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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拍拍我的肩膀,笑道:小伙子别紧张,我呢,找你没什么事儿,只是在山上有一面之缘,感觉跟你一见如故,你知道的,在山下我还有点小办法,就查到了一点你的资料,冒昧打扰,不介意吧?
我慌忙摆手道:“介意啥?荣幸之至,有什么需要小子帮忙的,您尽管说。”
他忽然屏住了一张脸,皱眉看着我,欲言又止,过了一会儿,还是叹气道:“实不相瞒,我本身有一件事儿有求于山的那位不出世的仙人,可是凡夫俗子红尘事儿他根本就不愿意插手,刚在山上听说,似乎那位仙人跟小友你有点渊源?”
我一听就明白了,感情不是我面向不俗引起了这位天大的爷的兴趣,更不是一见如故,而是他在龙虎山上见到了老道人对我的礼遇,甚至可能听说了那个老神仙的灵魂出窍和千里传音,从而对我另眼相待,感情哥们儿这一次也算是狐假虎威了一把。
只不过,这个虎威,到底是老神仙的,还是哥们儿前世的那个少年英豪?这东西真的说不清楚。
但是在这位大爷面前耍威风卖关子,是不理智的,我也没这个胆子,而且他既然有求于老神仙,显然不是唯物主义者,我就没有隐瞒的道:这话说起来挺蹊跷诡异的,您要是信就信,不信就当我信口胡说了,我上辈子可能跟这个老神仙有一点纠葛,他欠了我一个人情,这次我是来有求于他的。
西装男在听到老神仙欠我一个人情的时候,眼睛一亮,散发着炙热的光芒,到了他这种层次的人,应该知道一个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妖怪的人情有多么重要,道家讲究因果循环,再小的人情也绝对会还上,不然飞生路上就会有羁绊。
这位爷可能是打上我人情的主意了,想到此,我慌忙道:首长,是小人情啦,我而且我这次求上门,老神仙已经还上人情了,从此之后,可能各不相欠。
西装男看了我许久,轻声问道:那我可以冒昧的问一句,三两小友对老神仙提了什么要求?
我坦诚道:就车外的那个姑娘,她患上了一种奇怪的病,所以我求上门来,求老神仙救她,老神仙已经答应了。
西装男面色忽然阴沉了起来,看来这位爷也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儿,不然红尘历练到他们这个档次的,基本上都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他抬起手指着我,带着极度的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对我道:你竟然只是为了救一个女人?!一份神仙的人情就被你这么浪费了?
你知不知道你错过了什么样的机会!别的不说,你有没有想过我能改变你的一生,甚至改变你家的几代人的命运?!
我苦笑道:我知道,但是既然选择了,那就不后悔,首长,我还年轻,路要一步步的走,不对嘛?
嘴上虽然这么说,我心里却如同翻江倒海,后悔么?说不上,我绝对做不出为了荣华富贵就看这秦培去死的事儿,但是我放弃了这么好一个机会,一个福泽接下来几代人的机会,只是为了救一个算计着我的女人,她甚至可能根本就不爱我,一直以来都是在利用着我,我还是跟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像哥们儿这样的男人,你有什么理由不爱我?!
最终西装男让我下了车,给了我一张名片,说既然相见就是缘分,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可以去找他,这似乎就是一个小插曲,直到我在后来,在电视里又看到了这个人。
电视里的他,却是一个阶下囚在接受着审判,我才想明白,他求着老神仙,到底是所为何事。
政治斗争,果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我也没有把这个因果告诉秦培,她不欠我什么,爱我就是爱我,不爱我我也绝对不勉强,更不想让她因为心怀愧疚而对我如何,那样的感情,就不再纯粹。
我们本来的目标是我在前世里看到的阴婚坟,由我破开他,可是后来,我却改变了主意,带着秦培回到了西安。
其实也不为了什么,只是为了跟徐北上喝一杯,哥们儿心里的苦,也只能对这个爱恋我的前世极深的男人诉一诉了。
我们俩,其实是多么相似的两个苦逼男啊!
第十八章尾声(二)
我跟秦培一起回到了西安,这一路上基本都无话,她有很多次对我欲言又止,都被我冰冷的一张脸给挡了回去。
不用说什么我很好,之类的话,好人卡,谁都会发。
再次来到了那个处在荒郊野岭的宅院,想到我上次来的场景,我跟秦培在屋子里曾经抵死的缠绵,这都好像是一个梦,尽管时间过去的不久,却让我感觉似乎已经过去了千年。
花非花雾非雾,女人天生就是演员,当时的她,哪里能看的出来其实是一个设局让我钻的骗子?
