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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走吧。”
想了想,又回头冲易绍天礼貌地挥手:“易处长,再见喽。”
不耐烦地睨着她,邢烈火拽过她的手狠狠地捏了一把。
“下次有事,记得先打报告。”
“知道啦!”
看着他们相携离去的背影,易绍天目光黯沉。
★○
天鹰大队新选入的特战队员齐刷刷的站在雨地上,排列成整齐划一的方队。
沉寂着,等待首长训示。
军靴踏着湿地,钢盔顶着雨水,空气里升腾着雾气,枪械装备在雨幕里泛着幽幽的冷光。
“立正,稍息!”
“中国人民解放军红刺特种部队天鹰大队新届战士集训正式开始,应到一百三十七人,实到一百三十七人,请首长指示!”
雨幕中,涂着伪装油彩的谢铭城整队完毕,肃穆的敬军礼。
邢烈火站得笔挺,静静地凝视着他们,一动不动,竟生生透出一种威压来。
队列很静,只有雨声。
“同志们!”
一道凌厉的声音出口,现场一百多双眼睛齐刷刷地凝结在他脸上。
如鹰隼一般巡视了一百多张英气的脸庞,他轻而易举的将坚定蔓延到了全部的视界,不像一般首长演讲的大篇冗长,他的训话只有一句。
“记住,你们的名字叫红刺!”
寥寥数字,一如既往的激起了所有军人的荣誉感。
是的,他们叫红刺!
红刺,中国人民解放军最精锐的战士!敌人最害怕的尖刀!
“是,时刻准备着为国捐躯!”一百多个刚铁男儿齐声高喊,热血沸腾。
“天鹰!”
“到!”谢铭诚跑步出列,敬礼。
“备枪!”
帅气地拉开枪栓,邢烈火黑洞洞的枪口朝天,‘砰——砰——砰’对天鸣击三声后,他举起右手庄重敬礼。
“现在,全体都有,向红刺特战队为国捐躯的二百八十六名烈士敬军礼——”
“敬礼——”
……枪声不绝于耳,雨雾染湿了连翘的眼睛。在交警队听惯了当官儿的冗长大屁,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位首长是个极品,几句话一说,她就想去为荣誉卖命了。
可,馅饼儿没事儿从来不下,雹子却是经常奔着庄稼来。
邢烈火将手中的枪丢还给谢铭城,转过身来就望向她。
“入列!”
声儿真冷!
连翘崩了,这是要干啥?
“以后,你就是第138号,在这进行为期三个月的特种兵封闭集训!”邢烈火面无表情,沉声低喝:“138,入列!”
138?你全家都38!
连翘不怕吃苦,可整天呆男人堆算咋回事儿?
“报告首长,我是女人,他们都是男人!”
审视着面前娇小得不盈一握的丫头,邢烈火极富穿透力的声音浑厚而铿锵有力:
“在我眼里,只有军人,没有男女!”
没有男女?这话说的,昨晚还捂一个被窝儿呢!
“请问首长,你能和男人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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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9米那给你硬的!
暗自咬牙,邢烈火差点儿炸毛了,这小丫头胆儿真大,敢这么挑衅他。
瞪了她一眼,他面儿上不动声色,厉声道:“藐视上级,138号,负重加跑五公里!”
嗷,让雷劈死算了!
连翘总算是想明白了,这位爷大义凛然的说了这么多废话,归根到底不过就为公报私仇,打击报复她罢了。
咬住下唇,她的目光倔强而仇视地盯着他,缓缓吐出两个字:
“人、渣。”
邢烈火目光一紧:“再说一遍!”
“我说你是冷酷无情,心胸狭隘的人渣,堂堂一个大男人,就为了一点儿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为难一个女人,你这种人,是不是天生缺爱缺关怀?看谁都不顺眼,整天摆着一张臭脸,我看你还是回炉重造好了,免得丢了中国军人的脸!”
邢烈火脸上没有多余的情绪,但眼神已是相当的恐怖了,肃杀而凛冽,威慑力十足,作为一个手握重权的军方首脑,一个可以左右无数人生命与未来的政治实权派,一个走哪都被人捧着赞着的NO,1,他啥时候受过这种辱骂?
小丫头,给她三分颜色就想开染坊,竟敢在一百多个特种尖子兵的面前,这么抻掇他。
开天劈地头一回,太子爷这回真炸毛了,直想将这丫头丢到海里喂鲨鱼。
“再加5公里,不跑完不许吃饭!”
