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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嗬,邢家老爷子带着后妈柳眉也在这儿呢?
还有一个她挺熟人家,但是人家不见得熟悉她的军方高高层的领导,那个高高层领导旁边还坐着一个挺大的美人儿。
同时,她还不巧就听到了一些断断续续的声音……
“来,介绍一下,这是小女卓云熙……”
“这位是你师兄,你一直念叨着要见见的英雄邢烈火……”
“你俩认识认识,年青人嘛……交交朋友……多熟悉熟悉……”
这些话,她听见怎么这么不对味儿呢?
她顿住了脚步,仔细往那个美女瞧去,这一瞧啊,她突然有点儿小自卑了。
诶!人家那可不仅仅是漂亮啊,那浅淡而精致的妆容,那身儿修身的长款裙装,那轻搭在身的镶着碎钻儿的丝巾,那细柔的身段儿……
还有那端庄啊,那贤淑啊,那温柔啊……
只一眼,她便瞧出那是一个教养良好的姑娘。
忽闪忽闪着眼睛看着阴沉着脸的火哥,又看着那顶顶漂亮的美人儿,她喝了点酒还没有傻掉的脑子突然就想明白了,单从饭桌上的格局来看,这可不是普通的饭局呢?
这……是火哥在相亲呢?
靠之!
这么一想,她挺没形象的突然打了个酒嗝……
“连翘?”
酒嗝声儿出卖了她,火哥转眸就瞧到了脸蛋儿上红扑扑的她,原本皱着的眉头微微舒展开来,唇角甚至浮现出一个好看的弧线,向她招了招手。
“过来——”
老着邢老爷子瞬间漆黑的脸色,还有旁边两个人不解地样子,连翘想了想还是决定鼓起勇气过去——
脚刚一迈出去,那个倒霉催的佟大少爷就来了。
他瞧着这妞儿半天儿没回来,就知道她迷路了,原本他也是喝了点儿酒,脑子不太清醒,一瞧到她站人家房间门口,打后面过来,直接就环着她的肩膀往回拉,嘴里叨叨着。
“傻妞儿啊,走错地儿了,来,来,跟哥哥走……”
望了火哥一眼,连翘正要推他,那声儿熟悉的吼声和人就跟过来了。
“站住!”
小身板儿一抖,她那雾蒙蒙的眼神儿瞅着那个盛怒的男人,赶紧解释。
“没事儿,火哥,他多喝了点儿!”
这边厢话一刚说完,她腰上突地一紧一疼,整个人就落到男人结实的怀里去了。
那力道大得!
她咝咝地直呼疼,呲牙咧嘴地小声哼哼:“喂,你干嘛掐我?”
这男人脾气也太坏了吧,自己结了婚跑出来跟女人相亲她都没撒气儿呢,他还恶人先掐她?
“胆儿不小!”邢烈火紧紧地圈住她在怀里,那眼神儿就冷飓飓地望向佟大少爷。
他记得自己警告过这个男的,千万不要碰他的女人,这胆儿真大,当着他的面都敢又搂又抱的,要是他不在他还能干嘛?
不想还好,他这人高高在上惯了,被人犯着权威了,尤其还是挺稀罕的小媳妇儿,那火儿能轻得了?于是,那是越想气儿越不顺,越气便越是口不择言。
“你,给老子滚远点儿!”
一个滚字儿,伤到连翘同志的自尊心了。
这是她的朋友,什么滚不滚的?
这一气结,她晕乎乎的酒劲儿都被气醒了一大半儿,凭啥他这么对她的朋友?佟大少再不是也是她的铁哥们儿,这男人难道就不懂得尊重别人么?
再者说了,刚才他们不也是给他介绍朋友来的么?还什么熟悉熟悉,交往交往的……
靠!
人一生气,借着酒意胆儿自然也更大,她索性站直了身体推他,面对面地看着他。
“关你啥事儿?你都能出来跟别人交朋友,我交个朋友还犯法了?”
“闭嘴,没你事儿!”暗暗咬牙,邢烈火气得不行,眼看她拼命要挣脱,双手更是死劲儿拽住喝了酒撒疯的女人。
那瞅着佟大少的冷眼儿就更是狠了,指着他的鼻子就骂:“最后警告你一次,你要再碰我女人……”
“邢烈火,你别欺人太甚,他是我哥们儿!”
望到憋屈的哥们儿,连翘很生气,非常生气,她是一个讲义气,有侠性的女人,她能为了朋友两肋插刀,自然不能容许自己的老公这么对待自己的哥们儿。
死圈着她不放手,邢烈火恶狠狠地说:“别找抽啊,少他妈再给我犯贱!”
