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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现在回过头来说说我是怎么牵扯进命案里的。”左庶苦笑着摇摇头:“现在人证物证都指向我,但要注意,这两样证据都无法证明我与女性死者的死有任何直接的关系,最多只能勉强的证明我有袭击那名女证人的嫌疑,可我有不在场的证明,下午6点我刚从一间名叫‘夜上海’的理发店办完事,从时间上推算,我至少需要30分钟才能到达命案现场附近,不可能实施犯罪。”
“请提供那间‘夜上海’的具体情况以及证人的身份。”
左庶对于自己的业务只字未提,想必是出于对黄凯的尊敬,也有可能是对于自己名声的顾忌,所以左庶要求单独告诉林琦一个人。
第八章
二月十五日,距离罗敏警官的死过了4个小时,郊区的疗养院格外宁静祥和,白塔象圣女般矗立着,坚硬的外表分外冷峻,仿佛预知将要发生的事情。
一列车队破晓时分驶达疗养院,林琦第一个开门下车,打着手势指挥警员控制住疗养院的所有出路,随后她按响了大铁门旁的门铃。不一会儿,看门人套着毛衣一路小跑打开铁门中的小门。
“副院长在里面吗?”林琦问看门人。
看门人打了个哈欠,啧啧嘴答道:“副院长?你们找他有什么事吗?”
“我们是警察!”林琦亮出证件,看门人也注意到了林琦背后的警车,连忙收起满脸的睡意:“副院长长年住在疗养院里,我带你们去找他。”看门人回屋提了钥匙,顾不得套上件外衣就快步走向白塔。
他们走的仍旧是昨天罗敏走的那条捷径,早晨是病人情绪最不稳定的时候,各种各样的噩梦困扰着他们,他们的精神状况都处于临界点,不时有尖叫声从走廊那头传来。经过疗养院的厨房时,林琦看见五、六个厨师为病人准备着早餐,他们年中无休,天天早起为他人服务,无私的品德令林琦深感敬佩,自己的警察工作虽说和厨师的性质差不多,但从工作效率来说,无法相提并论。林琦就是这样一个较劲的人,老把不该自己背负的责任揽到身上。
因为电梯在七点才运行,所以到达顶楼副院长的办公室时,林琦和两位同事气喘不已,看门人爬惯了这里的楼梯,气定神闲的掏出钥匙挑选了一把,打开副院长办公室的门,办公室靠近角落的地方还有一扇门,那就是副院长通常睡觉的卧室。
林琦重重的拍了几下门板,不见任何动静。
在等待了片刻之后,看门人知趣的用钥匙开了门。
不大的房间里称得上家具的只有一张床,床铺平整的犹如森林中宁静的湖面,副院长昨晚没有在这里过夜。
“奇怪?副院长去哪了呢?昨晚我没看到他出去啊!”朴实的看门人有些不解。
林琦检查着外面那间办公室的窗户,发现办公桌后的窗户没有上锁。探出窗外一看,外头是个平台,这个平台环绕着“白塔”顶层,有一条铁梯通往底楼的屋顶,从那里可以很容易的逃出疗养院,只需在偏僻的小树林准备好一辆汽车,四十五分钟后就可以离开上海了。
“看来嫌疑犯逃跑了!”林琦恨恨的捶了下窗台。,震得几本书掉落在地,那几本书的封面上都写着“地狱房客”。
“你们找副院长到底为了什么事情?”看门人凑到两位警员身旁,想打探些“独家新闻”。
“不该管的事情你少管。”林琦呵斥道。随后向二名手下使了个眼色,就急急忙忙的离开了疗养院。
穿行在狭长的走廊中,突然前方闪出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人,她就象早知道曹操会取华容道一样,神定气闲的等待着林琦的来临。显然她正违反着疗养院的规定,所以她十分匆忙的将手中的一封信交给了林琦,说道:“林警官,我儿子让我交给你一些东西,请你拿好。”说完,她头也不回转身向自己的病房慢步走去。
