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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廷麟一愣,回头看看曹无伤,却见他一副平静的样子,心中虽然奇怪朱平安会做什么样的安排,但还是依言而行。
就在士卒们吵得口干舌燥、巩永固和王梦弼又一筹莫展的时候。从人群中忽然挤进来一名军官,快步来到高启潜身前,行了一个军礼大声喊道:“禀公公,淮扬运粮队已到辕门之外!请求入营!”
高启潜的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刚刚才说过军中缺粮,这江淮的运粮队便到了营前,这不是**裸的打脸吗?他回头看向吴三桂,却见他也是一脸茫然。
吴三桂定定心神,早前刚刚派了五百骑兵去截住由淮扬而来的运粮大队,这怎么又直接上门了,这派出去的人马搞得什么名堂。
无奈之下,吴三桂只得讪讪的回答道:“公公且请稍等,末将这就出去看看!”
巩永固等人却是刹那间轻松下来,见吴三桂要出去,杨廷麟连忙开了口,“吴将军且慢,既然淮扬漕运衙门供应的军资已经到达大营,两位钦差又恰好在此,莫不如就请淮扬运粮的将官到中军来,当着士卒们的面将军资分配下去。目前大战在即,士卒们领到军粮自然心安。呵呵,下官久在军中,也知道军中那些不成文的规矩,实在是有损士气。现在运粮队既然到了营前,就索性当着钦差和高公公的面发给诸军,权当是激励士气了,高公公以为如何?”
“如此甚好!”巩永固和王梦弼长舒一口气,抚掌笑道。
看着杨廷麟那笑意融融的脸庞,高启潜和吴三桂却是尴尬莫名,士卒们却是欢声雷动,早先被一众军官们挑唆着来中军大营闹事,士卒们可不管那么许多,粮草和军饷能发到手中这才是货真价实的实惠。如今管他高公公还是京师里的钦差,能给粮草的那才是好官啊。
更何况,那名来自于京师的文官大人也说了,要当着两位钦差的面把粮草发放下去,那就说明,军官们也就没办法再克扣了,如此一来,士卒们更是将钦差当做了万家生佛。
不多时。士卒便将一名顶盔贯甲的四品武官领了进来,聚集在中军的数千名士卒自觉的让开一条道路。
那武将方面大耳,身材魁梧,给钦差和高启潜等见礼之后,这才说道:“末将乃是漕务总督、兼凤、扬、庐、淮四府,徐、和、滁三州巡抚路振飞路大人麾下义勇营参将葛英,奉总督大人将令,押运万石粮秣至鸡泽军中,请钦差及高公公点收!”
听得这一番话,杨廷麟不禁恍然大悟。那路振飞可是朱平安的恩师。如今一看。这师徒两个显然是早有联络,紧紧的卡住了高启潜鸡泽大营的的粮秣供应,就等着关键时刻逼迫高启潜北上。
葛英接着说道:“刚刚在路上还遇到了一件蹊跷事。竟然有一队穿着我大明官军服色的骑兵意欲劫夺粮草,被本官全部俘虏。如今就在营外。末将请高公公详查。看看究竟是不是咱们鸡泽大营的士卒?如果不是。那末将就要立刻执行军法,斩了这些胆敢劫夺朝廷物资的大胆毛贼了!”
高启潜和吴三桂顿时更加的窘迫。吴三桂想了想,连忙堆起笑容。“一定是误会,本将只是唯恐此处有鞑子出没,便派遣麾下骑兵前去接应贵部,一定是这些儿郎们没有解释清楚,平白的使得葛将军产生了误会!”
葛英的一张黑脸还是没有表情,只是微微的点点头,“吴将军客气了。我部一入河北便是万分的小心,更何况,此次运送的粮草多达万石,路大人唯恐遇到意外,因此特意抽调了我淮扬义勇营一千精锐士卒押运,以保万无一失。既然如此,那就请吴将军将贵部士卒领回去吧,只是刚刚不知道这是贵部的兄弟,本将的兄弟下手未免稍重了一些。实在是抱歉”。
口中说着抱歉,葛英脸上却是没有一丝一毫抱歉的表情。
看着自己麾下那原本生龙活虎的骑兵被揍得鼻青脸肿的模样,吴三桂却丝毫不能发作,只得强咽下这枚苦果。心中却在奇怪,这淮扬义勇营是漕务总督麾下的哪一支部队,怎地如此凶悍,竟然连我辽镇的马队都不是对手?
