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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只是无辜孩童,我不想吓着他们。” 我无语地望着他三秒钟,咳了一声:“法兄来得正是快啊。”
法舟呵呵笑了一阵,当下四处张望了一下,对着重阳和初信多看了几眼,但却丝毫没有惊讶之意,来到那个倒下的南诏士兵,却卸了武器,边卸边说分析:“这个明月阁果然是个淫窟,这个女子和孩子八成是被他们抓到此逼良为娼的。”
他叹声连连,却猛地下刀要刺死那个南诏兵,我信手抄起一根小木棍,挡开了他的匕首,银光闪处,他向后一退,我对他冷冷道:“法兄,好汉可不能杀一个没有抵抗力的人。” 重阳又吓得缩到初信那里,法舟也看了我三秒钟,对我点着头呃了一声,“你说老对了。”
他退了开去,探了探初信的脉息,叹气道:“这个女人被打得太狠了,就算华陀在世,估计也是活不过今晚。”
我心中一动,此人分明看似信口开合,但方才分明目光如炬,他莫非也是在遮掩身份。
法舟复又盯上了夕颜的头发看了一阵,眼睛闪闪地放着光:“啊呀妈呀,有钱人家的孩子就是败家,连丫头片子扎头发使的都是些真金白银。”
我怕他对夕颜不利,紧张地走到他身后, 暗暗握紧那根木棍。
不想他只是对着夕颜弯下腰,调侃道:“喂,黄毛丫头,你成天带着这么多金子银子,嫌脑袋重不?”
女儿明明是个皮大王,却偏偏爱美得很,成天要小玉把她打扮成仙女,事实上我以前也问过她一样的问题,果然夕颜黑了脸:“放肆。”
法舟做惊吓状向我退了一步,然后哈哈大笑起来:“脾气还挺大的。”
我怕夕颜激怒法舟,正想引法舟离开,轩辕翼早已挡在夕颜身前,像个男子汉似得说道:“欺负一个女孩子可算不上什么英雄好汉。”
法舟笑迷迷道:“嘿嘿,毛小子,瞧你紧张的,这是你小媳妇吗?”
轩辕翼的小脸微微一红,却没有否认,只是冷冷道:“你们若真是对岸的流民纤夫,我便准你们留在这条船上,好躲过追兵,我们马上要在燕口下船,到时便放你们下船,若是想留在这里便也无妨,反正我与她都想再要一个保镖。”
好聪敏的轩辕翼,他这是在故意试探法舟,并且成功地拖延时间。
法舟却冷哼一声:“你们这些贵族总以为穷人就一定要看上你们的钱财,定要求你们施舍钱粮,靠你们活着,殊不知你们这些养尊处优的贵族没有我们这些穷人的血汗才不行呢。”
孩子们听得一愣一愣的,我当时不得不承认,这个法舟是有一定精神境界的。
夕颜忽地咯咯笑了起来,大方地走了出来,“你说得对,我爹……娘娘也说过,无论是穷人还富人都一样可以拥有一个高尚的灵魂。”
法舟嘿嘿点头笑道:“嗯,你娘还挺有见识!”
夕颜跑到重阳那里,拿起乱七八糟的食盒,递了上去:“这些糕点刚被我弄乱了,你若不嫌弃,这次算我和小翼请你们俩吃。”
那个法舟立刻抢过来,退后一步,坐在地上猛吃起来,就像是三天没吃饭的小忠。
夕颜抬起小脸看着我:“对不起,今天带的食物不够,你跟我来,我带你去大舫找吃的吧”
我不由地对她微笑,心中阵阵暖流,女儿的心肠真不错。
“夕颜,你在同谁说话?”几个骄健的人影闪了进来,为首一人,二十上下,身姿挺拔,如苍松傲立,骨胳奇秀,容貌清俊,后面跟着一个如花少女和红肤男孩。
我认得那个声音;正是我多年的义弟;朋友;大管家兼保镖齐放。
夕颜黑了脸;拉着轩辕翼战战竞竞地看着齐放的颀长身影出现在拐角;
法舟快速走到我身后:“闪吧。”正要施轻功离去,我一把抓住了他,一起双膝跪倒,他立刻不屑地站了起来,然后又不出所料地倒了下去,因为小放的离魂彪到了。
他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手里拿着一枚小放自创的蛇形离魂彪;叹道:”扎手货!。”
说罢冷着脸反手击向夕颜和轩辕翼,我想也不想扑倒夕颜和轩辕翼,齐放的身影早已像风一样的掠过;迎战法舟,那一对少年男女身边;跑到我的身边,却是小玉和我在京州检到的豆子。
我站了起来,齐放来到我的身边,身上的棉布皂衣连一丝皱折也未曾出现,他的眼睛还是一如既往地没有温度,甚至更冷,看到我的脸时无波的目光出现了一丝波动:“你是……。”
就在齐放一愣之际,法舟乘机退回到我身侧,猛地点了我的穴道,对着舷舷窗外吹了一口哨,哗哗地水声作响,几个黑色人影闯了进来,踢开了小玉和豆子,那本来看似快要活不成的初信猛然睁开精光毕现的眼,出声喝道 :“破!”
