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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的,她就是这样的脾气,你们太关心了。等她心情好了,我给她说说,让她为你们解释清楚。”图尔茹娜笑着说。
德尔非表情做作,似乎没什么可说的了,想要离开。图尔茹娜送他出门,但图尔茹娜很快发现,德尔非没有离开,而是在门外徘徊。她留心观察,藏身暗处。王玉婷的侍女鬼鬼祟祟出来了,她在门外与德尔非相会,回来时,怀里抱了件东西。
图尔茹娜跟踪侍女,女孩到了王玉婷房间门外,轻轻敲门,“小姐,东西送来了,您要看吗?”
里边王玉婷的脾气仍然很大,怒吼着,“现在送来还有什么用?不看!”
“可是小姐,您花了这么大心思……”侍女吞吞吐吐,东瞧西看了一会儿,把怀里的东西放在了门外地面,“我把它放在门外了,您开门就能见到。”
“滚啊!还废话什么!”王玉婷的心情极差,侍女不敢招惹,迅速离开。
图尔茹娜监视了好一阵,王玉婷没有开门的迹象。她也四下看了看,没有人经过,终于耐不住性子,轻手轻脚走了过去。她拾起侍女放下的东西,是个盒子。她不敢在这里打开,抱紧盒子奔向自己房间。
锁好门,图尔茹娜才打了盒子。王玉婷花大心思要的是什么,德尔非和侍女如此神秘,甚至不愿让她知道。
盒子里装着信,外观上没有任何记号,更没有图章。图尔茹娜有些犹豫,但还是拆了蜡封,内容是希腊文写的,用词生僻,有许多专用词。她识字不多,读不明白,联想到王玉婷对她的一贯态度,信里的内容她一定要弄明白才行。有谁能替她翻译呢?
图尔茹娜正琢磨着,锁好的门被人大力踢开。她惊叫着跳起来,以为强盗进了屋。
王玉婷领着一班奴隶出现在门外。“你在看什么?”她怒瞪图尔茹娜。
第二十节 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图尔茹娜企图藏起这封信,但晚了。王玉婷三、两步迈至她身前,从她身后把信抢回。
“这是什么?”她抖着信问。
“是我的。”图尔茹娜理直气壮地回答。
王玉婷心中感叹她还有理直气壮的勇气,不愧是个演员。“你的?你会有这种东西?”她把信掷向桌面,“给我绑起来!”带来的奴隶立刻冲进屋,按住图尔茹娜。
图尔茹娜惊恐地叫起来。王重阳见到院内的骚动,也赶来了。图尔茹娜见到他,大哭着喊冤,“我可什么也没做错啊!”
“你又在闹什么?”王重阳厉声向王玉婷吼道。
王玉婷拿着从图尔茹娜手中抢来的信向父亲展示,“看看这是什么!我找到她时,她正在偷看!这是北方送来的军信,是她能看的东西吗!”
王重阳大致读了遍,是给将军的信没错。
“我不知道!不关我的事!”图尔茹娜大叫。
王重阳也有些急了。“你怎么会有这种东西?”他问图尔茹娜,想听她的解释。
“她偷来的!”王玉婷抢先回答,“德尔非为我送来这封密信,我放在房里,出去一会儿后它就不见了。我问仆人,都说没看见有人出去,所以认定信还在家里。于是我带人挨着房间搜,一进她的房间,正好抓着现行!”
“不是的!不是那样!”图尔茹娜想说话。王玉婷立刻命令奴隶堵上她的嘴,王重阳制止了奴隶,图尔茹娜才能得以继续说。“我送走德尔非就回房间了,哪儿也没去!后来有人敲门,我开了门却发现没人,地上放着只盒子。出于好奇,才打开盒子看里边的东西,这时候小姐进来了,硬说我偷了她的东西!”
“这么说还成了我嫁祸你?我看你是罗马的间谍!”王玉婷狠踢了她一脚。
图尔茹娜大声叫痛,边哭边喊冤枉。
“住手!”王重阳制止住王玉婷对图尔茹娜的殴打。
“爸爸,这个女人是罗马间谍,我要带走她!”
图尔茹娜听闻哭得更响亮。
“你说带走就要带走?我不同意!”
“这个女人偷看军情,已经犯法!不是你管得了的了,爸爸!”
“我不认识上边的字,怎么算偷看啊!”
