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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一盏茶功夫,钟横岭就看到前方十多丈外的一个背影,他没有着急,小心观察着。那是小和尚,他拄着一段树枝当拐杖,紫竹不见了踪影。那支紫竹不是凡品,剑竹交击时,钟横岭就发现那紫竹质地十分坚硬,当时就没能削断它。莫非是花笛那小子发现被追踪,所以甩了这个拖后腿的,又把他的紫竹抢走了?
钟横岭十分小心,足足又跟了一盏茶功夫,见小和尚累得气喘吁吁,靠着一棵树坐下休息,这才施施然走出来。
溪云刚一坐下,就发现钟横岭出现在三丈之前,不由大惊失色,就要站起,竟然一时发不出力来,干脆坐着,强自镇定,淡然浅笑。
钟横岭目光如电,将他神色全部瞧在眼里,心道:“他已是强弩之末!”
溪云摊直双腿,淡淡地说:“是你,来给我送真正的解药吗?那倒不用了,我用内劲一逼,那点小毒就全部逼出去了。”
钟横岭缓缓走近,听他声音嘶哑,心中大定,缓缓地说:“是吗?那点小毒的确没什么了不起。”
溪云忽然道:“你信不信我不站起来也可以让你死?”
钟横岭心中一凛,眼神紧盯着小和尚,“哦,那可真厉害。你的紫竹呢?难道你要用那根歪歪扭扭的树枝杀我?”
溪云奋力将树枝提起。
钟横岭立即拔出长剑,这小和尚神秘莫测,还是小心驶得万年船。
溪云却只是笑了笑,将树枝丢开,道:“用这东西杀你那也太瞧你不起了。”
028 尔虞遇我诈
钟横岭见他神色如此镇定,心底即有几分紧张,又有几分佩服,但他坚信自己的判断,这小和尚不过是虚张声势。“小和尚,你杀了我四弟子,我也不要你偿命,你将杀他那一招再使给我看看如何?哦,不行,你连紫竹都没了,怎么使那怪招?”
后半句语含戏虐,溪云脸色微微一变。
钟横岭继续道:“小和尚,我看你所使的武功甚是精妙,可惜内力有限,不足以发挥全部威力。这样吧,只要你将紫竹杖法跟当时影响我心神的奇怪法门教我,我就不杀你为我四弟子偿命,如何?”
溪云兀自淡定地说:“你想学我当和尚?我的功夫容易学得很,但你应该不会喜欢。”
钟横岭听他认了,不由大喜,果然有影响人心神的武功,否则当时己方明明占据上风,却被骗了过去,实在愚蠢。
“你的武功我肯定会很喜欢,和尚却不必当的。”
溪云摇摇头,道:“我的武功叫《无欲无想法》,你会喜欢?”
“无欲无想法?”钟横岭微微皱眉,这到底是小和尚胡诌,好让自己断了欲想,还是当真有这样一门奇功?他吸口气,道:“小和尚,那花蛇抛下了你对吧。这样,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把花蛇抓来让你处置,当然,为防你乱走迷了路,我先点了你的穴道。”
溪云奇道:“他怎么会抛下我?他说发现有人追踪,所以要去布置陷阱拦截,马上就会来与我会合。”
钟横岭笑道:“小和尚,你被他骗了,他如果是去拦我,怎么我又会在这里?”
“他不会骗我。”溪云肯定地说,忽然目光聚焦钟横岭身后,脸上闪现喜色,“你终于回来了!”
钟横岭没听到脚步声,大惊之下,立即回头。身后却哪有人影,暗骂自己蠢,如果真是花笛回来,小和尚怎么会叫破?再转头过来,果然见小和尚已经站起来,走出了两步,却扶着一棵树,双腿直打颤。
小和尚回过头来,勉强笑一下,“原来是我看错了。”
钟横岭低哼一声,缓缓靠近,“小和尚,你将武功教我,我饶你一命,再收你为徒,以后互相扶持如何?”
溪云摇头道:“既然是我教你武功,那应该是我收你为徒才对,既然是师徒,那就不是‘互相扶持’,而是你应该尊师重道。”
钟横岭眼里杀机一闪,不能再浪费时间,不然再追花笛难度就更大了。
溪云一看他脸色,立即明白他就要动手,忽然手一扬,射出三枚小石子。
钟横岭长剑一颤,“铛铛铛”,将三枚石子打飞,心中更是笃定,射过来的石子没含几分力量,速度也慢得很。
溪云这时又看向钟横岭身后,叫道:“花笛!”