所以说,吵架的时候说的话千万不能入心,一入心就惨了!
一个犯贱,更是让连翘气急了眼,脸更是红得没边儿了,眼见挣扎不开,她习惯性的张开嘴就去咬他。
老实说,这动作他俩在床上没少干过,邢烈火到没觉着有什么,可饭桌上的邢老爷子看不下去了。
猛地一拍桌子,他骤然站起身来,声色俱厉的望着连翘斥责:
“闹够了没有,丢人现眼!”
说完,又转过头来,冲那个军方高高层满脸歉意地说:“卓兄,不好意思,犬子闹笑话了!”
“哪儿呢,烈火是我亲自培养的学生,他的脾气我最清楚不过了,我就欣赏这孩子有个性,将来大有作为,前途不可限量啊……”
一边摇着手,一边儿爽朗的笑着,那位军方领导自然不是省油的灯儿,接着三两句话便直入重点:
“那位姑娘是?”
听到他问到点儿上了,正愁找不到机会说明白的邢烈火,直接搂住了连翘就介绍:“老师,这是我媳妇儿,连翘……”
看到明显僵硬着身体的那位卓兄,邢老爷子的脸都黑得没边儿了,突然冷冷地扫了过来。
“明不正,言不顺,我都查过了,你俩那劳什子结婚证按婚姻条例来说,完全属于无效婚姻……而且,我邢家也永远不会承认这么一个没有教养的儿媳妇儿……”
嘣!
一石激起千层浪。
无效婚姻证儿四个字就落到连翘的耳朵里,无异于重磅炸弹直入脑袋,他这话什么意思呢?
她之前一直都怀疑那莫名其妙来的结婚证,还有她根本就没亲自出演的合成结婚证照。
原来是假的啊?
突然之间,她觉得这一切都是一个多么可笑的笑话啊!
其实她不知道的是,结婚证确实是真的,只不过办证的程序不合法,认真来说确实属于无效婚姻。
可是,在邢爷的眼里,哪有什么无效?他说是真的,那就是真的!
于是乎,环在她腰间的大手紧了又紧,他冷哼一声儿,毫不示弱的顶撞回去,“认不认儿媳妇儿是你的事儿,找媳妇儿却是我的事儿,管天管地,难不成你还管得了我要跟谁睡觉?可笑!”
“放肆!”在外人面前,邢老爷子非常介意被自己儿子甩冷眼。
原本他对这个儿媳妇儿就特别不满意,如今看到她跟别人的男人勾勾搭搭,说话又冲又臭,还敢给自己儿子动手,那气儿更是不打一处来。
顿了顿,他又望向那个一直没有插话端坐微笑的美女,“云熙,你别介意,这小子就是浑。”
“邢伯伯,没事儿的,邢师兄和嫂子俩感情很好呢!”卓云熙转过头望了望连翘,带着微笑的眼睛亮了亮,一席话说得挺认真!
其实,她之前就瞧过连翘的照片儿了,不过单从照片看不过就是挺漂亮的一个女孩子罢了,没有什么特别的。
老实说,她并不明白自己仰慕了这么多年,同时也光棍了这么多年的男人怎么会突然就开窍了,找了个女人结婚了。
今儿第一次见到她本人,卓云熙心底突然就明白了。
那个女人不仅仅只是漂亮那么简单,漂亮的女人,街上一抓也一大把,算不得什么,更不可能迷了男人的眼。
她的美,妖娆而生动,真实而活泼,即便她是个女人,都会不由自主的随着她的身影而转动目光,何况是男人?
“我说过了,邢家永远不会承认这门婚事!不是随便什么女人,都可以一夕之间,麻雀变凤凰的,何况,他的父亲……”
“够了!”突然暴吼一声,邢烈火打断了邢老爷子的话。
可是,他剩下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听到连翘的冷笑声,还有那斩钉截铁地回敬:
“放心,我还没有穷得吃不上饭,更不会赖着你家不走!”
即便她没有父母,即便她跟着小姨家拮据卑微地生活了这么多年,即便她也梦想过中了五百万该怎么挥霍。
但,她从来没有想过金钱比会自己的尊严更重要,更没有想过谁能踩在她的尊严之上作威作福。
而现在呢,她做的事儿也难怪人家瞧不起,她现在的日子,可不就是麻雀变了凤凰么?
一只小山雀忽然被金铸的丝笼给养了起来,进入了他们认为的上流社会,但是谁会相信,她上了心的不过是那个男人,而不是那个奢侈华丽的牢笼?
她是自己的主人,从来容不得自己像笑话似的存在?
