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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须讳言,王枫有革弊迎新的决心和勇气,但是他更有实力,在民盟军中,他一言九鼎,在民众心中,他众望所归,他有能力打破沿袭了三千年的陋习,还历史一个真面目!
他的愿望是,历史不应该是统治阶级愚民惑民的工具,也不是任人打扮的小姑娘,历史是客观事实,每个人都有权力了解真实的历史,对历史上的风云人物作出自己的见解。
丁善庆却惊呆了,他没想到王枫竟然邀请他主持修史,要知道,在一般人眼里,修史不算什么,可是在专家眼里,能有资格修史,尤其还是主持修史,那都是文学界的泰斗名宿啊!
太史公不用多提,在史学界的地位无可撼动,就拿班超、班固、刘晔、房玄龄、欧阳修等诸多名宿大家来说,谁不是在青籍上留下了千古史韵?修史对于一名文人具有无可非凡的意义!
一瞬间。丁善庆的脸都泛起了一丝潮红!
可是他很快冷静下来。
王枫是什么人?是他的政敌,是他在思想上的对立者。更是践踏他尊严的罪孽祸首,就在刚刚。当他面砸毁了朱熹塑像,摧毁了他的精神支持!
如果是咸丰邀请丁善庆修史,他做梦都会笑醒,但偏偏邀请他的是王枫,是他眼里的短毛、逆贼、离经叛道者,这种感觉,让他心里五味杂陈,他沉默了。
“哧哧~~‘王枫又冷冷一笑:“丁院长,前面我砸朱熹像时。你跳出来对我破口大骂,我还当你是个不畏强权的了不得人物,说实话,你老人家迂腐是迂腐了点,又有些奴才气息,不过就冲着这一点,我还是挺钦佩你的。
但是,现在我很失望,我看错人了。不为尊者讳,说起来简单,却需要掀翻一座座的神坛,为一个个罪大恶极的人物正名。他需要大无畏的勇气与不顾一切的决心,这是太史公所具有的品质,而你。只是一个受满清奴化教育洗脑的可怜虫罢了。
我敢断言,你的心里没有公义。你只是个沽名钓誉,瞻前顾后的伪君子。
我也不知是否鬼迷心窍。竟然会对你起了欣赏,唉,走眼了,看走眼了啊,算了,我这个人还是很尊老爱幼的,你不愿意,我不勉强,世上的名宿大家又不止你一个,你不修无所谓,我还怕找不到人?去吧,去吧,你走吧。”
说着,王枫还连连挥手,一副赶人的模样。
“你。。。。”丁善庆已经记不得今天是第几次怒火冲天了,可是他敢保证,没有一次如这次让他心脏一阵阵的抽痛,这是对自己在人格上的侮辱啊!
他差一点就要厉声喝骂,然后接下修史的重任,在《清史》中狠狠的鞭鞑王枫,揭露他残忍嗜杀,离经叛道的真面目,可是等等。。。。为王枫修史意味着什么?是不是等同于自己认同了他的歪理邪说,也认同了民盟军才是正统?别人,包括自己的许多弟子会不会因为自己改而为他效力?
果然是打的好算盘啊,以激将法利用自己!
“哼!雕虫小技!”丁善庆不屑的冷哼一声,转过身子,就要以离去来表明自己识破了王枫的心思,可是一只脚刚刚抬起,他又有些犹豫了,这没办法,修史对于一名文人来说,诱惑不下于一名瘾君子面对着一屋子各式各样的毒品!
大清朝从顺治二年到乾隆四年,断断续续,历时九十四年修了《明史》,后于乾隆年间,国力最盛之时花十三年修《四库全书》,一般来说,修史需要投入庞大的人力物力,只有政治稳定,国力强大之时才会修史,以目前咸丰朝风雨飘摇的现状来看,根本没有修史的可能。
反而是民盟军,如果真的取大清而代之,因着中国新朝给旧朝修史的传统,他有为大清修史的义务,更何况民盟军虽未统一全国,却根基扎实,辖境民生安定,百业兴旺,经济发达,军事强盛,具备修史的能力。
如果自己拒绝了王枫的邀请,他肯定还会邀请别人,天下的儒学宗师不是他一个,北京城就有好几人的名声不下于他,比如前年殿试一甲一名,高中状元,年仅二十九岁的翁同龢,在学术上的造诣连他个老前辈都不敢轻视,他不敢保证别人会否有他那样的气节,万一抵挡不住引诱去帮王枫修史呢?
