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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走到一半,眼前的情形,让两个人愣在了原地。
傻了。
今儿,国庆加中秋,工作人员压根儿都不上班儿啊!两个人竟然都没有想起这茬,究竟是脑子抽了还是太过甜蜜忘了常规的作息?!
“我靠——”
良久,谢大队长纠结地爆发了。
“谢铭诚,你说你笨不笨啊……”吃了闭门羹,小久撇着嘴,有些无奈地笑。
看了看天儿,挠着头皮的谢大队长闷闷地,怎么会忘记了这事儿?
“现在,咱去哪儿?”
两个人拉着手,相对而视着。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望着他这傻样儿,有些憋不住的小久姑娘,终于忍不住捧腹大笑了起来,笑得弯下了腰。
站在空旷的婚姻登记处大门儿,她觉得两个人真的好傻。
笑了好一阵儿她才拽了他的胳膊,脸还在抽抽。
“走吧,去邢家老宅,今儿过中秋,我哥有安排!”
------题外话------
妞儿人,关于最近更新晚的问题,的确是因为锦的状态不是很好。
呃,还是那句话,我会尽力的——
谢谢大家的支持!向着大结局前进吧——
136米真相,火哥的‘捉妖’大戏——
位于胡同巷的邢家老宅,颇有些年头了。
这个地方,六年前连翘是来过一次的。记忆里,那是一次和邢老爷子不太友好的两方‘接洽’和攀谈。然而,时过境迁,今儿她再次站在院子里,竟然是来过中秋节。
不对,还要演一出戏——
四合院里的陈设和六年前并没有什么不同,考究的纹饰和装修,旧时贵族复古风甚重。
要说她感觉唯一的不同的地方,六年前季节不同,桂花没有开,庭院里也没有桂花香在随风飘荡。
真香!又浓郁又悠扬,意境很美。
没错,这是一个桂花飘香的季节。而老宅的院子中间,有一颗极大的桂花树,火哥告诉她说,这棵桂花树是邢老爷子和沈老太太结婚当天,一起栽种的这儿。
沈老太太喜欢桂花香,喜欢吃桂花糕,喜欢一切与桂花有关的东西。而桂花树的喻意,更带着他俩早生‘桂’子和对未来生活的美好愿望。
到如今,三十多个年头过去了,桂花树已经长得枝繁叶茂,以它独特的视角窥探着这院子里的大事小事。不管过去了多少年,它还是一如既往尽责尽职地开着花,渗着香。
然而,人事已非。
桂花树下,有一个青石打磨砌就的棋盘,仔细一看,棋盘上布满了青苔的影子,苍桑的记录着它的历史。
很明显,棋盘已经闲置了许多年。
“小时候,我放学回家,经常都能见到我爸和我妈……坐在树下对弈。”
火哥的声音,平静之中带着汹涌的暗潮,将连翘从这金桂袅娜的幻想中拉回了现实。
攥紧了火哥的手,她为他心疼。
此刻,夕阳洒下,桂花飘香,连翘站在这儿,依稀有些恍惚,心神不禁迷离。她似乎看到了桂花树下,坐着的小夫妻,偶尔目光对视,偶尔指尖轻触,布满温暖的眉目之间,无不是郎情妾意。
为什么,良辰美景,千种风情,竟已成过眼云烟?
蹉跎的岁月,可怎生是好?
而活生生将这一幅完美画卷给咬牙切齿撕碎的人,又该受到什么样的惩罚?
正在这时,主屋门口,比他们早到一步的宣姨笑着迎了过来,边走边笑着说:“哟,你们可算是来了,我等你们可有一会儿了。瞧,我这个外人到是比你们先到了!”
微微眯眼,邢爷不答。
握了握他的手,连翘客套地笑:“呵,说的什么话啊,宣姨你怎么会是外人,千万别见外,大家都是一家人!”
好吧,她真在演戏!
今儿的中秋节的大导演是火锅同志,她是导演助理兼演员。至于参演的人员,估计会是邢家这么多年以来最整齐的一次了,奶奶被火哥弄到二伯家过节去了。然后,火哥带了沈老太太过来,也叫了老爷子。
当然,没有忘记请女猪脚宣姨过来一起过中秋节。
诡异不诡异?!
