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翡翠易碎,真不知道那些细密的针是耗费了怎样的工力,浪费了多少的材料,就那么栩栩如生的立在那里。而且整株树足有六尺高,令人叹为观止。
再往里走,则是一片姹紫嫣红。
洛雯儿原以为是摆了鲜花来做装点,然而细看去,竟全是以各色美玉制成,极为形象逼真。不仅有盛开到极致的牡丹,还有含苞待放的芍药,更有精致小巧的茉莉,而最为惹人注目的则是正在凋谢的鸢尾,半低着头,大有美人迟暮之态,令人徒生怜惜。
每种花都散发着属于自己的气息,而此刻,四面的朱漆长窗皆是敞开,便有蜂蝶飞入,围着花朵翩翩起舞。稍后,便停在其上,再不肯离开。
众人啧啧称奇。
而带宝物参选的济国公子则得意洋洋,似是在告诉众人,无需再选,他的宝贝已然胜出。
洛雯儿一路走一路瞧,不时回头看看胡纶手中的笼子。
莫习是怎么想的呢?弄了只老鼠来参选,想凭它赢得十万两银子,他是不是疯了?
不过若是没有宝物,他们怕是也只能像那些至今仍堵在吉庆街上打破脑袋也冲不进来的群众一样望洋兴叹了。
可是看不到有看不到的好处。就像现在,洛雯儿只觉得浑身血脉喷张,恨不能生出三头六臂,将所有人打倒,再得了乾坤袋,将这些宝物席卷一空,然后发挥她的长处,逃之夭夭。
千羽墨像是猜到了她的心思,回头冲她一笑,却不出声,只做了几个口型。
然而她知道他在说,若是要逃走,可千万要带上他。
紧接着她便顺着他的目光,将视线落在一件东西上。
袋子?
果真是袋子,灰突突,软趴趴,与平日里装米装面的袋子没什么不同,堂而皇之的摆在金光灿灿的宝贝旁边,还单独占了一张桌子。
这是干什么用的?装宝贝?可是哪一样宝贝能用这么寒酸的袋子装裹?
“从现在开始,才是天下奇珍。”
什么?
洛雯儿吃惊的看住千羽墨,再瞧瞧那袋子……该不是有人像莫习一样打算拿着最不可思议的东西来骗人吧?
前面的人已经纷纷散去,坐到位子上,千羽墨也领着洛雯儿和胡纶走到了预定的位子前。
一路行来,他们观赏宝物,众人也在瞧他们。目光皆集中在胡纶手中的金丝笼子上,有的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有的则是面无表情,故作高贵。
胡纶则不卑不亢,然而正是这般宠辱不惊的派头方能向众人暗示那只灰老鼠的价值连城。
隔案而坐,目光正对着千羽墨所认定的奇珍异宝,但见皆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物件,洛雯儿开始怀疑是不是有人在恶搞。
环视四周。
此番腾出视线来瞧瞧献宝的人,但见他们虽是穿着各自国家的服装,但统一的珠光宝气,若是不语不动不喘气,还以为各色珍玩的外围还摆着一圈宝物。
相比下,一袭白衣的莫习则显得素淡了许多,虽也不乏装饰,却是恰到好处。
而他又是笃定自己一定会胜出的,却不想惹麻烦,于是来此之前将三人皆易了容,自言足足将自己的美男之色降低了九分,然而骨子里的风流却是挡不住的,举手投足,依旧别有一番翩然之态。
见洛雯儿欣赏的看着自己,千羽墨歪了身子,向她这边靠过来。肘支着梨花案,折扇挡着嘴,然而声音却足以让左右的十几个人听到:“云彩,你有没有觉得其实我才是这里最珍贵的宝物?却偏偏有那不识宝的人。一会若是无法拔得头筹,便要待价而沽,你可千万不要舍不得银子,一定要把我抢回来啊!”
结果遭到了洛雯儿和胡纶的齐齐鄙视,可是偏有一个声音传来,隔着三个人的位子。
“公子放心,纵使您的家人不肯出价,本夫人也定会将你抢到手中!”
