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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知道-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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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及其家属。以及象我们这样的陌生人说话时,家永才会用客气的口吻。” 

  “这么说,在你的想象中,下午两点到半夜两点这段时间里,平坂是躲在手术室里的啦?” 

  “不,那不可能。晚上九点左右,大野姑娘不是被人抬了来吗?那时,兼彦和三个护士在手术室里进进出出。假定大野姑娘当时神志很清醒,那么一共有五个人。难道可以认为五个人全都和平坂同谋吗?那是不可能的。” 

  说完,哥哥又开始埋头研究手上的纹路。哥哥从小就办习惯,每当做数学作业碰到难题时,总是目不转睛地盯着手掌上的纹路,那神情就好象是在看着一本什么解题的秘诀书似的。我想要问的问题还有一大箩筐呢,可一看哥哥那模样,只好不吭声了。 

  药物化验,据说要到明天上午才能出结果。 
 
 
第六章
 
  七月八日 星期三 

  梅雨季节好象又倒转回来了,天空阴沉沉的。虽然没有下雨,可是空气里充满了潮湿的露珠。已经适应了连日酷暑的身体,此时不由地感到微微的寒意。 

  我一个人坐在房间里看报。虽然通缉的罗网已遍布全国,搜查也越来越严了,可是,平坂的踪影仍然是个谜。他把老夫人的尸体和紫绉绸包袱皮留在箱崎医院的地道里,自己跑到哪儿去了呢?哥哥说,在我们的身旁,就有人知道地道的存在,可那究竟是谁呢?那个出现在野游俱乐部的瘦小的男人,真的和这个案件有关系吗?瘦小的男人,这家一个也没有。平坂是一个肩宽体阔的男子;兼彦院长、英一和我的哥哥雄太郎都是瘦高个儿;宫内技师倒是个小个子,可又是个矮胖子。体形相似的桐野青年,因为脚骨折,躺在五号室的床上。 

  不明白的事,还有许许多多。把平坂的药袋塞进二号室的椅垫里的究竟是谁?我们在二号室里时,在门外的那个女人又是谁?这次应该分析分析女子了。昨天这个时候在医院里的女子,除了幸子和十三岁的工藤檀、还有刚好在昨天这个时候出院的大野以外,不多不少还有十个人。敏枝夫人、百合、女佣家代、三个护士和我,再加上陪同患者的桐野、工藤、小山田三位夫人。其中,三个护士和家代,一般不用化妆品,所以可以排除在门外的怀疑对象之外。按理说,本来似乎应该怀疑家永护士,可是那股漂散在走廊里的香粉的香味是绝对不可忽视的。 

  提起化妆品,我又想起百合的那只脱毛雪花膏的空罐。究竟是谁把它埋藏在地道里的呢?地道——防空洞——尸体。我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想要到防空洞去看看。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只是因为我这个人与其让我考虑问题,不如让我出去活动活动更得意一些。坐着一动不动地去解头脑中的乱麻,是最使我腻味的事。哥哥到朋友那儿去问药物化验的结果,还没有回来。 

  我出了房间,一直朝着防空洞走去。防空洞在被彻底搜查之后,也没有特别加封。显然,谁也不再有到这个发生悲剧的现场来看看的好奇心了,所以水泥地上检查指纹的白粉依然如故。我避开有白粉的地方,小心地下到洞里。什么新发现也没有。地道口的盖板也关得好好的。 

  头顶上,响着飞机的轰鸣声。似乎飞得相当低,即使在洞里,耳膜也震得发响。如果是战时,我恐怕会吓得魂飞魄散,趴在这儿吧。 

  飞机飞远了,我随便向四周看了看。立刻,我浑身的肌肉都抽紧了,心脏似乎也蹦起了足有一尺高,一下子堵住了嗓子眼。那块安放在地道口上的盖板,不是正一点儿、一点儿地发出哎吱的响声,在被人举上来吗?如果不是那个该诅咒的飞机,我早就该听到声响了。我的脑袋里掠过死去的老夫人惨不忍睹的脸。 

  盖板发出了“空通”的响声,从盖板下,出现了一只很大的男人的手,抓住洞口的边缘。我的背上一股寒气骤然上升,就象掉进了许多碎冰碴。我象个球似地朝着洞口飞跑。突然,随着大地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我跌倒了。我的小腿撞在了石阶梯上!不知我喊了没喊,反正当我意识到的时候,一只大手已经抓住了我的肩头。 

  “杀人啦!” 

