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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这个长得像是他在照镜子的家伙，居然能一边微笑着，一边用亲切的语气……对他说这样的话。
此情此景，他实在是忍不住了，不由得笑了起来。
“不是你这样笑的，要像我这样。”说着，对面的“镜子”给他作了笑容示范。
“我实在是好奇！这个叫‘聊以行国’的人，到底是个什么人啊……你们为什么要扮演他？”
最后，他还是因为“不像‘聊以行国’”这种理由，而没能上场。
不过那种事怎么样都无所谓了吧。
当他再次使用‘隐身’技能，回到车里的时候，三人都用一副见鬼的表情看着他。
他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西装，抬起头来模仿着之前“那面镜子”的笑容，扮演了一把“聊以行国”。
仙度瑞拉立刻恢复了原来的表情，“哦，原来是你啊……你回来了啊。”
“同样一张脸，同样都是笑……”艾莉丝看着他的“笑容”半晌，叹了口气。
且遥打量着他的衣着和妆容，一言不发。
他收起了那表情，坐在沙发上，严肃地看着她们，“……你们知道我在后台看见了什么吗？”
“一群长得和你很像的人？”仙度瑞拉瞥了眼且遥。
“你怎么知道！”
“诶？”仙度瑞拉愣了一下，她只是想起了且遥说过的话，开个玩笑而已。但是男子的反应似乎，“难不成是真的？”
仙度瑞拉朝且遥投去复杂的目光，“小遥遥，你告诉我……你其实是个深藏不露的高人吗？”
男子开始讲述他在后台那“刺激”的经历。
欧妮柔被突然刮来的寒风吹得打起寒颤，她躲到小巷子的墙角，避开了寒风。她蹲在墙角，搓了搓手，往掌心哈了口气。出来的时候如果多带件衣服就好了……打听了好几天，也没打听到姐姐的消息。还有好多人劝她去垃圾场找尸体……嘛，虽然出来的时候做好了这样的觉悟，但是还是不想要在那种地方找到。
耳边突然传来了歌声，她四处找了找，在旁边的小巷子里找到了声音的主人——坐在木箱子上，拿着一个啤酒瓶当话筒，脸上有道疤的少年。
见有了听众，少年有些不好意思地别过头去，声音也小了许多。
欧妮柔抱着腿坐到了这个巷子里的一个木箱子上，无声地为他鼓着掌。
待少年唱歌结束后，偷偷朝她看了过来。
她从音乐世界回到了现实世界，想起了自己的窘境，“啊……是要打赏吗？不好意思，我身上没有值钱的东西。”
“没关系……你能听我唱歌，我已经很开心了！——我是里森斯，你呢？”
“我是欧妮柔。”
“其实……”少年脸红地摸了摸抱在怀里啤酒瓶，“你是我的第一个听众。”
“是吗？我觉得你唱的很好听，都可以和事务所签约了。”
少年的脸色一变，“是吗？”说着，他拿着啤酒瓶准备离开了。
没有地方去的欧妮柔，想了想，跟了过去，最后跟着来到了一栋破旧的建筑前。这楼破旧得，就算站在楼外，也能瞧见到栖居在内的一些被寒风吹得瑟瑟发抖的黑影。
嘛，总比露天好吧？
这么想着，欧妮柔也加入了这个大本营。
“是你啊，”少年注意到了走进来的她，于是往旁边挤了挤，“要来这里吗？”
这么说着，欧妮柔找到了可供她休息的位置。
坐下的她，扫了眼四周，“大家都是外地来的吗？”
“谁知道呢。”少年扯起嘴角苦笑了一下，“不过以前，他们在这里，倒是很厉害的人。”
听完男子的经历，完全没注意到的艾莉丝瞠目结舌，“原来是多人共饰一角吗？为什么他们要做这样的事？”
“虽然我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还是没想到……”男子皱了皱眉头，“这件事越来越复杂了。”
“接下来还要继续调查吗？”且遥向男子问道。
“当然！”男子握紧拳头，“我一定要搞清楚这件事！”