作为导演助理,连翘同志并不知道火哥究竟要怎么处理,怎么进行后期制作,也就是配合他罢了。
一脸慈祥宣姨已经入戏了,她这大侄子永远都是一副不冷不热的表情,所以此刻没有吱声儿,她并没有太过在意,而是微笑着看向连翘。
“哎,也就是你们这些晚辈心疼姨,才没把我当外人。翘丫头啊,瞧你这怀孕后,精神头儿似乎还不错,指定能生个大胖小子。宣姨最近身子骨不太好,要不然,早就过来看看你们了……”
说到这儿,宣姨突然想到什么似的,顿了顿,往门口张望了一下,疑惑地问。
“姐姐呢?她今儿没来?”
连翘笑着回答:“来了啊,在外面胡同里,和三七一起数蚂蚁……”
“数蚂蚁?”宣姨似乎不解。
“呵,墙根儿上有蚂蚁在搬家,三七小孩子心性重,老太太也在那儿陪她。”
一听此言,宣姨目光里微露出凄惶,叹口气,难过的哽咽起来,“姐姐她真是可怜,她的脑子,还是不好使么?”
哼,她巴不得老太太脑子不好使吧?
连翘腹诽着,不过,按着火哥的吩咐,她的脸上笑得越发柔和。
“宣姨你别太担心,现在的医学多发达啊?她最近恢复得真不错的,时不时总能想起一切东西来。所以啊,火哥说为了帮助她恢复记忆,今年的中秋节才在这老宅子里过了,让她看看这些旧时的东西,或许能想起什么来也说不一定……”
“烈火啊,真是个孝顺的好孩子,有心了。”微微叹了口气,宣姨用那只没有受过伤的好手抹了抹眼睛,面上的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
继续笑着,连翘露出拜托的神情来,“一会儿老太太进来,宣姨你得多和她说说过去的事儿,提点提点,帮助她恢复。”
“应该的。应该的……我也希望姐姐快些好起来……”
望着她那张慈祥的面孔,还有似乎在为沈老太太难过的眼神,连翘觉得,如果结果真是面前这个女人做了那些骇人听闻的事情,她的修为绝对已经达到了宫斗的上乘境界,隐而不露的本事太强了。
任谁,都看不出一丝异样来。
见状,邢爷微微蹙了眉。
连翘也有些疑惑了,难道,这事儿真搞乌龙了?他俩猜测失误?
算了,等火哥的捉妖大戏演化再说。
晃了晃被火烧过的手,宣姨的脸色又恢复了微笑,望向了她的肚子问。
“翘丫头,预产期是啥时候?”
“差不多春节的时候吧?二月份……”连翘说着,转眸过来望火哥,“是不是啊,火哥?”
垂了垂眼皮,邢爷淡淡吐出一个字:“是。”
宣姨挺开心的呵呵笑了起来,“有没有照过B超啊,是儿子还是女儿啊?”
伸手搂了搂连翘的腰肢,邢爷脸上终于露出笑容来,眼神儿里满是化不开的宠溺,“我们有做常规的孕检,至于是儿是女么,都好。”
“好,好,好。”
笑着一连三声好,瞧着宣姨的样子,完完全全就是一个疼惜晚辈的长辈。
“老爸,老妈,我和奶奶来喽……”
院门口,比三七小美妞的人影儿先到的,是她清脆如铃般的笑声。
连翘拉了拉火哥,递了个眼神儿。
同一时间,宣姨也看到了进来的祖孙二人。脸上浮着笑意,她几乎没有多加考虑,便赶在了他俩的前面走了过去,赶紧地扶住沈老太太跨过了四合院的门槛儿,嘴里满是叮嘱。
“姐姐,慢点,小心走……”
“姐姐,你最近身子骨还好呢吧?我总想来看看你,可是小久那丫头怕我难过……”
宣姨自顾自地说着,一边儿说一边儿又开始抹起了眼泪儿来。好半晌儿,她才发现身边儿的沈老太太没有回应,然后脚步顿住没有动静儿了。
愣了愣,她不由得侧眸望去。
牵着三七的小手,沈老太太真怔在了那儿。
她拧着眉头用审视的目光扫了一眼四合院,又望向了那颗桂花树,目光定在了树下的棋盘上,娴静温婉的脸上有些变化,眼睛更是呆滞了片刻。
静静地,她没有动弹,看了许久,许久许久,她都没有转眸。
耳边,谁在说话?!
——雅如,你喜欢住这样的四合院么?
——雅如啊,等你长大了,就做我们家远征的媳妇吧,嫁到邢家来好了!
——雅如,嫁给我……雅如,嫁给我……
——雅如,你肚子里是儿子还是女儿?