什么狗屁的老公?什么狗屁的婚姻?原来都他妈的是假的。
不过一瞬间,她的思想就被自个儿打回了原形。
一直默默看着眼前这一出的佟大少爷,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自己的心情。
他一直以为翘妹儿跟着太子爷过得挺舒心的,哪知道她不仅婚姻是无效的,还被他家的人这么看低。多年的朋友,他太了解这个女人的心性儿有多么高了。
心里那股火儿在酒精浇灌下,让他将清醒时那些狗屁的道理都甩远了。他觉得自个儿至少得算是翘妹儿的娘家人,必须得维护她,保护她,为此,管他妈的这些人是谁?
那全身的血液都在不停地往脑门儿上冲,终于沸腾到了极点,他走过来就拉住连翘的胳膊,话说得挺有劲儿。
“翘妹儿,咱走呗,人家不稀罕咱,咱还不稀罕了呢?”
“嗯!”
在这种时候听到这么暖心的话,连翘无疑是感动了,什么叫朋友?什么叫哥们儿?那就得是两肋插刀,置生死于外的,绝对不向恶势力低头的。
轻答了一声儿后,她仰着头就望向阴沉着脸的邢烈火,想了想还是放柔了语气。
“有事儿咱们回去再说,都先去吃饭吧。”
她认为这已经是自个儿能服软的极限,给这个男人最大的面子了,如果再低,她都该不认识自个儿了。
冷冷地睨着她,邢烈火那目光却全是冰刺儿,“你要跟他走?”
“我跟他去吃饭,那边儿还有人呢,你这不也要吃饭么?”
“连翘,本事了啊?”
见她一脸的无所谓,邢爷那颗心都快要炸毛了。那姓佟的眼里的含情脉脉,那份小心思路人都知道了,这小女人难道还真看不出来?
当着他的面儿,拉着小手就不放,没了他还不得互诉衷肠,情投意合啊?
妈的,真当他眼睛瞎了么?
尤其看着他俩那腻歪的样子,狗屁的纯洁友情!
越想越窝火,他望向童大少那眼神儿,似乎恨不得把人给生吞活剥了,他的女人,一根头发都受不得别人碰,心里挠得真他妈慌。
“放开你的脏手!”
喝了酒的佟大少爷也拧上了,他受得不别人欺负翘妹儿,梗着脖子就嚷:“不放,我见不得别人欺负我家妞儿!”
“你家的?操你大爷……”
不知道是哪根儿筋抽了,还是被‘我家妞儿’几个字儿给刺激到了,邢爷突然暴怒不已,挥起拳头就狠砸在佟大少的脸上,然后以极快的速度扯开他拽着连翘的手,一脚便踹了过去。
估计是盛怒之下的十足力道,竟然直接就将悲催的佟大少给踹飞到了墙上。
啪……
嘣……
两声儿骇人的巨响,一声吃痛的闷哼后,很不幸,佟大少爷因为一句话,趴在了地上……
等连翘反应过来时,就只见他唇角潺潺往外流着那猩红的鲜血,再看了一眼满目赤红狰狞的火哥,她鬼使神差的就想到了那个恶梦。
更想到了这狗血的一幕,想到了邢老爷子说的婚姻无效,也想到了自己这悲催的傻逼样儿……
恨恨地瞪了邢烈火一眼,她抿着嘴巴没有说一句话,而是飞快地跑过去,俯下身来扶起口吐鲜血,直翻白眼儿的佟大少,关切地问。
“没事儿吧?”
“……没,没事儿……咝……”吃力地扶着墙,佟加维摸着胸口有气无力。
“走,去看医生!”
感受着哥们儿浑身直打颤的身子,连翘那内疚感铺天盖地。
她太明白那个男人如果真要下死手有多吓人了,一拳打得肋骨穿插也不是不可能,而佟大少爷花花公子,丫完全没有身体底子,就警校那几把刷子,哪里经得住他的打?
老实说,她很生气,佟大少和舒爽是她仅剩的两位朋友,是可以为她出头,为她报不平的朋友,真正的朋友,这个世界上都不会再多出来那种。
可是,他完全不顾自己的面子,大爷似的生气就能揍自己的朋友?
不对,应该说,他从来都不屑于管自个儿的脸面。
心里恨恨着,她扶着佟大少头也不回往外走。
见状,邢烈火心底的火儿都快狂起来了,那怒意撺掇得更是没边儿了,这个女人果真惯得无法无天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都敢跟着别的男人走了?他的面子该往哪儿放?
那醋酸味儿,越来越浓,那怒火,越烧越旺,他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