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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没有多少得用价值啊!?
“既有如此奇遇,本宫也放心了,”我便陪笑问道:“好歹兰生是晋王府出来的人,公公久随圣上,还请公公多多照拂于他。”
“晋王妃无需担心,”史庆陪大力一挥兰花指,娇笑道:“无颜师傅讲经甚是精辟,如今普法宗挟佛法横行,大肆敛财,想是皇上想重整禅宗吧。”
普法宗起源于轩辕末年,把佛教史分为三阶, 按时,处,机三类划分,故又名三阶教,其时正是乱世之秋,流民千里,此教名为佛法,行无尽藏施,首先让贫下众生得一些小意,使其感到三阶教乃慈悲善教,然后却让他们反过来献财,若有不愿意献财,那就不会大彻大悟,也不配信奉佛教,由此,三阶教积聚了大量财物,具备雄厚的物质基础和经济力量,三阶教最大的施主和尊崇者正是窦周太祖窦英华。战国时代,三阶教作为佛教一支,在轩辕庭朝时期就凭着过往名势,在西安仍一统佛教诸派,然而,既然窦英华在周朝尊三阶为国教,自然如今在新朝内部也暗中否认原氏的统治。
自古以来,统治者多以宗教为名来统治大众百姓,自然向宗教抛出橄榄枝,而宗教亦向政治低头,果然皇帝要以普法宗的劲敌禅宗来打击普法宗,进而培植兰生作为第二个禅宗领袖慧能吗?
可是,我很怀疑史庆培和皇帝真得能听得懂兰生的佛经,因为我以前还同兰生讨论过佛法,我发现他自己好像都没怎么明白,没几本佛经是能背出来的。
我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堆起职业笑容,奉上几锭金子,又说了几句奉承话,特特特地夸了他脸上著粉甚是匀称细白,还假意向他请教化妆技巧,史庆培那苍白老脸上便绽开了笑容,眼角的皱纹一下子漾了开来,“王妃说得是,所谓女为悦己者容吗?”
不想他还认真地教了我几招,我不由听入神了,在脸上比画了几下,好像还真是比我平时自己那种“野蛮化妆法”来得细致均匀多了,不由暗想,好在我平时不太扑粉,不然非白一定很痛苦。
他一时高兴,便多说了几句:“这是王妃上回赏给奴婢的,奴婢记得呐,那是玉人堂的纪念款吧,天下间不过十盒,别说是粉了,就是那些装粉的汝窑玉簪花盒,啊哟!玉人堂的小玩意儿也太精美了些,这一盒盒用完了,奴婢一个个都留着舍不是扔哪,那些小猴嵬子腆着脸问奴婢要,奴婢还不给他们呢。”
他嘻嘻笑着,却从袖子里取了蜀绣的绢子擦了擦涂了朱色口脂的厚唇,左右看看无人,便凑近我说道:“可惜师傅惜字如金呢,有时候……奴婢看圣上倒是想同他搭个讪,多说几句,他都冷着个脸子,您说怪不怪,奴婢看了都替师傅捏了一把汉,好在圣上天恩浩荡,倒也不怪罪。”
他凑得太近,那茉莉香气熏得我有点晕,只得诺诺称是,然后我称他要走之际,便塞上一方鎏金漆盒装绝版珍珠粉:“还请公公笑纳,我……本宫琢磨了公公的肤质,特地请教了林大夫,便加了乌贼鱼骨,细辛,瓜萎,干姜,椒,以苦酒渍三日,又加白芷,灵芝,半夏,乌喙合煎,最后混入细细妍磨的合浦珍珠,俱说涂面二十日竟可增白,本宫想是个人效用不同,还请公公用后,帮着明示,用着好了便可多做几盒,专事后宫千岁们,公公也算帮了本宫一个大忙,万万不要推辞哦。”
史庆陪笑弯了八字眉,小眼睛湛湛地发着光,紧紧盯着那个小漆盒,搓着手扭捏了了一阵,快速地将小漆盒收进金绣鹤纹袖子里,口里却说:“这,这,这,奴婢怎好意思收呢。”
史庆陪临走时对我语得心长地加了一句:“奴婢琢磨着,无颜师傅到底是从晋王府里出来的,我看王妃倒是劝劝才好呢。”
这时小玉已经收拾好兰生的衣物,恭敬地递给史庆陪,史庆陪盯睛看了两眼小玉,便赞道
:“哟,这小玉姑娘真是越长越俊俏了,怪道人都说南国出美人呢,奴婢瞧着还以为小仙女儿下凡呢。”
小玉不由红着脸笑了,史庆培向后叫了声:“冯伟丛!?”