我不由的想起了倚天屠龙记里的一句经典台词,是殷素素在临终前对张无忌的嘱托:越是漂亮的女人,就越会骗人。
我回到屋子,先是默默的收拾了我的东西,这个场景更是似曾相识,上一次我想要逃避,就是这样准备离去,是秦培用眼泪,好吧,还有美色把我留了下来。
这一次呢,她只是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把头深深的埋在了腿上,始终没有抬头看我一眼。
我接下来,更做了一件重复的事儿,我开了一瓶酒,拿了两个杯子,上了二楼,这才是我这次回来的目的。
我们可能经常做同样的事情,区别却在于每一次做,心境总会不一样,我上一次找鬼婴喝酒,是威逼利诱恐吓。
这一次,或许我找的已经不是鬼婴,而是鬼才徐北上。跟他诉一诉衷肠。
在我的记忆里,前世的徐北上也是一个俊朗到极致的人,战场上羽扇纶巾像极了神仙般的诸葛孔明,那一份闲适和淡定,似乎一切尽在掌控之的样子,是任何女人都会发狂的,不然也不会让秦双双内心出现涟漪。
想到这里我就惋惜的很,据说徐北上现在的形象变的非常可怖,不然也不会被称为鬼婴。我不禁的检讨自己,换成我,为了一个我深爱的女人,我是否能做到这一点?
难,真的是难。
徐北上值得我去钦佩,但是爱,算了吧,哥们儿真的没那么重的口味,我放下酒,想要打开棺材,不管他变成了什么样儿,我都要看一眼,去了解他承受的苦痛与折磨。
这不是我自己要看的,而是为我的前世,为那个白衣儒将赵三两,看一眼这个男人,到底为了他承受了什么。
我的手放在棺材上,整个棺材却剧烈的颤抖了起来,我甚至能感受到棺材里的人的各种情绪。
挣扎,激动,兴奋,犹豫。
我不再对里面的东西害怕,他会对任何人不利,唯独不会伤害我,我轻轻的拍了拍棺材,示意他冷静下来,柔声道:徐北上,或许我现在该这么称呼你,我已经知道了所有的一切,但是我不得不告诉你,我是叫赵三两,是跟那个他长了一张一样的脸,但是我已经不是原来的他。
你爱的是一个大英雄,他值得你去爱,可是我,说真的,除了这张一样的脸之外,给他提鞋都不配。
所以你不用担心不用紧张,我只是看看你,我要让他知道,他到底欠你多少。
我尝试去推动棺材板,却依旧纹丝不动,里面似乎有一股力量,在撕扯着,拒绝我的打开,这要传出去绝对让盗墓贼们眼红到发狂,哥们儿这是求着见鬼,鬼都不敢见我!
这是多么喜庆的事儿,可是我却高兴不起来。
到最后,我还是对徐北上妥协了,一个可以执着千年的男人,我怎么可能去争的过他?
我想要见到他承受的苦难。
他何尝想他现在极度不堪的相貌呈现给他最在乎的人看?
我们普通人见到自己喜欢的人还会感觉自己不够完美,更何况偏执如他?
我坐在棺材边上,倒上了一杯酒,放在棺材边上,自己手里拿了一杯,一饮而尽,苦笑的对徐北上道:说实话,我真他娘的羡慕我前世,在回来之前,我有千言万语想对你说,有我自己的话,有要替我前世说的,但是见到你之后,我却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上辈子我欠你的你也欠我的,你一直在想着这辈子还给我,可是你却不知道,其实强扭的瓜是不甜的?我看到了前世的画面,我认同你的聪明,但是你落伍了,真的落伍了,当然,这不怪你,你再怎么聪明,也赶不上变幻莫测的时代。
在你的记忆里,你认为女子只要是一个人的了,只要占有了她的身体,她的一生都会属于他一个人,对嘛?
所以你设计,你下了诅咒,让秦培非我莫属,她只要不想死,只能选择跟我,要破梅花劫,只能把最圣洁的身体给我,对嘛?
