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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弟!”黑子冲进屋里,一把搭着百晓生的肩头,声音哽噎,不能言语。多少年了,他一直没有来找过百晓生,因为他知道,百晓生不会愿意见他,也最不愿意见他。百晓生本是一个何等骄傲自负的人啊……如今却变成了这般模样,他当然没有脸面见自己的师兄。
“你走——”百晓生愤怒的推向黑子,但是他的力量不够,犹如推上了石头,根本推不动面前的黑子。这样的孱弱无力让他内心更痛苦绝望——曾经跟黑子实力相差有限,甚至可说难分高低的他,如今……孱弱的如此可耻,如此滑稽!“师兄向来是明白人!师弟的心情如何,师兄该明白!师兄也向来爱护师弟妹,今日为何却要给师弟如此羞辱难堪不可?”
百晓生愤怒的质问让黑子更觉得痛苦,他本来不会来。但今日却不得不来,即使在来之前,他本来还一再提醒自己,见到百晓生的时候,要从容的如同过去每一次的会面。真正的关心,从来是设身处地的为对方考虑,而不是一味只顾满足自己的情绪宣泄。百晓生不需要他的眼泪,更不需要他的任何怜悯,需要的只是,已经很难得到的尊重。
可是,当目睹百晓生如今的情形时,黑子却无法控制内心的痛苦和难过……曾经风采傲绝江湖的男人啊,容貌出众,气度从容,智谋超绝,武功绝顶。如今,却成了何等模样!
“师兄是不该来,我知道,我知道……可是,师父挂念你,师父一定要见你!”黑子哄着眼眶,一字比一字的声音更有力,更高亢。
百晓生一愣,旋即,紧紧咬着牙齿,一把推开了黑子,这一次,他推开了,因为黑子任由他推开自己。“师兄走吧——师父要见的是过去的白子,不是现在的百晓生,不是一个废人!师兄应该明白这些,师兄根本就不该来!”
“师弟!大日如来未必没有办法,师父未必没有办法——”黑子急切欲上前,却被百晓生眼眶里涌出的泪水阻住,没有了再朝前迈哪怕一步的勇气。“师弟……”
“师兄。你不该来,你不该给师父希望,没有希望,师父就不会失望。你答应来,师父就有了希望,可是你来也白来,师父注定了会失望。师兄,我就这样了,一个废人不值得再有任何期待,忘了我,就当白子已经退出江湖了,再也别来。替我告诉师父,白子已经退隐江湖了……”百晓生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抬手,阻止黑子靠近,阻止黑子开口。“师兄啊,白子是什么样的人?白子骄傲自负,从开始就走在江湖的前面,白子的资质不在你之下。命运给于我们这样的资质天赋是为了什么?不是为了让我们沦为平庸,而是需要我们拥有对得起资质的成就。”
黑子无话可说,不能上前,这番话,他不是第一次听说,这就是百晓生真实的内心,或者说,是被百晓生曾经的骄傲和自负。
“一个天才,如果只能做到跟资质优秀的人一样的成就,那本就是一种失败。天才就注定应该做出资质优秀的人无法企及的成就,那,才是不负自己的价值体现。白子已经死了,师兄很清楚,白子就算得救重生也回不到巅峰,更不可能实现曾经的梦想。师兄,如果白子不能实现自己的最高价值,那么他宁愿彻底沉沦的当一个废人!”
百晓生扭头一旁,晒然失笑。“师兄走吧,其实现在这样很好。每日里醉生梦死,时不时还能成全了心中的心愿,跟聪明,美丽,完美的紫衫巫山云雨……”
“那是假的啊——”黑子痛心疾首,他理解百晓生的心情,却实在无法不为眼前这样的百晓生而难过。
“只要给我的感受如同是真的,事实上是真是假又有什么关系?挣脱了虚幻,却得不到真实岂非也是一种痛苦和沉沦?既然如此,我宁愿在虚幻的满足中沉沦。”百晓生全无生气的挥了挥手。“师兄走吧,成全了师弟吧……白子已经退隐江湖了。”
黑子含着热泪离去,百晓生在黑子走后,脸上也爬满了泪水……窗外的天空,湛蓝而遥远,百晓生眼里,天空的尽头,什么也没有,犹如他的未来,根本不存在。
这世上有一种人,原本很自负,但遭遇失败后,会愿意承认自己的弱,然后降低原本对自己的定位,满足于站在低一些的位置,当弱一些的人;这世上也有一种人,绝对,绝对不承认自己的弱,绝对不降低原本对自己的定位。
第六章 小村女子
黑子走了,百晓生在屋里,仰头喝干了一坛酒,带着深深的倦意再一次沉入沉睡的梦乡……山崖边,加一跃而出。
大群西天极乐的佛门NPC弟子追出崖外,一起出掌,金色的气劲犹如流星追月般坠落,追赶着加那飞快下沉的身影。
雾气朦胧,阻挡了视线;几日几夜的追击迷糊了人的意识,消磨了人的斗志。
但加的眼睛,仍然很亮,看起来仍然很精神。紫霄剑法本就是追求尽可能不浪费额外内力、精力消耗的心法,因此紫霄剑法的观感没有气势磅礴的能量爆发,也没有看起来华光璀璨的炫目和耀眼。因为那类攻击方式从来是紫霄剑法尽可能避免使用的,少一点内力就能够杀死敌人或者达成攻击目的的话,何必,又为什么要多余浪费内力呢?
