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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似乎颇为生气,道:'爹,今天是爷爷出殡的日子,他们又不是不知道,可在这个时候戒严,分明是要治您啊!'
父亲冷然一笑,道:'这个他们还不敢,你爷爷怎么说还当过太子少保,耽搁了出殡的日子,皇上可饶不了他们,他们山门来查就让他们查,但这一间不行,你一会把皇上赐的那块匾挂到这里,不能让他们扰了你爷爷的清静,咱们按时出殡,我看石彪敢不开城门!'
儿子哼了一声道:'石彪还算通情达理,那个石尚可真不是东西,说话没边没沿的,我看着他就有气!'
父亲又安慰了儿子一会,交代了细节后,父子二人就退了出去,时间不大,又听见门框响动,想来是把那块皇上赐的匾挂上了。
又等了一会没有动静了,承焕道:'怪不得那个公子哥这么横,原来是国公之子,咱们的运气似乎很背啊!'
袁媛把提起的功力散去,刚才她不知道什么状况,不得不做准备,虽然她功力丧失了大半,但收拾个把人还是绰绰有余,道:'是啊,我还纳闷魏九龄怎么当起走狗了,原来是投靠了官府,忠国公石享,好象是有这么个人!'
承焕道:'他们把城门都关上了,一会还要到这里来搜,万一那块什么皇上赐的匾挡不住,我们怎么办啊?'
袁媛看了眼面前的大棺材,计上心来道:'一会不是要出殡吗!我们就躲到棺材里,待出了城我们在出去!'
承焕一吐舌头,道:'我怎么觉得怪怪的,不会真就这么让人活埋了吧,还有啊,跟个死人窝在棺材里,似乎不大好!'
袁媛起来道:'谁说要跟死人窝在一起了!'她来到棺材前面,双手覆在板面上,一较劲,只听咯吱咯吱的声响,原本已经上了钉的棺材盖被掀了开来,里面躺着一个清瘦的老头,寿衣寿帽十分的华丽,身子周围摆着一圈的金元宝,有巴掌大,闪着金光!
承焕刚才听说这老头还做过太子少保,看来也是个品高行端的人,此时掀开人家的棺材盖,不由心生愧疚,刚要念叨两句赔罪的话,就见袁媛扯着老头的衣襟把他拽了出来,撇到了灵堂上方的龛笼处,打眼一看还真看不出来那里放着个人。袁媛道:'这回就我们两个人,该不会太挤吧!'
承焕干张嘴没说出话来,死者为大,这么做也太那个了吧,不禁暗念了几声罪过。
袁媛拿起烛台在棺材底下扎了三个眼,承焕不解道:'这是干什么?'
袁媛瞥了他一下道:'你不想憋死吧!是不是被揍糊涂了!进去躺着吧!'
承焕见眼前惟有如此,抬腿迈进去躺着,还挺宽敞。
袁媛也进来,刚要把盖子盖上,承焕惊道:'你的头发?'原来,这么一会功夫没注意,只见袁媛的两鬓已经变的霜白,眉梢处也暗淡了许多,似乎还有细微的皱纹,像是突然老了十岁的样子,如何能不让他吃惊呢!
袁媛拿着烛台边把盖子盖上边道:'是变老变丑了吧!刚才运功就觉得不舒服!'接着光线一暗,什么也看不见了。
承焕见袁媛挨着自己躺下,安慰她道:'也没有啊!'心说反正你这会也没镜子,看不见!
袁媛轻吸了口气,道:'我死之后就用这副棺材吧,挺不错的,没想到我死还能有这么好的棺木!'
承焕刚想说话,隐约听见外面一阵嘈杂,不由侧耳倾听。头一个声音有些耳熟,正是那个公子哥,也就是那个儿子口中的石尚。似乎还在门外,石尚道:'沈大人,搜遍了全城也没见到贼人的踪影,现在就剩下你家这间房子没搜过了,您可别落下个窝藏贼人的罪名啊!传到朝廷的耳朵里,可不好听啊!'
沈大人还没知声,他儿子一听就火了,道:'石尚,你这不是鸡蛋里挑骨头吗?别仗着你老子的名头来压人,你干那点事谁不知道啊,哪里有什么贼人,你不是当街调戏良家妇女不成,还被揍了一顿吗?实话告诉你,别说这里没你要找的人,就是有谅你也不敢放肆!'
石尚冷笑一声道:'沈凌,怎么这么大火气啊?我记得没得罪过你吧!你好说好商量倒也罢了,这么说来,我要是不搜上一搜倒显得怕你了!'