看没有任何人应声,便收了笑脸,大声地又叫了几遍,才有个眉清目秀的小太监气喘如牛地跑过来,看模样也就十四五岁的样子,行路略有趔趄,一脸忍痛之色,弯腰接过小玉的包袱时,看到阳光下的小玉,雪肤花貌,娉婷风流,真如雅芝秀树一般,不由眼神一凝,双手一颤,竟将给兰生的包袱掉在地上,史庆陪甩手就是狠狠一巴掌,那小太监的嘴角流出血来,一下子跪倒在地,抱起包袱,呜呜地低声抽泣起来。
史庆陪赶紧连连向我告罪。我自然是不怪罪,帮着劝了几句,笑道:“不妨是,都是自家人,史公公不必在意,这孩子面生的很,想是刚进宫的吧。”
“晋王妃说得正是,这个孩子是老奴在老家河州的远房亲戚,姓冯,名伟从,唉……打南边来的疫症,他一家八口人全亡故了,连着他们一个村子这…。。这一眨眼就没了,如今整个村子只剩他和一个五岁的族弟,他为了那个族弟,这才进的宫,做了公公,乡下孩子没见什么世面,昨儿个因为多看了眼初喜姑娘,皇贵妃娘娘就不高兴,要不是看在老奴的面子上,早就脑袋搬家了,后来赏了一堆板子,在宫墙那儿罚跪了半宿,”史庆陪叹了一口气,抹了抹微湿的眼角,弹着金线袖口噌下来的几点香粉,悲忧道:“这孩子也是命苦,您说说,要不是没法子,好好一个人儿,何苦来做阉人呢,偏生还是个没用的下流种子,又不长记性……唉!下流东西,还不快谢谢晋王妃,晋王妃宅心仁厚,自然不会治你的罪,你个小猴崽子。”
我急忙又劝了史庆陪,看他拉着那个小太监,一瘸一捌地走了。那个小太监一边抽泣着,还一边红着脸频频回头看小玉。
啊呀!这毛孩子果然是六根未净啊!
小玉便狠狠瞪了他一眼,他才吓得掉头一溜烟似地跟上,结果撞上了史庆陪,又挨了几个毛栗子。
我们都没把这事放在心上,过不久以后,皇帝的身边多了一个年青俊美的僧人侍从,而且特准其着僧袍随侍左右,渐渐地又以祈福为名,带着兰生上朝听政,朝野讷罕,好在兰生从不多言半句,时间一久,朝臣们也慢慢地习惯了皇帝身边跟着一根面无表情的擀面杖。
有人说这是皇帝笃信佛教,打击普法宗的开始
,也有人私下里轻浮地暗喻此为皇帝的新内宠,还有人说这兰生乃是皇帝的海外遗孤。
谁都知道太祖原青江在旧庭朝时就是出了名的美男子,曾经有那么多浪漫的爱情故事,那些美丽的情人多如过江之鲤,他最默默无闻的情人可以是市井坊间向他扔丝帕的村姑,而最高贵的爱人甚至可以追溯到突厥女太皇,想想那曾经在玉北斋疯疯傻傻的老四,就是这样惊世骇俗的爱情结晶,到最后却成为了突厥有史以来最了不起的铁腕皇帝,一统东西突厥,谁又能保证这不会成为又一个伟大的天朝名人呢?
总之,朝臣们不敢胡乱轻视,我的人打听到,这个兰生的确特别死心眼,皇帝给他一堆华丽的绫罗袈裟,他却偏偏还是只穿我平日里为他准备的粗布僧袍,有时磨坏了,他都自己修补一番穿在身上。
所谓上若好之,下必效之,不久以后,随身跟着一个穿着打补丁布衣的僧人,成为了贵族们热爱祖国,鉴定风雅的新标准。
作者有话要说:2012年过去啦,我2012过得真不怎么样,2013年终于来了,祝大家幸福快乐,万事如意,诚希望这一年有转机,我希望大家能同我一样有新的生活,新的希望,一切美满。
☆、第二百二十九章 贵女始朋争(一)
贵女始朋争(一)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且说六月初七;皇后生辰大宴那日,我精心准备了瑶姬夫人同珍珠的会面事谊,那日珍珠正好带着小雀和小豹来祝寿;因打扮成粉装玉啄的金童玉女;讨着给皇后祝寿的好彩头;皇后凤心大悦,开心地抱着两个小孩许久;皇帝亲自出席了皇后大宴,赐下很多重物;以示荣宠;隐居多日的西川王轩辕复楽,亦亲自庆皇帝的邀请,出宫进贺表,送上象牙木梳十把,酱色缎貂皮袍两件,祝皇后姑母万寿无疆。锦绣见风使舵,也破天荒地送了一对紫檀座水晶灵芝双环瓶,一柄黄汉玉诗意夔纹如意,东贤王赠了一尊小金佛,南嘉郡王和安年公主送上金喜荷莲簪一对,紫檀牙座铜神龟一件,而我以北晋王的名义进献了一斛玉润浑圆的南海珍珠。
