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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公司员工多了起来,方敬在靖城租了一座五层楼的办公大楼,当做集团的总部办公室,又在办公室不远处的小区买了一套房子,方便他偶尔在那边留宿。
房子不大,八十多个平米,算是紧促实用的小两房,方敬只保留了一个房间,把另外一个房间的墙打了,和客厅连在一起,住起来比较舒服。
这套房子只有两套钥匙,他和岑九一人一套,连方妈妈都没有,算是他和岑九的秘密爱巢。
听到方敬提议去靖城,岑九的眼睛更亮了。
住在渔村虽然也很好,但是家里人多,他和方敬偶尔想做点什么都不方便,岑九也更喜欢和方敬在靖城的房子里睡觉。
新房子建材好,方敬花了大力气装修,尤其是卧室,用的全是最好的隔音材料,无论他们两人在房里动静有多大,外面都听不到,每次岑九都很尽兴,在方家老宅就不行了,偶尔声音大点,都怕吵到方妈妈他们。
飞快地换好衣服,岑九迫不及待地和方敬往外走。
方妈妈从外面回来,看到两人上了车,惊讶地问道:“这么晚了还出去?”
方敬从车窗里探出半个身子:“明天要去公司开会,今天回靖城,省得明天急急忙忙早起。”
知道方敬在靖城有一个办公楼,公司也做得很大,方妈妈不疑有他,叮嘱道:“路上小心,慢点开车,不要跟人逞狠抢道,到了给我打个电话。”
“知道了。”方敬点头,摇上车窗,开始倒车。
上个月岑九拿到了驾照,但是方敬可不敢让这个马路杀手开车走这种山路,非常绅士地充当司机一职。岑九在这方面非常迁就方敬,男人骨子里对车的热爱对他似乎影响不大——凭着两条腿就能在高速上跟着大巴一路从海城走到靖城的人,确实不怎么需要汽车这种交能工具。相比之下,岑九对方敬本人更加热情,一路上都在拿眼看着方敬,眼睛里盛满了温柔和情意。
方敬被他看得肉麻死了,忍不住道:“你要再这么看我,咱俩今天就只能在野外过夜了。”
岑九偏过头,手肘撑在车窗上,转过脸去看外面飞逝而过的风景。
冬天的小山村实在没有什么好看的,全是光秃秃的枯树,又因为在搞开发,到处都是工地,景色实在算不上多么美妙,看了一会儿,岑九忍不住又转过脸来看着方敬。
方敬打着方向盘,将车开上一条小道,停在一道山林里。
“不走了?”岑九问他。
“等会儿再走。”方敬停了车,解下安全带,凑过去对着岑九的嘴巴咬了一口,“你一路上都在勾引我,咱们先睡一次,再回去。”
说起来,他和岑九亲热的方式都十分保守而传统,车震什么的,方敬以前就很想试试了。
岑九眼睛一亮,微微仰着头,十分纵容地看着他。
亲了一会儿,岑九松开气喘吁吁的方敬,掐着他的腰手臂微微用力,方敬顺着他的动作跨坐在岑九身上,发现岑九身下早已经是剑拔弩张的状态。
年轻就是好啊,随时随地都能保持来一发的热情。
方敬摸了摸,岑九搂在他腰上的手臂一紧,随即松开他,迫不及待地去解他的皮带。
野外的环境总是格外新鲜又刺激,岑九搂着方敬,动作明显比往常要急切几分。方敬一手撑在车窗玻璃上,脸色通红,眼睛里湿漉漉的。
岑九凑过去,无比温柔地亲吻了他的眼睛。
从树林子里开出来的时候,方敬累得腿都有点抽筋,自然没有办法开车,岑九接手了司机的工作,居然开得有模有样,比方敬还要沉得住气。
方敬开始还担心地盯了一小会,后来见岑九开车的技术比想象中还要好,便放心地靠着座椅背休息平复心情,不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回到靖城的时候,已经到了八点,正是华灯初上的时候。
岑九将车驶入靖江大道,等红灯的时候,侧过头看着方敬安睡的眉眼,路灯温柔的光线下,只看到青年半边侧脸,挺直的鼻梁下,薄薄的嘴唇泛着水色。
他伸出手,摸了摸方敬的眉眼,温热的手掌从脸颊滑过,落在方敬的脖子上,替他理了一理衣领,竖起的衣领遮住了青年大半张脸,另半脸深陷在阴影里,杜绝了外人窥视的可能。
绿灯亮了,岑九将车驶入车流,心情愉快地载着男朋友回家。
大约是刚才折腾得有点狠了,到了楼下方敬还没有醒。