沈大人见事情要僵,忙赔笑道:'二公子,沈凌不会说话,您别放在心上,不过本官敢拿头顶的乌纱帽打保票,沈家绝对没有您要找的人。'
石尚哼道:'这不看看怎么能知道呢!沈大人您说是不是?'把沈大人噎在当场。
沈凌哈哈大笑了几声,道:'石尚,看看你脑袋上面是什么,再说话不迟!'
石尚见头顶一块四字的金匾,上书室静兰香,倒没什么希奇的,待看清楚落款,心也轻颤了几下,一回忆,正是当朝皇帝朱祁镇的字迹,这才想起沈老爷子的身份,一时愣在那里。
沈凌见石尚呆在那了,笑道:'石尚,你敢进去我就参你一个大不敬之罪!'
石尚平日也飞扬跋扈惯了,被沈凌这么一激,少爷脾气又上来了,道:'怕你何来,我偏要搜上一搜!来人那,搜……!'
搜字还没喊出口,一个浑厚但不失威严的声音道:'放肆!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还不退下!'
石尚一听,就是一缩脖,回头一看,正是大哥石彪,大哥是疼他,什么事都顺着自己,可也真收拾自己啊!刚才自己也真的有些出格,立马不敢炸刺了。
沈大人一看石彪来了,道:'侯爷,您怎么来了?'
石彪一抱拳道:'晚生知道今天是沈老爷子出殡的日子,如何敢不过来啊!石尚给您添乱了,石彪在此给您赔罪!'
沈大人忙道:'哪里,哪里!二公子也是抓贼心切,情有可原,情有可原!'
石彪道:'晚生早就记挂着老爷子的丧事,可一直公务繁忙没能前来吊唁,这出殡的日子就让我来扛幡吧!'
沈大人急忙道:'这如何使得,吓死卑职也不敢啊!'
石彪诚挚道:'家父和老爷子同朝为官二十余载,常道老爷子的事迹,让我等以为榜样,石彪时刻不敢忘怀,今天就让我了表寸心吧!'
~第09章 盗墓~
外面的谈话承焕听的不太清楚,但大概意思是明白的,又隔许久,就听见哀乐响起,喇叭吹的震天响,承焕二人在棺材里都觉得耳膜痒痒的难受,紧跟着,进来了不少人,棺材也忽悠一下起来了,平稳地被抬了出去。承焕的心这才放下,要是被人发现了上面的原装正主,二人可就没跑了!
走了一会,承焕见袁媛一声不响,道:'你怎么样了?'
袁媛嘘声道:'别说话,万一魏九龄在附近让他侦知就糟了!我有些累了,想睡一会,给你烛台!'说着把烛台交到了承焕的手里。
承焕就听着袁媛的声音有点不对劲,还有,这个烛台给自己干嘛啊?可一想起魏九龄,承焕也不敢说什么了,加上这空间漆黑一片,又感觉晃晃悠悠的让人忍不住的心生倦意,也闭目养神,等着吧!
出殡的队伍走的很慢,一来二去,承焕还真睡着了,等醒过来的时候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只感觉周围静的很,是那种让人心慌的静寂,又等了许久,承焕确信外面已经没有人了,才推了推身旁的袁媛。能不静吗!在承焕熟睡的当口,棺材早下葬埋土里了!
这不推还好,一推,承焕就感到坏了,袁媛一点反应都没有,身体冰凉,再一探鼻息,承焕的心登时就凉了半截,袁媛死了!
袁媛知道自己的功力无法恢复后就已经起了自杀的念头,可身边还有个承焕,她也死不起啊!后来二人假借棺材逃出升天,死的念头就更强烈了,在把烛台交给承焕,意思是你就是被埋了也可以挖出去后,再用暗劲把棺材的顶板震酥,便自断心脉,一命呜呼!
这是继大哥,三哥三嫂死后,头一次有熟识的人在承焕面前逝去,让他大脑混乱了很久,躺在那里真如死人一般。
明白过来,又认真地探了探袁媛的气息,确认无误后,黯然长叹,生命就如此的消逝了,让承焕有些无法接受,握着手中的烛台,他这才明了袁媛的意思,看来那时她已经做好准备了!
承焕收拾心情,正待破棺而出时,就听见了一阵沙沙的挖土的声音,以为外面送葬的人还没走,吓的他不敢动了。
等了一会就听见外面有人说话,一个尖细的嗓音道:'张三,你他妈的可别骗我,这里面要是鸟毛没有,我就把你塞进去!'
