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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是病倒了。因为灵气不仅稀薄到接近与无，而且日渐被一种外来的力量所侵蚀。
那是一种不属于这三千大世界与十万方小世界的力量，与规则！
所以，当初看到她病倒，他是不是也如今天她这般无奈怅惘！
☆、143
崔雨棠的母亲谢氏，是当年整个烟罗城都有名的绣娘。虽是凡人，但是却有着一手出神入化的绣技，尤其擅长在法衣上绣制符文。
虽然最后法衣必须经过修士的加持和略微修改才能使用，但是谢氏的绣技也已够看了。
毕竟，身为修士，整日修炼尚且来不及，哪有时间天天苦练绣技？何况，这也是需要天分的。
崔家身为烟罗城最有名的制衣世家，竟也看重谢氏的绣技，将其纳为嫡枝子弟的妾室。
崔雨棠的父亲，是一名金丹修士。
平日里也是极为疼爱谢氏的子女的。
尤其是谢氏所出的大儿子崔禹行，金火双灵根资质，是诛剑门的内门弟子，最受其父喜爱。可惜，一朝与人决斗身死，一切皆空。
崔雨棠的父亲听闻噩耗，竟然伤心过度，一病不起，一命呜呼了。
而崔雨棠，是四灵根，而且是各个属性混杂，既无哪个属性特别出色，也不是各个属性非常均匀。
这样的庶女，向来是要联姻的。
于是，在经历了兄长身亡和父亲病死的噩耗后，崔雨棠很快就被嫡母告知，她要被送给诛剑门某个几百岁的元婴长老当小妾。
谢氏虽是凡人，素来懦弱。但为了女儿，竟然也敢顶撞正室。
中间曲折如何不知，但最终谢氏和女儿，连同刚出生的儿子，都被赶出了崔家。
听着谢氏断断续续地告知前因后果，严清默有种不好的预感——谢氏这不是要托孤的节奏吧？？！！！！
坦白说，听了这个故事，即使是向来不太懂大家族中纠葛的严清默，也琢磨出了大概的意思。
大抵是因为崔雨棠的老爹，宠妾灭妻，尤其是疼爱庶子。被正室忌惮，搞不好是借刀杀人还是怎样。倒霉催的崔雨棠的同母兄长就遭殃了。
然后是崔雨棠的老爹——金丹期的修士怎么可能说病就病，一病就死？若说没点猫腻，严清默自己都不信。
搞不好，就是那正室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崔雨棠的老爹也干掉了！
在询问后，得知崔雨棠的嫡母，确有一双儿女，而且儿子女儿年纪都不小，且修为都是筑基后期，并灵根都是三灵根资质后，严清默确定了！
尼玛，长成的庶子快要威胁到嫡子的地位了，怎么能不想方设法除掉？
至于为什么不斩草除根？赶尽杀绝？
没有了倚靠的谢氏，还有灵根修为都非常差的女儿。未出襁褓的儿子……
只要稍微暗示下身边人，断了他们的生活来源，死亡不过早晚的事情……
“这位仙师，我知道这个要求很唐突，但是。我们实在是走投无路了。”谢氏咳得厉害，“雨棠的嫡母，要将雨棠许给别人当妾室，我并不敢置喙。可是那人，年纪大不说，寿元也是将近，不过是因为现下还管着诛剑门的执事堂。便……那人要娶妾室，根本就是为了吸取女方精元，好延长寿元啊！”
严清默表示理解。让崔雨棠当对方的妾室，确实是死路一条的结局。
不过那又怎么样呢？严清默神情冷了下来，她不过是偶尔动了恻隐之心，想来救急罢了。谁知竟然要缠上她？
谢氏是个聪明的女子，此刻看到严清默神色不虞，便连忙解释，“咳咳……我并不是要仙师收留我等。而是，希望仙师能够带着雨棠和禹方前去黎孟城投靠他们的舅舅。”
原来谢氏的哥哥当年不同意妹妹非要要给大家子弟当小妾。又劝阻无效，便自己赌气跑到黎孟城去开了一家绣楼。将在烟罗城的绣楼还有房屋等产业都给妹妹当了嫁妆。
“这么说，他们的舅舅也是修士？”严清默问道。
因为黎孟城的凡人不如烟罗城多。何况黎孟城那里寸土寸金，一个毫无根基的凡人，根本不可能开得了一家绣楼，不管是多么小的绣楼。