哥们儿,你的小算盘真没打错,但是你不知道现在的那层膜其实不值钱么?你这样逼着她,难道你不知道秦双双的性格,她那样忠烈的性子,秦培几乎是跟她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会妥协于你的安排?
对,她或许不想死,会守身如玉的把自己给了我,但是她得多么恶心?这跟拿着她的艳照来威胁她跟我睡觉有什么区别?甚至更狠!我现在想的就是,她在把自己给我之前,会不会安慰自己,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
所以,你不是帮了我,你是害了我们俩,我早知道她跟我睡觉是被逼的,打死我我也不肯,要一个女人,就要她心甘情愿,你明白么?
现在你可是害苦了我了,我爱上了她,她却不爱我,你说我该不该蛋疼的抽你两巴掌?
当然,我不怪你,毕竟你是为了我好,但是我真是不得不说,你真的太自私了,上辈子是这样,这辈子还是,你也太自以为是了,你认为你这样安排的,真的是我想要的?
你怎么就敢肯定,上辈子的那个白衣儒将赵三两,爱的不是你?
你就是个胆小鬼,你害怕,所以你选择了用死来逃避,对嘛?
棺材再次剧烈的颤抖了起来,棺材板嘎吱嘎吱的开了一条缝,我睁大了眼睛,看到了里面一个长满了红色毛发的手臂伸了出来,重重的握住了酒杯。
举在了我的面前。
我笑着跟他碰了一杯,只是笑着笑着笑的我想哭,道:兄弟,干了这杯酒!
这一次,一人一鬼婴,共举杯。
喝下这杯酒,我道:其实情啊爱啊,都是非常扯淡的东西,你能确定你真的对前世的我就是爱?或许你只是缺少关爱,缺少亲情,所以你迫切的渴望着父爱手足之情,当年对你照顾有加的他正好填补了你感情的空白。
所以,你对他只是对长兄的依赖,却不是爱,你害怕别的女人抢走他,抢走他对你的关怀,这是非常正常的心理现象,我现在有个哥,他结婚了我心里也不是滋味,会认为我嫂子抢走了他,但是当时的你羞愧难当,错把这个当成了爱情。
你想一想,你们俩若能真的在一起,哥们儿的前世绝对是攻,你铁铁的一个小受男,你想一下菊花裂开的感觉,你真的不害怕?
如果你想象不到那种撕裂的感觉是快感,那就说明,你徐北上,是个正常的男人!
所以,该投胎投胎,就凭你的相貌智慧,什么样儿的女人找不来,上辈子是个处男就死了,你不丢人老子还替你脸红呢。
如果你还认赵三两,认他这个兄弟,你就听我一句话,老老实实的把秦培给放了,我爱她,深爱深爱,但是我真不想强求于她,如果她康复之后,还选择爱我,那我这辈子都会对她好,如果她不爱我,那我真没话说,毕竟错误在你,更在于前世的我,这也算是哥们儿自作孽的,听到了没有?
棺材里的手再次握着杯子伸了出来,我给他满上,却在他缩回去之后抓住了他的手,他挣扎了几下,最终任凭我握住,我跟他碰了一下杯子,道:现在但愿我们俩生生世世都是最好的兄弟,没有利益,没有背叛,没有疏远,没有猜忌!干杯!
——我出了房门,看到了躲在门外泪流满面的秦培,我揉乱她的头发,道:傻丫头,都没事儿了,我自始至终,都没有怪你,是我对不起你,所以不用自责,听到了没有?
她哭着对我摇头,呜咽道: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我站起身,下了楼,提上行礼,打开了房门。
身后传来秦培撕心裂肺的大吼声,她叫道:赵三两!老娘喜欢你啊!
我泪流满面,却没有转身,只是背对着她,挥了挥手。
别了,我的爱。
——三年后,我遇到了一个非常简单的女孩儿,我们之间同样没有什么轰轰烈烈的爱情,却有着共同的默契,相识了一年之后,在老家举行婚礼。
婚礼上来了一家三口,秦培,馒头,还有一个非常可爱的小女孩儿,不用误会那么多,看这个孩子,绝对不会是馒头喜当爹,婚礼之后,我们都烂醉如泥,我扶着馒头道:秦培这么好的姑娘,当年你算计我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以后要是对她不好,我打死你。
他却先打了我一拳,骂道:你当老子想算计你呢,哥跟她青梅竹马,相爱十几年却碰不得,只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