钟横岭道:“哼,还想骗我!”身形一动,飞扑过去,长剑直指溪云胸口,“给我倒下。”
溪云果然非常听话,后背贴着树干滑到。
“笃”一声,黑剑刺在树干上,无数水珠“啪啪”往下掉来。钟横岭正待点溪云穴道,忽然在雨点声中听到身后有一道强风迅速接近,不由脸色大变,拧腰转身,黑剑迅捷挥扫出去。
“叮~”一道人影从天而降,原来是花笛,他手抓藤蔓,跃空飞翔而来,手中赫然是一支长五尺的紫竹。
“叮叮叮~”
两人瞬间交错而过,黑剑与紫竹交击八下,双方速度都快得惊人,黑剑再一削,砍断了藤蔓。
花笛早有所料,放脱藤蔓,跃地滚出,心中不得不叹,不愧是旗山剑派掌门,这番偷袭,竟然无法伤及他。
钟横岭突然痛叫一声,右腿一软,差点跪倒。却是坐在地上的溪云忽然一蹿而起,手中寒光闪过,匕首划开了钟横岭右膝弯里的肌腱。
钟横岭惊怒交加,右膝鲜血挥洒,劲力失去大半,今后就算复原,功夫也要丢掉三成。
溪云一击即退,弹地而起,身形竟颇为敏捷,与花笛将钟横岭夹在中间,虎视眈眈地盯着。
钟横岭叱道:“好一个野和尚,真会骗人。”
溪云道:“我没有骗你,我说了花笛没有抛下我,而是布陷阱拦你,他来时我也提醒你了,可是……”
见小和尚耸肩表示无辜,花笛差点大笑出声,这家伙真会骗人。他呵呵笑道:“钟掌门觉得我布下的这个陷阱怎么样?不比你那个陷阱差吧,就知道你还会追来!”
钟横岭神色阴沉,俯身想包扎腿伤。
花笛却立即进身,紫竹又点又刺,逼得钟横岭不得不守。一旦察觉他要蓄力反击,花笛又立刻退远,进进退退,就是不让钟横岭好过。
溪云道:“钟掌门,这匕首也是有毒的。花笛,你说毒性怎样?”
花笛道:“一般般,比他黑剑上毒三倍还是有的。钟掌门,你感觉怎么样?”
钟横岭气得咬牙,这俩后生小子竟然一唱一和逗弄起自己来了,脸色不由越来越难看,而左腿也正逐渐发麻,渐渐使不上力。见两人不动手,只能满含恨意地说:“你们想怎样?”
花笛道:“首先,为什么要杀我们?”
钟横岭心思电转,这个回答将决定自己的生死,他靠着一棵树站好,沉声道:“说了便放了我吗?”
花笛道:“当然,不可能。”
溪云道:“看情况。”
钟横岭“哼”一声,盯花笛一眼,转而看向小和尚,“我大弟子败在你手上,他要找回面子,但打不过你,所以我们要杀了你……”
“这个理由根本不算理由!”花笛冷笑。
钟横岭斜睨花笛一眼,继续道:“他要追求张芬桦,不能丢了面子。”
花笛眉头一皱,这个理由好像不充分,但因此反而更具可信度。
见花笛皱眉,钟横岭又道:“我们想搭上青云剑派,让旗山剑派更进一步。”
花笛信了,与溪云对视一眼。
钟横岭道:“给我解药。我二弟子已回去报信,要举全派之力追杀你们。给我解药,我回去撤销追杀令,只要你们离开穆兰镇,我们从此井水不犯河水。”
花笛有些意动,料他一派掌门,也不会言而无信,不然日后天天被旗山剑派追杀,那也是非常不好过。
溪云却道:“杀了他。”
花笛一怔,小和尚怎么嗜杀起来了?山谷中毫不犹豫就杀了一个,现在对方已经认输,怎么还想杀人。
钟横岭冷声道:“你想清楚!我死了,旗山剑派比与你们不死不休!”