王玉婷示意奴隶们带走图尔茹娜。图尔茹娜不愿走,被拖拽着移向大门。
“我的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不能不管。人你不能带走!”王重阳拦住王玉婷。
“都说了你管不了!爸爸,你担任了什么职务吗?你没有职位,就是个平民。那些议员都不敢插手军队的事,你一个平民还敢管?”王玉婷推开父亲。
但她推不动,王重阳死死守在门口,拦着。
“你心里打的什么主意,我会不知道吗?”王重阳瞪住女儿大吼,“你一定要带走她,可以!我们一起到伊蜜雪夫人面前把这件事说清楚!发现间谍是件大事!”
提到夫人,王玉婷顿了顿,“她偷看的是我的信,我来处理就行了。惊动夫人干什么?夫人忙着呢!”
“有个词叫‘避嫌’,你不知道吗?”王重阳指着女儿,愤怒地说,“她是你后妈,你审问她不合适!”
“还没结婚呢!怎么叫‘后妈’了?”王玉婷也怒了,瞪圆了双眼,“好啊!我们就去伊蜜雪夫人那儿!我要当面揭穿你们这对狗男女的丑恶嘴脸!”
“我是你爸爸!说什么‘狗男女’!”
“我妈还活着!你跟这个女人算什么?”
“我跟你妈早离婚了!”
王玉婷愣住了,突然没了话语。
对,他们离婚了,早离婚了,这件事她早就知道了。但王玉婷几乎忘了这件事,在她的记忆中爸爸妈妈还是在一起的,要不然为什么爸爸要到达这么远的时空中来找妈妈呢?
愤怒从王玉婷的眼中消失了。她再次看了眼父亲,撇下所有人,独自跑了出去。
突然发觉自己忘了许多事,忘了许多在那个时代发生的事。自己的记忆似乎停留在了某个阶段,总是抓着某些东西不肯放手。
新迦太基的城墙有一面临着海,那面墙较其它三面来说矮一些。王玉婷登上城墙,面对海湾落日的美景,就连海水也与她作对,她的内心波涛汹涌,它却平静无波,只有余辉金光点点地在海面闪烁。
她想大吼,城墙上有巡逻站岗的士兵,她叫不出来。如果真的吼叫了,不知又有多少人会猜测她的家又闹出了什么笑话。
为什么会这样?父亲不再相信她了,从他的态度和眼神可以看出,他认定了这是她的诡计,尽管事实的确如此,可他竟帮着那个女人说话,不再与她一条心了。这点让王玉婷非常沮丧,到头来她成了个失败者,而图尔茹娜胜利了。
“原来你在这儿!”身后有人在叫她。
仅听声音王玉婷已经知道是谁,回头果然看见加鲁。
“你父亲到处在找你。他到我那儿去找过,我才知道你不见了,因此和你家里的人一起寻找。”加鲁说,立刻发现她不愉快,“怎么了?又是因为家里的事吗?”
王玉婷叹了气,双手趴在城垛上,托住下巴。
果然说中了。加鲁来到她身边,也忧愁起来。“其实图尔茹娜夫人没有生你的气,她虽然虚荣,但还算个好人,你不见了,她也在担心寻找。”
“她是个演员!”连加鲁也帮那个女人说话了?王玉婷激动而愤怒,“她担心我会找人去对付他,所以急着想找到我!”
“算了,还是回家吧!”
“不!我不回去!”王玉婷倔强地说。现在回去总有种理屈的感觉。“走!我们还是去喝酒!我请你!”
她拍了拍加鲁的肩。加鲁不自在地耸了耸肩头,微笑着点头答应了。
第二十一节 酒后吐真言
王玉婷故意选择了图尔茹娜从前工作的泡沫酒馆,这里格调不高,进门就有股难闻臭气,酒也是劣质的,呛人难饮,真不明白爸爸怎么会来到这种地方,遇上那种女人。她到这儿来完全是堵气,这里有图尔茹娜从前的姐姐朋友,王玉婷一前来首先是砸钱,满袋银币丢在桌上,然后开始大呼小叫,每一个过来服务的人都不能令她满意,都会挨她的骂声。
劣质酒更容易使人饮醉,王玉婷不记得自己喝了多少,总之渐渐地,头脑开始发热,什么都敢说了。她告诉了加鲁事件的本末。就是她的阴谋又怎么了?可是这些阴谋最后怎么样?还不是害了她自己,弄得自己越来越被动,图尔茹娜那个女人到是得意起来了。
加鲁听后,久久沉默。
“怎么不说话了?”王玉婷拍拍他的肩,“被吓到了?不会吧?是不是觉得我是坏蛋?”