在巩永固和王梦弼的监督下,高启潜只得捏着鼻子点验完毕,并一一分发给各军,各军士卒顿时兴高采烈。
巩永固则向着士卒喊道:“粮草发放完毕,军饷一事,本官将立即向朝廷上奏折禀明实情,还请诸军放心,临来时皇上特意交代本官,只要奋力杀敌,朝廷必定不吝封赏,如今巨鹿卢督师已接连获得两场大胜,正等待着与我鸡泽大军会师,共击鞑虏,这可是千载难逢建功立业的大好机会。本官也敢向诸位保证,一定会代替诸位向皇上请求封赏!”
王梦弼笑容可掬的接着说道:“诸位,这位可是当今永安公主的驸马爷,他的话咱家可以作保!”
士卒们哪里知道巩永固和王梦弼究竟是谁,反正钦差便一定是极大极大的官,此时一听巩永固便是戏文中才可以见到的永安公主的驸马爷,那可便是皇上万岁爷正儿八经的姐夫哥。如此一来,谁还能不信他的话!
王梦弼说完,便和巩永固一起来到高启潜的面前,“高公公,如今粮草已到,军饷的事情咱家和驸马爷爷一起担了下来,您看,这便可以马上出兵了吧?”
高启潜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阴晴不定,吴三桂赶忙插话进来,一脸的笑容,“两位钦差说的极是,这粮草和军饷的事情一了,咱们自然要即刻出兵才是,只不过……!”
巩永固和王梦弼的脸色一沉,“不过什么?”
高启潜缓缓说道:“只不过如今鸡泽大营掌管着五万大军,各部分散四方,召集起来亦是需要时间。当然,咱家绝不会做出违抗旨意的事情,不过军马召集准备总需要时间,就请两位钦差再给咱家两天的时间,咱家这就派人通知各部立刻汇集,总之是不会误了巨鹿的战事!”
第一百一十四章回头是岸
高启潜此言一出,巩永固和王梦弼当即变了脸色。高启潜这厮是摆明了黔驴技穷,开始耍起无赖来了。
“高公公,如今粮草已经齐备,本官和王公公也愿意作保,为军士们向朝廷讨要军饷,您这么做,可是大为不妥啊!”巩永固直截了当说到了当面,如今军情紧急,哪有时间在这里和高启潜空耗。
高启潜冷笑一声,“如何不妥了,咱家说的都是实情。这可是五万大军,如今在鸡泽中军附近的不过两万人,其他的都驻扎在周围的城池。大军开拔岂是说走便能走的,总要通知到各部,做好万全的准备,派出斥候,各部如何调配,谁为前锋,谁在左右两翼护卫。难道说,驸马爷认为这兵事便是棋盘上的排兵布阵,说往哪里走便往哪里走吗?”
高启潜的一番话犹如连珠炮一般,一时竟使得巩永固和王梦弼哑口无言。
虽然明知道高启潜是故意拖延,但偏偏辩驳的有理有据,这五万大军毕竟是在他的统领之下,他这样不要脸面的推搪,巩永固和王梦弼还真是没有办法。
杨廷麟阴着一张脸,,“高公公是铁了心要违抗圣旨吗?”
高启潜脸色一变,还没有说话,吴三桂却跳了出来,“杨大人慎言。高公公一心为国,在这鸡泽驻扎数月,不就是为了阻止鞑子南下吗?如今高公公已然同意尽快出兵北上救援巨鹿,只不过大军开拔确实需要时间来准备。这如何能够和抗旨不遵扯上关系呢?”
“奸贼!”杨廷麟手指两人,“你二人精通兵事,难道就不懂救兵如救火的道理吗?卢督师日夜期盼王师增援,三万大明将士拼死苦战,每耽搁一个时辰,便不知道有多少将士要血洒疆场。你们却还在计较着个人的得失,莫非还要与那杨嗣昌狼狈为奸吗?”
高启潜却没有因此而恼怒,只是冷冷的看看杨廷麟,伸手将欲张口反驳的吴三桂拦住,“杨大人说笑了。我高启潜不过是一介阉人。得蒙皇上器重,授以监军之职。高某人读书不多,但也知道这五万大军是朝廷的重器,丝毫不敢掉以轻心。杨大人有何不满。尽管上疏参劾。咱家接着便是!”
说完。一转身,竟是要自顾自的回中军大帐去,却将巩永固以及葛英等人丢在了原地。
杨廷麟刚要追上去继续向高启潜讨要说法。却不防身后却忽然窜出一条身影,其势如风。
吴三桂和几名心腹将佐左右卫护着高启潜向中军大帐走去。心中暗自得意,就算粮草和军饷到位,这钦差还是不能将形势扭转分毫,高启潜的托词冠冕堂皇,就算是皇帝亲临也挑不出错处来。本身,高启潜便派出了大批的探子前往巨鹿周围探听消息,这几日报回的消息便提到,鞑子大军合围之后,开始不遗余力的猛攻巨鹿,巨鹿小城摇摇欲坠,眼见着失陷便在这数日之内了。
只要拖延过这两日,再在路上减慢行军速度,就算那卢象昇有天大的能耐,还是逃不过兵败身死的结局。
高启潜心头暗笑,吴三桂等心腹将领也是洋洋得意。但忽然之间,吴三桂便感觉到后背一股冷风袭来。
毕竟是在久经沙场的武人,瞬息之间,吴三桂便觉察出背后来者不善。于是,猛地在高启潜的背上推了一下,随即抽出佩刀向身后砍去,同时口中大呼:“保护公公!”
