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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恩了一声,许小坏撒娇似的晃着左手的手臂:人家也在北京吧,你为什么不叮嘱我啊??我吃醋,我吃醋,我就是要吃醋……
左手轻轻推了许小坏两下,表情淡淡的:别闹了。
许小坏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竟然把左手拽了起来,左手轻轻的甩了几下许小坏的手臂,许小坏恼火的更加搂紧了左手的手臂:你跟我进来吗,进来啊……
许小坏跌跌撞撞的拽着左手,进了卧室,然后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我的神经被房门的声音震得有些发麻。
小诺腾的从沙发上坐起来,朝许小坏卧室的方向看去,开始坏坏的笑:许小坏这只狐狸啊,这次终于可以得偿所愿了,夭夭,你信不信?信不信??十八啊,如果你当初这么对小淫,小淫早就被你拿下了……
夭夭迷迷糊糊的醉倒在沙发上,嘟念着:许,许小坏就那么点儿心思……
我象拖小死狗似的把醉的不省人事的夭夭拖回睡觉的房间,扔到床上,小诺在沙发上朝我醉醺醺的喊:十八十八,我也要你象拖夭夭那样把我也拖回房间去,我要装小死狗。
说着小诺闭着眼睛躺倒在沙发上,我深呼吸了一下,也象拖夭夭那样把小诺往房间里面拖着,小诺牛仔裤上的扣子滑在地板上,发出哗啦呼啦的声音。
我把小诺拖回房间,刚要弯腰把小诺抱起来扔到床上,小诺躺在地板上,眨巴着眼睛,慢慢的伸手在我的眼睛周围抹了一下,沙哑着声音问我:十八,你怎么了?为什么要哭,别伤心了,毕业大家都要哭的……
我恩了一声,胡乱的抹了几下眼睛,小诺自己爬到床上,挨着夭夭躺下。
那个晚上,左手没有再出来,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突然之间就在那个夜里变得莫名其妙的难过,我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了什么难过?是为我自己,还是为了我不知道的其他原因?
我一个人躲在挂着落地窗幔后面的宽大的客厅阳台上,左手留在客厅的烟一支接着一支的被我燃尽了,落了一地的烟灰。我用手捂着自己的嘴巴,看着阳台外面空旷的夜晚,流了好久的眼泪,我把哭泣的声音生生的切断在心里,把眼泪留在了脸颊上。
散了就散了吧,该散的,不管是再亲近的朋友,还是多亲近的兄弟,终归都得散。
那天晚上的后半夜,我在阳台站了一夜,等到东方泛起白光的时候,我才进了客厅,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东西,我进了小诺的房间,摇醒小诺:小诺,我还有点儿别的事儿,你们上车的时候,我不去送你们了,一路平安。
小诺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恩了一声,我把夭夭身上滑落的薄被子往上拉了拉。
我拉开门,准备悄无声息的一个人离开,许小坏卧室的门开了一半,我看见许小坏躺在床上,还在睡梦中,许小坏光洁白皙的手臂还有脖子的位置,一览无余,许小坏的脸上是一种满足的表情,床上四散着许小坏的衣衫,还有左手的衬衫。
我低下头,朝门口走去,洗手间的门被推开,左手穿着牛仔裤,赤裸着上身走了出来,我和左手四目相对,我朝左手点点头:保重,一路平安。
我转身,朝门外走去,拉开门的一瞬间,我听到左手的声音:十八。
回头,左手不自然的看着我:你去哪儿?
我利落的带上门,门锁发出咔哒的声音,把左手和左手的表情,都关在了里面。
我把宿舍钥匙交给了楼道阿姨,带着属于我的最后一点儿东西,去了朱檀哪儿,因为之前有提前给朱檀电话,说我要过去,所以等我去到的时候,朱檀已经准备了一桌子的好吃的,还有啤酒,朱檀咯咯笑:来,十八,我们一起吃顿不散伙儿的饭。
朱檀停了一下:虽然说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但我还真的不想跟你拆伙儿,你人在北京,以后,不管是累了还是难过了,想起我的时候就过来,我们可以一起喝酒啊,大不了我保持这个体重,我醉了,你背我回来啊。
我喝了一大口冰镇啤酒,感觉心里凉凉的,像是被尖锐的冰块洞伤了,我伤感的看着朱檀:朱老师,为什么我总是感觉心里空荡荡的?好像丢掉了什么?但我又不知道到底在什么地方丢掉了那些东西?
