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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时只觉怒火中烧,眼看着这最后一点希望也没有了,一口郁积多日的血喷到了史庆陪的华袍上,他吓得脸上的粉掉了一堆。
皇帝派御医来最后一次确认我的病情时,惊讶地发现我已经能够下床了。
不久,枫叶儿皆收了喜气,银杏叶子随秋风碎金纷飞,我的马车碾过黄金铺地的杏道,来到了富君街了,还是按老规矩,伙计们看铺子,大掌柜们站到到铺面前迎接我,考虑到我身子刚愈,怕惊着我,齐放便没让人放鞭炮,只沿街叫道,恭贺君老板身体康复。我也微笑着点头示意,表示感谢。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科研人员们颇有进展,战舰已初见雏形,君氏的科学家同工部侍郎裴溪沛已经熟悉了,裴溪沛也从当初的盛气凌人,渐渐被君氏科研部的科研热情和管理方法所折服,也勾起当初入朝之时出于对科研的尊重和严谨,见我来了,更是抓着我不放,问了个半天。齐放怕我累着了,便着借口阅帐将我托了出去。之后裴溪沛成了西枫苑的常客。
因攻打张之严的主要兵力为奉德军,故我同原奉定亦接触渐多, 奉德军上下的军人也慢慢熟了起来,他们见我一骨瘦如柴的文弱书生同他们一般吃苦,倒渐渐除去了对我铜臭商人的偏见,有一些军人是于飞燕的旧日朋友,知我底细也多些,同我的话亦更多。
原奉定的心腹卢伦回西京述职时,还专门拜访了我一次,亲自试验了一次战舰,他认出了我,不由会心一笑,后来他打听到我的故事,又见我瘦成这样,还以为是为了奉德军进攻东吴而鞠躬尽粹,成为了我在奉德军中的第一个朋友。
原奉定有一点同非白挺像,就是不太爱说话,而且喜怒更不形于色,总体感觉上性格更抑郁些,除了正常工作交流以外,他整个人惜字如金,不苟言笑。
也难怪,在等级森严的原家多嘴多舌都只会自找死路,只有在战舰下水成功那天,他的俊脸上才露出难得的笑容,显示了原氏家族美男子应有的俊朗和魅力!
我不由感叹,前世那个浮澡的时代,众多的诱因造成了一作堆的胜男胜女,而这个时代,可能是因为这些众多的红颜祸男,使得大量的大龄女青年无怨无悔地待字闺中。
身体差不多好全了,我仍以为大塬和晋王修行为名,推托了宫里所有的宴饮,一心扑到富君街的生意上,因为我无法面对我亲生妹子要杀我的事实,尽管在弱肉强食的原家,这是最基本的戏码,可我还是感到发自内心的寒冷和伤心。
中秋十分,我的身体也好得七七八八了,战舰开始投入使用,八月十六,我过了一个极特别的生辰,称月圆星朗,我们便在渭河水中正式试航了一阵夜,不想圣上也化妆在富君街的野槽口加入了我们,总算进展顺利,大家都欢欣鼓舞,众人皆说沾了我的喜气,圣上和原奉定都祝了我生辰快乐。
此后圣上以夜宴之名,不顾日渐天寒地冻,也跟着我们经常一起试航。
今年长安的雪季来得挺早,甲戌月己酉日,霜降,天空便飘下小雪,东征不能再等了,宁康郡王拜过宗庙后,便点兵五十万,向小庭朝开拔了。
