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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地上,留下几人看守,其他人则兴奋地冲进善良人们的家里。孩子们的哭声很快被瓦罐凄厉的破碎声淹没了,放着衣服的箱子被扔了出来,衣服散落一地,原本就不鲜艳的色彩在粘上灰尘后,变得更不明显了。女人们把孩子们的头深深埋入自己怀中,她们用温柔的手安抚他们颤抖的身体,不忍心让他们见到恐惧与残忍。羊儿们在圈中奔跑,有人在追赶它们,要从它们中挑出肥嫩的来,它们明白,一旦被选中带走,是不会再回来的了,所以它们拼命地逃,可是无论逃到哪里,也只是在这个小小世界中绕圈圈。
两名不安份的强盗对在这个穷人村里搜寻财物感到厌倦了,他们把目光投向蜷缩在地上的女人们,可怜的女人即将面临一场灾难。
伏于地面的老人忽然大笑起来,他的笑声打断了那两名强盗心中的邪恶念头。背上皮靴的压力猛增,把老人肺中的空气给挤了出来,笑声被迫中止了。
光头强盗冷冷地略带好奇地问道:“老头子,有什么好笑的?”
老人咳嗽几声,缓出口气:“我在笑你们。你们这些懦夫……”
皮靴又收紧了与地面之间的空隙。“你们……就是懦夫!”老人从口中拼命挤出不屑的话语,“只有懦夫……才会欺负女人……孩子……和我们……我们这些上年纪的人!真是时代变了……像你们……你们这样的人,应该去战场。在那里合法的……公开的杀人……同时,也被合法的、公开的……杀死!”
“是吗?”光头笑了。眉骨的肌肉向上扬起,在额头上挤出道道横向的皱纹。“老东西,你为什么不也去体验一下战场的快乐呢?”
“我已经体验过了呀!”老人脸上泛起讥讽的笑意,“我跟随哈米尔卡杀罗马人的时候,恐怕――你还没断奶呢!”
老人快活地笑了起来。光头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了,握着流星锤的手上漫出青筋,铁链在手腕的微震下发出细微的哗哗声,铁球又开始晃动起来,就像冲刺前的助跑。
“老不死的……”
有力的臂膀挥动起来,铁链拖着铁球跟随锤柄的轨迹划出无情的弧线。带刺的球体将越过最高点,砸向老人脆弱的脑袋,而老人也将在活着的时候看到自己脑浆的色彩。
忽然,背后传来痛苦的两声惨叫,两名强盗在光头身后倒下了。
村里竟然还有可以反抗的人,光头很意外,而这个人居然可以同时打倒他的两名手下。老人暂时得救了。
光头的目光凝聚向村口的方向,一位黑发黑衣的少年站在那里,乌黑发丝在逆光的脸上投下幽暗的深影,把他的面容模糊了。
第三节 强盗(2)
他很年轻,大概十来岁,虽是个小鬼,眼神中却凝聚着逼人的气势,冷漠的表情加上深色装束,以及不同于常人的外貌,使他看上去就像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使者。冥府的审判者?“光头”立刻嘲笑起自己脑中冒出的这个念头,眼前的明明是个普通人。
两名不信邪的强盗朝着少年冲过去。“光头”只见那位少年巧妙地闪过前面一人的剑锋,挥动看似无力的拳头,一拳打在进攻者的脸上,一拳,仅用一拳,那名曾与自己经历过无数战斗的同伴连叫声都还没来得及发出就被打败了。少年腾空跃起,这次是用脚,借助第二人向自己冲来的速度,脚力不减反增,对方胸口一声闷响,又仅用了一招,敌人又减少了。
还有八个。陈志默数着强盗的数目,每一击他都使出全力,对方人多,只有尽快结束战斗,自己才会安全,否则一旦陷入持久战,体力会很快吃不消的。而眼前机会正好。目前能看见的对手只剩下这个大个子了,其余的人可能分散于村庄各处,正忙着收刮财物,陈志心中轻松许多,他们越分散越好。
已有四名同伴倒在自己面前,而且是被一击倒地,熊熊怒火在“光头”的身体里猛烈燃烧,他不大的眼睛像是闪着光芒,那眼神一刻也没有从陈志身上离开过。陈志活动活动手指关节,西方人的鼻梁太硬,手指竟然发起痛来。他凝视着前方的大块头,看他手臂上线条分明的肌肉,力量不可小觑,武器是流星锤,舞动的链条可以让力量倍增,而且能弥补大个子下盘防守的不足,流星锤向下挥动的威力可是很大的。进攻下半shen不可取,只能以上半身为主要攻击目标,可是自己与对手在身高上的差距……陈志还未找到适当的攻击部位,对方已朝自己冲来了。