“是的。只是资质一般。”谢氏咳得更加厉害了，“我们谢家祖上也是修仙世家。在烟罗城，以绣制符文法衣出名。可惜后来，家族中有灵根的后人越来越少，最终便渐渐凋零了……”
这种情况很常见。
没有灵根出色的后辈资质，家族便会受人倾轧，随后越来越凋零。
难怪谢氏的哥哥对谢氏给别人当小妾不满而赌气离开。
虽然没落了，到底也该有世家后人的矜持吧？给别人当小妾……
严清默看着面色蜡黄，憔悴得如同黄表纸的谢氏。到底，从眉宇间也能看出，曾是个大美人。
“那你呢？”严清默问道。“留在这里等死吗？”
襁褓中的婴儿，被喂了一点点稀释过的灵泉水后，整个人都舒展开，脸色红润起来，睡得很沉。
崔雨棠早被严清默塞了一点钱财去购买食物。
吃饱了的崔雨棠，脸色也好看了很多，看起来比起同龄的小姑娘，精气神也不差多少。
唯独谢氏，药石罔顾。严清默探了她的心脉，已是油尽灯枯之际。如今不过是吊着一口气罢了。
说不准，等儿女的后路安排好，便会一命呜呼了。
“仙师……”谢氏凄厉，“当初兄长不让我嫁入崔家为妾。我只当他不肯放下世家落魄子弟的面子。如今成了这样的结局，还有何颜面去见兄长？”
崔雨棠已被打发着去看护弟弟睡觉。此刻严清默也不必说话客气了。
“你的嫁妆铺子都没有保住？”严清默烦躁起来，“你确实无颜见他了！只是，我为什么要帮你们带去黎孟城？！我看起来就是那么烂好人吗？”
谢氏惊愕地看着严清默，打量了她的灵火宗门派服饰，连咳嗽都顿住了，“仙师难道不是灵火宗门下吗？灵火宗门人弟子，最是和善，古道热肠……”
严清默想到了灵火宗的决斗场。不是你死我活地决斗，而是发呆啊发呆！比谁先沉不住气啊！
想到了自己那两个奇葩的师姐师兄。
以及灵火宗无数奇葩的师兄师姐……
尼玛，她好像入了一个逗比的宗门啊！！！
ps：
抱歉，这几天更新不给力，而且故事也不流畅。
因为……陌陌写着写着，脑洞大开，不小心脱离大纲了！！！
哭死……
现在整天想着如何顺利将文主线拖回大纲上去……
真的是 die！！！
☆、144 哭笑都是人生
上升到门派荣誉这个高度了，严清默自是不敢自专。
虽然这个门派荣誉——扶贫济弱？或者叫圣母包子奇葩逗比——不太靠谱……
她果断发了传音符给带队的司宁峰。
不过半晌，司宁峰便发了传音符回来，“师妹真不愧是我们灵火宗的弟子，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向来是我们灵火宗的优良传统……哎呀呀，怎么不是我们遇到了……”
严清默无语。
司宁峰巴拉巴拉一堆表扬了严清默的见义勇为，并且热血地表示要与严清默一起，将崔雨棠姐弟二人平安送往黎孟城。
好不容易等司宁峰的声音停止了，听到了白斛颤颤的典型小受声音，弱弱的，“师妹，你们在哪？”
得，原本指望着发个传音符给他们，他们会让她不要管闲事，赶紧回去。
结果，是这样的结局……
严清默报了地址，估计那两位古道热肠的同门还有一会才到。
只是，她也不愿意再跟谢氏说话了。
那几条街的几家绣楼生意并不是顶好，做的大多是凡人的生意，还有一些低阶修士的订制衣物。而谢氏的手艺，严清默刚才瞥了一眼，其绣品，完全可以作为高阶法衣的底纹。
刚才，她还有点困惑。现在却完全明白了。
那几条街，是灵火宗的巡查地域。既然灵火宗的好与人为善是如此的声名远播……显然，谢氏是有预谋的。
今日，如果不是凑巧被她碰到，也许就会被她的同门看到，从而获得救助。
固然，人在走投无路之际，选择一点小手段来求得别人帮助无可厚非。
可是，她还是对谢氏不喜。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她这份心智，不放在守住自己的财产上。却用来算计心善之人……
怎么看，都有欺善怕恶的嫌疑。
趁这个时间，严清默决定将整件事情向玄青子汇报一下，说不准玄青子会让她直接回灵火宗呢。