不久,北伐前线传来消息,原非白带领各路大军行军桑干河;经过几昼夜的奋战,双方相持不下,最后,潘正越同于飞燕在战场上单挑,两军的士兵皆引劲争看,二人从天亮一直拼到天黑,直打了三天三夜,最后于元昌元年的除夕傍晚,于飞燕身中数抢,握刀之手几断,咬牙飞骑而驰,将潘正越追斩下马来;潘正越余部二十万人马欲往京都城方向仓惶溃逃,夜黑风高之际,四面塬军追堵,唯冒险度过桑干河面,人马皆顾逃命 ,一时极度仓惶,争相践踏,河冰无法一下子承受这许多凌乱人马,骤然冰破,战马凄厉地嘶吼,并潘军痛苦的惨叫之声传之百里可闻,于飞燕不敢贸然追击,便令大军停至河畔。第二日,大年初一,放眼大河面上,却见尸横遍地,白骨冰封,血凝千里,惨不忍睹。大塬三军欢呼之际,唯于飞燕默然视之,泪流满面。
大将军篇载:越平生无子;尝于旧庭同朝称臣;惊燕才;乃数激燕;欲与之燕交锋;无果; 暗称其子;谓家人若有能灭吾者;唯此子也。元庆三年兵败于燕汝州血战,元昌元年末,乃与燕争幽州,除夕日单挑燕三昼夜,勇战力竭而亡,余部皆争踏殁于桑干河畔;素恶其残暴嗜虐;淫掠成性;然尊其当世用兵奇人,火化其尸后水葬之;燕甚怜潘军卒微命贱,冰封桑干,乃求晋王非白使卒将潘军皆拖出冰河,于河畔挖一巨坑并潘无头尸收埋,竖碑曰冰河潘军冢,又令僧道念经超度潘及众敌卒;涤其恶魂。非白报其忠义之行,太祖亦赞其武德并重,是为忠魂仁孝楷模。太祖元昌二年;燕擢升至兵部尚书;生辰之日,有潘氏老家人自聊城一路行乞送燕府兵策二本;谓乃越临终遗愿;其平生所学;皆尽于此;传于燕攘夷击蛮,以报家国,燕思良久;默然收之。
晋王命传令官快马将潘正越的头颅送回长安城;皇帝自然是圣心大悦,举国振奋,令传视九州;上下庆贺一番,并密令原非白生擒窦英华。
大年初一,原非白率大军顺利进驻幽州,这是窦周京都城的最后一个防线,于飞燕击破了窦周的神话飞地传遍天下,传说窦英华听闻后,深知他的周朝气数将近,不由口吐鲜血,忧惧成疾,一日夜间整个人竟急速憔悴,削瘦入骨。
《旧塬书》太祖本纪二记载,元昌二年,庚申,戊寅月丁未日,元月初一晋王非白率大军登幽州,补给充足后,便于初五子时攻京都,非白率元德军攻神午门,永定县公乔万率武德军作右翼攻东华门,南嘉郡王率麟德军作左翼攻西华门,分三路起攻。
东华门最为薄弱,最先被攻破后,及时赶到接应元德军,再往昭明宫而去,然而,天明之际,麟德军破西华门后并未按原定计划及时接应元德军,却直奔昭明宫欲活捉窦英华,欲占头功。
前方晋王闻报,心中甚怒,特着颂威将军谢素辉带一万人马冲往毓宁殿,协助嘉王,结果宋明磊与谢素辉在毓宁殿,只看到已被窦英华刺死的皇后阮氏并几个华服妃子宫人,却没有发现窦英华,其时窦英华早已妆成太监,携宣妃欲从西边的宣德门出,宋明磊往东北边追去,谢素辉正好往西南击追去,守卫宣德门的太监有一个正是非白安插的一个内应,认出了化了妆的窦英华,而宣德门原系轩辕旧宫人及侍卫诸多,皆暗恨窦氏叛乱,见英华逃走,便一哄而上围住,也是命里注定,当年太祖皇帝携家人及轩辕德宗从宣德门出逃,而今日窦英华却没有这么幸运,刚欲击杀所有的宫人侍从,幸谢素辉及时赶到,成了拿窦英华的大英雄,非白命于飞燕好生查封皇宫珍宝,接收降婢宫人等财务,查点报数一并承给皇帝,皇帝大喜,命非白就地颁诏,先行犒赏三军。
元昌二年的新年,是大塬朝开国以来最激动人心的新年,五月初八,皇帝兴奋地一早领着我们这帮剩下的原氏孩儿们娘儿们,到秦岭祭过轩辕先帝,今年五十五岁的原青江在秦岭声泪俱下:“先帝,朕幸不负所托,终于为轩辕氏诛杀窦贼,为吾等得报大仇。”
皇帝与内阁热烈地讨论着该怎么样处置窦英华:
杀是肯定要杀的,但是怎么样杀法?
怎么样才能使窦英华更痛苦?
怎么样才能更显原氏的威仪?
怎么样才能让轩辕氏旧宗族扬眉吐气,让他们更拥护原氏的统治等等?