  我大叫着。 

  “怎么了?唔?” 

  耳旁响起了我熟悉的声音。我一下子糊涂了。 

  “发生了什么事?悦子?” 

  我好容易才恢复了理智。直接呼哎我名字〔悦子〕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哥哥呀!我的脖子周围全是冷汗,粘粘糊糊的。 

  “混蛋!混蛋!混蛋!” 

  我抓住哥哥的手腕,一个劲儿地摇晃。 

  “吓死我了!你怎么从那个鬼地方出来?” 

  “你才让我吃了一惊。” 

  哥哥苦笑着说。 

  “你刚才叫哎杀人啦,是说我吗?” 

  “当然啦。你为什么要从地道里出来?” 

  我气呼呼地掀起裙子。一看,磕在石阶上的地方出现了一块紫红色的血痕。 

  “我也是不得已呀。我原想从小路回来,可是走到胜福寺的坡上时,看见吉川老将军挂着拐棍从下面一步一颤地走上来。那位老爷子,近来只要一看见我,就要扯我和他下棋。被他逮着了,没有三个小时是回不来的。我一下子急中生智,就跳进庙里,抄近道回来了。” 

  我一点儿也不觉得好笑。这样的鬼话能骗得了谁!膝盖下的伤口不好,管你雄太郎哥哥也好、少将也好、还有那个建造地道的清川也好,我一个也不宽恕。 

  “喂,悦子,谈正经的吧。我带来了重要消息。在那包 

  药里……” 

  “去!去!去!……” 

  我满脸不高兴。 

  “什么侦探、推理的!我已经不想知道了。算了吧!” 

  “哎呀呀……” 

  哥哥叹着气。 

  “真没办法。我要到敬二那儿去一趟。好!好!对不起,对不起一向你道歉还不行吗?” 

  我扭过头去不理他。 

  我在那儿磨磨蹭蹭又呆了约莫有五分钟。回到房间一看,哥哥已经不在了。沾满泥土的衬衫和裤子,脱了扔在椅子上。也许是到敏枝夫人那儿取要捎带的东西去了吧。 

  我取出装着红汞的小瓶,在伤口上涂了点药。不光是膝盖下面,左手也擦破了皮,热辣辣的。在放瓶子时,我的眼光停在了放在架子下的哥哥的工具箱上。喜欢给人家帮忙的哥哥,有各种木工工具。在刨子、锯子、锑头等工具的缝隙里,有一个放着六公分大钉子的硬纸盒。一个主意一下子浮现在我的脑海里。至于我怎么会想出那么个主意来的,直到现在我也闹不清楚。反正当时我心里不痛快,正在气头上,伤口还在一阵阵作痛。就那么办!我一定要向那个可恶的地道复仇,于是,我从纸盒里拿了两枚大钉子出去了。 

  事情办得很顺利,前后用了不到五分钟。 

  出了防空洞,我就朝车站跑去。个子矮的人不善跑——这不过是一种瞎说而已。我虽然身高只有四尺八,但从小学到高中,一直是短跑选手。当我冲进车站时,电车刚好进站。站在站台边上的瘦高的哥哥,一看见我,就笑嘻嘻地高高地扬着手。手里,捏着两张浅红色的票。一点儿不错,是两张票。到底还是哥哥—我在心里夸奖着,不再去想地道里的事了。 

  今天不是节假日,可电车却很拥挤。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就是无法接近隔着一米半距离的哥哥。当我们好容易才能平心静气地谈谈时,已是为吃午饭而进了新宿车站前的荞麦面馆的时候了。 

  “是什么重要消息呀?哥哥。” 

  我们在离开其他客人稍远的角落里坐下,我把身体微微倾向哥哥,小声地问。 

  “就是那个药。那里装的是亚砷酸,两包都是。” 

  “亚砷酸?” 

  我惊的一下脱口而出,但立刻放低了声音。 

  “是纯的吗?不是混合剂?” 

