耳洞,也一定能戴得上胭脂目,不是东家之子,哪怕是勉强套上去,不用手按着,下一秒也就滑出来。”
“并且,这胭脂目还有三大特异之处,第一是水火不伤,似乎世上没有什么东西能动得了它,第二,寒家绵延传承这么久的时间,也决计不是没有过破家的时候,最狼狈之时,祖上被人阴谋暗算得甚至连奴仆什么的都做过,可是,这胭脂目哪怕是被夺走甚至卖掉,一定会在每个月的初十这天回到东家之子的身边!第三,除非是东家之子本人,想要染指胭脂目的,晚上一定是噩梦连连,除非是去主动忏悔,否则的话,若诅咒一样不死不休。”
林封谨听了以后正色道:
“这么说起来,这胭脂目还真是个有灵性的物件儿了,难怪得能用它来做挑选东家之子的信物。”
季员外苦笑道:
“我说了这么多,却都是必须要介绍清楚的东西,要不然的话,你待会儿听起来就会没头没脑了。家姐是上一代的东家之子,自从和,和陆兄有过那一段之后,心中便再也放不下其余的人了,因此终生未嫁。”
林封谨听了季员外的话,心中也是十分震撼,也是世事无常,估计陆师也想不到吧,当年的那一面,竟然就是永诀!不过他嘴巴里面也只能宽慰道:
“对于一个女子来说,在所爱的人的心中留下来的是自己最美的一面,也是一种幸福吧,无论如何,我都应该去拜祭一下。”
谁知道季员外竟然叹着气,摇头道:
“说实话,你的这个简简单单的要求,我却是做不到。。。。。。。因为这件事实在是诡异到了连老祖宗都弄不明白来龙去脉的地步,甚至,我连家姐究竟是生还是死都不清楚!”
林封谨此时开始竖起来了耳朵,他看得出来,季员外绝对没有说谎,而他要讲述的,却应该是一件十分诡秘的事情!
“那是十三年前的事情了,庚申年的四月初七,因为初八是爹的忌辰,无论如何都是要家祭一下的。。。。。。。就像是昨天那样啊,家姐的丫鬟忽然很惊恐的跑来说,家姐不见了!”
“她的闺房里面,没有人,她的床上被子叠得整整齐齐的,甚至脂粉盒什么的都没有用过,看起来晚上根本就没有在房中睡觉了,只有胭脂目这只耳环。。。。。。摆放在了被褥当中。。。。。。。我记得很清楚,当天晚上吃饭的时候,姐姐还对我笑了笑,没想到这竟是我最后一次见到她。”
林封谨沉吟了一会儿道:
“那么,你刚刚说,这胭脂目耳环十分神奇,会自行回到主人身边。。。。。。。”
季员外苦笑道:
“事实上,家姐失踪以后,胭脂目并没有消失,所以说。。。。。。。。基本上可以认为她死了。”
第三十八章个中隐情
林封谨沉吟道:
“从你说的情况来看,她的消失是早有预兆,并且心里面已经是有所准备,觉得可能一去不复返,所以才会将胭脂目耳环直接放在了床上,这也可以说明,她去的地方一定极不寻常,以至于她都会担心这传承了上千年的信物失落而无法归来。”
“而季家当中也是有顶级的高手坐镇,她为什么不去求助?很可能这是连顶级高手都没有办法的大事情!。。。。。。东家之子除了茶艺天下无双之外,应该还有些别的能耐吧?”
季员外点点头道:
“是的,有道是红颜祸水,所以历代的东家之子都有一手神奇的易容术,还有很厉害的脱身之术,但是具体我们却是不知道了。”
林封谨沉吟了一会儿道:
“这件事虽然离奇,但是胭脂目这件传承了数千年的信物还在,季家也没有亡,应该是有新的东家之子吧?”
季员外的脸再一次皱了起来,与其说是在赔笑,还不如说在哭。
看得出来,他是很不愿意再提这件事情,但是,门口那一大堆血淋淋的耳朵,已经很清楚充分的在警告他,面前这个貌似谦虚礼貌的公子,绝对绝对是一个十分可怕的人物!
东海贼那样凶残无比的贼人,据说还是海外诸国的联军,将守城的军队杀得哭爹喊娘,民间提到了其名字甚至能止小二夜啼的,在这位爷的亲卫下面简直就像是猪羊一般的被宰掉,连脑袋都不屑于割,图省事割的耳朵!!
这样的一头笑面虎,季家怎么可能惹得起?何况此事还关系到他的性命?
因此,季员外只能叹息摇头道:
“这就是。。。。。。丑闻了,只希望林公子听了以后莫要再对别人说,否则的话。我季家也是无地自容!”
林封谨点了点头道:
“好。”
“家姐消失了以后,胭脂目自然就会选出下一代的东家之子。”季员外惨笑道。
“可是,这选出来的女子,我们却是根本就没有料到,因为她的身份,身份十分特殊。”
林封谨眉头一扬道:
“是丫鬟还是下人?特殊是因为身份太卑微了吗?不对,季家应该不是这样的人啊。”
季员外惨然摇头道:
“不是的,她的身份,竟然是。。。。。。是我的隔房侄女。”
林封谨的思维灵动,立即道:
“员外你应该是长房了?那么你的隔房侄女?是季二爷那边的?”
“不是老二。”季员外苦笑摇头道:“是三房的小妾生的。叫真真。”
林封谨虽然是独子,但是勾搭的左妹妹啊,苻妹妹之类的,都是大家族里面出身的,所以他对这种阴微事情了解得很,顿时已经掌握到了其中的诡秘之处:
东家之子千百年都出于长房长脉,为什么这胭脂目选出来的东家之子会突然出现到了第三房去?很显然,这位真真小姐,很可能就有长房长脉的血脉!!
那就是说。。。。。。长房长脉当中。有人和真真小姐的母亲偷情生下来了这个女儿?
“员外?难道是你?”林封谨愕然道。
季员外摆头苦笑道:
“当然不是我,否则的话,我怎么可能还坐在这个位置上?是。。。。。。是家父!”
林封谨惊得目瞪口呆,在心中大叫刺激。这算是什么?典型的“扒灰”啊,老头子上了儿媳!
(注:扒灰典故据说出自苏东坡,此老与儿媳在偏僻处厢房激情,用的是女趴在桌子上的后入式。正在欲罢不能时,结果发觉儿子来了,两人立即分开整理。结果这里偏僻,有一层灰的桌子上面留下了儿媳趴在上面的手印,苏东坡急忙用袖子去抹,儿子进来发觉了这一幕,问爹你在干嘛,老苏恼羞成怒道:老子在扒灰。。。。。。)
“这样的丑闻,本来就让我家蒙上了一层阴影,老三也是因为这件事,羞愤之下,精神都有些失常了,冲进了雷雨当中大喊大叫,最后感染了风寒而死。家父也是郁郁不乐,终日闭门不出,没过几年也是撒手人寰。”
季员外痛苦的道。
“可是,我都万万没有料到,这件事不是我家麻烦的结束,而是个开始!她成为了东家之子以后,竟然,竟然又做了一件令人,令人,令人无法想象的事情,她,她竟然天性如此淫荡,勾引老祖宗,和下人通奸!”
林封谨皱了皱眉头,却是觉察到了一丝隐隐约约不对劲的违和感觉,直觉就告诉他,东家之子似乎不应该是这样的女人呢。
他沉吟了一会儿道:
“那么,她自己承认吗?”
季员外摇头道:
“当然不会了,这种事情谁会承认?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