追击的西天极乐佛门NPC门经历几天几夜的追逐战斗已经疲惫了,但加仍然精神抖擞。金光渐渐追近,加的下落速度眼看已经来不及的时候,眼看人要撞在突出的崖壁石头上的时候,他的剑突然出手,点在崖壁上,人如流行般从下落之势改变成横冲之势——追击的金光气劲轰落在那突出的崖石上,爆发的气劲光亮中,碎石纷纷疾射而出!
加在迷雾中横飞,脚点崖壁,借力一飞而起,几度借力,人已经攀上崖顶,一跃横飞过悬崖的对面,奔走一段,果然见到记忆中的一条河,当即跳进河里的同时从真空袋取出一片可以趴卧,并且能够借助水流力量的板子,拽起披袍遮挡住了身体。
那块板子带着他,在激流中飞出瀑布……从天而降的落在瀑布下的水潭里,又顺水一路下流。
这功夫,加匆忙喝了些水,吃了些干肉,身体立即舒服了许多。意识中追击的西天极乐佛门NPC高手果然没有了踪迹。西天极乐的佛门NPC弟子的战斗力实在很强,七阶的战斗已经让加应付的吃力,八阶根本没有一战的可能,只要遇到,只有掉头逃跑的可能。幸运的是,至今为止加还没有遇到过九阶的西天极乐佛门NPC追捕者,因为九阶的西天极乐佛门NPC弟子都是佛之下最强的NPC佛门弟子,数量本来就不多。
袅袅的翠烟在黄昏的天空下徐徐升起天空,一片宁静的村庄景象出现在加的视野之内。
他一跃上岸,系上披袍,走进了这片山群中的小村庄。
村子里的NPC们忙碌了一天,都在安逸的等着开饭,村庄里没有酒馆,也没有旅馆,也难怪。这样的山群中间的村庄平时根本没有外来的人,自然不存在这类商业设施。许多的NPC中,加挑选着接地休息的合适人家,正在村子里随意走动,看着,一个带着青色头纱的女子,婀娜多姿的从加的视线内经过。
这条身影立即吸引了加的注意力,因为那个女人不是NPC。在这样的山群中的小村庄,竟然还存在非NPC,那不是很多见的事情。虽然许多江湖中人都有退隐山林的,但绝大多数选择的还是在城镇当技能师,剩下的那些人里的绝大多数也是选择有很多退隐者聚集生活的地方。
在这样荒僻的地方,一个非NPC跟一群NPC生活在一起,总是会有找不到同类的孤独感觉。
反常的事情未必都有古怪,但反常的事情往往都有古怪。
披袍下,加的左手抓上了剑柄,以应付随时可能出现的变故。
那非NPC女子对加视如不见的自顾走了过去,加就近选择一家房子看起来比较老旧的NPC村民居处。
“吃个饭,歇歇脚。”加说着,披袍下的右手托着一锭银子,伸了出来。
NPC眼睛亮了起来,女主人正要接下,那看起来二十多岁的男NPC爽然一笑。“吃个饭,歇个脚算什么事情嘛!来来,钱就不用了,咱们这种地方就靠自给自足,用不上什么钱,到城镇去有一百多里地呢,没大事谁也懒得跑。”女主人沉下脸,十分的不高兴,当加不由分说把银子放在桌子上的时候,女主人忙不迭的上前,攒劲了银子,放进袖口里。“哎哟,别人一番心意,不差这点钱嘛,你客气不是让客人不自在?”说着,热情的跑进了厨房。“在等会啊,我加几个菜。”
男人皱着眉头,不太高兴女人的贪婪,但也不好为了这点事情叫嚷吵闹,无事生非,便进了里头,拿出来一坛黄酒,放在火堆里热着。
两个人坐在火堆前,随意闲聊中,加似无意般问了句。“刚才见到一个青色面纱遮脸的女子往北头去了,是你们村里的人吗?”
