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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云已无处可避,急忙双臂往左一挡,只听“嘭”一声闷响,溪云惨呼一声,摔在三尺之外,一口血喷了出来,见横刀抢进一步,一脚猛烈劈来,不由满脸惊慌,双手双脚在地上乱扒乱蹬,往后爬行。
鬼面人对青云剑觊觎已久,这时宝剑就在数尺之外,如何还忍得住,一俯身,伸手便抓。
溪云突然头往后一仰,双目神光灼灼,哪还有半点惊乱之色,双腿在地上一蹬,身形倏忽变得敏捷无比,一下从鬼面人胯下钻穿了过去
鬼面人大惊,就欲回头,迎面却一股狂猛劲风袭来,暗叫不好,知道是横刀。
横刀发声猛喝,内力激涌,一拳带着炽烈黑芒轰向鬼面人胸口。
拳头还在两尺之外,劲风已压得鬼面人衣袍后飞。
鬼面人知道溪云实不足为惧,当机立断,后背肌肉一紧,准备硬受他一击,真气急贯手臂,长剑往回一拖,斜斩出去,不仅手法迅疾无比,剑芒之盛更有压过拳劲之势。
横刀脸色一变,只觉得剑气割体,拳头微颤。
溪云钻胯也是情非得已,鬼面人那一爪快如疾风,容不得他多想。这时上半身已到鬼面人背后,毫不迟疑,左手撑地,右手五指连动,竟如开花一般,刹那间在鬼面人背上点击八下。
他知道自己功力不足,就算给敌人一拳恐怕也得被他护体真气消解大半,点穴却大有希望。武林点穴好手若是单手点人穴道,能用三指分点不同穴道已是十分惊人,溪云却是五指连动,可谓世所罕见,实因魔体控制力超凡。
溪云双目如发光一般,将鬼面人后背完全罩定,对他背上每一处穴道,每一处发力肌肉似乎都看在眼里,最后中指一弹,划在鬼面人尾椎上。
“啊~”鬼面人第一时间就察觉溪云的小动作,只觉得穴道微微一麻,殊无可惧,突然背脊给一划,八处穴道同时传来一股异力,一种酥麻感觉闪电般从脊椎传导到右臂,半边身子的肌肉竟都出现一刹那松软。他这一剑却是与横刀硬碰硬,陡然失去后力,手臂立即剧震,虎口撕裂,长剑脱手而飞。
207 报应不知道
横刀的拳劲本来给死死挡住,反而觉得对方剑气不断逼来,却突然阻力一空,前途畅通无阻,刚猛拳劲立即爆发,轰得鬼面人离地而起,倒飞一丈,破布包似的摔在地上,鲜血从面具下涌出。
横大讶异地看向溪云,知道定是这小子搞鬼,他对溪云体内的情况再了解不过,内力不足两成,打在超一流高手身上与隔靴搔痒无异,却不知他如何令鬼面人陡然失力。
女尼给眼前这一幕惊呆了,见鬼面人呕血却是一吓,急忙叫道:“不要杀人。”
横刀道:“这人恶毒无比,连他师兄弟都……”
女尼气道:“你杀的人还少吗?”
横刀一窒,咬牙不语,目露痛苦,现在已猜出妻子抛夫弃女实则都是为了自己。
女尼见他这个脸色,放缓口气,轻声道:“人活着才有悔改的机会,我一直相信你有一天会悔改,我念经诵佛,一直希望你能早日苦海回头。”
溪云心里一震,默默低下头,苦海回头?人真的会悔改吗?当年无尽僧以大毅力杀生斩业,后来自己却……长叹一声,心中一片惘然,默默念道:师父,我该何去何从?
鬼面人倒在地上,咳咳呕血,似乎觉得面具里都是血十分难受,掀了开去,露出一张苍老的脸,果然是鲍囿。
鲍囿脸色苍白如纸,加上一嘴鲜血,显得十分凄凉。他惨然一笑,缓缓站起,身躯微微发颤,似乎已筋疲力尽,冷然问道:“要杀我吗?”
溪云默不作声。
横刀嘴角一抽,眼角瞥见女尼看着自己,终于也没有出声。
女尼道:“你走吧,以后不要再有害人之心了,报终有报,你已经这把年纪还有什么可执着的呢?”
鲍囿露出凄然之色,低喃道:“是啊,我都这把年纪了,还有什么可执着的,我早该退隐江湖了。”目光茫然地左右一看,往左前走去。
横刀厉喝一声,“你做什么?”