岑九停好车,却没有叫醒他,只是坐在车里,目不转睛地看着身边的青年,眼里闪过一抹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心思。
方敬总是很忙,要照顾家人,要打捞沉船,要主持公司的大小事,要监督工地,要应付村里老少的八卦,他有那么多爱他的家人朋友,他总是精力十足,对每一个人都很亲切有礼。
他在外面有各种各样的身份,在方爸方妈眼里,他是孝顺的好儿子;在方小乐叶驰眼里,他是大方的好哥哥;在朋友眼里,他是值得信赖的好伙伴;在村里人眼里,他是有出息的大老板。
就像一个无所不能的侠士一样,他将身边的每一个人都照顾得好好的,那个时候的方敬很耀眼,却是属于大家的方敬,只有这个时候,当他闭着眼睛安安静静地睡着时,才是独属于他的方敬。
真想让他这样一直只属于自己就好了,只看着他,只注意他一个,就他们两在一起,没有别人,又想干脆就这样开着车,漫无目的朝着一个方向前进,永远都不要停下来。
当然,他也只能这样想想。
和方敬一起生活了这么长时间,这个人有多么重视家人和朋友,岑九知道得一清二楚,让他就这么丢下一切和他在一起,方敬当然不会同意。
要是方敬真这么做了,那他也就不是方敬了。
“什么时候,你才能真正只属于我一个呢?”岑九低下头,在青年耳边低低地呢喃一句。
车子停下来的时候,方敬迷迷糊糊地其实有感觉,只不过车内满满的都是岑九的气息,他觉得太安全了,所以完全没有要清醒的意思,直到岑九这一句低低的叹息,他才算真的醒过来。
望着近在咫尺的俊颜,方敬习惯性地凑上去亲了一口,迷迷瞪瞪地开口:“怎么了?”
他似乎好像听到岑九叹息了。
岑九摸了摸他的脸,说:“到家了。”
说着,下车绕地车头,打开副驾驶的车门。
方敬顿觉欣慰。
经过现代文明的熏陶,原本阴戾的暗卫兄,现在越来越往绅士方向发展了,虽然岑九只在他一个人面前绅士,人前那都是一副高冷出尘范,谁都不待搭理的。
方敬抬腿准备下车,不想甫一动,整个人都有点不好了。
痛痛痛痛痛!
身体又酸又痛,明明只草草做了一次,却比平时被岑九翻来覆去折腾了好几个小时还要累。
果然睡觉什么的,还是传统的大床比较舒适,打野战什么的,虽然很刺激,可是身体吃不消啊。
啊,不对!
明明他们说好了要节制,一个礼拜只做一次的。
方敬囧了,没想到才实行了两个月,就破了例,而且还是他主动的。
刚才一定是岑九对他用了美人计,要不然他定力这么好,怎么会破例,还毫无廉耻地跟人在野外大战一场。
自己腰酸背痛,岑九却一副神清气爽的表情,甚至因为刚才亲热一番的缘故,整个人由内而往都散发出我很高兴的愉悦气息,顿时让方敬十分不爽。
为什么同样是睡觉,舒服的是岑九,累的却是他——虽然累的过程中他也很舒服,但还是极度不爽。
“这个礼拜的份额刚才用掉了。”方敬千辛万苦地从车里出来,咬牙切齿地道。
岑九的一张俊脸顿时僵住了。
不、不是吧!
哪有有将餐前点心当正餐吃的,饿了一周还不给吃饱,这日子没法过了!
萧泽是快到十二月底才终于有了消息。
那天方敬正和人在地工察看进度,手机响了,他拿起来一看是个陌生的电话,想了想,还是退出去接了起来,没想到电话那头居然是萧泽。
“老板,能借我点钱吗?”萧泽的声音里透着一股疲惫。
方敬一愣,说起来今年他们除了上半年捞了条船,下半年一直放假,萧泽出门之后,方敬依然按说好的,每个月给他发半薪,三个月下来,也有不少,按理说萧泽应该不差钱。
“借多少?”方敬问。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二十万。”
“成。”方敬没有多说什么直接答应了。
看样子萧泽是遇上什么事了,方敬这样想着,转头从自己的私人帐户里转了二十万到萧泽的工资卡上。
二十万对现在的他而言,不算什么,萧泽虽然跟着他的时间短,但确实帮了他不少忙。他身上有太多秘密,捞船的小伙伴跟其他人不一样,重要得多。难得萧泽对他的眼,就当这笔钱是发给他的红利了。
转完帐,方敬想了想,还是回过去一条:有为难的事,记得说一声。
不一会儿,手机上收到一条短消息,是萧泽发过来的,只有短短的两个字:谢谢。
他猜测萧泽多半是遇上了什么为难的事,可是对方没有开口,方敬便不多问,这年头谁没有个为难的时候呢?