长刺的铁球从身边划过,陈志清晰地感觉到它在耳旁搅出的冷风。铁球在空中绕过一条完美的弧线,再次向自己砸来。陈志闪过流星锤的轨迹,铁球砸向羊圈,木制栅栏瞬间变得粉碎,木头碎片四处飞溅,脸上一股辣痛,栅栏的尸体在陈志脸上拉出一条红线。
“光头”的眼神很敏锐,他看到了细小的伤痕,这似乎是他意料之中,就算陈志躲过强力一击,也逃不出尖锐木屑的伤害。他开始蔑视这个矮小的对手。得意之际,想不到那个小家伙已到自己身下。
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到拳头上,绷紧手臂每块肌肉,陈志挥出致命的一击,手指骨节与硬皮盔甲撞出沉闷的声响,他甚至感到了盔甲下面呈块状的腹部肌肉――如石头般坚硬的腹肌。这一刻,陈志仿佛看见了“光头”恐怖而邪恶的笑脸。身体忽然有腾空的感觉,一股从未有过的惊恐涌上陈志心头,“光头”竟然只用一只手就把自己提起来了。在中国,要想找到这样高大的对手非常困难,即使陈志站直了,也只能与“光头”胸口齐平,第一次与身高差距如比大的人交手,陈志有些找不着北。“光头”想做什么?把他提向空中,再扔出去吗?
感到陈志在手中的重量,“光头”的表情中闪过一缕惊诧,这么轻的小孩竟能一拳打到比自己高大的成年人?突然,手腕被少年握住,半空中的少年迅速弯曲悬吊的身体,以膝盖撞向自己伸直的手肘。手肘会脱臼的!“光头”及时扔出抓住的少年,脆弱的关节才得以保全。
陈志一个空翻,安全着地,可意想不到的危险又随之降临。“光头”的反应如此迅速,实在与他笨拙的大块头身材不相称。脚尖刚一触地,流星锤已横扫而来。跟斗后翻,陈志听到了流星锤扇出的呼呼风声,倒置的目光发现身后不远处插着鱼叉,立及大步冲去,颈后凉风吹过,头险些像西瓜般碎裂了。拔出鱼叉,转身突刺“光头”脸部,这招却被“光头”躲过。陈志立刻变刺为扫,顺着“光头”闪躲的方向,叉尖直袭颈部动脉。
“当”的一声,“光头”用流星锤的钢铁手柄挡下了鱼叉的攻势,往前一迈,铁球舞动出致命的圆型弧线。陈志横叉挡拦,下坠的铁球令木头叉柄断成两截。在“光头”再次挥舞流星锤之前,陈志扔出叉柄后半段,“光头”挡开飞来的叉柄,却发现陈志手持断裂的鱼叉已趁机窜至身下了。无论多么强健的腹肌,也抵挡不住利器的催残吧!近距离的贴身肉搏,流星锤作用不大。胜券在握了!眼前涌出艳红的鲜血,却并不是来自“光头”腹部的,“光头”徒手接住了刺来的叉头,血从他的指间里滴滴落下。
强盗竟有这样的毅力?陈志暗暗吃惊,眼前的盗贼更像一名战士。“光头”夺过半截鱼叉,丢往一边,鲜血已浸遍整只手掌,成为名副其实的血手。愤怒的低吼从粗颈中暴发出来,就像猛兽在远方咆哮。
看得目瞪口呆的村民中忽然传出一声高喊。“年轻人!接着!”一尺多长的细长物体从人群中被扔出,陈志跳起,接下它――是把短剑。他没有时间细看扔剑的是谁了,余光中的印象是位老人。“光头”踏着扬起尘埃的步伐向他冲来,手中飞速旋转的流星锤已化作圆形的银色屏障。陈志出剑迎战,手中剑柄粗糙的质感使他惊喜,深色剑柄用鲨鱼皮缠绕,即使受到猛烈攻击也不会轻易脱手。
铁球的轨迹由封闭的圆形瞬间转为弧线,向陈志砸来。陈志不退反进,冲进铁球弧线内侧,跨步左上,双手抬剑,迎向连接球体与手柄的铁链,尽量用剑身根部接触链条。触碰到剑身的流星锤迅速改变了运动轨迹,铁链如藤蔓般在剑身上缠绕,与短剑纠结在一起了。鲨鱼皮的防滑作用果然不错,尽管手掌已被擦出痛感来,可毕竟剑未离手。“光头”惊奇于这招“剑走偏锋”,想收回流星锤已没这么容易了。陈志挥动手刀劈向绷直的手肘,右手骨头发出脆弱的叫喊,就像折断一根枯树枝时发出的声响。惨烈的嚎叫传遍村里每个角落。陈志发现,即使折断骨头,这名强盗也没放下手中的武器。
“光头”的叫声唤来分散于村子各处的同伙们。同时出现这么多对手,陈志感到应接不暇了。体力已消耗得差不多,就算自己体力充沛,也双拳难敌四手。
扑向陈志的强盗突然向另一个方向飞出,在地面滚出好几米远。人们看向那踢人的人。一名大胡子的异国人悠闲地放下抬高的大腿――王重阳。他身后还跟着王玉婷。陈志纳闷,这对父女什么时候变得愿意除暴安良了。
见到陈志还活着,悬空的石头立刻从王重阳心里放了下来。假如陈永义来接人,得知儿子死于非命,不带他们回现代就糟糕了。
“一共十一人,五名倒地,一名断臂,还有五人。能消灭吗?”王重问向身后的女儿。
十一人?不对,应该是十二人。陈志环顾四周,试图找出隐藏的最后一人。
王玉婷到是答得轻松:“消灭他们就像踩扁狗屎般容易。”
“答得好!”王重阳抽出跟随自己多年的加长型西瓜刀。“父女齐心,其力断金!”