那男人呵呵一笑。“哎哟!那可是咱们村子里的活神仙啊,都在这里生活一百五十年啦,听老人家说啊,六十年前无意中见到过她的脸,可年轻可年轻啦,十年前又有人亲眼见过她的脸,看起来还是十**岁二十一二的模样,那可真是活神仙啊,村子里的人都猜她是修炼神功的高人。一直独居在村子北头的果林里,时不时有些神仙朋友来探望,都是些女子,个个神神秘秘,都有飞檐走壁的神通本事啊……”
得到了这些信息加稍稍放心,但是仍然察觉出其中的古怪。这样的村子里隐居者那样的修炼武功的江湖女子,本来就是诡异的事情,如果说是隐修的高手,那也不是没有可能,但这一带并没有听说过有什么高人。
“……赶路啊?咱们村子就两个门,一南一北。往北是难走的山路,往南走五十里就能下山上官道。”
饭菜端上桌的时候,加衣袖遮挡,拿技能师制作的测试食物酒水有否毒的细针试了试,才敢入口。吃罢饭,他便不再逗留。任凭主人如何挽留,还是走了。
天庭之战结束至今,加就从来没有得到超过两个时辰的歇息时间,一顿饭,一番闲聊耗去了半个时辰,不会有太多休息的时间。他身上有很多伤,但幸运的是,他本就是如依韵那样懂得选择受伤的人,所以那些伤没有一处能严重影响战斗力,更没有沉重的内伤,只是某些外伤的彻底愈合总需要些时间,往往旧伤未愈,又添新伤,所以至今为止,加身上罕有不带伤的时候。
经过村子东头的时候,加看见果林里的一间小房子前,坐了三个女人。其中一个正坐在琴前,另外两个女子,在一旁聚精会神的看着,似乎都是精通琴艺的人。
加没有理会,自顾前行。走出没有几步,琴声响了起来……琴声婉转动听,充满了让人情绪激动的澎湃正面力量,那样的琴音,加听过很多。曾经长年跟随在依韵身边,长年负责保护紫衫的安全,紫衫琴棋书画无一不精,诸多曲子少有不同。所以,这些琴音如果是别人听起来,只是觉得动听,让人心情异常愉悦而已。但是在加听起来,却立即意识到了危险!
加还记得这首曲子的名字,因为这类有危险的琴曲他从来都会请教紫杉,然后深深的记在心里头。
这首曲子叫追情。讲述的是一个女子,痴情不悔的追求心中的爱情,对心爱的男子痴心不悔,任凭那男子如何对她拒绝,如何对她冷漠,也从不沮丧,从不后悔,总是积极热情的,从不言放弃的用尽一切的爱那个男人的故事。
剑,出鞘,黑色的披袍随加急速飞冲的移动而飘飞了起来,现出那把黑红色的,弑神剑。
一时间,果林里树木摇动,弥漫爆发的杀气让黄昏已过,略显昏暗的果林里平添了一份沉重的压抑,那种压抑,让人不由自主的感到恐惧。
但是,琴声没有中断,显然,奏琴的女子胆识非常高,所以根本不受加奔走的剑以及爆发的杀气影响。
当然,也说明奏琴的女子的武功修为也很高,似乎根本不担心加的这一剑——她的信心,来自哪里?没有江湖中人能够在加的凌厉攻击之下悠闲自得,无动于衷,因为没有江湖中人能够坐着不动就接下加的这一剑!
人与剑,化作一团光影,疾风闪电般飞刺向奏琴的女子。
风,吹起那女子一身的绿色衣袍。
两个聚精会神看着她奏琴的女子,明明看见了冲过来的加,明明感受到这一剑巨大的压力,但是,她们的气息仍然很沉稳,一动不动的,甚至连腰上的短剑都没有拔出来的打算。
剑如流星,刹那,刺到奏琴女子的面前——加并没有即将得手的喜悦,因为这一剑本来就不一定能够得手。他早就看出这个奏琴的女人的武功很高,但更重要的是,琴曲没有中断。
一种以音化作攻击手段的武功本来就不容易修炼成功,非资质极高办不到,非精通内力办不到,非高明的师父传授难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