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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完一条黑暗的长甬道,眼前忽然一亮。
呀!好整洁的书房!
只见窗明几净,点尘不染,瑶琴古剑,书案药囊,安放得适当不过。
老人亲自从里间捧出一盏茶,道:“深夜客来茶当酒,聊以解意而已。”
唐剑宁正微有渴意,一阵阵清香扑鼻而来,便不客气,咕噜咕噜一饮而尽。
老人笑说:“再来一盏如何?”
唐剑宁笑回:“牛饮鲸吞,笑煞前辈。不敢再暴珍天物了!不知有何见教?”
老人闻言,忽然把脸色一正,从抽屉中取出一张房屋图样,指指点点道:“就是这栋房子里面,百残和尚把李敏珊半夜弄来这儿,预备明晚解走。所以说,时机相当紧迫。”
唐剑宁如高楼失足,周身神经急剧一震!忙问:“这只是那栋房子图样,那栋房子又在那里?”
老人面有难色,半晌之後才道:“你明日午时,和姬文央同来,我再告诉你这房子的地点。”
唐剑宁急问:“为什麽要等到明天?”
老人无法,索性爽期说道:“怕你知道地点了,今夜就去。”
唐剑宁忽然满身燥热,心绪十分不宁;大声道:“你不知道李敏珊是个年纪轻轻的姑娘呀! 救人加救火,如何一定要等明天?”
老人闭口不言,只是连连摇头。
唐剑宁再又百般央求,好容易才打动老人的心,说出房屋的地点。
在九江城西百十里地的一个低洼地带,那儿有座一栋孤立的巨厦。
唐剑宁按图索骏,连夜找来这里。他已牢记房屋图样,认为确实不错,一迳扑奔正中那间高大楼房而去。
楼上静悄悄的,黑黝黝的,唐剑宁迟疑了一下,飞身上楼。
里暗外明,他脚才点地,黑暗中蓦地射来大把藜蒺!
身子斜斜一闪,心中大宽。使用铁藜蒺的人,会是什麽好手?
只听里面一声断喝:“什麽人敢来找死?”
唐剑宁暗下打量,按老人的口述和图样所示,李敏珊应该就被囚禁在这楼上靠前面游廊的房间里面。
心急如焚,以最快身法霍地窜入楼厅,并循声向刚才发话地点拍出一掌!
只听咕咚一声,唐剑宁凝目看时,一个彪形大汉已自气绝身死。
他无暇顾及其他,立即破门而入!
昏暗中,床上被褥中果然躺著个一动不动的李敏珊。
这时节,楼下已传来杂鸟的脚步声音。
他情急难耐,一下揭开被褥,伸手就要抱起李敏珊。忽然见她四肢都被捆得紧紧的,而且身上仅仅穿了一套亵衣。
一征之後,忙又再替她盖上被子,取出白虹短剑,连被子带人,一齐夹在左边胁下,右手持剑,飞身下楼。
也许刚才那些脚步声,正从楼梯上涌上楼去了,所以楼下反倒没人阻拦。
唐剑宁心中暗骂道:“如果一定要从扶梯上下,也就不敢来救人了。”
暗骂未竟,忽听四面八方都有了动静—.
方自惊愕,刹那间,到处传来冷笑的声音,而且声音很快地逼拢来了;.
唐剑宁估计一下眼前情势,只有硬闯,才能救她出险。
计算已定,并不吭声,暗中紧了紧左胁下的李敏珊,霍地双肩一幌,迳向东方直扑。
他快,人家也不慢,他身形刚起,前面立刻有两人分左右迎头拦住去路。
唐剑宁身形不停,一面挥动由红,一面大喝道:“唐剑宁救人来了,挡我者死!避我者生!”
