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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婚撩人-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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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头来自偏远的沂蒙山农村,革命老区,父亲早亡,相依为命的只剩下他的奶奶和妈妈,家庭条件相当不好,好不容易举债撑住在县城读完了高中,参加了解放军,从新兵连混到侦察连,因表现好提了一级士官。

他肯吃苦肯打肯拼,最事因军事素质过硬被选入了红刺特战队,进了警通大队跟了卫燎。

可是现在,烈士英灵不在……

看着眼见这一幕,同样站得笔直的连翘那无法抑止的泪水,滚滚掉落下来,但她没有去擦试,而是选择了同众人一样,用悲痛的目光望向了两位被搀扶着走向灵柩的烈士家属。

石头的妈妈,石头的奶奶……

一看到那象征死亡的黑色灵柩,老妈妈摇着头捂着脸趴了上去,顷刻间,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沙哑得不成样子的哭喊声来:“呜,呜……石头……我的儿子……你怎么就这么走了,丢下妈妈跟奶奶怎么办?……”

随着一声声撕心裂肺般的哭喊声,被搀扶着的老奶奶悲伤得几欲昏厥,满脸泪痕的她疲弱不堪的瘫软在地。

悲鸣声,哭泣声,感染了在场的铁血军人,即便是这些男人流血不流泪的老爷们儿,也全都红了眼睛,有些和石头关系特别好的战友,已经完全忍不住失声痛哭了起来。

“……儿子……你寄回来的津贴妈妈都给你存着,留给你娶媳妇儿用……”

“乖孙啊……我的乖孙啊……你让奶奶怎么活啊……”老奶奶匍匐在灵柩上,哭得完全站立不住,那哭泣时不停抖动的肩膀让在场的老爷们个个动容。

而连翘,早就哭得不成样子。

默哀三分钟后,战友们围绕着石头的遗体作最后的告别,灵柩四周,哭声一片,令人悚然动容。

那场景,已经无法再用词语来形容……

连翘悲痛得脑子完全蒙住了,鼻涕眼泪凑一块儿扑漱漱往下落,思绪里全是他活着时的样子,他总是愣愣地挠着头,黝黑的脸上咧着大大的笑容,然后腼腆地喊一声。

“连参谋好!”

每次在卫燎带领下的警通大队那鬼哭狼嚎的饭前一支歌里,石头的声音都是最响亮的那一个。

那一句一句,仿佛还在耳边回响——

“说句心里话,我也想家,家中的老妈妈,已是满头白发;说句心里话,我也有爱……来来来来,既然来当兵,就知责任大……”

手指攥成了拳头,想着逝者的音容笑貌,看着那遗容,连翘的心揪得死紧,泪如决堤。

是的,她想起了那一声声嘶哑的口号声;

又想起了那十公里武装越野时的高声呐喊;

还有,那个穿着军装的黝黑面孔……

回忆一个逝去的人,总是痛苦的,而回忆的过程,将她脑子弄得很乱,死亡真是太让人害怕了,原本一个好好的人,怎么说没了就没了?再也回不来了,而在无数个日夜轮转之后,除了他的亲人和战友,还有谁会记得他?

这个年轻的特种军人,这个崇高的军人灵魂,就这么默默地离开了红刺,离开了这个算不上美好,还能苟活的世界。

可怜他甚至连女朋友都没有谈过,人生就这样结束了。

燃烧了青春之后,这个士兵却什么也留不下,最多会在那个偏远的县城烈士陵园里,树上一块碑,上面或许还会写几个字——

“红刺特种兵——兵魂”

这一切,正如她的爸爸,当年长眠的烈士陵园一样,最终冷清得没有人去看望。

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灵柩,看着他在仪仗队的护送下缓缓离开,突然,耳边划过一声石破天惊地暴喝。

“卫燎,我操你妈!”

大惊之下她转眸,是平时就跟石头关系最好的二愣子,他盛怒之下忽地冲了过去不管不顾地抬脚就狠狠踹向卫燎,使劲儿踹,一副拼命的架式。

以下犯上,这在部队,是绝对不被允许的。

可是……

卫燎半丝没有躲,更没有避,红着眼睛任由他踢着,锤着,骂着,不管那个战友怎么做,他最多击退几步后,再次站得笔直,目光就那么看着在仪仗队的护送下慢慢远去的黑色灵柩。

那个,他的战友,因为他而丢掉性命的战友!