可惜很多人都知道,这是场名存实亡的婚约,17岁的如花少女嫁给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只是为了轩辕家的政治地位,而圣上也绝不会再让轩辕家的后人登上皇位,表面对皇后的尊崇,却从不留宿凤藻宫,锦绣的风芒仍是盖过轩辕皇后,在场每一个人都明白轩辕皇后可能一辈子也不会有子嗣。
行至宴中,我便请珍珠带着两个孩子到赏心阁更衣,我在屋中放了一盏琉璃盘,里面放了一堆她府中吃的凫茈,自然出于暗宫,她一下子了悟地对我笑了起来,眼中泪花闪烁,关上门时我对她别有意味地一笑,守在门外,果然,不久以后,便听到珍珠细细的啜泣声传来。小雀小豹两人怯怯地叫着外祖母。
接下去我便以各种再正常不过的名义邀请珍珠到我府上游玩,我经常抱了动物园到西枫苑玩耍,为此还专门在梅林道上给孩子们扎了几支秋千,不过小虎几个男孩还是对点将台更感兴趣,不亏是将门虎子,经常在当年我同素辉练功的地方扭打翻滚,弄脏了一身名贵的衣袍,他们的娘亲心疼得差点流泪。
我喜欢孩童以求多子之名渐渐在贵族间传了开来,可能是同病相联,轩辕皇后经常召我和动物园一家进宫伴架,锦绣得知后便经常带着非流来打断我们的宴饮,好在非流因长得甚美,又得圣宠,在众贵女中颇多欢宠,冲淡了锦绣带来的压力感,轩辕皇后年纪虽轻,倒也睿智非凡,怕引起家族矛盾,便也同召原非烟带着重阳同来,一帮子在政治上互相对立又扶持的女眷勉强处得其乐也融融。
六月初十,非流被拉去陪皇帝狩猎了,孤独的重阳扯着他那只缝补过的姣姣风筝,误闯西枫苑,奇就奇在那些七星鹤和金不离竟然没有
报警,我暗想莫非是那些神兽嫌他太小,没有危害性吗?
正好动物园也在,重阳因此结识了一大堆新朋友,动物园们心地善良,记得他们母亲介绍过二舅家的孩子不怎么聪明,但万万不准欺凌轻视,便刻意对他极其友好,大伙玩得异常高兴。
第二日,动物园一来,重阳又偷偷到西枫苑来,这回更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竟然是当着那些七星鹤的面晃进来的。
我便问他为何那些神兽不咬他,他眨巴着漂亮的大眼睛,嘻嘻说道:“那些大鸟说紫眼睛的妖怪老是喜欢拔他们的毛,我就对他们说,如果你们敢咬我,我就让紫眼睛妖怪拔了你们的毛,剥了你们的皮,他们就乖乖让我进来了。”
我正瞪着这朵小奇葩,琢磨着他这话的可信百分比,侍卫们进来回说:公主府的初仁姑娘来了,还带着一个气喘吁吁的半百夫子,匐在苑子门口,说是前来寻世子的。
我便让侍卫引他们二人进来。那二人见重阳安然无样,明显地松了一口气。
“小…。。小……人刘……彦璞,乃是南嘉世子……的教席,现在户部当……当职,”老夫子跪在地上,喘得上气不接下气,不停地拿袖子擦着额头的大汗;费了半天劲才把话给说圆了:“今日……今日……世子还未背出三字经,公主……命小人罚世子抄……抄一……百遍三字经,小人到处找世子,不想是偷偷来此处了,世子快请跟老夫回去,不然…。。不然公主知道了,定要重重责罚世子和小人的。”
初仁强忍了半天,好不容易等老夫子把话说完,立刻板着脸地连珠炮似地说道:“世子好没道理,怎么逃到此处来打扰晋王妃了?世子忘记了公主最不爱世子乱跑的吗?”
她吓唬道:“世子乖,快听夫子的话,随奴婢回去吧,不然公主知道了可要罚抄二百遍了。”
在场的动物园们都同情地看着被训的重阳,十几双小眼睛默然无声地在这三人身上瞟来瞟去。
重阳扁着嘴,左手刚抓了一把杏干,右手拿着一堆五子棋,看看老夫子和神出鬼没的初仁,然后选择山崩地裂地哇哇大哭:“重阳最恨背书了,背不出来就得抄,每次还得抄一百遍,重阳的手都抄断了,母亲大人好狠的心。”
动物园同情地看着重阳,小雀怜悯地叹气道:“俺娘也逼俺们背书,背不出来也得抄,俺也最讨厌抄书了,还好只让俺抄五遍便罢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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