就此事，四人围在一起讨论了一下。
男子决定再一次潜入那个“‘聊以行国’扮演团”。
仙度瑞拉翻了翻自己的包裹，翻出几个迷你通信器，一人递了一个，“有什么的话，就要用这个联络了！大家要小心保管啊！”
且遥看着她又是在空中点了点，“那个……”
“时间也不早了！我先去睡了！各位晚安！”说着，仙度瑞拉调整了驾驶座的高度，让它呈一百八十度后，躺了上去，盖上了被子。
全程一气呵成，不到十秒。
“那么我也，”男子拉开窗户，“先去事务所调查了，再联络！”消失在了黑夜中。
车里一时安静了下来。
且遥正准备回浴室，就看见艾莉丝指了指窗外的屏幕。
上面正在播放的，似乎是安德黛薇的歌唱表演。
“要一起看吗？”艾莉丝笑着问道。
“如果你不介意在浴室看的话。”
屏幕中的少女，表情不自然，声音也在颤抖，偶尔还会忘词。
这样的表演真的没问题吗？
就算是一脸认真，也无法吸引到路过的行人。
“在入城的时候，她跟我说‘有更重要的事在等着她’。”艾莉丝突然开口，“就是在说唱歌吧？”
“应该是吧。”
“虽然不是很明白……但她现在，是在做自己真正想要做的事情吧？”
“是吧。”
“真好呢！”艾莉丝回过头来，脸上带着羡慕的表情，“做自己想要做的事。”
“就是因为知道是这样，所以那个时候，才没有跳下车去，对吧？”艾莉丝好像还想说点什么，但最后还是停顿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五章 因为想要那光芒
“砰砰砰……砰砰砰……”
听见急促敲门声的安德黛薇缓缓地睁开了眼，有些状况外地朝着周围打量，直到看见手边的一打歌词。
她匆匆忙忙地跟着经纪人坐上了前往通告场地的马车。
“你记住几十首了？”
“我已经记住三首了！”
“你一晚上只记了三首？”一直低头看通告表的经纪人不敢相信地抬起头来。
“思考歌词中蕴含的感情花了很多……”
“你知道你的同行，最差的一晚上也能记十首吗？”眼瞧着坐在对面的经纪人就要暴跳如雷了，“一晚上记三十首才只是刚及格！”
安德黛薇有些不明白，“三十首及格？”
马车还未到达场地，就看到路边聚着大批大批拿着应援物品的人。
经纪人瞥了眼，“聊以行国和文森特今天也在这里接通告吗？”
“聊以行国和文森特？”
“你不知道吗？他们两个都是人气相当高的歌手。那个叫聊以行国的，一晚上可以记一百首，连续几年唱歌不带重样的。所以他还有个绰号，叫歌曲库。而那个叫文森特的，可以一边唱歌一边表演其他的特长，像是舞蹈、杂耍、魔术、绘画、烹饪和剑术。所以他也有个绰号，叫买一送六。”
她总觉得哪里好像不太对，到底是哪里呢？
“你们这里的歌手……都好……别致啊。”
停下脚步的欧妮柔，指了指面前的led显示屏，上面正在播放一个叫《歌曲库VS买一送六》的直播节目。
“那种家伙才不是歌手！”里森斯阴着一张脸，拎着空啤酒瓶，头也不回地朝着自己的老地方走去。
欧妮柔赶忙移开视线，跟着他来到了昨天的小巷子。
里森斯像昨天那样，坐在木箱子上，拿着啤酒瓶当麦克风，唱着同样的歌，在只有两人的小巷子里。
安德黛薇穿着事务所准备好的可爱衣服，正坐在后台继续背着那厚厚的一打歌词。
虽然总觉得哪里不太对，但是现在的她只能拼命记歌词了。
“隔壁的节目组说可以让你上去露个脸！……喂！”
沉浸在歌词世界里无法自拔的她，被叫唤了几次，才注意到门边的经纪人。
“他们说可以让你上去唱首歌！等下会问你最喜欢哪个歌手……聊以行国和文森特，这两个人，你随便选一个。他们的特点你还记得吧？你等会机灵点！”
看着不断嘱咐着她的经纪人，她有些犹豫地开了口，“但是我从来没见过他们，也没有听过他们唱歌……”
“那种事不重要！还有！别老是思考什么歌词里的感情，你只要记住词就可以了！”
她无言地跟着经纪人来到《歌曲库VS买一送六》的节目组的拍摄房间，想着他的话，心情有些复杂。
