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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先生!”翻译奔到船尾,大声转达了惠什的命令。
陈家兄弟的座船与韦林顿公爵号约有四百来米的距离,声音隐隐约约地飘了过去,陈老二顿时勃然大怒:“他娘的,五弟生死不明,洋人还不让打捞,讲不讲道理了?”
“唉~~”陈老大重重叹了口气:“捞了这么久都没捞到,五弟多半是凶多吉少,听洋人的罢,我们得罪不起啊,待清过这片江面,回过头再细细搜索便是。”说着,向后挥了挥手。
又一条船驶出,参与到了扫雷当中。
“轰隆,轰隆!”江面上,水柱此起彼伏,看的人暗暗咋舌,幸好陈村想出了拖曳式扫雷的方法,要不然全部搭进去都未必能扫光,可纵是如此,当江面再无水柱出现时,连同陈老五那艘,陈村足足折了六艘船,一枪未打,一炮未发,两百多人葬身于江底!
其实惠什仍有点不放心,但陈村的船已经在江面来回跑了数遍,眼见是扫不出了,只得吩咐道:“命令小火轮与陈村在前开道,务必于一个小时之内攻占宝山码头。”
道道旗语打出,小火轮与陈村的船紧紧束缚在一里宽的江面内渐次向前驶去,惠什的算盘打的很好,如果有个别漏网的水雷,那最多是损失几艘小船,他可不敢拿战列舰与护卫舰冒险,爆掉任何一艘,都足以在议会里掀起轩然大波!
英国议会授权东印度公司对民盟军采取报复行动,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来自于赫尔墨斯号的沉没,在海权国家,军舰相当于主权的象征,击沉军舰,等同于宣战!
前方密密麻麻的中小型船只有条不紊的行驶,没有爆炸发生,惠什终于放下心来,再次招了招手:“全速前进!”
第三三七章爆了一艘护卫舰
江面上,小火轮与陈村的船在前探路,之后隔着几百米,是韦林顿公爵号与左右各一艘护卫舰,三舰并行,另两艘护卫舰押阵,气势无比恢宏,仅凭这五艘军舰,就足以横扫中国的一切江河海面了。
在最后面则是运兵船,百条大型商船上,装着四万名印度士兵,印度教三万,白白教一万,全部装备米尼枪,其中印度教徒用的是涂猪油的子弹,而白白教徒的子弹涂着牛油,随船还有五十门陆地加农炮,这将是攻打宝山的主力。
“他娘的!”陆大有猛一锤护墙,不愤道:“我们中国的江河什么时候轮到英国人嚣张了?你他娘的快给老子爆啊,炸掉一艘看他还敢不敢横冲直撞!”
杨水娇也明显有些焦急,失望的叫道:“就这么轻松的让他们过来了,那些深水锚雷一颗都没炸,说不定全给扫掉了。”
盛宣怀无奈道:“这也没办法,布雷本就是听天由命,炸着了是中大奖,炸不到也没什么损失,最多战后,我们多费些手脚,把水雷给清除,王枫,你说是吗?”
王枫没有接话,而是回头向一名随军记者吩咐道:“你另写一篇稿子送回苏州,标题为《英军战舰横行长江,我们中国什么时候才能有自己的战舰?》记住,内容要激发出民众的爱国心与同仇敌忾,并隐约的透露出一点点希望工商界捐款造军舰的氛围,但不能明着写,尺度你把握好。不要让民众生出军方伸手要钱的错觉,回到苏州后。你再给傅姑娘审议一下。”
“是!”这名记者很干脆的应下。
王枫虽然暂时不缺银子,但是海军建设极其烧钱。北洋水师从成军到被合并,前后数十年共耗费白银近两亿两,这无疑是个天价,况且北洋军舰都是花钱买的,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而民盟军不可能购买现成军舰,必须要走自主研发的道路,各项成本加上研发费用。既使考虑到通货膨胀的因素,要想达到北洋水师的规模,开销肯定会远不止两亿两白银,要知道,自主研发就是个无底洞,有可能大把银子投进去,一文钱的成果都看不到!
不是王枫吹牛逼,有合适的材料与设备,他可以组装出一架简单的飞机。却偏偏对造军舰一窍不通,这就要人命了,因此本着能省一点是一点的原则,希望有钱的大户能够提供些支援。
盛宣怀立刻明白了王枫的意思。心领神会道:“王枫,回去我就和祖父说说,我们盛家先捐十万两银子。”
“这怎么行?你们盛家的人力已经被我充分利用上了。我哪好意思再要你家的钱?”王枫假惺惺的推辞着。
盛宣怀嘿嘿一笑,附耳过去。小声道:“这好办,你不好意思拿钱可以在事后偷偷还给我们嘛。反正你的目地只为了起个示范效应,我们盛家帮你合演一出戏不就得了?”