“不,没这么想。”加鲁轻轻说,他低着头,有自己的思考。“其实你与图尔茹娜夫人用不着闹这么僵,图尔茹娜夫人没有你想的这么充满敌意。”
“她给了你什么好处?三番五次为她说话!”王玉婷把盛酒的杯子扔了,酒馆里的人全看着她,有客人认出了她是谁,小声地议论,但没有谁敢当众指出,或打招呼。
“能把我整这样惨的女人会是单纯的女人吗?”王玉婷已经不顾会有闲言闲语产生,大声地说,“她图尔茹娜真是个单纯的女人,她就不会捡地上的盒子!为什么要捡?还不是想掌握我的动向,好对付我!我的亲爸爸,为了她打我耳光!”说到“图尔茹娜”这个名字时,她总是一字一顿,重点强调。
她知道这里有人会将她所说的话向图尔茹娜报告,她已经不担心阴谋泄露了。“臭女人!她就会给我找男人,把我弄出去!就只会这招!我偏不上当,来一个我踢走一个!”
“快拿酒来!看什么看!”她又向酒馆的女仆大吼。
加鲁的头垂得更低。女仆抱来了酒,王玉婷抓住酒坛往杯里倒,加鲁按住杯口,酒倒不进去了。“别喝了!我们走吧!”
王玉婷强行倒酒,加鲁捂住杯口不放,酒液在他黑色的手掌间流淌,王玉婷顿觉扫兴。“赏你们的!”扔下一把银币,抱着酒坛走了。
夜风轻吹,王玉婷边走边唱起了歌,她是真的醉了。加鲁听不懂她在唱什么,只能默默跟随。
“小姐有喜欢的人吗?”过了好一会儿,加鲁才以极小的声音问。
王玉婷就在他身边,听见了,红红的脸上露出笑意。“你也喜欢打听这个?”
加鲁急忙摇头,“我,我只是常听见小姐不结婚的谣言。”
“你什么时候也喜欢谣言了?”王玉婷奇了,“你比我还大呢!为什么不结婚?”
“我是因为……”加鲁欲言又止,“男人和女人怎么能比?小姐一定有喜欢的人了,对吧?”
“对呀!”王玉婷不假思索地回答,她以为加鲁接着还有话,可等来的是沉默。现在王玉婷憋不住话,他不说,她自然会说:“十多岁的时候就认识了,和我完全不同类型的人,长得帅,又有才能,聪明,斯文,是他主动来认识我的!”王玉婷得意地窃笑,“我到现在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喜欢我,反正我来者不拒!最初只认为他那样的小白脸好应付,可是他并不简单呢!尤其到了这里后,更不简单了!”
“是你常提到的那个朋友?”加鲁很早以前便听说过,她提起过无数次,只是从未有机会见到。
“很久没见到他了。”王玉婷失落起来,“他去了叙拉古,你知道的,那里被罗马人攻陷了,到现在也没有他的消息!爸爸受迷惑,竟然也认为他凶多吉少,跟着那女人起哄,主动给我介绍新对象!等哪天赵弄潮回来了,看他怎么办!对,等赵弄潮回来了,一定替我收拾那女人。图尔茹娜,要她死多惨就有多惨!”
“他多久没消息了?”加鲁试着问。
王玉婷使劲想了想,现在的她没有时间概念,“已经很久了……记得他走的时候,我还在迦太基,那时候我和西法克斯还没有打仗。现在,和西法克斯停战了,西庇阿也死了……”
“说不定他真的不会回来了。”
“不可能!会回来的!”
“叙拉古早已沦陷,马塞拉斯回了意大利,正在与汉尼拔将军作战;他的副将克劳狄在北方指挥军队和我们对抗。如果你的朋友平安无事,他早该与你相会了,至少会有通信。”
“不可能!他会回来!”
王玉婷固执地吼,灌了一大口酒。
“你会等他吗?”加鲁问。声音有些胆怯,他也可能是风使声音发生了颤抖。
王玉婷醉得双腿发软,嘻嘻哈哈笑着,就是不回答,可能她根本没有听见加鲁的提问。
……
昏昏沉沉不知发生了什么事,醒来时听见士兵的训练声,甩了甩头,怎么到了军营?王玉婷见到了熟悉的她在军营营房的陈设,依稀记得昨夜她喝了很多酒,可能加鲁把她送来了这儿?
德尔非敲门进入,“您打算吃早餐还是吃晚餐呢?”
“我怎么在这儿?”王玉婷问。
“加鲁将您送来的。您从昨晚睡到现在。”
“现在什么时候?”
“下午了。第二天下午。”
王玉婷揉了揉太阳穴,她竟睡了这么久。
“加鲁让我转告您,他要去加迪斯,今天上午出发。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