而这股复杂的心情，在看到台上的某人之后就一下子全忘光了。
她打量了那人许久……
许久……
久……
“那个人……”她向经纪人指了指。
经纪人顺着她的手指望去，“哦，那个就是我跟你说的聊以行国！”
她为什么觉得这个一夜一百首的歌手在什么地方见过？
经纪人向她介绍了一下台上的情况，她姑且算是记住了各种名字和流程走位。
在工作人员的指示下，她来到了台上，“大家好！我是安德黛薇！”
主持人按照惯例介绍了她一番后，抛出了问题，“小黛薇最喜欢的歌手是谁呢？”
台下的经纪人不断地朝她使眼色，主持人朝嘉宾席投去目光，而那两个嘉宾也看着她。
整个房间的人，还有，正在观看节目的人们，都在等待她说出一个名字来。
她握紧了话筒。
她最喜欢的歌手……
其实她没有特别喜欢的歌手。
但是有个人，却会莫名其妙地想起来。
那个教她唱歌的人。
……
“我最喜欢的歌手是文森特前辈！”尽管完全不是这么想的，她笑容满面地说了出来。
刚刚还流动着沉重空气的房间，此刻仿佛像是开了礼炮的宴会。
观众席坐着的文森特粉丝很开心地大声应援着。
主持人也笑眯眯地接着把话说了下去，“原来小黛薇喜欢文森特吗？”
“嗯，”因为她实在不想选聊以行国，“能从前辈的歌声中感受到前辈对音乐的热忱，”尽管她一首也没听过，“而且能有那么多特长真的是太厉害了，”这设定真的没问题吗，“我会一直向前辈学习下去的！”
更加热烈的应援声。
热情的后续提问。
松了口气的经纪人。
只有她才会在意，自己刚刚在说谎。
可是啊……
七彩的灯光照耀在她身上，像是钻石一样闪闪发光。
她拿着麦克风，站在会被很多人看到的地方，唱着一直不敢唱的歌。
也许会有谁发现她，注意她，然后了解她。
这种仿佛梦境里才会出现的事，如果要靠说谎才能换来的话……那说几句谎话又有什么关系呢？
变成奇怪的人也没关系。
因为那条名为安德黛薇的小人鱼。
早就在她长出腿来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死了。
死在了看不见光芒的，黑暗深海里。
“要不还是到人多一点的地方去吧？”欧妮柔探出脑袋看了看巷子外面，从刚刚起就完全没有人经过。
“人多的地方……会遇到很多麻烦的人。”
“麻烦的人？”她正准备继续问下去，“咕——”这才想起自己好久没吃东西了。
“我也有些饿了，”里森斯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带你去个地方。”
说着，里森斯领着欧妮柔来到一家酒馆前。
几个彪形大汉坐在门口一边晒太阳一边抖腿，“哎哟，这不是里森斯吗？”但一看到了跟在里森斯身后的欧妮柔，脸上表情先从茫然到呆滞，再从呆滞到震惊，最后从震惊到欣慰。
几人纷纷按捺不住，冲进了酒馆。
“不好了！大事不……咳啊！”
“你喊错了吧！应该是好消息！好消息啊！”
“丝玛诗大姐！里森斯那小子交女朋友了！因为很重要！我再重复一遍！里森斯那小子交女朋友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六章 被人抢走的名字
里森斯和欧妮柔坐一边，丝玛诗和彪形大汉们坐一边。
彪形大汉们就像是看即将要出嫁的女儿一般看着里森斯，“没想到一眨眼，你也这么大了！嘛，也是时候该……”
里森斯也像是看加了盐的西瓜一般看着彪形大汉们，“我还是个孩子快住口！”
彪形大汉们把手臂放桌上，朝对面探出半身，“原来你不是来邀请我们喝喜酒的？”
里森斯也把手臂放桌上，朝对面探出半身，“我们只是来吃东西的！”
“哦~吃东西~”彪形大汉们了然地点了点头：我们懂的。
里森斯有些无奈地向红发女人求救，“丝玛诗大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