随着那声破字,那群黑色人影中一人亮出把银光闪闪的利刃,割破初信身上的沉重镣铐,另一个攻向齐放,抱起重阳骄健地跳窗而逃,齐放随后奔到,初信却不要命地攻了过来,厉声喝道:“快救世子。”
齐放冷笑数声,挥掌劈开初信;一抬手挥彪而出;立时法舟的大腿上血淋淋地钉着暗器,他不得以放下了我;身姿如风中剪燕般轻盈地随黑衣人超窗而出。
一切惊魂未定;黑暗中传出一个清冷而华丽的声音:“齐仲书,你跟着你的主子太久了,恁地心慈手软,给敌手创造机会。”
我艰难地抬头;眼前飘然闪过一片金光,耀得我不得不闭了下眼,再睁开时才发现是一幅闪着金光的缎子;缎子上面绣着艳丽的金丝红海棠,我努力抬起头。
黑暗而幽闭的船舱里弥漫着淡淡的血腥气;却依然掩饰不了眼前人卓然却带着妖艳的气质;那双无比瑰丽的紫瞳;在月光下明明是这样冷然地凝视着我;却好似一把鬼异而艳丽的野火;一下子点燃了眼前这个幽暗的世界。
我使劲唤回我的理智;迅速地低下头;琢磨着接下去的表演,上面已然传来一声更为”华丽”的叹息:”寡人果然睡过去很久了;现如今眼皮子底下原家暗人倒可以随便地进出;这倒像是明月阁的境界了。”
那声音恁是如丝入耳,却充满了不可忤逆的帝王尊严,而我听得分明,正是段月容。
早有人过来端了把紫檀香官帽椅让段月容坐下,一听这话;在场众人皆是大变;齐刷刷地跪了下来。
这小子还是那么喜欢摆谱。!
我刚立起来;看到这个情形;又不得不趴了下来;没想到还有人比我趴得更慢。
那是齐放。他算是武功最高的;结果面无表情地慢吞吞地跪下来;看来他对于段月容所发出的评论十分不满。
只听外面一声清啸;却见有人从窗外如银蛟一样滑了进来;却是那个仇叔;手中挟着一样东西; :”主公勿惊,原氏的鼠辈想要全身而退,还早得很。”
段月容像变脸一样;猛然绽出一丝灿烂的笑容,过去扶起仇叔,和颜悦色道:“有仇叔在,寡人方能安然入睡啊。”
仇叔恭敬道:“我主弗忧,这西庭质子,属下已捕将回来。”
他自怀中抖出二物,一个是初信的尸体;另一个则是个满身满面都是鲜血的孩子。
段月容回看那个孩子,紫瞳满是冷意,随意拎起他的前襟,拿手擦了擦脸上的血;露出俊美的小脸;果然是宋重阳。
段月容就跟看一只流浪猫似地盯了几眼,重阳吓得泫然欲泣,泪水鼻涕流到段月容手上,嘴里只顾哑着嗓子哭喊:”信;信;快来救重阳。”
他的初信没有回答;因为她的尸体被扔在地板上;露出姣好的侧脸来;俏目犹自圆睁;看着重阳。
段月容皱着眉,嫌恶地把他像个破布娃娃似地甩在地上,轻蔑道:“宋明磊那免相公一肚子坏水,好歹也是一个凌历人物,怎么偏偏养出这么个傻东西来?”
仇叔身后一个华服中年人过来将初信全身翻看了一遍;恭敬道:”刚才那人不在东西营花名册内;恐是幽冥教的人。”
段月容干笑了几下;厉声打断:” 须知真正的原氏暗人只忠诚原氏;这个叫初信的既是原家大小姐的心腹; 断不会同幽冥教有瓜葛;她既然舍身让那个汉子带这傻孩子走;那汉子自是原氏秘密暗人无疑。”
他上下打量着那个华服之人;冷冷笑道:”看来你是在这汝州温柔富贵之所待得太久了;连这脑子便也生锈了吗?贾老板。”
我惊抬头;细细看了看;果然那个华服之人真是贾善,我暗自叹息,当年逃难时瘦得只剩人干的贾善,当年连一个馒头都不敢多要的纯直的小伙计,如今却变成了一个肥头大耳,满身闪发着难闻酒肉臭气的伪善者!
