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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久久地看着手中的加急军报,喜忧莫辨,夏侯砚的确是个难得的人才,平心而论,他想除掉的只是十三皇弟,而不是夏侯府,也只是想压制夏侯府的势力,压制夏侯砚,找找他的茬,挑挑他的错处,威慑夏侯府和十三皇弟,却并没有想过要他死。
此时他的感觉和汉高祖刘邦得知韩信死讯时候的感觉一样,且喜且怜之,又高兴,又同情,又叹息,又可惜。
夏侯府的少主死了,没有了人才储备,以后的夏侯府就不足为虑,这样看起来,这也算是最近得到的各种消息中的一个勉强算得上好消息的消息,唯一遗憾的是,虽然景晖这下子连老巢都没了,可是这只无比狡猾的兔子还是仓皇外逃,遁入民间,销声匿迹,不过已经难以掀起什么大的风浪,皇上相信,以朝廷内卫的力量迟早会把他揪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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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皇上带着皇后郦沉鱼亲临夏侯府慰问,唐诗率领婢女在府门口迎接,微微欠身,“参见皇上,皇后娘娘!”
郦沉鱼急忙上前,扶起唐诗,“少夫人请节哀,不必多礼!”
她得知夏侯砚殉国的消息之后,心情大致和皇上差不多,也是且喜且怜之,不过喜和怜的内容都不一样,喜的是,夏侯砚知道她郦家那么多秘密,突然遭遇不测,怕是还来不及安排后事吧,以后就不用担心郦家的秘密被他人知晓后攻击郦家了,怜的是,夏侯砚俊美如同谪仙,一想起这个风华绝代的男子,她就觉得未免太过可惜,真是天妒英才!
“皇上,娘娘,请上座,家母病卧在*,不便出来迎驾,还请皇上,娘娘恕罪!”唐诗将他们迎到正厅之后,婉声道。
皇上摇头道:“朕能理解,少夫人不必客气!”他的目光转了一圈,停留在唐诗身上,这个女子,几乎是他见过最美的孕妇了,肌若凝脂,气若幽兰,此时一身白衣,更是清丽绝俗,恍如瑶台仙子,居然能把一身素服穿出新月清晕不染纤尘的味道,实在是世间少有。
他的声音沉痛起来,“少将军年轻有为,功在社稷,听闻噩耗,朕实在心痛难言,又闻夏侯夫人染恙,特来看望,齐公公!”
齐公公连忙出来,“是!”他命人把大量宫中名贵滋补之物送了上来。
唐诗深深低下头去,“多谢皇上!”
此时,云姨将刚刚沏好的贡茶送上来,欠身递到小姐手中,唐诗接过,送至齐公公手中,“皇上,娘娘请用茶!”
皇上不等齐公公伸手,就亲自来接,手指不经意掠过唐诗的手,唐诗一惊,快速收回自己的手,再次道:“皇上,娘娘请用茶!”
这一幕被一旁的郦沉鱼看见了,冷冷一笑,皇上安抚将军遗孀可真是贴心周到!
皇上此刻近距离地靠近唐诗,似乎闻到了她身上的天然女子体香,这种香气沁人心脾,不过面对唐诗的疏离,大概他也觉得此时不妥,接过茶,低头饮了两口茶,亲切道:“少夫人若有什么难处,尽管向朕开口,朕无有不准!”
郦沉鱼脸上浮现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丈夫还尸骨未寒,就有人觊觎了,不过她不得不承认,唐诗本就有倾城之貌,此刻不施粉黛,一身素衣如雪,更是楚楚动人,我见犹怜。
“谢皇上!”
皇上满意颔首,看到现在夏侯府满目缟素,处处肃穆,这样的氛围无疑会让一国天子觉得压抑,没坐多久,他就吩咐起驾回宫!
“恭送皇上,皇后娘娘!”唐诗依然携女眷相送!
唐诗站在府门口,看着远去的皇辇,一直没有收回视线,直到耳边传来云姨的声音,“小姐,外面风大,回去休息吧!”
唐诗一直平静地面对着各种或善意或怜悯或不善的问候,此刻忽道:“云姨,你说我会不会真的像老夫人说的一样,命里带煞?”
云姨大惊失色,“小姐,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还有什么乱说不乱说的?以前我是不相信,现在怎么觉得好像是真的!”
“少将军的事情完全是个意外,怎能怪你呢?”
唐诗恍然微笑,“我总觉得阿砚一定还活着,我绝不相信他就这么离开了!”