鲍囿恍若给吓着,浑身一颤,指了指左前方地上的长剑,道:“我的剑,我要把它带回青云山,放入剑冢。”
溪云离得近,小心地后退两步。
鲍囿往前走了两步,俯身下去。
横刀被他打得重伤,若非用计,恐难幸免,可是妻子态度坚决,心中虽然不忿,却也知道绝对不能再动他,忽然道:“一柄剑惹出来的祸,剑祸。”口气充满讽刺轻蔑。
鲍囿浑身一颤。
女尼斥道:“横刀。”
横刀闷哼一声,“我说长剑的剑,祸患的祸。”
鲍囿僵硬了一刻,拿住剑柄,缓缓起身,道:“你说的没错,的确是一柄剑惹……”他左手摘下腰间剑鞘,右手将长剑插入鞘中,却忽然左手一抖,剑鞘朝横刀射去,凌空喷出一股浓烈蓝烟,带着甜腻香气,迅速扩张,四下弥漫,眨眼间占领了四五尺方圆之地。
横刀听他讲话,看他动作,只道他已放弃,事出突然,反应却快,一见剑鞘射来,立即一掌挥出,想要打飞剑鞘,又怎料突然扑出一股蓝烟,顿时脸色大变。
蓝烟一受掌风,更是翻涌激荡,浓烈香气令人惊惧。
溪云也是一惊,忽然面前生寒,一道剑光长飙而来,不及细看,急忙低头扭身一躲,接着却是一奇,长剑直接飞掠而过,原来鲍囿连长剑也射了出来。
横刀屏住呼吸,脚下一点,抽身而退,身形移动间引动气流,蓝烟竟紧随往前,范围不住扩大,浓度却丝毫不减,令人目不能视物。
“呼~”风声一响,有物破开蓝烟袭来,横刀急忙一拳轰出,却听“啊!”一声惊呼,不由脸色大变,回头看去。
溪云只觉得黑影一闪,视线紧跟而去,惊呼一声,“小心!”却有心无力,眼睁睁看着女尼被鲍囿擒住。
溪云还道他会来抢自己背上的剑,哪料得到他却去抓女尼。
横刀被蓝烟中袭来的椅子影响,也没想到鲍囿的目标是妻子。
鲍囿的确是老奸巨猾,知道自己只有一线机会,渺茫的机会,他选择了最佳目标。擒住女尼,立即转到她身后,手中多了一支匕首,横在女尼修长的脖子上,嘿嘿冷笑,“小尼姑说得有理,我都这把年纪了,再不拼一把还等什么时候!”
蓝烟在六尺范围内翻涌一阵,很快烟消云散,不知所踪。
横刀凶恶地盯着鲍囿,厉声道:“放开她!”
女尼吓得脸都白了,满目惊惧,娇躯微颤。
“嘿嘿~”鲍囿一笑,露出一口血红牙齿,“贱货!放开她当然没问题,你知道我要什么,抢过来!”
横刀哪里还能跟他计较到底是哪个“剑”,哪个“祸”,闻言一窒,一双凶目扫向溪云。
溪云看横刀一眼,又看女尼一眼,然后看着鲍囿,心中怒火大盛。这恶人!女尼为他求情,他却反而抓女尼作为人质。
鲍囿的选择无疑是精明的,女尼显然不会武功,而且对横刀十分重要,不管她的命能不能逼溪云交出剑来,至少能逼横刀去抢溪云的剑。
横刀双目圆睁,低沉喝道:“拿来!”
鲍囿得意无比,在女尼耳边戏虐道:“小尼姑,报终有报,你每一句话都说得很对,你看,你的报应来得这么快。”
女尼这时才慢慢反应过来,脸色竟而一松,轻轻吸了口气,道:“是啊,这都是报应。这柄剑很重要是吗?”
鲍囿一讶,没想到她语音中竟显得十分平静,闷哼一声,道:“当然重要!这可是青云祖师之剑,历代青云剑派掌门都凭此剑修行,以期得悟破碎虚空的妙旨,就是最没用的陆翔,也凭借这柄剑而跻身宗匠级高手,你说重要不重要?”
“听起来是很重要。”女尼点了点头,神色十分从容,忽然道:“小师傅,剑不要给他。”
溪云、横刀、鲍囿都是一惊,横刀更露出怒色,道:“你胡说什么!?”
女尼道:“这柄剑既然这样厉害,这人拿了这剑,恐怕会害了更多人……”
“住嘴!”却是横刀、鲍囿同时喝阻。
208 刀哭剑笑去
溪云见女尼虽被两人的大声喝阻吓得颤了一下,但眼神却十分坦荡安然地看着自己,嘴角竟然带着一丝安慰的笑容,好像在说:“不要给他。至于我,没关系,我更不会怪你。”
溪云心中剧震,一股暖流不知从何处涌出,只觉得浑身都多了一股力量,脸上也露出一丝笑容,点点头,道:“师太,您说得有理。”
横刀顿时双目圆睁,急怒攻心,厉喝道:“小和尚,拿剑来,不然我杀了你!”