  “是啊,听说是纯度极高的无水亚砷酸。” 

  “那么哥哥,平坂若是迷信药物的人,那二号室里不也要出人命案了吗?这么说,这桩毒杀未遂事件的犯人,事先把亚砷酸包进纸包,并且等待时机,将剩下的两包药换上了亚砷酸的药包。” 

  “很可能是这样。另外,还有一件有说服力的事实。这就是平坂早在几天前就已经停药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在平坂药袋里放入亚砷酸的人不知道他已停药。这么说,野田所说的五个人—清子夫人、兼彦、再加上三个护士,都可以排除在外啦?不,恐怕还不能那么说。这五个人当中的任何一个人,想要毒死平坂,就用亚砷酸换了药包,可是平坂很幸运,因为他那时就停药了。所以,企图毒死平坂的人的算盘落空了—这种思考方法也成立呀。” 

  “我不那么认为。” 

  哥哥摇了摇头。 

  “我认为仅就这起毒杀事件来看,可以排除刚才列举的五个人。从可能性来说,这五个人的确处在毒死平坂最容易的地位上。可是,我总觉得,正因为这样,所以反而证明了这些人是清白的。你说呢?悦子。打个比方。我生了病,正在服药期间。于是,悦子想要毒死我——嗬,这不过是个比方—悦子做了亚砷酸的药包,准备调换我的药包。因为是在一起照顾我,所以要做到这一点是不困难的。可是,碰巧我从那个时候起就不吃药了。虽然我根本就不知道那是毒药,只是自作主张地说:‘我已经不是病人了’。当悦子知道我不会象她所预期地吃下亚砷酸时,感到很丧气。这时,悦子会怎么做呢?是因为灰心丧气而听任药放在那儿吗?” 

  “把药换回来,象原来一样还原。” 

  我毫不迟疑地回答。 

  “不然的话,会被人发现的。万一原来的药扔掉了,那就只好把亚砷酸也扔掉,放只空袋子在那儿。即使人家觉得奇怪,可是没有证据,也就只好不了了之。” 

  “对呀。现在被怀疑的五个人,既有把平坂的药换成毒药的充分机会,也有在明白计划失败时把药还原的机会。而绝对没有把药塞进椅垫中间的必要。” 

  “那么,究竟是谁,又是怎样放进椅垫的呢?” 

  “跳跃式考虑是不行的,必须一步一步地思考。现在,我们可以从怀疑对象的名单中除去这五个人。这不仅限定了怀疑对象的范围,而且,药是什么时候被换的,从时间上来看。范围也大大缩小了。” 

  “为什么?” 

  “为了简明扼要起见,我们把用两包亚砷酸调换了平坂的两包药的人称作‘人物X’。行吗?然后,把那位把药袋塞进椅垫的人称作‘人物Y’……” 

  “等等,哥哥。那么,你的意思是说这两个行为分别是两个人做的啦?” 

  “还不清楚。只是因为现在做这两个行为的人,分别都是未知数,所以不是应该给他们不同的代号吗?再进一步探讨下去,如果可以证明两件事是出于同一人之手的话,那么方程式的答案应当X=Y=某个人。” 

  “我明白了。按照刚才的推理,可以证明x既不是清子夫人,也不是兼彦和三个护士了。” 

  “是的。可是,在平坂住院期间,随便进出二号室的只有刚才列举的五个人。平坂这个人生性不象别的患者那样喜欢串门消遣,而且好象也没有一个来探望他的人。因此,假定人物X进二号室换药,那么很自然,可以认为x是看到房间里没了人才进去的。可是,即使在病好的差不多之后,平坂除了上厕所外,没有出过病房。而且清子夫人好象也总是在房间里。当然,从理论上说,也不能断言他们夫妇一次也没有一起离开过房间。但是,必须说明,那是极少有的,而且是危险的机会。” 

  “哥哥想要说的,我基本上明白了。” 

  我插了一句。 

  “哥哥是想说,人物X进二号室调换药的时间,是清子夫人已经回家了的星期天上午十点钟以后的事。对吗?” 

  “唔,虽然不能肯定,但我觉得那样考虑问题最合乎逻辑。” 

  “那么,你认为那个人物X是谁呢?哥哥。” 

  “还不知道。因为我们完全不了解平坂这个人的私生活,所以对怀有企图谋害他的动机的人究竟是谁,也就拿不准。敬二倒好象确实知道些什么。” 

  “对了,哥哥,你是怎么知道笠井明就是敬二的?我怎么也想不明白。” 

  “说实在的,当我一想到在杂志里出现房屋布局图这见事时,就已经想到那种可能性了。笠井明一定是手中有箱崎医院的布局图,不然的话,就一定是以前曾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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