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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砚的双眸中波动着令人心碎的温柔,轻轻颔首,“八年前发生那件事之后,父亲也派人追查了许多年,一直都如同石沉大海般毫无音讯,八年后的今天,此事重现,我想也是到了水落石出的一天了,不过此事我还未禀告父亲!”
唐诗认同道:“公公在阵前督战,的确不宜让他知道,等我们有了眉目,再告知公公也不迟!”
这里的气氛很沉闷,一时又发现不了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唐诗只好和夏侯砚先行回去,刚刚出了粮仓,纳兰宏逸就神色匆匆而来,说有要事禀报少将军!
夏侯砚对唐诗歉然一笑,“我要先回军中,先让嘉泽送你回去!”本来他准备亲自送唐诗回去,可是军务缠身,半点不由人!
唐诗莞尔一笑,这本就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我知道了,快去吧!”
夏侯砚看着唐诗,似有千言万语停留在心中,“现在是战乱时期,你自己也要当心点,想要出去的话告诉我一声,我让嘉泽陪你,不要一个人出去!”
唐诗认真点点头,看着他远去挺拔背影,想起初见之时,他立如芝兰玉树,笑如朗月入怀,如画眉目神采熠熠,遗世**,风姿卓绝,高山流水的琴声,娓娓动人,微微谈笑间都始终透着一种淡然释怀笑万物的清高气质,或许在那个时候,他的影子就已经悄然入心,只是她自己浑然不觉而已,兜兜转转,她终于成了能名正言顺站在他身边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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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幽,月光朦胧,寒冷边塞,连温柔月色都没有暖意,他一直没有回来,唐诗知道,战时军务多,公公又担心他年少轻狂,别人眼中的文韬武略,骁勇善战,足智多谋,在公公眼中依然远远不够,公公依然觉得阿砚尚需历练,唐诗想着想着,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梦中,舅舅的身影渐渐清晰起来,他戏言,小阿诗是一朵茉莉花,容貌倾城,眼神清冽,内心清绝,有着与生俱来的高贵,就像茉莉茶,香味浓馥,于唇齿间留香,经久不去!
许许多多以前和舅舅在一起的片段不断在脑海中重放,唐诗蓦然从睡梦中惊醒,再也睡不着,这里的夜很冷,盖了厚厚的棉被依然不觉得温暖!
唐诗叹了一口气,起身点亮蜡烛,暗淡烛光洒下一室清辉,他不在身边,越发清冷,唐诗忽然觉得孤单,这里没有亲人,爱人也不在身边,一个人也不认识,他是自己在这里唯一的依靠,如果不是少夫人的身份,她和这里流离失所的难民不会有太大区别。
狐裘不暖锦衾薄,在陌生的地方,更加强烈地思念他,把手伸向微弱的烛光,一点点灼热的疼,似有利刃悄然潜入,在心底划开一抹疼痛,原来他不在身边的日子,她会这样害怕!
“少夫人,需要奴婢伺候吗?”外面的婢女听到唐诗的声音,恭敬道。
唐诗听她们的声音带着惺忪的睡意,轻声道:“没事,你们下去休息吧!”
“是!”外面很快传来轻轻的脚步声!
唐诗从幽迷的梦境中醒来,独自在灯影中,她终究是没有见到舅舅最后一面,心中留下了永远的遗憾,曾经天真地问舅舅,“舅舅,为什么我的眼睛和别人的不同,是琉璃色的?”
依稀记得,舅舅只是含笑不语,被她追问急了,才笑道:“小阿诗,等你以后长大了,舅舅再告诉你好不好?”
现在她长大了,舅舅却永远不可能回答她了,如今想来,她并不是想要什么答案,也或者根本就没有答案,只是和舅舅生活在一起的温馨片段,绵延不绝,让她心底泛起涩意!
反正也睡不着,唐诗想起那个蹊跷得一塌糊涂的案子,找到笔墨纸砚,这间房间虽然简朴,可应有尽有,想必也是阿砚派人精心布置的!
唐诗在纸上画下粮仓的位置,凝视良久,然后写下自己的诸多疑惑,“清理”,“一夜”,“粮仓”……
想得头疼,依然没有任何头绪,外面忽然传来熟悉的脚步声,还有兵器与甲胄碰撞的摩擦声,唐诗知道他来了,还未起身,他颀长的身影已经进入,冷清孤寂的房间立刻有了温暖!
唐诗看他脸上依稀有风霜之色,埋怨道:“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赶回来?不如就宿在营中,这一去一来不知道又要耽误多少时间?”
他无视唐诗的责怪,眼眸溢满宠溺的眸光,柔声道:“对你来说,这是完全陌生的地方,我怕我不回来,你一个人睡不着!”