说起来。严清默突然觉得，那个总是腆着脸笑得没心没肺的老头，没准是灵火宗相对来说，最正常的一个呢……
玄青子给严清默的传音符都是高级货，效率极高。
竟然在司宁峰与白斛还没赶来之前，玄青子的回复就已经送到，“好徒弟，做得好。跟你师兄们一起送人去黎孟城吧。我已经向执法堂还有烟罗城的执法分队处，替你们三人都请过假啦！”
语气是洋洋得意，求表扬的那种……
好吧。她要收回那句“没准是灵火宗相对来说，最正常的一个呢”……
灵火宗就没有正常的修士！
嗯，说不定也包括她。
她不也是看到崔雨棠可怜，所以尾随着想要帮她一把吗？
谢氏其实算是聪颖与坚强的了。见严清默一直不搭理她，她也只是压低声音。小心地不让咳嗽声吵到严清默。并没有哭着喊着说自己无辜或是可怜……
“你怨恨吗？”严清默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甚至，她自己也不知道，到底问的是什么意思……
谢氏却是懂了，她笑着摇头，“我不后悔，也不怨恨。如果我说我认命了，这绝对是骗人的话。可是。我已经很幸运了。我何德何能，得到那样一个疼爱我的夫君？我只是一介凡人，而他则是前程光明的金丹修士。若不是为了我，他此刻正是盛年，踏入元婴不过是临门一脚。可是现在……是我连累了他……”
“崔雨棠的嫡母，是诛剑门诸峰中其中一位峰主的女儿。我明知道。霸着元泽对我的爱，是对她的不公与残忍。也知道，她的身份背景，足可以是我和元泽万劫不复。甚至，会连累我的子女……”
“可是。我到底敌不过情爱对我的诱惑……我甚至顾不上自己的儿女……”
“但是从来一次，我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现今的一切，我都心理准备。我只能说，我无怨无悔！”
严清默还要再问，这时，司宁峰和白斛到了。
白斛一进来便给谢氏把脉。
而司宁峰则是哈哈大笑地不停夸赞严清默，不愧是灵火宗的好弟子。玄青上人真是收了个好徒弟云云。
白斛面色凝重。
司宁峰大概知道谢氏的情形是不好了，竟然一点都不难过。
“大妹子，别难过啊。说不定你下辈子投胎，就能有灵根啦。好好修炼，得登大道也说不定嘛！”
真是傻缺的安慰之语。
谢氏咳嗽着一本正经地道谢。
等到将谢雨棠和谢禹方都打包好了，准备带走的时候，谢氏果然快苦熬不住了。
为了避免孩子的苦恼，他们早就被施法沉睡了。
谢氏此刻，却是面色红润了起来。
严清默知道是不好，这是回光返照了。
“谢谢。”谢氏笑着。
笑容端庄温柔，姿容仪态无一不美。哪里是半刻之前那个面色萎黄的女子。
“元泽，我快来了。”谢氏笑道，“元泽为我，曾在家族中点了一盏心灯。若我要死，心灯必灭。所以，那尉氏看到那心灯摇晃，说不准要来看我的笑话呢。你们快走吧，我来会会她。”
司宁峰面色凝重，“却是好像是……”
严清默肯定，周围一定是有人监视着谢氏等三人的……
“尉氏其实也很可怜的。”谢氏笑着，“我该感谢她，到底放了雨棠和禹方一条生路！”
的确，如果不是尉氏（崔雨棠的嫡母）放水，谢氏的种种谋划，都不过是个笑话。
这是一个修仙的世界。
生活在修仙界的凡人，如同蝼蚁。
蝼蚁再有智慧，也无法撼动大象不是吗？
“快走吧！”谢氏的笑容更美了，“记得告诉雨棠和禹方，我是笑着走的。”
严清默神色复杂。
司宁峰祭出了灵舟，催促着他们离开。
严清默告别。
离开。
灵舟离地面越来越远，隐约看到有人闯进了那间破旧的茅草屋院落。
来人很多。动静很大。
还有一个女子凄厉的哭声。
那个女子，并不是谢氏。
“谢氏，我平日里怨你恨你，如今你快死了，我真是想笑！！！”可是并不是笑声，而是哭声……
☆、145 梦醒梦碎
在哭的那个人想必就是尉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