如果读者们还记得左庶第一次来疗养院的情景,就应该还记得曾坐在黄凯身旁的那位老妇人,此刻的老妇人正是她。
林琦稍稍迟疑了一下,她捏了捏薄薄的信封,感觉里面有类似绳子的东西,还有张纸。
追捕嫌疑犯的时间紧迫,林琦将信封塞进了后面的裤兜,迈开大步往外走。
目光空洞的看门人在窗边望着警车远去,当警车转向疗养院通往外地的高速公路时,看门人突然失声大笑起来,他捧起地上那几本“地狱房客”来,兴奋的走出副院长的办公室。他知道警察来此的真实意图,作为这座疗养院的“眼睛”,不难察觉这几天进进出出的人都在忙些什么。
一切都源于那位作家病人,副院长对他的死要负上一定的责任,病人死于药物,而掌握禁闭室中药物的人就是副院长,其中奥秘尽在不言中。那位来过两次的罗敏警官似乎理出了头绪,但在昨天遇到副院长之后,一定遭遇了不测,从刚才那班气急败坏的刑警表情中就能看出来,他们的队伍中缺损了一位中流砥柱,因为他们的眼神饱含失落和沮丧。副院长无疑已是警方的头号公敌。
城市的另一边,左庶的好友东区警局档案室科长王震登门拜访,左庶曾经的一个问题搞得王震茶不思,饭不想,绞尽脑汁却仍解不开谜底。
“好吧!”王震深吸一口气,说:“是那位不苟言笑,喝白开水的女人。结婚后的女人对丈夫以外的男人兴趣不大,所以你的到来她并不在意。”
左庶用摇头否定了王震的推理。其实王震被误导入了歧途,这只是道脑筋急转弯的智力题,一旦思维方式不对路,即使猜上一百次也不会正确。为了让王震不干扰自己的调查工作,左庶才用此道题将王震困在了他自己的头脑之中。想不到王震能把自己折腾成这样,左庶顿时忍俊不禁。
王震恍然大悟,自己又被蒙骗了一回:“该死的私人侦探,为了蝇头小利公然挑战司法机关工作人员,如果你不想自己的名字出现在我的档案科重案栏的话,将你隐瞒的一切都如实交代了。”
“你别发火,坐回你的沙发,我会告诉你想知道的一切,如果你想知道麦当娜之死、开膛手杰克的真相我也愿意效劳。”左庶停下抿了抿干裂的嘴唇,继续说道:“判断三位女子中的已婚者,只须看谁戴了结婚戒指即可。”
“出这样的题,在我看来无异于诈骗犯罪。”智力题的答案往往令人万分失望,所以王震此时更想知道那件即刻告破的案件情况:“你还是说说我感兴趣的吧!”
事务所的挂钟到了八点,左庶看了眼桌上的电话,正巧电话铃声响起,他慢悠悠的拎起听筒,表情看起来十分享受这悦耳的铃声。
通话时间很短,挂掉电话的左庶非常兴奋,但他仍保持克制,眼光失去了原有的神采,如同汽车的前灯一般,当黑暗过去就不需要在工作了。
“如果你不能在我上班去之前将案件完整的告诉我,那么今后的别想再从东区档案科里弄到任何情报。”王震拉下了他的娃娃脸。
“这就开始给您汇报案情,我亲爱的科长。”左庶用右手扶着额头,稍加思索后开始叙述道:“就在昨晚,一名西区的罗敏警官在警局中被害,而他被杀的原因是他注意到了一起自杀案后的阴谋。关于那起自杀案,昨天已经告诉过你了,就不在赘述一遍了。罗敏的被害是一个非常醒目的提示牌,直接将我引向了凶手的藏身之处。首先,罗敏之死证实了我的客户黄凯并非真正的疯子,他被人利用成为了一名目击者,一名能让凶手逍遥法外的目击者。从某种意义上说,我的客户必须活着才能证明凶手的无辜,但凶手却又不想让黄凯逃出他的视野,精神疗养院就象民间的监狱,是理想的禁锢场所,将情绪激动的人送进去,使其成为一名疯子并不太困难。当凶手这一目的被罗敏发现后,毫不留情的下手灭口。那晚罗敏见到的人中,就有四年前制造惨案的杀人魔头,谁也不知道他的真面目,因为清楚他底细的人全都被他永远封住了嘴,再也说不了一句话了。但不难推测出一些细枝末节。谁能将毒药投到黄凯的药丸里?谁又能支配黄凯的出院期限?谁在昨天接近过罗敏警官?谁又能轻而易举的接触到危险毒药?”