“去,去!”王枫当即挥了挥手:“捐出去还好意思要走?你当是小孩子玩过家家啊?”
一提到钱,王枫不含糊了,地主老财的吝啬性子当场显现,盛宣怀顿时丢了个很不齿的眼神过去。
这时,陆大有提议道:“总司令,看来英军战舰是炸不沉了,但他总要靠岸吧,我陆大有请命出战,带着些弟兄强行夺来!”
这话一出,王枫动心了,如果在海上,那肯定是没办法,可是在江里,并不是没有可能。
王枫的目光有了一瞬间的灼热,随即就摆摆手道:“夺取英军战舰必须要从长计议,先看看情况罢。”
王枫这话刚刚落下,江面突然传来了一声闷响,只见位于韦林顿公爵号左侧的那艘护卫舰,舰首部分猛的迸裂开来,在冲天的水柱中,硬生生被炸的与船体分离,而后半部的船身则陡然一沉,跟着就以极快的速度倒立在了江中,并缓缓下沉,桅杆、烟囱纷纷折断,仿如天崩地裂似的,船上的火炮、人员,连同木板与其他一些零碎的部件扑通扑通的砸入江里。
显然,这艘护卫舰很不幸的触发了深水锚雷!
一般来说,同样的装药量,靠压力波冲击舰船的锚雷要比漂雷的威力大上很多,因为完全被水这种特殊介质包围,所以爆炸的能量不会泄露分毫,全部转化成了水压,基本上一到两颗锚雷就可以摧毁一艘中型战舰。
即使民盟军制造的锚雷在装药成份上不如后世的锚雷,可是英军的护卫舰也不是后世的的铁壳战舰,依然是木壳舰,如何能抵挡得住那一瞬间的冲击波?
深水锚雷不是一颗单独放置,而是一整串四五颗一起炸,仅仅一千五百吨级的护卫舰再不沉就没天理了。
这一次爆炸来的太过于突然,有很多人都没有心理准备,舰上的士兵除了有限几人,大多数是连跳水逃生的机会都没有,船首的被当场震死,船中后部的,就算侥幸没死,结果也是要么从高处砸入水中,砸成重伤活活淹死,要么则是索性闷在船仓里逃不出来,随着舰体绝望的沉入江底!
护卫舰那庞大的体积引发了旋涡,舰体旋转起来,下沉的速度也渐次加快,直到此时,杨水娇才爆出一声惊呼:“天哪,我没看错吧,真壮观啊,才说过不会沉呢,没想到就沉了一艘,太好了!”
盛宣怀不齿道:“水娇姐姐,这也叫壮观?你是没见过赫尔墨斯号沉没的样子,我告诉,那时火光冲天,爆炸一阵接一阵,就像放礼花一样,而这艘连火星都没冒,差的太远了!”
话是这么说,但盛宣怀那稚嫩的脸庞上布满了振奋,这毕竟是一艘护卫舰啊,其实他清楚,锚雷在水面以下爆炸,是不会出现火光的,即使有,也只可能是船体断折时,由锅炉或发动机引爆了火药,可这种情况不是必然发生。
王枫更是转头唤道:“你再写篇稿子,《我军水雷大发神威,击沉英军一千五百吨级护卫舰一艘!》,记着,加发号外,马上就写,明早一定要在全境发行!”
“是!”那名随军记者几乎是吼着答应!
民盟军中,欢欣雀跃,人人目睹了一艘护卫舰的沉没,甚至都有人在大声叫喊,再爆一艘,再爆一艘!
可以说,之前爆掉的上百艘都比不上这一艘,护卫舰虽然只有一千五百吨级,比战列舰韦林顿公爵号几乎少了四倍,却不代表它的长度也要相应的短了四倍,这一方面是长宽高综合在一起的结果,另一方面是韦林顿公爵号的技术更加先进,结构也更加紧凑。
来袭的四艘护卫舰,目测长度约为四十五米到五十米之间,连烟囱的舰体水面以上高度约在十米左右,这已经是英军舰队中的第二庞然大物了。
而在江面上,气氛憋闷的仿佛让人透不过气来,吉尔杭阿、吴健彰与吴文榕均是面色煞白,浑身瑟瑟发抖,这就在身边百米不到啊,他们亲眼见证了一艘战舰沉入江底的全过程,尤其是爆炸的冲击波打在脸上那生疼的感觉,使他们感受到了死亡的阴影。
看似平静的江面,又重新变得危机四伏,护卫舰能沉没,那么自己乘坐的这艘旗舰呢?