女尼轻呼一声,“阿刀……”
横刀浑身一颤,这是从前她对他最亲热的称呼,但这时听在耳中,却令他生出凄惶之感,好像诀别在即,不由虎目一酸,热泪盈眶,“碧莲……”
溪云露出一丝舒心笑容,道:“人活着才有悔改的机会。鲍囿,剑可以给你,你放开她。”
“啊!”横刀、女尼都是一愣,没想到小和尚说“您说得有理”原来是这句。
鲍囿也是微张嘴巴,有些反应不过来,虽然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但过程却有些出乎他意料。
溪云从背上解下剑来。
女尼忙道:“小师傅,呃……”却是鲍囿立即捏住她喉咙,不许她再多嘴。
横刀惊怒交加,“放开她!”仿若感同身受,只觉得喉咙一紧,难受无比,十分紧张。
鲍囿道:“青云剑到手自然会放。”转而对溪云道:“解开!”却是谨慎无匹,怕溪云以假货唬弄。
溪云道:“你轻点。”依言解开黑布,露出青光湛湛的青云剑。
鲍囿顿时大喜过望,十几年了,朝思暮想,不由双目瞪大,呼吸都急促起来。突然发觉溪云走了过来,惊道:“站住!”一下又扼紧女尼的脖子,连匕首都差点割破她的皮肤。
溪云急忙止步。
横刀更是紧张得忘了呼吸。
鲍囿看了看窗户,道:“你们退后,把剑放窗户,站到墙角去,墙角!两个都过去。”
溪云、横刀对视一眼,都十分配合,横刀低声道:“我会把剑追回来还你。”
溪云一愣,上次黑风寨救他,这家伙几乎是恩将仇报,这次……,随口答道:“不用,反正你也可以夺去。”
横刀听到“夺”字,微微一窒,老脸竟然一红。
溪云其实并无嘲讽之意,只是照实说出而已,况且如果青云剑真如鲍囿说得那样神异,或许不日间他就能晋入宗匠境界,想把剑夺回来谈何容易。当然,再不容易,他也不会放弃,受人之命,自该忠人所托。
鲍囿推着女尼往窗户走,目光热切,但未放松警惕,见两人交头接耳,立即喝道:“你们说什么?”
横刀闷哼一声,道:“我们说天下武林得知你拿了青云剑会如何找你麻烦!”
“找我麻烦?!”鲍囿冷笑一声,“有青云剑为媒,不出数月我便可晋升宗匠强者,找我麻烦?哈哈哈,四大宗师不理俗事,还有谁敢找我麻烦!”
横刀眉头立即耸起一个***此人如此有恃无恐,恐怕确实有这个本事,不由看向溪云,心想:这家伙进步飞快,打一架便强一分,上次打得郝通海也受伤不轻,不知有没有能力……转而又觉得自己想太多,这和尚最多二十余岁,难不成还能一下成为宗匠高手不成?千百年来恐怕还没有这么年轻的宗匠。这时他又想起那日与自己浴血决战,不退一步的任乾雄,忽然有种迟暮之感,现在是年轻人的天下了。
横刀脑中一下想了许多,最后对上女尼恳切的目光,忽然觉得一切都不重要,退隐江湖也好,只要她愿意回到自己身边,一切都好,不由露出欣然笑容。
鲍囿终于走到窗边,左手横匕卡在女尼咽喉前,右手伸向青云剑,竟是紧张无比,颤抖不已。
梦寐以求的宝剑终于入手,鲍囿恍若服食仙丹妙药一般,精神大震,容光焕发,忍不住哈哈大笑。
横刀喝道:“放人!”
鲍囿双目一寒,冷冽道:“好!”左手一收,将女尼推了出去,同时双脚一垫,身形闪出窗户。
“啊~”女尼低呼一声,扑入横刀怀中。
横刀脸色刷一下变得雪白,抱着女尼的手环到后背,一股暖流浸透五指,将他也淹没在无边的黑暗中。
“碧,碧莲……”横刀低喃一声,满脸悲色,失魂落魄地看着女尼苍白的面庞。
溪云扑到窗边,只见黑影一闪,鲍囿已跃墙而去,以他此时功力,哪能追击,回头一看,便见女尼后心插着一把匕首,竟齐柄没入,顿时心中腾起一团火焰,只觉得全身灼热如火,几欲爆炸。
横刀却是浑身冰凉,微微颤抖,喃喃叫着,“碧莲~”
女尼好像回不神来,听到横刀的轻唤,目光才慢慢聚焦在他脸上,继而流露出海一般的深情,伸手够向他粗糙的脸庞,“阿刀,阿刀……”
横刀精神一振,急忙抓住她的手,将它摁在自己脸上,纤长苍白的小手此际软若无骨,寒如冬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