“我操你妈,我操你妈,卫燎,你为了一个女人,牺牲了自己的兄弟,你是个混蛋,混蛋啊混蛋!”

“为什么?为什么?兄弟们这么多年跟着你的感情,难道不如一个娘们儿?娘们儿是什么东西?”

没有流泪,卫燎一声不吭,任由他拳打脚踢亦不还手。

过了几分钟,那个战友就被人拉开了,可是他的眼泪却挥落在了卫燎的身上。

难道他就不难过么?

这是他的兄弟,他的战友,他的命令——

这是一条命,一条活生生的命啊,如果他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他能那么做么?他不会——

演习不是游戏,演习就是战争。

他一直都了解的,不是么?石头他接受的任务是突击蓝军指挥部,为什么他要让他去送舒爽?

他也不知道,他不能原谅自己。

石头,你能理解哥哥吗?

哭声,恸天动地!

直到后来连翘才知道,那一天卫燎在殡仪馆原地不动,从上午一直站到天黑,回到部队后,在警通大队那面荣誉墙上挂上一张石头活着时傻笑的照片,看他手握钢枪的小样儿笑得可得瑟!

据说他静静地注视了照片足足有十五钟,然后自觉自愿地进了禁闭室,等待总部做出处分。

……

看着那辆远去的灵柩上覆盖的军旗。

第一次,连翘觉得军旗,军旗真的是用烈士的鲜血染红的。

灵车终于走远了,她蹲在那儿哭了好一阵,直到她哭累了,只能吸着鼻子抽泣的时候,才想起半天听到没有火哥的动静。

站起身来,她的视线慢慢就落到旁边的男人身上。

正巧的是,他也在看着她,只不过,他脸上仍旧是没有任何表情的大冰脸。

没有安慰她,也没有劝解她,邢烈火就这么看着她,冷冷的没有情绪,任由她流着泪哭得淅沥哗啦鼻涕眼泪不停。

良久……

他终于伸出了手扶住了她,冷冷地两个字:“够了。”

心里一窒,连翘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他,看着他那张还是没有表情的冷脸。

为什么死了战友,他反倒一点情绪都没有了?

对于他这个样子,连翘有些不舒服,非常不能理解,一个战友去世了,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个天天在跟前晃的人去世了,为什么他还能镇定如斯,压根儿像没事儿人一样?

实在忍不住,她哽咽着问:“邢烈火,你是冷血么?”

微微蹙眉,邢烈火淡淡地看她,脸上微变,顷刻后又恢复了平静,坚定又缓慢的说。

“这是他的命!”

“命!?”他冷漠的话,让连翘有些咬牙地提高了声音反问,“没有人命里该死!”

“军人的天职,就是敢于牺牲。”

听着他冷冽得不带半点儿感情的话语,连翘就那么看着这个面无表情的男人,像看冷血僵尸似的,心里觉得凉馊馊的。

“火哥,他都死了,你不该难过么,一下下?”

“如果有一天我也牺牲了,连翘,我希望你笑着看我离开!”

说完,他不再看她一眼,转身就走——

“邢烈火——”

这个男人,连背影都是冷的。

冷的!他热得了吗?

------题外话------

5555555555555555555555555哭死我了



073米乖,等着我——

一阵凉风吹来,看着那个越走越远的背影,连翘吸了吸鼻子,死死咬住下唇,缓缓地蹲下了身——

他走了,就这么走了。

第一次,他就这么丢下她一个人独自离去了。

泪,再次汹涌,然后涕不成声。

其实她并不是一个喜欢哭泣的小女人,今儿要不是为了石头的离去特别难过,也不可能哭成这副自个儿都讨厌的德性,可是,现在火哥的绝然离去,让她心痛得,几乎差点儿把她前些年憋着没流过的泪都流尽了——

他就这么走了……

蹲了好几分钟,她似乎是哭够了,脑子也清醒了不少,再次想起火哥临走的时候说的那句话,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猛地抬起泪眼婆娑的小脸儿,毫无形象的‘哇’地一声大哭了出来。

如果有一天我也牺牲了,连翘,希望你能笑着看我离开——

火哥,你为什么非得要那么硬气?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她能笑着看他离开么?