朱檀意味深长的看着我:十八啊,人总要丢掉一些东西的,只有你丢掉了某些东西,你才会知道那些东西是不是你想要的,我们生活着的空间,很多特别特比重要的东西,真的就像空气和水一样稀松平常,空气和水都是无色无味的东西,因为太过平常,所以我们有可能会看不见,闻不到,甚至忘记了这些东西才是最重要的,等你知道这些东西重要了,可能很多时候就都迟了,这个迟了或者来不及了,就是对你惩罚,逼着你以后去注意你身边那些重要的东西。
朱檀接着给我倒了一杯啤酒,若有所思的看着我:十八,你现在知道你丢掉的是什么吗?会后悔吗?
我摇头:不想知道了,既然是对我忽略了某些东西的惩罚,就让那些失落感留在我的记忆中吧,我只是觉得好多好多的东西都离我远去了,不管我有没有努力过,都远远的离开我了,从开始到现在,我能剩下的,就始终是我自己,我本来以为自己才是全部的,但是现在,我感觉到不到自己是完整的了,我觉得我所固守的那些完整已经被失落感撕裂了,散落在找不到的地方。
朱檀点点头:十八,成长的代价就在于此。
回到和小荣、秦梅合租的房子,我开始在阿瑟帮我搬家的一堆东西里面找来找去的,始终没有找到那个装满一千多个星星的透明的菱形的玻璃瓶子,我问小荣有没有看到,小荣和秦梅都说从来没有看到我说的那个玻璃瓶子。
我慌慌的给阿瑟打电话,问装满幸运星的玻璃瓶子到底哪儿去了,阿瑟诧异的在电话里面说:什么?找不到?那怎么可能,当时我明明把那个瓶子放到你床边了,我对天发誓。
我着急的嚷着:可是,小荣和秦梅都说没有看见啊,阿瑟啊,你到底把那个瓶子放到哪儿了?你告诉我啊!!
阿瑟好像问小麦:哎,十八的那个装星星的瓶子,搬家的时候我们是不是放在那儿了?
小麦大声的说:是啊,十八,那个瓶子不会丢的,你放心了。
我也急了:可是我找不到啊?
阿瑟慢条斯理的说:找不到就先放着,说不定过段时间就自己出来了,好了,你好好休息吧,改天请你吃饭,就这么着了。
我再次把搬家的东西细细的翻了一遍,还是没有找到那个装满星星的玻璃瓶子,我坐到床上放声大哭,把小荣和秦梅都吓傻了。
小荣小心的看着我:十八,会不会是阿瑟把那个瓶子偷偷留下送给别人了?要是他自己不会叠星星,说不定会拿着你叠的那些星星送给别人的……
我哭得更伤心了。
第300章 我毕业了C
7月份,我的呼机欠费停机,我和所有的人都失去了联系,我像是一粒漂浮在北京空气里面的浮沉,想不到,也找不到自己的方向。
易名已经回到北京,因为找不到我,易名让让他的弟弟带着他写的信,先是到学校打听认识我的人,辗转的找到我,我拿着那封被汗水打湿的皱皱巴巴的信,有种说不清的感觉。信里写了很多内容,有怀念大学的时光,有怀念大家共同的朋友。
信里有一句话我看明白了,是说我是他最珍视的朋友,我拿着信纸对着阳光反反复复的看着,我不懂‘珍惜’和‘珍视’到底差别在哪儿?是想告诉我似是而非的感觉么?这个话让我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因为我不知道易名到底想表达一个什么意思。
8月份,我买了属于自己的第一部手机,诺基亚3210,镍氢电池,沉实的分量可以用来抢劫,我开始陆陆续续的和一些人联系上。联系上阿瑟,阿瑟在电话对着我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通说教,说我太不把他这个老大放在眼里,整月整月的不跟他联系,电话里面小麦竟然也是对我劈头盖脸的嚷嚷着,说我也不把他放在眼里。
9月份,元风和楠楠的儿子兔兔过一周岁生日,元风请大家喝酒。
兔兔很可爱,样子长的越来越象元风,特别热衷和别人说话,但是没有谁能听明白一个小孩子到底在咿咿呀呀的说着什么。兔兔的小手胖胖的,抓什么东西都很用力,握着我的手的时候会呀呀的哼着,我低头笑着看兔兔,兔兔就会蹬着小腿用另一只手划着我的眉毛,有时候会流口水到脖子上系着的乳白色手绢上。
楠楠光洁的皮肤上有了不少褐色的斑点,据说怀孕生完孩子的女人都会多多少少的留点儿雀斑之类的东西。楠楠生完兔兔之后还是象之前一样患得患失、喜怒无常,有时候比生兔兔之前表现的更厉害,即便是在公共场合也一样,让元风也跟着为难。只有元风好脾气的哄着她,楠楠才会变得安静,和兔兔一样,像个孩子。
在兔兔周岁生日的酒桌上,阿瑟真的喝高了,阿瑟迷蒙着眼睛嘿嘿的对着我笑:十八啊,不是我说你,元风是和你喜欢的那个什么什么,小意?象对吧,但你也不能用看小意的眼神来看元风啊,因为他俩根本就不是一个人,不管什么事情,只要说跟元风有关,你就相信元风,但不管什么事儿,只要跟小淫有关,你就是不相信小淫,这就是你的不对!