涂着鲜红蔻丹的指自米珠玲珑点缀的华丽花边的袖口透出,翘作兰花模样,极是妖娆的撩了金丝遮挡鲛绡的面纱,半露出一只更为妖娆的眼,斜挑着眼角,冲千羽墨一笑,顿时万种风情。
千羽墨却似吓到般一下子捉住洛雯儿搁在案上的手,回头礼貌一笑:“内子不让。”
那夫人便怨怼的又飞了个媚眼,妖娇的轻哼一声,放了面纱。
“你瞧,即便是我刻意掩了姿色,还是有人慧眼识珠……”
洛雯儿气恼的抽了手,正要反驳,却听丝竹声起。
虽是细细的两声,却好似清泉,霎时抚平了堂中的喧闹。
竞宝就要开始了。
光华灿烂的展台正中,缓缓升起一个高台,上面立着一人,披金挂银,仿若跃出朝霞的旭日。
敞袖一挥,仿佛日光初泄云端,耀眼而刺目。
此人似是很享受高高在上光芒璀璨的感觉,发表了格外冗长的开场白,无非是称赞无涯的富庶安宁,为国主歌功颂德,当然这都少不了天朝的垂爱与支持,无涯必会恪守己责,效忠于天朝。
这一套华丽的辞藻就如同他这身衣服,虽是缤纷闪耀,却是看不出什么实质,就连此人生得何般模样,都被掩于金光之后,令人久而生厌。
好容易将这一大套冠冕堂皇充满感情色彩的说辞宣告完毕,洛雯儿以为正式环节就要上场了,却不想那家伙竟从怀中掏出胳膊粗细的一个卷轴,徐徐展开,开始不紧不慢的念起来。
竟是自开办第一届群英荟萃以来参赛的所有宝物的名称,来自哪个国家,在何处举办,最终何物胜出,得了多少的赏金,其余宝物又是以怎样的价格成交等一系列繁琐条目。
洛雯儿听得烦不胜烦,暗忖,迄今为止,群英荟萃共办了三十六次,这若是一一念下来,怕是到天黑都念不完,再看那刚刚及地的写满了密密麻麻小字的薄绢,她几乎要哀叹了。
千羽墨见洛雯儿昏昏欲睡,不禁唇角一勾,唤了端茶送水的碧衣小童过来,耳语两句,又暗暗往小童手里塞了一物。
小童便朝那高台而去。
那个浑身闪着金光的人正念得口干舌燥,没好气的下了台子,正待训斥,然而接了小童递过来的东西……
即便隔了这般远,即便那道道交错的金光遮住了他的脸,但是洛雯儿依旧感觉他神色一变,抬了头,惊惶四顾。
片刻后,叫来四个小童,几人合力展开卷轴,绕场一周,竟是将写满了字的薄绢全部贴在了墙壁上。
“方才有位贵人建议蒋某将这《群英谱》布于墙上,既方便各位贵人阅览,也免了蒋某的劳累,稍后还可自行将宝物填写其上,否则若是请人一一清点,怕也会有所疏漏,可谓一举四得,蒋某在此谢谢这位贵人。”
☆、224真不要脸
更新时间:2013…04…17
他敛衽鞠躬,恰恰是对着千羽墨这方。洛雯儿不禁怀疑的瞅了千羽墨一眼……她只知莫习的生意通达四海,涉猎颇广,却不想他在商界的威望竟是如此深重,否则,那蒋姓官员怎会采纳他的建议,又怎会给一介商人行礼作揖?
但无论如何,群英荟萃终于开始了。
虽是暮春,然而时近正午,已是有些闷热,便有小童抬了雕刻成各色花样的冰雕进来,装在花纹精美的瓷缸中,摆在厅堂四角,后面立着美貌的侍女,手执尺长的扇子,轻轻扇动,于是清凉的气息便渐渐驱散了暑热。
但凡参赛者,皆是要将宝物至于高台上,以便于向各方展示。
没有评委,最终叫价最高者,自然胜出。
率先登上高台的是沙国的“百鸟朝凤”。
一只流光溢彩的鸟,仿若水晶雕就,长长的尾羽直拖在地,富丽堂皇。
执鸟人对着鸟吹了一声口哨,鸟旋即眨眨琉璃珠般的眼,金色小嘴一张,一串悦耳的鸟鸣顿如水倾泻。
刹那间,众人仿佛身置幽邃的林中,听清泉泠泠,赏枝叶婆娑。
正陶醉间,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杂乱的叫声,竟是无数只小鸟打窗子里飞进来,围着这只宝物鸣叫不已,正合了“百鸟朝凤”。
彩鸟眸光一转,忽又换了种调子,更见婉转,引得那些鸟纷纷和鸣。
众人有赞,有叹,亦有不以为意,更或者嗤之以鼻。
洛雯儿不禁奇怪,此物已是神奇,莫非有更奇者?