唐诗竭力压抑心底蓬勃而起的酸痛喜悦,为他放好佩剑,解开甲胄,虽然是寒冬,可是心中涌起盛夏般的激情,伸手紧紧抱住了他,眼底湿意潸然!
他的声音带着灼热的温度,烧的唐诗双颊发烫,虽然这不是在他们的喜房,花香缱绻,红绡帐暖,外面还是战乱岁月,可他们是少年夫妻,新婚燕尔,浓情如蜜,如胶似漆,在短暂的相聚时光也不忘缠绵交织,互诉相思之苦!
他的薄唇让唐诗浑身燃起颤栗的悸动与羞怯,喜欢凝视他专注的神情,当鼻尖相互厮磨之际,他的眸瞳,只有自己的影子,可以忍受所有的寂寞和孤独,只为这一刻的相聚相守!
相思合欢,如花瓣与花瓣重叠,如水归于水,如尘土归于尘土。
彼此的呼吸搅和在一起,低沉和娇弱,交错而和谐,谱成无比悦耳的乐曲!
不知何时,竟然下起了雨,渐密的雨声掩盖了一切令人脸红心悸的呢喃……
激情过后,唐诗被他抱在怀里,在他熟悉温暖的气息中安然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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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已是清晨,昨夜下了一场雨,今天居然又是晴空,光亮自斑驳的窗棂撒入,可以清晰地看到尘埃在空中飞舞,一种接近温暖的明黄色,让唐诗的心情瞬间好了起来!
唤过婢女,才知道天色未明之时他已经离开,吩咐婢女不准吵醒少夫人,看着少夫人脸上的羞红甜蜜之色,婢女打趣道:“少将军可真是疼爱少夫人!”
看到婢女艳羡的眼神,唐诗忽然想起婆婆的叮嘱,“事情办完了就赶快回京,不要耽搁!”婆婆的担心果然是有道理的,阿砚本就军务繁忙,还担心自己在这里人生地不熟,担心自己水土不服,担心自己生活不习惯,驿站距离军中有一段不小的距离,他却不管多晚,不管路程多遥远,都要赶回来陪自己入睡!
唐诗越发觉得要尽快查清楚真相,自己待在这里,在某种程度上确实是他的拖累,大敌当前,不宜让他为自己分心!
唐诗起身之后,命人请来上官嘉泽,让这个年轻沉默的副将带自己再去粮仓看看,说不定会发现什么意外的线索!
可留给唐诗的依然是失望,一层层宽大的木板仿佛还在诉说当时粮草满仓的盛况,这样高大的粮仓,蓦然空了,唐诗站在中间,看着高高的屋梁,在这样空旷的地方,人越发显得渺小,唐诗忽然想起一个重要的人物,他才是现场的第一见证人,她完全有必要见见这个人,就算疯了,也许也可以从只言片语中获得有价值的东西,“嘉泽,带我去见郦文轩!”
“是!”上官嘉泽沉声应道。
一个纨绔子弟,居心叵测地混进了军队,劫匪入侵的时候,正在青楼寻欢,侥幸逃过了一劫,保住了一命,可惜铁血军中,从劫匪入侵的那一刻起,别人都阵亡了,就他还活着,不死于阵前,则死于军法,没人能替他开脱,上天是公平的,会以另外一种方式要他的命!
谁也没想到,执行军法的时候没被刀砍死,而是直接昏死了过去,一碰冷水浇醒之后,居然痴痴傻傻,疯了,行刑的士兵大概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事情,是继续杀还是不杀?他做不了主,于是上报给谢明正将军,谢明正层层上报至夏侯砚少将军处,少将军也觉得这样的窝囊废根本不配为军人,杀了他只会玷污了军人的刀,一个丝毫没有价值的痞子,少将军提不起兴趣!
谢明正原本看在郦老爷的面子上,准备派人把半死不活的郦文轩送回京去,却被少将军制止了,少将军的意思是等唐诗见过郦文轩之后,郦文轩爱死哪里死哪里去!
谢明正只好派人看住已成痴傻的郦文轩,夏侯砚连见郦文轩这样不入流的小角色的兴趣都没有!
唐诗到来的时候,看到此时的郦文轩,蓬头垢面,两眼无神,痴痴呆呆,完全不复往日风流倜傥的富家公子模样!
第七十八章 保命之道
郦文轩听到有人进来的声音,本能地转过头去,看到一华服美人款款走进,眼眸清冷,容颜如画,他眼中蓦然掠过一道异样的光彩,稍纵即逝,却被唐诗敏锐地捕捉到,心中立时起了警觉,都说郦文轩如今痴痴傻傻,疯疯癫癫,神志不清,可为什么似乎还认识她,莫非是…?