“嘡啷”一声脆响,佩刀和一柄长剑碰在一起,吴三桂刚要挥刀再度劈砍,但眼前的黑影却是将长剑一撩,径直将他的佩刀给拨到一旁,随即欺身而进,速度竟是快的惊人。吴三桂还没做出任何反应,已是被那人一拳击中小腹,突如其来的疼痛让他的不由自主的弯曲下来,谁料,那人却是接着抬起膝盖,狠狠的撞击在他的胸前。
“啊!”吴三桂大叫一声,竟是被直接撞飞至七八步开外。
旁边的几名将佐赶忙挥舞刀剑围拢过来,但那人的身形却是快的令人匪夷所思。眨眼之间,几名将佐便被他拳打脚踢给全部撂倒在地。
那人一挺长剑,径直扑向被吴三桂推了一把,踉踉跄跄好不容易站稳身形,正愣在原地不知所措的高启潜。
吴三桂强忍住胸口和小腹的剧痛,用右臂猛地一拍身下的土地,从地上飞速的弹跳起来,挥刀架住那人的长剑。
“义父速退!”吴三桂拼死挡住那人,口中高喊。
但那人却是冷笑一声,两个照面下来,长剑便在吴三桂的脸庞划过,接着又是一脚,将其踢飞出去。
吴三桂重重的落在地上,刚一挺身,随即喷出一口鲜血来,而脸庞上却是火辣辣的疼痛,用手一摸,却是满手的血迹。
原来,长剑已经在他的面上留下了一条伤痕,与他之前的刀疤交相辉映,说不出的恐怖诡异。
那人的身手极快,一眨眼的功夫,高启潜身边的将佐和吴三桂等人便是个个带伤。
此时,巩永固等人这才惊呼出口。杨廷麟一眼认出,出手的正是跟随自己而来的曹无伤。
巩永固不免有些心惊肉跳,一把拉住杨廷麟,“伯祥,你带来的这是何人,如此一来,让我等如何收场?”
杨廷麟强忍住心头的震惊,脑子却在飞快的转动,知觉告诉他,朱平安和阴世纲都是心思缜密的人,既然肯让曹无伤跟随自己来带鸡泽,那证明此人绝对是他们可以信任的人,既然如此那便不妨看看再做决定。
此时,周围的士卒将官们已经大声呼喊起来。顿时,成千的士卒便将中军大帐围了个水泄不通。各挺刀枪,一时间竟然是刀山枪林,目标都直指正中央的曹无伤。
曹无伤冷眼看着周围拥挤不堪的士卒们。手中的长剑剑刃却纹丝不动的横在了高启潜的脖子上。
吴三桂披头散发、满脸血污,被几名家丁搀扶起来,挤到队伍的前列,冲着曹无伤嘶声大喝:“你是何人,挟持高公公意欲何为!”
曹无伤撇撇嘴,“何为?很简单,立刻出兵救援巨鹿!”
吴三桂扭头冲着杨廷麟和巩永固以及王梦弼大声喊道:“王公公,驸马。这可是你们的人?”
巩永固还没开口回答。杨廷麟却抢先开了口,“本官不认得此人!”
“你胡说!”一名吴三桂麾下的将官喊道:“我明明看到他是随你等一起入营的,身上穿的还是京营的服色!”
杨廷麟猛地一转头,两眼紧盯着那名将官。一字一句的说道:“本官说不认得此人便是不认得此人。你耳朵聋了吗?”
将官一哆嗦。只得讪讪的闭上了嘴巴。
此时,外围已经冲上了一批弓箭手,在营中将官的指挥下。爬到高处,向着曹无伤的方向张弓搭箭。
曹无伤眯眯眼睛,随意指了指吴三桂,“你,就是你,好像你还是个能做主的人!告诉你哪些弓箭手,老子可是一天水米未打牙,万一手一哆嗦,这个……!”曹无伤冲着战战兢兢,抖做一团的高启潜努努嘴。
吴三桂无奈,只得恨恨的下令将一应弓箭手撤去。
天空中忽然狂风大作,可大营中却是鸦雀无声,每个人都紧张的看着场中的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