溪云不理会他的威胁,对花笛道:“我感觉这人很危险。”
花笛知道小和尚总会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感觉之类的东西,不由也动了杀心。
钟横岭一看即明,此时右腿已失去知觉,但他必须动手,暴吼一声,聚全身之力,一往无前地冲向溪云。
他选择小和尚作为突破口,因为刚才阻他裹伤的一直是花笛,而小和尚在最有利的偷袭环境下只划伤了他右腿,所以判定小和尚一定伤势更重,战力有限。
花笛见钟横岭冲向溪云,不由大叫一声,身形一闪,立即追击过去。
溪云也是暗叫不妙,钟横岭虽然速度变慢了,但黑剑猛颤,手法迅捷无比,竟然抖出了十七八道剑影,重重叠叠,密不透风,猛烈的剑气如平行而至的暴雨,尖锐的声响惊得宿鸟乱飞。
溪云眼睛一圆,这分明是青云剑诀,他怎么会使青云剑诀?来不及多想,手腕猛动,匕首倒握在掌中,“叮叮当当”一阵乱响,左支右绌,奋力挡了十余剑,手臂剧震,脚下乏力,再也站不稳。
钟横岭内力强横无比,突然使出青云剑诀,更令小和尚措手不及,这番全力出手,果然非同一般,若非青云剑诀尚未精熟,十剑之内就可杀了小和尚。但现在也够了,黑剑一闪,在小和尚胸前划了一道血口。感应到身后来袭的花笛,钟横岭没时间对小和尚下杀手,回身挥出刚猛一剑,迫得花笛不得不挡。
剑竹交击,气息狂涌,花笛身形猛颤,左腿左肩本来已愈合的伤口再次爆出鲜血。
钟横岭偏身一转,往右迅速蹿出。他知道这两人实则都不是自己对手,但右腿已麻,还血流不止,哪敢贪功,先逃为妙。
溪云心底有种强烈的感觉,这人危险无比,今日若不能杀他,日后更加危险,强自提气,喊道:“扔过来。”
钟横岭已在三丈之外,听到声音,暗想:“扔过来?什么扔过来?”脚下丝毫不停,闪开树木,不断跃前,却因右腿伤势,速度始终快不起来。
“咻”一声异响,一道紫光在林中闪过。
钟横岭忽然胸口一疼,茫然地眨眨眼,感觉全身力量迅速流失,脚下一软,跪倒在地。这时他头一垂,看到自己左胸透出来的两寸竹尖,他伸手想将它推出去,手抬起来,刚刚捏住竹尖,全身气力尽失,往前扑倒。
这是紫竹第二次从后心洞穿敌人,花笛却是第一次见到。他将紫竹扔给溪云,溪云没有伸手接,而是一脚踢在紫竹后头,紫竹便电闪出去。
花笛大觉骇异,紫竹速度之快,完全超出溪云那一踢之力,就好像紫竹本身具有某种飞行杀敌的力量,而溪云只是启动它。这简直不可思议。
花笛不由转向溪云,却见溪云一头倒下,失去动静。
029 潇洒逃亡路
花笛忙冲过去,扶起他,道:“你怎么样?”掀开他胸口的裂衣一看,伤口长达一尺,虽未及骨头,但也触目惊心。
溪云脸色苍白,双目微睁,似乎正逐渐失去意识。
他在山谷中精神损耗就极为严重,虽然很快就清醒过来,但精神并未恢复,与花笛定计伏杀钟横岭,作为诱饵与钟横岭斗智斗勇拖延时间,又守一轮强攻,将他最后的精气神都耗光了。
花笛道:“我们先回穆兰镇!”
“穆兰镇?”溪云迷迷糊糊中精神一紧,“周义信、何冲锐不是……”话未说完,就此晕迷。
花笛眉头深皱,低喃道:“希望他们都追出来了,他们想不到我们会躲在最危险的地方。”
尽管花笛经验丰富,敢想他人所不敢想,但他最终还是没带溪云进穆兰镇,可以说是不幸中的万幸。
那时天色微明,花笛替溪云简单地处理了一下伤口,背着他就要下山进镇,在山腰时忽然听到马蹄声如滚滚闷雷,大地震颤,烂泥翻飞,多达一百五十名黑衣骑士如乌云般涌向穆兰镇。
全镇居民都被惊醒,还道是地震,出门一看,呆若木鸡,今生何曾见过如此雄壮威势。
一众武林豪侠也都面面相觑,相顾骇然,这队人马显然是长途奔波而来,下半身都裹着半干不干的泥巴,统一的黑色劲装,腰间或缠白带,或缠蓝带,领头两人缠的是紫带。
“铁拳会怎么来了?”常书喃喃低语。
旁边的人听到,脸色都变了。铁拳会,江湖如今第一大帮会,铁拳帮众,遍布天下,拳刚如铁,摧枯拉朽。
一百五十骑人马涌入镇中,四人一行,队伍将整条长街占据,马儿除了呼哧呼蚩喘息外,四蹄绝不乱踏,马上骑士身躯挺拔,不发一言,显然是久经训练的精锐人马。
当先紫腰带那人纵马前行两步,扬声道:“铁拳会闽中堂堂主黄麒,请溪云阁下说话。”音调雄浑,远远传开。
群雄暗惊,这人竟是铁拳会堂主级高手,找的是溪云,溪云不就是那个逃之夭夭的小和尚么。
常书目光一转,落在说话那人袖口上,果然看到一道金线,再看另外一个紫带人,袖口却如寻常帮众,没有金线标识。
这黄麒看起来不过三十余岁,方脸浓眉,神态彪悍,眼神锐利,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