云姨见小姐又开始胡思乱想了,忙命人去把小郡主抱过来,转移注意力,“小姐你看,小郡主多可爱,她在笑呢!”
唐诗看去,一张粉妆玉琢的小脸,水灵灵的大眼睛,天真可爱,漂亮的唇形和阿砚如出一辙,正在咧开嘴笑,如同莲藕般的小手正放在嘴里啃咬,唐诗朝她莞尔一笑,上天恩赐的孩子足以让一个母亲重获生命的希望!
第八十三章 府中支柱
秦庄听闻噩耗,匆匆赶来夏侯府,见到唐诗,只一句“阿诗”就哽在了喉中,再也无法发出声音。
两个女子相拥无言,谁也无法相信,那样俊逸若仙的少将军就已经不在人世,上天为什么要这样残忍?那样的绝世男子,她爱过,阿诗爱过,不知道有多少女子暗恋过,难道真的应了那句话,天妒英才?
阿诗嫁入夏侯府,暗中不知道被女人羡慕,如今成了被怜悯的对象,一个年轻的女子,孩子尚未出世,就面临这样的晴天霹雳,她竟然如此平静,平静得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仿佛少将军还可以和以前一样站在权力的巅峰,凯旋归来?
“阿诗,你没事吧?”唐诗越是这样平静,她越是担心,要是阿诗哭一场,她反而能放心!
唐诗摇摇头,示意自己真的没事,秦庄无言,只能默默地陪着她!
暮色降临,唐诗看着陪着自己整整一天的庄姐姐,婉声道:“姐姐该回宫了!”
秦庄不舍,一步三回头地离去,在外面不忘叮嘱云姨,“好好照顾小姐!”
“是,贵妃娘娘!”云姨欠身道。
此时,连云姨也看不透小姐了,她原本一直担心小姐会走夫人的老路,可是她意外的是,小姐出乎意料的坚强,没有哭昏在地,没有郁郁寡欢,也没有怨天尤人,平常得仿佛少将军只是和往常一样去了军中,黄昏日落的时候便会归来!
唐诗知道云姨心中的疑惑,声音轻柔舒缓,“阿砚不喜欢看到我软弱无助的模样!”
云姨恍然,原来小姐是在向少将军践行承诺,少将军走了,如今夫人病倒,元帅未归,这府中之事还得继续,小姐不是不难过,不是不悲伤,不是不想哭,只是少将军不在的日子,她已经习惯了坚强,这个时候,她绝对不能停留在自己的悲伤中顾影自怜,云姨觉得心中酸涩不已,眼中不觉盈满泪水!
夜里,唐诗想看天空璀璨的星辰,恍如他含笑的眼睛,可是徒劳无功,只看到墨染的天空,满目岑寂。
不知何时已经睡去,梦里,两人曾经手挽着手,在旖旎夕阳中漫步,湖光山色将两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夜里,他在灯下研习兵法,俊朗的影子映在屏风上,如一副动人的山水画,她为他煮茶斟酒,为他磨墨抚琴,从杏花烟雨到铁马西风。
梦境再动人,终究会醒来,清晨醒来,阳光透过窗棂照进内室,可以清晰地看见纷飞的尘埃,那些一起走过的日子,如今都成了心头的雨丝和感伤,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哀伤,与身份,地位无关,唐诗的手按在自己腹部,感受着又一个小生命的悸动。
外面等候的云姨听到里面的声音,急忙进来伺候唐诗梳洗,唐诗问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十月初八!”
十月初八?公公快回京了,唐诗不知道公公知道阿砚殉难的消息的时候,是怎样一种难过?
可是再难过也只能强压心底,听阿砚说,他四岁的时候,就被扔到了军中,这样精心磨练的儿子毁于一场天灾,唐诗一想起来,胸中就隐隐作痛,“待会我们过去看看娘,希望公公回来的时候,娘已经康复了!”
“是!”
用完膳之后,带着云姨等人去往夏侯夫人寝居,见到一众婢女战战兢兢地跪在门口,唐诗皱眉道:“怎么了?”
一名婢女道:“回少夫人,夫人一直不肯服药,谁也劝不了!”
唐诗接过汤药,轻声道:“你们都退下!”
唐诗一人进入内室,看见娘躺在*上,纤纤柳眉紧紧蹙起,知道她并没有睡,便在*边坐下,温声道:“娘,先喝药吧!”
夏侯夫人睁开眼睛,她一向强硬,过刚易折,此刻格外脆弱,连眼神也不复往日的神采,暗淡无光,看着唐诗久久不语。
唐诗劝道:“我知道娘心里难过,可卿儿不能没有祖母,我腹中孩儿还未出世!”这只怕是唯一能让娘燃起生命之光的东西了!