说完,转身大步而去,气得心肝儿痛。
微昂着头,连翘冲着他的背影不屑地吼:“别不服,你丫最好让我跑死在这儿。”
训练场上,目光全聚在她身上,震惊的,愕然的,也有同情的……那可是太子爷啊,放眼全军谁敢这么跟他说话?
……
雨一直在下。
挂勾梯上下250回,穿越30米铁丝网来回250趟,平举着AK47站军姿一动不动两个小时,当然,枪口上还用绳子吊着一块儿砖头。接下来就是无穷无尽的负重20公斤跑,跑,跑,对于一个特招入伍,没有经过任何正规军事训练的人,尤其一个女人来说,这压根儿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咬牙坚持着,心里诅咒着该死的臭男人,心真狠,把她的豆腐吃了个遍,还好意思收拾她,太没品了!
冷血无情的怪物人渣!
喜怒无常的阎王暴君!
好在,她有硬气功基础和武术功底,还是和男兵一样坚持了下来。
可是,男兵的训练结束了,她的还在继续……
身上湿透得像只鸭子,分不清是汗水还是雨水,气喘吁吁地跑着,她真想死过去算了,可又偏不想信他的邪,不想让那个王八蛋看笑话儿。
人生么,崎岖多,坎坷多,再多一次又何妨?这小日子,过得多精彩啊,她偏要挺直了腰杆儿,站成最桀骜的姿态。
她跑着,一直跑着,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一步,两步,三步……
眼睛氲氤了,视线模糊了,前方的道路更漫长了,似是永远没有尽头,如同一只黑暗巨兽般张着血盆大口要将她吞噬……
她倒下了,又重新站起来,开始新一轮的奔跑,心里寻思着,这已经不再是军事训练场了,而是她维护自身尊严的战场!
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
砰——
在军用远程望远镜的注视下,她重重倒在了地上,失去了知觉……
★○
她做了一个梦,好长好长的梦。
梦里,她12岁,捧着一个用军旗覆盖的骨灰盒,那里面装着她最崇敬的爸爸,眼睁睁看着妈妈疯狂的大吼大哭,就那么疯了,跑了,然后不见了……
梦里,那张精致的雕花大床上,男人粗重的喘息声和女人的娇吟声交织着,壁灯的光线勾勒出男人和女人暧昧的活塞运动,他们河蚌似的连在一起,裸露的肌肤在她眼前不停地晃动。
她愤怒,她大声地嘶吼,易绍天,易绍天,你个王八蛋!
她伸出手想把他抓回来,可手中一片虚空,不,她不喜欢这样脆弱的自己,讨厌这样不堪一击的情感纠葛。
“连翘,天哥他爱的是我……他爱的是我……一直都是我……”
这是谁说的?邢婉,哦,对,邢婉!这话如同一道魔咒,在她耳边不停地回放。
不管她表面上多么勇敢,多么满不在乎,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一只没人要的可怜虫……
心,揪得好痛,她浑身被冷汗浸湿了,身体瑟瑟地发抖着,口中喃喃:“杀了你……杀了你……”
“抽风呢?”
耳旁,低沉冷冽的嗓音传了过来,粗糙的大手触在她额头上,这谁?声音好熟悉。
靠,臭不要脸的!
她惊了一跳,猛地睁开眼,发现自个儿躺在一张充斥着男人阳刚味儿的大床上,一股压抑感扑面而来,男人高大得像一堵墙似的挡了她的视线,神经立马进入了一级警戒状态。
手一撑床,她想坐起身来,可脑子里天旋地转,浑身如被拆骨般疼痛不堪。
暗自咬牙,王八羔子。
“醒了?”冷冷地睨着她,邢烈火面无表情,上午在天鹰大队时的情绪已复原成功。
连翘那股子愤怒劲儿还没过去,腾地坐起身来,怒目以视:“人渣,你还想干嘛呢?我招你惹你了,这么对我?”
邢烈火冷哼一声,将一个文件袋儿丢到她的面前,目光里寒意点点:“自己看。”
瞄了他一眼,连翘狐疑地打开——
要老命了!竟然是结婚证。丫的,这证件照哪P的?他黑着个脸,她笑得跟朵花儿似的灿烂,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穆桂英抢了杨宗宝呢。
咦!邢烈火!原来他姓邢的?!怪不得非正常人类!
不过,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民政局他家开的?只听说过父母包办婚姻,还没听说过上级包办的。
好吧,她知道自己年轻貌美,聪明无敌,智慧勇敢。
可,这只会以权压人的祖宗爷,到底懂不懂别人也有尊严这回事儿?