当面两人那敢听他!刀剑齐举,直向唐剑宁身上袭来。
唐剑宁虽然狭著一个李敏珊,身手仍然灵活已极。他半空中一扭腰,闪开袭来的般兵器,白虹左右一挥,立听“克察”连响,那两人手上的刀剑,只剩下半截了。
这时身後忽然本人大叫:“果然是唐剑宁。围住他,莫让他跑掉了!大师马上就要回来的。”
“大师?那个大师?自然定是百残和尚。我固然不怯他,只是李敏珊怎麽办!”唐剑宁想到利害处,杀机顿起,手中宝剑一紧,立向迎面截路的两人,一点心窝,一袭咽喉。那两人焉能避让得开,塞芒闪处,两人立时被杀身死。
这时,当面又出现了十来个人,但他们口里只管呐喊,却没一人敢上前一步。
唐剑宁断知这些人定是心惊胆寒,大喝一声,硬朝那些人扑去。
他料得不差,他这里刚一起步,那干人忙自闪让不迭。
李敏珊是脱了险了,可是也接着问题来了。他想:“我就这麽著她回去?她是个极好强的人,醒来後不臭骂我一顿才怪。也罢,不如把她弄醒来,把我的外衣借给她穿上好了。”
於是,他把李敏珊连被子一齐放在地上,打开被子,察看她被点的穴道。
触眼处,只见李敏珊满脸通红,丘壑毕现。
好一副海棠春睡图,他不禁砰然心动,周身血液沸腾。
他努力压制住奔放的欲念,狠起心肠先为她弄断四肢的绳索,然後再准备替她察看被点住的穴道。
天哪!隔著亵衣,您看得出来是那里的穴道被点呢?
没奈何,先从无关紧要的肩并穴察看起。
可是察遍了那些无关紧要的部位,不相干,那些部位的穴道都没被闭住。然则真要伸出手指接触那些不便的所在?
他幻想到手指接触到那等不便的所在,将会有种什麽的感应时,不觉想入非非,脸热了。心跳了。呼息几乎要窒息了!
此刻,他忘怀了身外的一切事物,心里想著她,眼里瞅住她!
渐渐地,她的衣不见了,裤也不见了,露出一副晶莹凝脂,丘壑分明,诱人入胜的胴体来!
他砸了砸嘴,又用舌头舐了舐唇疾;终於忍不住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慢慢地,慢慢地探向裸卧的李敏珊的玉体上去。
就当他临要接触到的一霎,错眼间,李敏珊仍然著有亵衣,安祥地躺在那儿。
他用力一拍自己额端,发狠道:“我怎麽突然意马心猿起来了?宁可将来挨她的骂,也该就这样送她回去呀。”
但当他手指刚刚拿到被角,忽又自圆其说地想道:“我只是迫不得已替她解活穴道罢了,纵然稍嫌不便,也不是有心轻薄,又何必徒自迂腐!”他自以为这理由很充分,立即探手入衣,先从背上探察起。
李敏珊是面向他侧卧著的。当他手指才一接触到她肌肤之上,忽觉她轻微微地弹抖了一下, 忙缩回手来,蹲在那儿再又考虑,究竟应该怎样。
“冷! ”是从李敏珊嘴里吐出来的低微声音。
唐剑宁吓得一屁股坐到地上,定了定神,低唤道:“敏珊; 敏珊;你醒过来了?”
唤了好几声,李敏珊只梦呓般地说声:“嗯! 好冷! ”
唐剑宁当场抽了口冷气,暗庆自己幸而没有鲁莽。 忙站起身子替她盖好被子,道:“我把我的外衣脱给你穿上,咱们快点回去好了! ”
一看李敏珊的脸,越发绯红之中,含有娇羞之态。他以为定是他刚探手人次的动作羞辱她了,本能地心怀愧惧,愣在那里不敢再说什麽。
李敏珊仍然闭起眼睛,好半晌,才答非所问地说:“啊! 我的手和脚难过死了; 都快僵了! ”语声哆哆,别有一种醉人的魅力。
唐剑宁心中一阵荡动,乾搓著双手,吞吞吐吐说道:“珊姊姊,要不要我替你揉捏一会儿?”说真的,他此刻万分後悔。後悔他不该坐失良机,所以才试探地动问。
李敏珊忽然把头埋在胸前,嘴里“嗯! 唔!”含糊地应了两声。
唐创宁喜极如狂,马上探入被里,触手处,一件硬的东西碰到手指,立刻意识到那是什麽。心灵猛动,一面抚摸,一面十分激动地道:“它至今仍然孤零零地冷搁在这儿!唉!”
她没有作声,但他已觉出她的肌骨在微微战抖……
他饥渴!他需求!他再难忍受了!那怕是一分一秒…………
他不顾一切,猛地钻进被子,抱住她,板过她的脸蛋儿,又嗅又亲………
那动作相当粗犷,不,应该说是野蛮才合适—.
但她,逆来顺受,驯柔得像头羔羊。
他要求她睁开眼睛,遁:“姊娘,你看我一眼吧!”
她并不那麽做,只伸出玉手,摸索到唐剑宁腕上的龙镯,羞涩而呢哺地低道:“从此,它也不再是孤零零地被搁在一边了。”
如他闻纶音,惊喜之馀,几疑置身梦中。
他不再延岩,她也不再矜持。
於是,於是他们开始向善恶难分祸福莫测的路途勇往迈进……
他们走完了荒野的尽头,再有一步,就要踏上那善恶难分,祸福莫测的道路的瞬间………
突然!