萧泽是将近腊月里才回来的,出去的时候,高大帅气的一个人,回来的时候又黑又瘦,脸上都没了肉,眼眶深陷,一脸的风尘仆仆。
岑九不在,村里有人要盖房子,想从山上拖几棵木材下来打家具,岑九力气大,大清早就去帮人砍树去了。
方妈妈见了,吃了一惊:“回来了?这是怎么了?怎么瘦成这样了?”
方敬也有些意外,说实话从上次转帐后,萧泽又一直没有消息,他以为萧泽不会再回来了。
萧泽脸色不好看,方敬朝方妈妈使了个眼色,方妈妈会意,立刻道:“来得正好,我去做午饭,小萧喜欢吃什么我给你做。”
萧泽扯了扯嘴角:“都行,阿姨看着做,我要饿死了。”
方妈妈“哎”了一声,立刻去厨房忙活了,留下两个年轻人说话更方便一点。
屋子里没了旁人,方敬这才拧着眉道:“这是怎么了?不知道的以为你去非洲当难民了。”
萧泽把随手把包往地上一扔,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低下头半天没说话,就在方敬失去耐性,正准备继续追问的时候,萧泽抬起头,脸上露出一个抱歉的笑容:“对不起,老板,你的二十万我还不了,你船上还少人吗?我帮你干活,你管饭就成。”
这么有精神,看样子事情不大。
方敬放下心,腿一伸,勾了把椅子也坐了下来。
“我船上还没招人,正缺人呢!”方敬道,“你放心,你这么任劳任怨的劳力,我肯定不会放过的。”
萧泽也笑了,脸上有些疲惫,但是睛神却很精神,就像是重症病人突然有一天甩掉了满身沉疴后整个人焕然一新,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轻松。
方敬顿时脑补了许多狗血八卦情节,暗自猜测萧泽遭遇的是哪一种,就见三叔家的小孙子急匆匆地跑过来,进门就大声叫唤:“敬叔在吗?”
“哎,是文波啊,我在家。”方敬连忙拉开门,朝外面招呼一声,“这么大冷的天,你怎么来了,快进来,里面暖和。”
文波噌噌跑过来,仰着小脸看着方敬:“敬叔,爷爷有事找你,问你能不能去码头一趟。”
方敬从果盘里抓了一包开心果递给他:“什么事啊?”
文波接了过来,开心地说:“谢谢敬叔。爷爷今天出海网鱼,网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让敬叔帮忙看一眼。”
托方敬接二连三捞到沉船的福,村子里现在不管谁出海捞到什么东西,都会叫方敬过去瞅一眼,虽然大部分时候捞上来的都是一些不值钱的垃圾,但偶尔也有人捞上来一点值钱的小玩意。
“什么怪东西?”方敬好奇地问道。
“这么长,一头圆的,一头尖的,有这么大。”文波一边说一边比划了一下怪东西的模样。
方敬和萧泽面面相觑,心想不是吧,文波比划的样子怎么那么像炮弹呢?
方敬脸色一变,立刻道:“行,我过去看看。”
萧泽也跟着站了起来:“我跟你们一起去。”
三人急匆匆往外跑,还没到三叔家,远远的就瞧见三叔家门外围了一圈的人,大家围着三叔捞上来的怪东西七嘴八舌地议论开了。
“三叔,你这又捞上来个什么家伙?挺大个的啊,外壳好像还是金属的,挺现代的东西,估计不值钱吧。”
“那可不一定,这要是纯铜的,估计能值个几百块吧。”有人咂了咂嘴,挺内行地道。
“我看看是不是铜的?我这手准得很,只要拎起来看一下重量,就知道是不是了。”
一个中年男人正弯腰想把那个怪东西拎起来,方敬吓得魂飞魄散。
“别动!”萧泽健步如飞,抢先一步冲了过去,盯着男人道,“大叔,你别动。”
三叔认得萧泽,看见是他笑了起来:“小萧啊,你来得正好,三叔今天捞上来一个怪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