然而此情此景,不由让她想起了去岁此时,她随千羽翼返还盛京,彩凤飞天,百鸟齐鸣……
神思恍惚之际,彩鸟已经下了高台,又一人捧着个硕大的缠枝花纹瓷盆走到场中。
这只瓷盆便是被洛雯儿视为普通之物却是被千羽墨誉为稀世之珍中的一件。
但见那人也没有登上高台,只将瓷盆置于地上,又向小童要了一壶茶水,随随便便的往盆中一倒。
奇迹发生了。
莹白如玉的盆底忽的冒出若干小点,小点渐渐变大,抽枝……发芽……长叶……冒出花骨朵……绽放……
一切仿佛只是一瞬间的事,眼前已是开出了亭亭玉立的荷花。
许多人与洛雯儿一样,以为这不过是障眼法,可是上前摸了摸,却是真的荷花。又摘了一枝,相互传看,所有人都看到了那碧绿的荷叶上还滚着露珠。
此时刚刚入夏,又怎会有荷花绽放?
然而断裂处又开出新荷,香远益清,静谧流芳,令人仿佛看到荷塘月色,小舟轻摇。
那只刚刚停下歌喉的彩鸟眼珠一闪,再次鸣叫起来。
无需得到任何人的认可,宝物已是自行做了了断。
沙国使者悻悻然,可是也不得不心悦诚服。
相比下,那些金银珠玉攒就的花再如何的惟妙惟肖,也落了下风,虽依旧色彩缤纷的摆在那招蜂引蝶,但已上不得台面了。
众人或交头接耳,或暗递眉目,不过那意思都是在说,此届群英荟萃的魁首怕就是这个貌似不起眼的瓷盆了。
千羽墨意味深长的睇了洛雯儿一眼,结果挨了她一瞪。不过她也明白,莫习是在告诉她,凡事不要以貌来取,越普通的东西,越有内秀,利用反差,越能制造出惊人效果。
她不觉看了看金丝笼里的灰老鼠……它也能令人大开眼界吗?
那个瓷盆虽普通,但毕竟是真材实料,莫习却是……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一边惊叹此届比赛宝物之奇,一边埋怨吕国人开板就弄了这么个大手笔,这还让后面的人怎么炫耀?来一趟不容易,竟是没等登场便被淘汰了,连个价都没得估,摆在那让人当做笑料,参赛费也打了水漂,这算什么事?
于是都竭力期待能有个更加震撼的宝物将那瓷盆的气焰压一压。
这工夫,又一人出场,捧着一面不起眼的铜镜,登上高台。
“在座的各位有没有人敢在江某的‘知心镜’前一试?”
“知心镜”?
众人没有听说过,然而片刻犹豫后,有一位华服公子走上高台。
镜子在他身前一绕……
洛雯儿尚没有看清,已是有人发出惊叫,旋即冲出厅堂。
华服公子变了脸色,狠狠踹了江姓人一脚,跃下高台追出。
洛雯儿不明所以,但见对面亦是有人窃窃私语,还笑意暧昧。
江姓人虽挨了一脚,却得意洋洋:“还有谁想来试上一试?”
“我……”
与洛雯儿隔上三个位置的贵妇人起了身。
莫名的,洛雯儿觉得她在临走时似乎看了莫习一眼。只不过她挡着面纱又垂着金丝,洛雯儿怀疑那不过是自己的错觉。
贵妇人一袭曳地长裙,袅袅娜娜的向着高台走去,速度极缓,于是便极完美的展露出她的身段曲线。
高耸的胸,丰满的臀,纤细的腰……皆隐在织金绣银的绸缎内,随着行动,在薄薄的衣料下若隐若现,就如同一只做工精美曲线玲珑的瓶子,让人很想抓在手里把玩一番。
在场的男人已是屏住了呼吸,但吞咽口水之声却是此起彼伏,简直是震耳欲聋。
洛雯儿斜了眸,但见千羽墨依然一派悠闲模样,只折扇轻摇,然而唇角衔笑,眸中露出赞许之意,竟还微微的点了头。
她心里的火噌的就上来了。
男人,果真都是视觉动物!
而千羽墨虽亦目不转睛,却是不动声色的靠近了她,以扇掩唇,用她所能听到的音量极低的说道:“若是你能穿上这么一袭月华裙,也不比她差半分……”
听起来像是安慰,可是……
他突然滑至她胸前的目光算什么?
那翘得更弯的唇角算什么?
怒!
那只精美柔软的瓶子终于扭到了高台下,涂着鲜红蔻丹的指翘作兰花模样,弱不胜力的提着如同凤尾般华艳繁丽的裙裾,以更为缓慢的速度步上台阶。
随着她位置的上移,留给众人的,便是饱满圆润的玉|臀。
洛雯儿看到那些男人已经伸颈,侧头,淫笑,口水……以为妙绝。
愤怒的目光如劈山利刃,刹那横扫向千羽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