他蜷伏在隅,不言不动!
她十分惊愕,刚睁开眼帘,猛又见他紧搂看她,自顾自地咬起牙根道:“什麽白虹三式 !百阳朱果!便千年长寿,又待如何?”
他用嘴使劲抵著她发烫的嫩脸蛋儿,喘著气说道:“姊姊,我终於……也等到……等到今天!你……你……”
她没有说话,只顾用双臂环绕著他的健壮身子代替答覆。
顷刻间,像火山爆发似的,一切一切,都投入到那热流湍急的洪流里。
正当意兴方浓的时候,错觉中,仿佛有人在冷笑,而且声音也颇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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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鼎 》》 《离雁孤星》
第二十一章 山穷水尽
这声音,两人都彷佛听到了,但似真似幻,在这种紧张,刺激,而且温馨,甜蜜的场合中,谁也没心事留意外界间事。
因此,两人的心中,虽然像是一池春水被投下一枚石子,荡漾出微微的涟漪,但也只是微微的涟漪而已,顷刻间便已滑失无踪。
爆发的火山熄灭了!
骤雨狂风也顿止了!
一切归于寂静。
大地,又恢复了先前的情景!
下弦的月儿,开始向西边移动;
星星,仍然放出她极度的光芒;
微风如故;
夜虫低鸣。
李敏珊把螓首埋在唐剑宁的胸前,羞涩地低语道:‘刚才我彷佛听到有人在冷笑。’
唐剑宁心神猛地一震,却下意识地淡淡说道:‘是吗?’
李敏珊担心地问:‘你听见没有?’
唐剑宁没有作声,却把环抱着她娇躯的左臂缓缓收回来,轻轻地叹了一声。
李敏珊猛抬螓首,仰面向唐剑宁急瞧,但见他脸色十分严肃,翻起一双白眼,向天空隔开默
默注视着。
她看到这种情形,忽然有股羞惭与恼意的感觉涌上心头。她想:‘这事情又不是单方面造成
的,你何必出尔反尔!更何况吃亏的还是我们女人!’但她继而又想:‘当时我怎么会如此冲动
而不加以拒绝呢?………’
他们虽然没有吵嘴,可是,这气氛自然而然地感到有些不调和。
良久良久。
唐剑宁叹了一口气,望李敏珊低声说道:‘都是我不好,我害了你,也害了大家!’声音是
那么凄怆,神态是那么颓废。使李敏珊听了,反倒怪自己刚才错怪了他,登时把一股恼意改为悔
恨,爱怜。
她樱唇频张,要想说几句什么,一想到刚才那幕风流旖旎情景,由不得玉颊通红,但终于低
头弄衣,低低轻说道:‘这又岂能怪你一人!我也有………’
她羞得难以为继,便把话题一转,说道:‘事过境迁,说之无益,咱们赶快回去是正经。’
唐剑宁默默无言,把长衫递给李敏珊,懒懒地踏上归途。
一路之上,唐剑宁怀着满腔心事,但不愿向李敏珊说明。
李敏珊以为唐剑宁是为了刚才的荒唐事件而悔恨,本待劝慰几句,却又羞于启齿。因此,沿
途行来,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行行复行行,猛见唐剑宁一个箭步纵去三丈,忽然吐气开声,大暍一声,同时打出一掌‘六
阳炁功’功夫!
掌才发出,就听‘嘭’地一声巨响,接着又是‘哗喇喇’一阵乱响!
李敏珊抬眼望时,只见唐剑宁前面两丈来处的一株两人合抱的古树,被击得齐腰中断!
她先是一惊,接着又恍然了!心道:‘你干脆劈掉我好了,何必拿不相干的树来泄气!’于
是不问青红皂白,塞着脸,抢上前沉声说道:‘你干什么!’
唐剑宁满脸浮着喜色,笑嘻嘻地说道:‘没……没什么,我只是试……’月光之下,他忽然
发现她脸色不对,心中一惊,忙问:‘你……你怎么啦?’
李敏珊倏又展颜娇笑,道:‘我以为你也跟常公佞一样神经失常了哩!’她见他先喜后惊,
决不是因为见她生气而临时做作的,所以很快地就转变笑容,以遮掩她无端生恼的不当。
其实,她不了解,唐剑宁之所以忽然力劈奋,是因为有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