最后,中央决定于上元节日,让晋王率众军入城,拖着众多的战利品,举行隆重的巡游仪式,等窦英华入城之际,立刻在全国百姓百前,三日夜凌迟处死,令众民令其肉,剔其骨,以泄轩辕皇氏及百姓之恨。
西枫苑上下都觉得自己是出征的英雄,腰标子见人都挺得直直的。因晋王是北伐首领,西枫苑众人将是凯旋仪式上的主角,皇帝特地命左春坊内官负责我的服饰、礼仪一应事谊,并日夜在西枫苑指示众人巡游那一晶何处出入,何处进膳,何处启事等种种仪注。
作者有话要说:各位亲爱的读者,接下一月为了冲最后一个单元,包子苦逼到现在也没有最完美的构架,所以更新将会很慢,最快也要两周一更,基本到了四月就要停更了,当然如无意外, 三月底或四月初简体版再版的第一册将会面世。 所以请大家见凉,当然包子会尽量更一些番外来弥补大家的,还是老规矩,更新的最新通知将公布在微博中,请大家有空可以关注一下“海飘雪的树洞子”公布的再版以及更新信息。
第二百四十二章 王师歌凯旋
致可最后;中央决定于上元节日,让晋王率众军入城;拖着众多的战利品,举行隆重的巡游仪式;等窦英华入城之际,立刻在全国百姓百前;三日夜凌迟处死,令众民令其肉,剔其骨;以泄轩辕皇氏及百姓之恨。
西枫苑上下都觉得自己是出征的英雄;腰标子见人都挺得直直的。因晋王是北伐首领,西枫苑众人将是凯旋仪式上的主角,皇帝特地命左春坊内官负责我的服饰、礼仪一应事谊,并日夜在西枫苑指示众人巡游那一晶何处出入,何处进膳,何处启事等种种仪注。
不久,玄武门前搭了一座数丈高的大犒封台,史庆陪亲自监督着巡察关防太监,领着一帮子小太监并宫女扎灯结彩,大红毯铺地,用心装点犒封台,沈昌宗率内卫在朱雀街上各处关口密布便衣高手,细致关防,谨防窦英华逃脱的死士前来毁环仪式,劫掠人犯。
转眼上元节至,正是非白凯旋入城的日子,早有工部官员并五城兵马司将巡游必经的朱雀街等处的积雪打雪的干干净净,我基本上一晚上就没睡着,申时就爬起来,不想左春坊内官早在子时便将一切准备就绪,在赏心阁门外侯着,掌严三人为我一层层穿上亲王妃青织翟衣,理裙裾,领缘绣两行两列雉纹为章,上头,两人亲捧亲王妃梅花珠凤冠轻压发髻,因前阵子我生病头发掉了不少,这掌严专门在梅花珠凤冠上略加假髻,两鬓博,花钗九束,翟钿九束,然后化妆打扮,掌缝三人为我严整衣里,认真检察可有纰漏,有者立以针织补之,我不得不承认,这司春坊的宫人果然巧手无双,我这颜色晦暗之人被他们一捣鼓,倒也勉强可称之光彩照,薇薇,小玉,姽婳等皆在旁边恭敬伺候,以惊艳和激动的眼神向我表达着鼓励,连青媚这娇丫头也感叹着点了点头,表示首恳。
一切妥当之后,司礼二人前来引驾,众人扶我上舆轿,司礼高声唱颂起驾,八个太监抬起舆轿,前有太监,站在司礼二人后,小玉,薇薇,姽婳,青媚四人各站舆撵四角护卫,前往玄武门。
我兴奋地掀帘子看,却见宫中四处鲜花着锦,珠帘绣幕,桂楫兰桡,辅陈华丽,行至中道,却见远远走来一堆华服的年青女子,如烟似霞,一个个不可方物,当先一人,一身霞影纱,飞天环月髻上缀满金银珠钗,项带八宝璎珞,眼似水杏;眉如翠羽,脸若银盘; 肤似凝雪,花容月貌,见之屏息,只略显风露清愁,我一心急着到城墙去见皇帝,也没让停轿,只想快点通过,不想那身穿霞影纱的女子见了我,立刻提着裙摆小跑过来,过来翩然下拜,齐放被迫停轿,却听她莺声婉转道:“臣女乔芊蝉见过晋妃姐姐。”
我当时听了一愣,我最近没认过妹子啊?我从未见过这个乔姓女孩,连名带姓地报与我作甚?还自称为妹,这亲攀得太快了。
那些漂亮美眉们也跟着忽拉拉拜了一地,可我实在没有时间去细想,便掀帘轿顺口笑道:“众位贵女妹妹们快快平身吧。”
然后便匆匆忙忙继续赶路,我临进墙垛时掀帘子又回头望了一眼,那个翠衣美女还在远处激动地看着我,轻轻地拭着泪痕,别的贵女们也站在她身边,亦带着兴奋伸头伸脑地看着我。
可能都是一帮花西踏雪迷吧,我暗想着,太夸张了吧,就见了个面,连手都没握,就激动成这样。
我没有怎么在意,只是同齐放一起匆匆忙忙地赶到城墙头,贵女席中已来大半,皆按品阶大妆,轩辕皇后与锦绣隆装盛饰,皆着深青色翟纹袆衣,亦头带华丽的花钗,花钿,两博鬓,锦绣这回倒是按制比皇后仪略减,但轩辕皇后披着一件雪狐貂毛大氅,锦绣却披着件金翠辉辉煌,碧彩闪耀的雀金披羽,称着凤冠上那支稀世的点翠嵌珠凤凰步摇甚是打眼。
我上得墙垛,轩辕皇后正掩着袖口同锦绣笑着聊些什么,也不知是说到什么开心处,略显放肆地大笑起来,那点翠嵌珠凤凰步摇疾速地摇动着,悦耳轻响,引得皇帝和众人微微侧目。
锦绣连忙优雅地一挥丝娟,轻掩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