时光果然残酷!
却见他额上满是汗水;高大的身子软了一半:”属下知……。”
段月容猛地收了那把象牙骨描金扇子,轻点起贾善汗流满面的脑袋,阴阳怪气道:“我可听说贾老板你这个西北四省大掌柜啊,不但家财万贯,妻妾成群,夜御数女,个个乃是漂亮的处子,当时我就纳闷,哪里来这许多处子?简直连我段家父子都要甘拜下风啊。”
贾善吓得涕泪横流,几乎塞过重阳了,像唱戏似地跪爬过去,璞帽掉了下来,露出因纵欲过度而过早的谢顶,一路哭喊着:“小人是关中逃难而来的苦孩子,蒙君爷相救,君爷为人甚是正真, 对小人恩重如山,如何……如何会做出这等丧尽天良之事,世子明鉴。”
“你打着君莫问的旗号收流战乱中四处逃难的青年女子,均逃不过你贾老板的蹂躏,然后你再将其倒卖给汝州大大小小的万恶淫窟,是而在这等乱世你依然能够获取暴利, 方才对岸流民的惨案也是你苛扣善款,欺压良善,你三个月前进了西庭昊天侯府,早已是投敌卖国,是以让西庭暗人乘机上船劫杀质子。”蒙诏冷冷道,猛地上前踢翻贾善,他立刻在地上翻了个个,手肘断裂,面露痛苦,华丽的衣袖里却掉出一把精光四射的银匕首,蒙诏冷笑道:“如今还想行刺世子,罪该万死。”
“君莫问这个瞎了眼的,才会看上你这么个曹奈货;”段月容轻啐一口,冷冷瞟向齐放,“齐仲书,说来听听依你君氏家法,此人该如何处置?”
齐放咬牙沉着脸半晌道:“依君氏家法,欺压良善,残害无辜至死者,抽五百鞭,关至地牢,永不释放;j□j民女者,抽五百鞭,施以宫型,关至地牢,永不释放。”
这算是君氏家法中最严酷的一项法令了,没想到段月容翻了翻白眼,“就这?蒙诏说说咱们白家国法吧?”
蒙诏垂首轻道:“主子,小姐在……。”
段月容紫眼珠子一转,对着正要逃走的夕颜和轩辕翼招招手:“夕颜上哪里去?还不快过来”
夕颜眼角藏着惧意来,中规中矩地来到段月容面前行了个礼:“见过爹爹。”
段月容把夕颜抱在腿上,慈爱地笑道:“夕颜,你看这个恶人,受尽你爹娘的恩惠却打着你娘娘的旗号鱼肉乡里,干尽坏事,背地里还要投敌叛国,可记得以前你娘娘教过你的,这样的人叫什么来着?”
夕颜立刻大声回道:“猪狗不如的人渣子。”
还真是我教的!
“夕颜真乖!”段月容摸摸夕颜的总角,笑道:“那按我白家家法,对此等人渣子,理当活剥人皮,你看如何。”
本章结束!
对不起各位读者,我明白大家对我那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不更新不合作态度的焦急怨愤之情,但素,我真得想请大家理解一位每天做着近100页的报价书工作者的心情吧,瓦谅瓦谅的!
但素,好消息素瓶劲即将空破,请大家安心等待,下一周同一时间继续更新战国童话。不过不好意思,这个厚厚的铺垫是海的一贯作法,这个,请大家忍一下啦,哦也,小段血腥出场喽。。。。。。
作者有话要说: 各位亲,原谅我这几天消失,因为纠结于黑执事第二季的结局,我终于理解了一名蹲坑人的心情,各大家表示沉重的歉意,但素黑执事也太过份,太过份了,我承认同黑执事的编剧比起来,我真得灰常渺小与善良。。。。。。
恭祝各位花西战国童话里的所有读者在中秋团聚,国庆快乐,放松身心, 平平安安,心想事成,万事如意!
☆、第一百六十六章 玉人折杨柳(五)(完整)
此语一出;;在场所有人的脸都白了;唯有那个仇叔使劲地点了一下头,盯着那个贾善的老眼中陡然发出了一种奇异而兴奋的光茫,无波的杀手脸上终于显出了一阵激动。
夕颜的小白脸求救地看看轩辕翼和齐放,齐放正要开口,段月容却一记眼刀杀来:“齐仲书,你那脓胞弟子把人给放进来,孤还没有算你的帐呢,你且乖乖呆着吧!”
齐放抿着嘴低下头去。
“夕颜,”段月容淡淡道:“还记得春来和你娘是怎么死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