——雅如……
“雅如,发什么愣啊,该你了……”桂花树下,翩翩少年含着笑意望着对面的少女。
少女耍赖的掷了棋子,站起身嘟着嘴,“不玩了,不玩了,邢远征,你都从来不让我的,每次我都输……”
“雅如,不要乱动。”
夏天,桂花树下,少年笑着理顺少女被风吹乱的发丝,俯下头,在她额头印上一吻。
冬天,积雪覆盖了棋盘,桂花树下,少年将大红色的围巾系在少女的颈脖上,傻傻地系了一个很丑很丑的结,他的目光里,满满的都是爱慕。
雪花飘飘的四合院里,少年温暖的气息,温暖的掌心。
身子一阵哆嗦!
她的心,很痛。如同有一个不断旋转的漩涡,它被什么东西填满了,又像是被放了个空,很空!
良久之后——
“烈火,这是哪儿?”讷讷唤着儿子的名字,沈老太太的目光终于离开了桂花树和棋盘,再次张望着四周,眼神里充满了疑问。
有一些场景,似乎鲜活地在她脑子里跳跃着,存在着,像是真的,又像是就在眼前,可是,当她仔细回想的时候,她又什么都想不起来。
火哥笑了笑,“妈,这是咱们家啊。”
怔了几秒,沈老太太望了连翘一眼,与她的目视对视片刻后,终于回归了自己的本位,似乎了然于胸地点了点头:“哦,怪不得这么熟悉,我想,我以前肯定住过这儿。”
冷硬的唇拉成一线,火哥望着母亲的脸色,眼神颇为复杂:“妈,当然是住过的。在我十岁之前,咱们一家人就是住在这儿。奶奶,还有爸爸……对了,还有宣姨。”
“有么?我想想啊……有么?”
沈老太太愣了愣神儿,眼神又恍惚了,慢腾腾地将头偏了过去,望向怔立在旁边的宣姨。
俗话说,心中有鬼,必定心虚。
做了贼的人,望见了失主,再装得像都有限。
在对着不知情的邢爷和翘妹儿时,宣姨可以很容易就佯装淡定,因为她知道他俩是永远不知道内情的。
可是,在面对知道真相的亲姐姐投过来的询问目光,不可避免的,她的脸上有刹那的变化,眸底深处,瞬时掠过一抹慌乱。
很快,很快!
一闪即逝,再仔细看时却又全是淡然。
不过,善于捕捉的邢爷,眸色猛地一黯。
不得不说,宣姨是个伪装的高手,一秒后脸色即宣告恢复,掺抹着沈老太太的手臂,她无限酸涩地说:“姐,咱俩姐妹啊,先进去再说话吧?孩子们都陪着杵这儿,多难看啊,呵呵……走吧走吧,老姐姐……”
说完,扶起沈老太太,往正屋走了进去。
连翘拽着转着眼珠子到处张望的三七小美妞,望了沉默不语的火哥一眼,跟在了她们后面。
正房的客厅有些老了,可是从布置上来,依旧是华丽堂皇。作为此时捉妖大戏的首要道具,这里,火哥早就已经精心布置过了,收拾得很干净,很整洁,一应果品摆放在案几上,很齐全。
扶着老太太,宣姨微微感叹:“姐啊,这都几十年过去了,这儿啊,还是老样子。”
“是啊,老样子。”
哪料到,失忆的沈老太太接着她的话,认同的点了点头,也说了一句。
闻言,宣姨扶着她的手微微一颤,转眸之后,面上好不容易才牵出一抹喜色来。
“姐姐……你这是,你这是想起来了么?姐姐……”
“我的梦里见过……我记得……”没有直接回答她的话,沈老太太坐了下来,突然伸出手指了指墙角——
莫名的,她苍桑的脸上,也浮现出一抹笑容来,思索着说:“我记得那里,应该有一个……有一个青花瓷的琉璃花樽。”
宣姨神色一凛。
还有,怕!
姐姐说得没错,那是一只她最喜欢的花樽,就放在那个地方,她喜欢它,喜欢用它来插桂花。
而那个男人,无论有多忙,有多累,一年四季,不管风霜雨露,他都会巴巴地为她带回桂花来,哪怕不是京都桂花开放的季节,他也从未间断。
呵,青花瓷的琉璃花樽配上金黄色的桂花,又香又好看,配上他俩浓情蜜意的笑脸,多刺伤她的眼睛啊!
终于有一天,她心里的嫉妒到达了一个疯狂的极点,如果不找点什么事发泄,她觉得自己会憋屈死。
后来,琉璃花樽终于碎了。
对,是她亲手打碎的,砸碎的瞬间她心里很痛快……
她记得,姐姐捡起破碎的瓷片儿时,心疼得不行,急得都快哭了。
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