元风的表情尴尬到极点,坐在元风身边的楠楠,脸色也跟着变了,看着我的时候,眼神也变了,象看一个仇人,我想打圆场,伸手开始逗楠楠抱在怀里的兔兔,楠楠很反感的抱开兔兔,径直进了房间,把门摔得啪啪的响。
然后我听见兔兔的哭声,元风紧张的站起身,跟着楠楠进了房间,我听到楠楠歇斯底里的嚷着:你还说你清白?你们都来往了多长时间啊?你们没有良心啊,瞒着我是不是?好啊,我这就带着兔兔走,我把地方腾给你们俩行了吧?我成全你们啊……
元风好像劝了楠楠什么,楠楠更大的声音喊着:我不让你见她,你以后都不能再见她,你听见没有?你让她走啊??走啊?我不欢迎她,我就是不喜欢他,我不喜欢她偷偷喜欢你……
兔兔哭得声音越来越大,楠楠嚷着的声音也越来越大,阿瑟像是傻了似的看着我:十八,我刚才,刚才都说什么了??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
我没有说话,看了一眼楠楠的房间,推门出去,我听见阿瑟在后面喊我的名字。
事后,元风专门找到我,对那件事儿表示歉意,我说没关系,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
元风疲惫不堪的神情,从来不抽烟的元风,点了支烟,表情凄苦:十八,真的对不起,我知道大家都为难,一面是兄弟,一面是自己爱的人,手心和手背儿,能怎么办?
我笑:这本来就是误会,楠楠也没有什么错,我挺喜欢楠楠的,还有兔兔。
我停顿了一下,认真的看着元风:元风,你不用为难,你回去让楠楠放心,你告诉楠楠,我十八说了,从今以后,我不会再见你元风一面,还有我们之间过往的种种,不管是兄弟,还是朋友,我和你,都不再提起。
我忍耐着绕着眼睛转了好几圈的眼泪,转身就走,元风在我的身后喊:十八,不管我们见不见面,是不是还联系,在我心里,你和阿瑟他们一样,都是我的好朋友好兄弟……
我不敢停下,我怕自己会痛哭失声,我仰着脸继续往前走着。
元风在我身后提高了声音:兄弟,我对不住你了……
从此以后,我和元风咫尺天涯。
很多年过去,我一点儿都不觉得楠楠有什么错儿,虽然她是因为产后忧郁症的原因,楠楠也许觉得我靠近元风是别有所图的,虽然我根本不象个女人。但女人一旦患得患失之后,即使是东北三省的熊瞎子对自己爱的人友好表示,那也要天诛地灭的,更何况我比熊瞎子还能强点儿。
在阿瑟哥们儿开的酒吧中,阿瑟为那天在元风家的酒后失言郑重的给我道歉,平时见惯了阿瑟吊儿郎当的痞痞的样子,看他太正经的模样反而无法接受。
我看着阿瑟笑:没事儿,我真的没往心里去。
阿瑟拍着脑袋,无奈的看着我:你说那天我不有病吗?我没事儿说那些干什么?十八,真的对不起你了。
我安慰阿瑟:你别想太多了,我真的没怪谁,这事儿要怪只能怪我,我烂在心里就好了,当初要是不对任何人说就不会今天的事情发生。
阿瑟为这个事儿郁闷了好些日子,那段时间阿瑟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言多必失啊。
我忽然释然了,想起之前跟江若雨说过一句话:人有千算,天只一算。
我最后一次去学校办理跟我的学生生涯有关的事情,就是为了去调走组织关系,调组织关系很快,几个公章和签字就搞定了。我还顺便去看了看小米和小林。
中午吃饭的时候,小林主动跟我说起关于欧阳的事儿,小林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