这个世界,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一想到可以名扬青史的机会就这样被自己拱手送给了别人,丁善庆的心里不平衡了,他的眼前不自禁的浮现出了《清史》修成之时,那个人接受各方庆贺的场景,那一册册刊印的《清史》上,主编的位置印着那个人的名字!
而本来这个位置应该是丁善庆三个大字啊!
丁善庆毕竟不是圣人,利禄他可以不在乎,可是名声对于他的吸引力无比巨大!
只不过,一想到王枫离经叛道,禁绝理学,砸毁朱熹塑像,还把二程与朱熹移出文庙,他就气恨难平,一时之间,名声与气节在他心里斗个不亦乐乎,面孔布满了挣扎,就像中了定身咒一样,那只踏出的脚也迟迟放不下来。
这时,杨水娇突然怪笑一声:“哎,想想或干年后,《清史》被编撰出来,某个老头翻开一看,全都是对我们家王总司令的歌功颂德,不知道会不会气的吐血呢。”
“嗯!”周秀英用力点了点头:“那个老头痛恨王总司令,可是别人未必如此,当写到与王总司令有关的事迹时,怎么着,也得笔下稍微留点情面吧。”
一听这话,丁善庆的心里愈发的不平,不仅名声被别人攫取,就连他最痛恨的王枫也有可能被美化为圣人,那是死都不瞑目啊,当下转过身子,瞪着王枫道:“王司令曾说过,修《清史》的基本要求是不为尊者讳,此话可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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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一二章走访苗寨
很多人都是说一套做一套,所谓的推己及人,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很难,不为尊者讳,用在别人身上可以当热闹看,可是当史书出现了对自己不利的记载,还能淡然视之吗?
丁善庆有点怀疑王枫是不是在钓鱼,先把自己钓上勾,然后怎么写还不是他说了算?不禁以怀疑的目光打量过去。
王枫却是心情沉重道:“古代中国,对史官要求具有直书其事,不掩其瑕的道德操守,齐太史身膏斧钺,董狐秉笔直书,反映出了中国古代文人不畏强权的气节,这是何等的令人向往?
可惜自唐宋以降,尤其到了近现代,不仅是社会的整体道德水平日益下滑,就连编史的人都忘了自己该做什么,在做什么,你看看《四库全书》,通篇阿谀奉承,歪曲事实,好好的一部通史,硬是被纪晓岗修成了大清朝的歌功颂德史。
当然了,他有身不由己的原因,在清朝高举的文字狱屠刀之下,我们应该要理解他,可是丁院长,当你拿起《四库全书》,看着那一篇篇辞藻华美,却似是而非的文章,你是什么心情?或者是,根本就没有在意过?
我可以告诉你,我的心里,只有悲哀、愤怒和难过!”
说着,王枫深深叹了口气,又道:“汉武帝能容太史公,我为何容不了你?我这个人,最不怕别人说三道四,只要你尊重客观事实,不肆意歪曲丑化。我是不会管你的,但是我希望你能注意操守。我不想《清史》在你手上被编成第二本《四库全书》。”
丁善庆再次沉默,目中现出了复杂难明之色。好一会儿,才重重一拱手:“既然王司令把话说到了这种程度,那老夫应下便是,但愿王司令日后莫要后悔。”
“丁院长放心吧,我王某人不会连这点气量都没有。”王枫淡淡一笑,便道:“三日后我会送你丁氏一族去南京,你回去准备吧。”
说实话,尽管由于王枫之前的肺腑之言,丁善庆对王枫的印象稍有改观。却由于理学的被贬斥,他肚子里还是满腹怨气,不过王枫的胸襟气度又让丁善庆由不得不钦佩。
天底下,又有几个人能坐视别人对自己的指责?既便是唐太宗,也是为了个从谏如流的好名声耐着性子迁就魏征,这从魏征死后立即就被推倒墓碑可以看出,唐太宗对魏征的恨那是倾尽三江之水也难以洗清啊!