张三的声音很粗,道:'李四哥,我还能糊弄你吗!这金元宝可是我亲眼看见放进去的,还有不少好东西呢!要不然我哪里敢做出这等事来啊!我都打算好了,干完后就离开沈家,咱也尝尝当爷的瘾!'
李四骂了一声道:'我他妈的就不信,有这好事你还能记得我,早自己个发财了!'
张三顿了一会道:'我……我这不是害怕吗!这挖坟盗墓可是作损的活,这心里他就慎的慌,你不是干惯了这个吗?'
李四又骂了声娘道:'我说呢!敢情你小子胆虚啊!你快点行不?别像没吃饭似的!'随着李四的话音,沙沙声快了许多。
承焕在棺材里听的清楚,噢!这是两个盗墓贼,可真要被他们按在棺材里还真不好办,承焕眼睛一转个,心中有了计较。
见露出了棺材盖,李四往手上吐了口唾沫,道:'三儿,你把斧头拿来,我把铆钉起出来!'
张三应了声递过斧头道:'四哥,你可轻点,这棺材板还能卖钱呢!'
李四骂道:'你真他妈的穷疯了,这玩意能拿吗!是不是想害老子进牢房啊!除了元宝什么也不能拿,明白没有?'
张三现在的眼里只有金元宝了,李四说啥是啥!李四把铆钉都起了出来,把斧头扔到一旁,搓着双手道:'过来帮帮忙,把盖子揭开!'
张三听了,心里就有点紧张,手也哆嗦了,道:'等会,我喘口气!'深呼吸了几下,才和李四将棺材盖揭开。
就在二人把棺材盖扳掉的时候,承焕腾地一下从棺材里面坐起来,对着二人就是呵呵傻笑。
这一下不要紧,可把张三和李四吓坏了,那魂都没了。承焕被石尚一顿胖揍,那脸就有些变形,承焕再故意把脸弄的难看些,这黑灯瞎火的映衬的就更难看了,别说做贼心虚的人,就是好人看见了也得吓个半死啊!
那李四不愧是惯犯,知道今晚犯邪冲了死人,虽然也吓的脑门冒汗,手脚冰凉,可硬是憋着一股倔劲,撒丫子就跑,估计武林高手也就他那个速度吧!
张三可就没这两下子了,看见承焕从棺材里坐起来,当时就完了,两眼一翻,口吐白沫,手刨脚蹬,抽上了!
承焕就这个姿势保持了好一会,见一个倒地不起,另一个也跑没影了,这才从棺材里面出来,走到张三近前一看,人已经没气了,踢了一脚,感觉都硬了,心里说话,叫你们干坏事,这就是报应!他也没想想自己这事干的也好不到哪去!
把死人放在这也不是办法啊!万一天亮了被人看见就麻烦了,承焕拉着张三的腿,把他拽出去很远,扔到树林里才放心,翻回头再看袁媛,承焕心里也是酸酸的,好好的一个大活人一转眼就死了,能不难受吗!
承焕借着星光仔细地端详了袁媛的面容,现在的她仿佛三十左右,两鬓雪白,和自己倒有些想象,但这一切都无损她的绝世容姿,她依旧那么美丽。承焕忽然发现袁媛的脸上好象脏了,伸手替她擦了擦,入手感觉像是有蜘蛛网覆在了袁媛的脸上,心中还纳闷不已,这地方怎么会有蜘蛛呢!再往身上瞧,衣服上也有薄薄的一层,不得已,承焕由上到下给袁媛又收拾了一遍,感觉干净了许多这才罢手。
入土为安,承焕把棺材盖盖上,看着袁媛的脸一点一点被盖子挡住,心中也唏嘘不已。刚好张三二人扔下了盗墓的工具,承焕重新把铆钉铆上,再一锹一锹把坟土填上,这一忙活完,天就差不多亮了,看了看四周,记住了地理特征,待来日好把棺木迁走。他也不想想,沈家要是发现了老爷子还在烛台上放着,能不把这里的坟掘了吗!
承焕不敢再回城里,他记得汾河离这里应该不远,要是顺水而下,估计用不了一个月就能到洛阳,想到此,承焕辩明方向,一路寻找码头。
承焕等于一天一夜没有进食,到码头的时候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只好先找一家酒店填填肚皮。
这码头离太原城能有十里,规模还挺大,各色店铺应有尽有,买卖繁荣,人们进进出出忙的不得了。
承焕挑了间最大的酒店,靠窗子坐下,小二勤快地上前招呼着。承焕随便点了几个小菜,反正能填饱肚子就行啊!
功夫不大,酒菜齐备,承焕甩开腮帮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