行动还能自如的另五名强盗围绕在“光头”身边,一场恶斗再说难免。
“队长――”
山坡上传来男人的喊声,村旁长满青草的山丘顶上有人边喊边向村里奔来。那就是第十二名强盗,原来他在山顶放哨,陈志瞎担心了一场,如果他躲在角落里放暗箭就危险了。
这个瘦小的强盗跌跌撞撞,像发现了什么惊天大事似的扑倒在“光头”面前。“队长!城防巡逻队――城防巡逻队朝这边来了!”
“奶奶的!这群‘少爷’什么时候学会尽忠职守了?”“光头”嘀咕几句。“弟兄们,我们回避一下!走!”
强盗们非常听话。王玉婷听不懂那个看似头目的“光头”说了些什么,只看见就他几句话,原本剑拔弩张,欲与自己死斗的强盗们突然收回武器,像接到命令的士兵,说停止就停止了,他们掺扶起倒地的同伴,训练有素地从村中迅速撤离出去。斗志正高的王玉婷还没弄懂发生什么事了,这些人已消失在她的视线中。
远方地平线上现出的人影渐渐向着村子靠来,是队骑兵。虽骑着马匹,可这些人的速度依然如同散步。
村长带领全体村民到村口迎接他们的到来。陈志注意到这位村长,雪白的卷发与浓密胡须挡住了半个沧桑的面颊,如刀口般的皱纹间,犀利的目光像夜空里的星光,微弱,却无法抗拒。陈志认出他来,他就是扔剑给自己的老人。
城防巡逻队在村民们的注视下,花掉很长时间才终于移动到村口,领头的军官是位留着山羊胡子的中年人,金色雕花铠甲与大红色披风显示出他不低的军衔,双眼微眯,身体随着上下震动的马身摇晃着,像是在打瞌睡。
“全能的神啊!这不是城防军指挥官海恩普阁下吗?”村长惊奇地伸出双手,见到了位意想不到的人物。“指挥官大人,您怎么亲自来巡逻了?”
“人倒起霉来喝凉水也会噎着。”一谈起这事,“山羊胡”的脑袋就不住地摇摆起来,“两个月,七个议员被杀。元老院天天给我压力,催我早日抓到凶手,要是再不勤快点,人头就不保了。”
“真是不幸。”老村长叹出同情的气息,“您有线索了吗?”
“有线索也不会天天出来巡逻了!”指挥官极为冤屈地高声喊叫。“凶手是专业的,手法干净,出手凶残,没有一个目击者活下来。让我怎么查?有谣传说,幕后黑手是汉尼拔。”
对他的说法,村长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我不认为哈米尔卡的儿子会做出这种事。”
“我也不希望是他。汉尼拔在年轻人中的声望越来越高,与年轻人作对是没有好果子吃的。”海恩普指挥官俯下身子,贴近村长耳边,小声说:“其实我也是汉尼拔的支持者。”
“您是主战……”
指挥官口中的“嘘”声迅速止住了村长未完的话语。“让元老院知道了,他们会立刻撤了我的职的。我是知道你我是同路人才告诉你的。”
羊圈里羊羔们“咩咩”的叫声激起了有着山羊胡的指挥官的浓厚兴趣。窜来窜去的肥嫩小羊令他口水直咽。
老村长看出了他的意图:“上个月刚下了四只小羊。您选两只,补补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