王震托着腮帮子,抢答道:“那个副院长。”
“凶手是谁已经十分明显了。”左庶随即话锋一转:“往往真相并非信手拈来,过于简单的事,是最容易令人疏忽大意的。人们往往记不起家门前种的是什么树,天天碰面的同事只知道对方的姓氏,不知道彼此的全名……”
“快停止你无穷无尽的比喻,到底你是怎么坐在事务所的椅子上破案的?凶手究竟是谁?是副院长吗?我就快到点上班了。”王震的手表已经到了八点三十,他急切想了解这起谜案的尾声。
“那我就说重点吧!”
“早该如此!”王震埋怨了一句,却又聚精会神的竖起耳朵来。
“人人认为副院长有重大嫌疑的时候,是真凶嫁祸的好时机。我预料今天早晨去疗养院的警察们,一定找不到那位副院长。不过我们并不需要寻找他,只要等到真凶去见副院长的时候,便可大功告成了。刚才的电话是西区的林警官打来的,凶手已经被捕,副院长在凶手汽车的后备箱中被找到,凶手正准备要动手杀他。”无论如何他也不会想到凶手是个雀斑满面,不起眼的看门人吧!左庶刻意停顿了一秒钟:“凶手等到警车开走后,便去树林中解决他的替罪羊,副院长是昨晚被他骗至树林内被打昏后捆在了后备箱中。很可惜,凶手遇上的可是林琦警官,他四年以来的运气都用完了,幸运女神再也不会眷顾他了。”
左庶接着说:“你一定想问,一个疗养院的看门人要怎样实施这一系列的计划呢?但实际上,他比疗养院里的任何人都更容易得手,且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他的乔装打扮就连黄凯都无法认出他就是当年的鲁坚,我可以想象他在微弱的灯光下,用画笔在脸上点出那一粒粒的雀斑。我开始怀疑看门人,是因为他明明知道我和黄凯的关系,却故意说错,他刻意隐藏自己所知道的,才会显得不那么自然。他有疗养院每扇门的钥匙,他在黄凯的饭菜中下毒易如反掌,厨房并未设防。长期以来,黄凯之所以在别人眼里是个疯子,完全是因为鲁坚扮演的看门人一直让他服用慢性毒药。毒药发作时黄凯变得神智不清,何况他还有个如此怪诞的故事,让人不得不相信他是个精神病患者。而这位叫鲁坚的人,犯下累累罪行的动机,我在你的档案室里找到了。四年前,黄凯被从火场中营救出来那天,有人向东区警局报案,声称一名叫鲁坚的人失踪,报案人是他的哥哥。二年后,失踪者仍下落不明,又有人准时为他填写了死亡申请,猜猜申请人是谁?没错!还是他的哥哥。真是精心策划的犯罪。兄长杀死弟弟,有十一种可能性,我只说可能性最大的情况争夺遗产。紧咬住这条线索,我发现了兄弟俩的父亲早已去世,他们的母亲留下了价值五百万的地产、企业和存款。依照遗嘱,财产的九成归长子所有,其余一小部分属于次子。这样一来,我原本顺畅的推理遇上了大难题。”
“你总爱夸大一些小小的障碍,以显示你胜人一筹解决麻烦的能力。快说你最后得出的结论!”王震催促道。
“兄弟之间彼此了解,从小一起玩耍、睡觉、吃饭,他们深知对方的一切,所以想扮演另一个,他人一定难以得知。据我所知,弟弟鲁坚是位画家,哥哥鲁仓是个花匠。黄凯的邻居就是鲁坚,他想利用敏感的推理作家证明自己的死亡。实际上他杀害了哥哥鲁仓,将尸体伪装成自己,他回到花丛中扮演起他的哥哥,当发现那具焦尸的时候,没有人会怀疑到‘鲁仓’的身上,因为哥哥是没有理由杀害弟弟。他急于宣布兄弟的死亡,为他的计划画上完满的句号。黄凯能活到今年,是因为鲁坚需要证明自己死亡的证人,而现在,他不需要了,失踪四年即可宣告死亡,二年前的他在你们警局有过失踪登记,必须再过两年才能宣告他兄弟的死亡,这些可以在资料里查询到。”
杀人犯的心思王震总也揣摩不出个所以然来。在他的观念中,他相信有些残忍的事情人是无法做到的,就象人们坚信终会死亡一样。因此,王震认为世界上存在着另一种生物魔鬼。魔鬼象人,却不是人,他会变成人形肆意杀戮,魔鬼就隐藏在茫茫人海之中,是医生、律师或者就是王震自己,谁又知道呢?王震苦笑着走出左庶事务所的楼房,象一只游去上游的鲤鱼般,迅速融入大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