提到还未出世的孙儿,夏侯夫人眼中终于有了一抹异样的光彩,手指颤抖地抚上唐诗的小腹,声音哽咽,“希望老天保佑,给阿砚留下一个男嗣,夏侯家族的长房也不至于绝嗣,否则我以后怕是没脸面见夏侯家的列祖列宗!”
唐诗一笑,“娘放心吧,昨天太医刚刚看过了,说脉象平稳,跳动有力,很有可能是个男孩!”她不过是信口胡说,此时顾不了那么多,娘虽然疼爱卿儿,可偌大的夏侯府,岂能没有一个男嗣来继承?若腹中孩子又是个女孩,娘的伤痛再加上失望,只怕会一病不起!
“真的?”夏侯夫人苍白的脸色终于染上一抹艰难的笑意!
唐诗点点头,“当然是真的,公公也快回来了,娘要赶快把身子养好,才能迎接孙子的降世!”
唐诗怎么也没想到,娘居然还有这样的时刻,如同一个无助的孩子一般?好不容易夏侯夫人终于服了药,唐诗伺候她躺下休养,才起身出去!
离开娘的寝居的时候,唐诗居然意外地遇到了许嬷嬷,看向她,可能因为失血过多,许久没见阳光,脸色有些苍白,神色也不复以前的狠戾,龙崎的剑刺得那么深,许嬷嬷这把年纪,不是那么容易恢复的!
许嬷嬷养伤的这段日子,销声匿迹,府中又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唐诗本来已经遗忘了这个人,如今看到她,忽然想起一些往事,冷冷道:“站住!”
许嬷嬷见是少夫人,欠身行礼,“奴婢见过少夫人!”
唐诗看着她,心中有了打算,如今不管是夏侯府,还是娘,还是自己,哪一个都经不起折腾了,淡淡道:“你身子可好些了?”
许嬷嬷听出少夫人话语中的冷意,忙道:“谢少夫人关心,奴婢已经好多了!”
唐诗也不想多浪费时间,“这京中喧嚣嘈杂,空气污浊,你毕竟上了年纪,这里的环境不利于你的康复,我看乡间山清水秀,天宽地阔,不如还是回老家休养去吧!”
唐诗的话虽说的很客气,可是许嬷嬷还是听出了不容置疑的决绝和冷然,脸色瞬间煞白,偷偷抬头看了一眼少夫人,咬紧牙关道:“多谢少夫人体恤,只是如今夫人染病,奴婢想继续伺候夫人,这么多年,都是奴婢伺候的,换了别人,怕夫人不习惯!”
“不必了!”唐诗冷冷打断她,“如今你自己都需要人伺候,还怎么伺候夫人?不要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看在娘和少将军的份上,我不是第一次容忍你了,如今对你已经仁至义尽,你最好不要得寸进尺!”
许嬷嬷听得胆战心惊,一直以为少夫人是个软柿子,今天才知道少夫人的可怕,“奴婢知罪,请少夫人再给奴婢一次机会!”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如今夫人病卧在*,少夫人全面接管整个夏侯府的事情?一朝天子一朝臣,现在少夫人开始对她下手了!
唐诗诸多事务缠身,哪还有心思和她周旋,高声道:“来人!”
许嬷嬷哪里肯走?在她看来,夏侯府虽然落到了少夫人手中,少夫人此时挟私报复,可只要夫人康复起来,终究还是要回到夫人手里的,以她在夫人面前的资历,岂会不东山再起?“求少夫人高抬贵手,放过奴婢,奴婢以后一定唯少夫人之命是从!”
唐诗不为所动,淡淡道:“我之所以放你一马,不予追究,是看在你对娘一片忠心的份上,你好自为之!”
许嬷嬷自然想继续留在夏侯府,“请少夫人开恩!”
“这是怎么了?”一个熟悉的女声传来。
唐诗看去,端淑太妃带着宫中几位嬷嬷和婢女正向这边走来,唐诗迎上前去,“姨娘来了,怎么也没让人宣驾?”
端淑太妃摆手道:“都不是外人了,还宣什么驾?姐姐怎么样了?”
“娘刚刚服了药,正在休息!”
端淑太妃点点头,看向跪在地上一脸惶恐的许嬷嬷,“怎么回事?”
唐诗还没开口说话,许嬷嬷就道:“求太妃娘娘开恩,容许奴婢继续服侍夫人,奴婢感激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