脊背僵硬着,她的脸扭曲得不行了:“理由?!千万不要告诉我,你对我一见钟情?”
冷眼扫着她,邢烈火脸上没有任何情绪,不怒不喜,淡然开口:“革命需要,哪那么多废话?”
靠之……连翘在心底里问候了一遍他全家,气儿不顺:“终身大事,还不兴问问?”
居高临下的太子爷,那眼神儿里是不世一可的狂傲,一句话说得极尽张扬:“我不排斥你,偷着美吧。”
“呵,呵,真搞笑!你咋不问问我呢?我排斥你,不仅排斥,还非常厌恶!”
目光一冷,他猛地大跨步上前,恶狠狠地拽着她领子从床上提了起来,在她的惊呼声中吼道:“小丫头,谁给你的胆儿?”
话音一落,一把将她甩到床上,随即恶狠狠地俯身压下,死劲儿去啃她的唇,一门心思想让她屈服。
连翘别开脸去,抬手就往他脸上招呼,但下一秒手腕就被钳制住按压在头顶,沉声喝道:“再闹,关你禁闭!”
“你这是逼婚,胁迫,软禁!”
“哦!?”邢烈火眉目一冷,滚烫的火热贲张狂肆,带着随时侵犯的威胁抵着她,瞄向她的视线火花四溅:
“不喜欢软的,那给你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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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米军人也有需求
视线碰撞,一时间硝烟弥漫。
“神经病!”连翘痛得呲牙裂嘴,想挣脱偏他劲儿忒大,气势上瞬间就输了几分:“军人耍流氓不犯法?”
冷哼一声,邢烈火板着脸,一板一眼的语气里渗着极致冷酷:“军人也有需求!”
长卷的睫毛微颤,连翘想也没想,张嘴就往他肩上咬。
可是,下巴被钳住。
下一秒,她抬腿儿就踢,脚踝又被抓住。
斗不过!她心里憋屈着,五积六受的干瞪眼儿,肚子里九曲十八回肠都想遍了,也没法儿接受一夕之间成了已婚妇女的事实。
这也太搞了!
可,他不是三岁小孩儿,也不是没事恶搞的人,目的是什么?
她想不通。
暗自咬牙,最后她无奈了:“别拿我开涮了,成不?这婚姻大事咱不开玩笑。这样,你先放手,咱俩谈谈?……再说……再说,你瞧瞧我现在这模样儿,你真有兴趣?嗯嗯嗯?”
一边说着,连翘一边微笑着示意他看自己现在的样子!
摇头,叹息!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从训练场下来的她压根儿没有拾掇过,被汗水和雨水浸染得一身脏兮兮的,除了两只眼珠还灵动之外,这形象实在和美貌不搭边儿。
邢烈火愣了!
长年的军旅生涯,他没有洁癖,可身居高位的他,也是个挺讲究的男人,实在没弄明白自己咋能忍受把这么个脏东西压在身下,差点儿擦枪走火。
空气凝固了。
瞪了她几秒,他猛然从床上弹了起来,阴恻恻地吩咐:“给你五分钟,速度收拾干净下楼吃饭,过期不候!”
说完,躲瘟疫似的大步离开,卧室的门被他摔得震天响,动静儿挺大。
和谁置气呢?!
松了一口气,连翘坐起身来,不管多么不情愿,还是乖乖地进了浴室,那热水淋洒在军事训练时弄得於青的身体上,刺痛得不行,浑身酸痛得快散架了。
这日子,真不是人过的!
冲了个战斗澡,她连走带跑的包着浴巾出来,迅速在衣橱里翻找了件男式的军用黑T恤,套上就往楼下跑。
没法儿,她没睡衣穿,这T恤套身上,刚好遮住大腿儿,做睡衣挺好。
……
餐厅。
坐在餐桌主位上,邢烈火满脸阴沉。
黑的T恤,白的女人,视觉冲击得他很闹心,挥了挥手,让目光闪烁的勤务兵退了下去,看了看时间,冷漠地扫着她:“迟到1分20秒。”
连翘眼皮儿也没抬,径直拉开一张椅子坐下就开吃。
话说,这小妞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肚子没货,今儿在天鹰大队累得都瘫了,还滴水未进,这会儿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哪曾想,饭菜刚入口,暴君就发威了:“你耳朵聋了?”
“……”咀嚼着瞄他,她来不及回答。
“说话。”
“食不言。”含糊着说了一句,她继续扒着饭。
这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