唐诗不动声色对上官嘉泽道:“麻烦你去外面等我,有些事情我想问问他!”
上官嘉泽不放心,迟疑道:“这人虽然疯了,可万一发起疯来,少夫人一个人留在这里,终究是太危险了,若是发生了什么意外,末将担心少将军怪罪!”
唐诗轻轻笑道:“这有何难?只要不告诉他,他又怎么会知道?再说,郦文轩的手脚不是都被捆住了吗?又何来危险之说?”
上官嘉泽一怔,笑的有几分踌躇,“好吧,少夫人当心,我就在外面等着!”
郦文轩手脚都被绑住,披头散发,傻笑不止,口中咿咿呀呀说着谁也听不懂的话语!
唐诗走到郦文轩的面前,原本语笑嫣然的脸瞬间沉了下来,声音清冷,“真是想不到*倜傥英俊潇洒的郦少爷,也有今天?”
郦文轩只是看着唐诗傻笑,连口水都流了出来,活脱脱一个二愣子,根本不懂唐诗在说什么!
唐诗面露嘲讽的笑意,也不管如今的他听得懂还是听不懂,只是自顾自道:“郦文轩,想当初你梅山*我,仗势欺人,想强掳我进府,尽毁我清誉,后来更是利用你郦家的权势想要强娶我,若不是我手中握有姻缘自主的圣旨,现在早就被你这个无赖给毁了,真是恶有恶报,今日我报仇的机会来了!”
郦文轩嘿嘿笑了两声,表情呆滞,根本就不知道唐诗在说什么,只是冲着唐诗痴笑!
唐诗心念一动,缓缓拔下头上发簪,声音猛然悲愤起来,“因为你这个混蛋,步家不要我了,我被退了婚,现在虽然勉强嫁进了夏侯府,可我清誉尽毁,处处被人轻视,走到哪里都有人在背后议论我不清不楚,一是和你的关系,二是被人退婚,我虽然是夏侯府的少夫人,可有谁知道,我在夏侯府过的生不如死,连府里的下人都可以随意欺负我,嘲笑我?我原本有着锦绣良缘,可是都被你这个人渣给毁了,今天我就要杀了你,以报你当日毁我清誉之仇!”
唐诗说完,猛然用发簪尖利的一头抵在郦文轩细皮嫩肉的颈脖上,声音寒冷如冰,森冷如刀,“我可是听说,按照军法,你已经是个死人了,现在我就算杀了你,也没人会追究!”
郦文轩的瞳孔猛然收缩,一抹恐惧之色掠过,唐诗看在眼里,冷冷一笑,压低了声音,嘲讽道:“一个痴傻疯癫之人,不但认得故人,懂得欣赏女人,还懂得怕死,真是看不出你也是个演戏的人才!”
郦文轩稍纵即逝的惊惧之后,立马又露出那种三岁孩童般的天真无邪的微笑,只是并不可爱,反而有几分呆滞,让人心生厌恶,唐诗的手加了一分力道,立即有血丝涌了出来,郦文轩痛的嘶了一声,眼中闪过哀求之色!
唐诗揶揄道:“行了,这里又没有第三个人,别装了!”至此,她已经完全确定郦文轩是在装疯卖傻,目的和她想的一样,像夏侯砚这样高傲的人,不屑于杀一个玷污自己刀的窝囊废,而郦文轩面对高高举起的屠刀,明白这是他保命的唯一机会,灵机一动,兵行险招,消息报到夏侯砚哪里,杀一个痴傻的人,实在会有损夏侯砚的名声,留一条贱命算了,就正好中了郦文轩的诡计!
唐诗暗叹,真是做一个小人物有小人物的好处,在这样兵荒马乱的地方,你连被人家杀的价值都没有,身份卑微到了骨子里,也是一种保护自己的方式,不管是什么人,在生命面临危险的时候,都有一种本能!
郦文轩含辛茹苦装了这么久,岂能轻易在唐诗面前露出破绽?只是继续痴傻地笑着。
唐诗不耐烦了,声音微扬,“郦文轩,不要以为装傻就可以逃过一命,你犯了军法,我夫君只是懒得杀你,但是只要我告诉他,你其实是在装傻,你说面临你的是什么?到时候就算你郦家上上下下全都装傻,我夫君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只要上报朝廷,国难当头,你装疯卖傻,惑乱军心,犯了误国之罪,到那时,不但你姐姐保不了你,还会连累你们郦家,所以,不要再演戏了,不要再试图挑战我的耐心!”
这番话终于起了作用,郦文轩也意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