护卫舰的舰桥上,同样的位置,那些英军士兵如下饺子般砸入水中的惨相不受控制的浮上了脑际!
“停机,停机,快,紧急停机!”伯兰特率先回过神来,急的连声大叫,旗手赶忙挥舞起旗帜,一阵阵急促的呼喝响起。
伯兰特又转头问道:“惠什先生,您看这该如何是好?”
惠什没有回答,只是直直盯着左侧的江面,护卫舰那高高翘起了船尾已经不再下沉,很明显是碰到了江面,但是又开始了向后倾斜,角度越来越大,在伯兰特话音刚刚落下之时,轰隆一声巨响,舰尾重重拍打在了江面上,激起了高达五六米的浪头,在浪花中,可以隐约看到舰体分崩离析,散落成一块块,有的直接沉入江底,有的却仍然飘浮在江面随着浪头奔涌而来。
“嘭~~”的一声闷响,浪头击打上旗舰,把舰身冲的左右摇晃,惠什浑身一震,本能的抓住护绳,整个人也如苍老了十余岁。
在文咸手上被炸沉的赫尔墨斯号,可以归结为势单力孤,孤零零的一艘被民盟军趁夜偷袭,可是这艘护卫舰,是在大举进攻之下,在重重防护中被炸沉江底,一枪未打,一炮未发,作为总司令,负责全部在于他,他没法向印度总督交待,没法向议会交待,更没法向阵亡的两百多名英军士兵及其家属交待!
如果说,陈村的船,黑旗帮的船,被炸沉了他丝毫不心疼,可是这艘护卫舰的沉没割到了他的肉,他明白,即使这一战取得了胜利,如果没有取得重大利益的话,自己也难以应对各方的苛责,尤其是宝山码头尚在前方,士兵尚未登陆,还没有正式打开呢,未战先折大将,这显然不是个好兆头!
伯兰特也理解惠什的心情,没有催促,只是陪着站着,面色阴沉的看着乱成一团的江面。
第三三八章天价赔偿金
足足过了十分钟,包括打头探路船与后面的运兵船,舰队终于悬停在了江面,但整齐的队形已经七零八落。
惠什凌厉的目光透过重重帆影,落在了陈村的船上,冷声道:“雷是由陈村负责清扫,如今却出了这么大的事故,必须要追究责任,叫那几个负责的过来!”
“是,先生!”翻译奔到船首,大声呼喊。
在护卫舰爆炸的一瞬间,陈村兄弟四个心里均是格登一下,都意识到了不妙,的确,雷是自己扫的,被炸翻了一艘护卫舰,英国人能饶过自己吗?果然,船才刚刚停住,翻译的叫唤声就传来了过来。
“大哥,怎么办?”陈老二不安的问道。
陈老四悲声道:“你以为英国人能放过我们?不如拼了,临死还能拉几个垫背!”
“唉~~”陈老大摆了摆手,苦笑道:“拉垫背?你往周围看看,只要我们稍有异动,英夷的炮会先打来,我们拼尽全力之下,又能击沉他几艘?更何况如果我们全部战死,留在村里的老弱妇孺怎么办?算了,还是老老实实过去罢,看看英国人会如何处置我们。”
陈老大一副英雄落暮的模样,另三个也觉得心里憋的慌,这纯属无妄之灾啊,可是命捏在人家的手里,还能如何呢?
兄弟四人下到小船,十五分钟之后,出现在了韦灵顿公爵号上,吉尔杭阿顿时厉喝一声:“跪下!”
“你。。。。”陈老四面色刚变,陈老六已赶忙扯了扯他。示意小不忍乱大谋。
“诶!”陈老四重重叹了口气,与三位兄弟无比憋屈的跪在了甲板上。
吴健彰冷眼一扫。便挂上了副笑脸,半弯着腰道:“惠什先生。陈村的人犯在此,您有什么想问的。”
惠什面无表情道:“你问问他们,是否故意为之。”
“是!”吴健彰转过身,站的笔直,喝问道:“大胆陈村,竟敢勾结短毛,陷害洋大人,该当何罪?”
说实话,兄弟四人恨不能一脚把吴健彰踹到江里去。那丑恶的嘴脸令人作呕,可这时,只能忍气吞声。
陈老大强抑下怒火,拱了拱手:“我阿村为朝庭效力从不慢有半分怠慢,况且老三于去年被短毛杀害,老五又于不久前中了短毛的雷,连尸骨都找不到,此仇此恨,不共戴天。怎么可能去勾结短毛?请吴大人与诸位大人明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