只要一想想,她便心如刀绞。

……

一个人悻悻地回了景里,她没有心情吃饭,做什么都没有心情,索性闷着头匆匆冲了个澡就将自己缩进了被窝里。

这些天她都没有睡好觉,可是即便如此,此时此刻她还是无法入睡。

脑子里不同的面孔来回交替放影着,那场惊心动魄的军演,那个炮声隆隆的地方,那个雨夜里男人温暖的怀抱,还有那张窄小的行军床上激情膨湃时的昵喃软语和翻腾时的阵阵情浪……

迷迷糊糊的睡去,又迷迷糊糊的醒来。

她不知道啥时候了,也没有睁开眼睛,意识朦胧间,只觉得喉咙干哑得快冲火儿了,痒得她忍不住咳嗽了两声儿,然后条件反射地便伸出双臂地摸索旁边的位置,轻唤了一声。

“火哥……”

没有人回答,四周很安静。

心里猛地一窒,她睁开眼睛,翻身坐了起来。

卧室里没有开灯,一片漆黑,安静得没有半点儿声响,而那个男人却不在……

赶紧开灯,看了看时间,她下床,吸着拖鞋走出了卧室。

夜晚的景里,走廊上只留着微弱的几套壁灯,整个主别墅楼陷在一片宁谧之中。书房没有他,客厅没有他,上上下下都找遍了,哪里都没有火哥的影子。

于是,在这个没有他的奢华天地里,世界一片冰冷。

可是,已经晚上十一点了,他为什么没有回来?以前他不管有多忙都不会这样的,要是有什么事担搁了也会提前给她来个电话。

他,生气了么?

气自己不理解他?应该是吧,要不然也不会头也不回地走掉。

心里缺氧般窒息着,她脚下突然有些棉软,如同踏在一大片棉花之下,像缺少了支柱的软体动物。

松软地将自己搁在沙发上,她十指插入了头发里,发丝在指间流泄的感觉,让她想到了那个男人在寂静的夜里安抚她入眠时,也常做这个动作,他的手指很硬朗,骨节很分明,掌手带着薄茧,右手第二根指关节尤甚。

那个常年扣动板机的指头,曾经无数次探索过她的身体……

真想,心越窒。

反复抓着自己的头发磨蹭着,她无奈地耷拉着脑袋,心里像缺失了什么重要东西似的,有些惶恐不安。

这种感觉,甚至亲眼见到易绍天劈腿儿时还要难过,难道那个男人在自个儿的心里,已经那么重要了么?

不!不行!

她很矛盾。

过往的经历告诉她一个道理,在她的生命里,越是美好越是喜欢越是在意的东西,越是不要轻易去触碰,因为它太过脆弱,手指要是稍稍重一点,它就碎了——

亲情,爱情,都一样!

上天一定是知道的,凡是她喜欢的,凡是她觉得重要的,都会一一失去,再也找不回来。

爸爸如此,妈妈如此,易绍天如此。

而火哥,她不能丢……

沉重的脚步从东走到西,从楼上走到楼下,她的脑袋像要炸掉一样,最后还是回了卧室,就那么傻傻地坐在床头上蜷缩着身体,一个人的影子,看上去伶仃而孤寂。

想不明白为什么,过去的若干年她不都是这么过来的么,今儿晚上怎么就觉得过不下去了呢?

心里不断挣扎着,两种思想激烈的交战着……

终于,她还是起来换好了衣服,拿着车钥匙就冲下了楼。

——

玛沙蒂拉一路飞驰着,她没有给他打电话,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径直就将车开到了红刺总部。

也许,只是直觉。

警通大队就驻扎在红刺总部,在训练场往北的地方,有一个微斜的小山坡,那儿是整个红刺总部地势最高的地儿,站在山坡顶能将整个训练场都看在眼里,她知道以前火哥没事儿的时候总拿着望远镜站在上面看士兵们出操。

今天晚上,她心里强烈的感觉到,他也许会在这儿。

不管在不在,碰碰运气吧,如果在就顺从自己的心,如果不在就打倒回府。

冷风微拂着她的长发,她觉得有些冷,紧了紧身上的衣服,缓缓地爬上了那个满是柏树的小山坡。

天儿已经全黑了,远远地,她看见了他。

心里一喜,不知道是为了看见他的喜悦,还是跟自己内心较劲胜利的喜悦。

她果然没有猜错,那个高大的身体迎风而坐,脊背挺得笔直地坐在那个老地方,只不过,他手里拿的不是军用望远镜,而是一只明明灭灭的香烟,烟头上的点点萤火在黑暗里格外显目。

他在难过。

在她的眼里,邢烈火同志是战无不胜的,几乎没有任何事情能将他击垮,甚至她都很少看到他心烦意乱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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