“告辞!”丁善庆暗暗摇了摇头,转身离去。
直到丁善庆走出了院落,杨水娇才转头道:“我敢保证。这个老头现在虽然对你恨的咬牙切齿,但最终还是会为你所用,他在朝野间是很有名望的,他愿意为你修史。肯定会向外人传达出他认同你罢黜理学的作法,不管他承不承认,别人都会这么认为。
而且为你修史。也表明了他不看好大清朝,变相承认你是中国的正统。由于他在文学界的地位,应该会带动一大批道学先生竞相来投。这对于你获得舆论支持,推行去理学化,净化文坛风气非常有利,相比之下,你被他骂两句也不算什么了。”
周秀英接过来轻哼一声:“其实丁善庆心里明白的很,最主要还是他经受不住修史的诱惑,这说明他对理学的信奉并不坚定,可能他自己没有意识到,也许钻研理学只是他获取名利的一个工具罢了,现在王枫给了他更好的工具,他把理学踹去一边其实很好理解,这也是个虚伪的家伙,文人?呵呵。”
周秀英的笑声中充满着对文人的鄙视,她对文人的定义是来自于王枫,即擅于断章取义,擅于打嘴炮,却不干正事。
石达开则是目射奇光,感慨道:“当初我们太平军反孔教,除了天王屡试不中的原因,更重要的便是看不惯那些儒生的假道学面孔,可能是太平军的手段太过于单一,以致于在理学的大本营湖南,惹来了激烈反抗,也给我们带来了重大损失。
可是今日,石某观王司令收服丁善庆过程,着实是神来之笔啊,若是当初天王东王能注意些方式。。。。哎!”
石达开重重叹了口气。
王枫摆摆手道:“其实丁院长也没你们讲的那么不堪,最后我说的那些话,他还是挺有感触的,这个人气节有一点,只是用错了对象,学问也有一点,只是迂腐了些,我希望他能公正持笔,还历史一个真相罢,走罢,我们也下山。”
。。。。。。
仅仅是当天,民盟军禁绝理学的消息渐渐散播开来,引发了诸多反对声音,到第三天召开诉苦大会时,原本高高在上的大老爷们,被一群泥腿子检举揭发,被拉出来成排成排的枪毙,家产也被充为公有,反对王枫的声音更是达到顶点,甚至王枫都被骂成了秦始皇。
可是又过一天,当王枫亲自把丁善庆一家老小数十口送上船,并公开宣布,丁善庆将应他之邀,前往南京主持编撰《清史》,而丁善庆并不反驳之时,很多反对王枫的道学先生当场就傻眼了。
丁善庆虽然明知自己被王枫狠狠利用了一回,但他一再告诫自己忍辱负重,揭穿王枫的恶行才是正事啊。
王枫在长沙留了十天,接下来一路向着西南方向推进,除了对湖南的情况作具体调查,主要精力则是放在处理民族问题上面。
中国南方的民族问题,在红朝以前一直是个大问题,不仅仅有汉族与少数民族的冲突,也有少数民族内部与之间的冲突。
尤其是自乾嘉苗民起义以来,凤凰一线成为了苗汉实际分界线,凤凰东北土地平坦肥沃,为清庭实际控制,以竿军作为主体军事力量,而在凤凰西南,多山区,土地相对贫瘠,苗民也在凤凰的西南方向布重兵守护家园,数十年过去,双方冲突不断,民族矛盾相当尖锐。
九月底正是水稻收割的时节,尽管是傍晚了,但在凤凰西南,苗民仍在抢收水稻,同时严阵以待,严防汉族武装冲来抢粮。
那密布的讯楼碉堡后方,仿佛随时都会有军队冲出来一样,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些紧张。
当地苗寨首领石六保也站在田埂上,眺望着远处。
“六保叔,快看,那边有人来了。”副首领兼武装力量头目黎老生突然向着汛楼的方向一指。
那边过来了几十人,随着距离接近,可以看到,均是身着一袭草绿色衣裤,除了为首几人,后面的都背着枪。
这一行人的莫名出现,让田间地头的苗民如临大敌,纷纷操起锄头扁担,跃上田埂,有武器的则挺起长矛大刀,还有人手忙脚乱的在给鸟枪上子弹。
“别慌!”石六保当即喝道:“就几十个人能翻起什么风浪?该干嘛的还干嘛去。”
苗民们一看,田里有千把号人,确实不用担心,于是陆续散开,但是心里仍有些不安,时不时就转头回看,黎老生也小声道:“六保叔,这好象不是朝庭的人,你说。。。。他们是从哪儿来的?”
石六保寻思道:“你可能不知道,现在湖南已经变天了,清军全线溃败,被一支名为民盟军的武装取而代之,这些人,很可能是民盟军的人,过来。。。。应该是试探的吧。”
“民盟军?”黎老生喃喃自语,他觉得这个名字很陌生,虽然民盟军在外界赫赫有名,可是湘西的苗民,往东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