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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尘继续默不作声,沉思着,眼神却越来越亮。如果说最开始毕青莲只是醍醐灌顶,给他打开一个全新的思路,那么现在已经是循循善诱,将他引入那全新的世界里面。
“人是自然之灵,那么身体便与这天地息息相关。修行者是人中之灵,那么研究阵法,便可以从自身来研究,而有谁,又能比我们自己更熟悉身体的变化呢?”毕青莲笑道。
“由心入手,识禁破禁。”夏尘缓缓吐出八个字,听了半天,他已然有所明悟。
“不错,就是由心入手,识禁破禁。”毕青莲称赞道。“夏尘大哥,你说到了点子上,一切禁制,识发由心,我们能使用种种不同的功法。其实从道理上来说,都是阵法在起作用。法宝有各种不同的功能,都是因为大自然赋予它的阵法,掌握了这些,就等于掌握了阵法,而掌握了阵法,离禁制还远吗?”
听到这句话,夏尘忍不住轻轻道:“当冬天来临时,春天还会远吗?”
“这句话好富有诗意哦。”毕青莲惊叹道,“夏尘大哥,想不到你在文采上也这么出众。”
“那是。”夏尘恬不知耻地道,“我上知天文地理,下知碧落黄泉,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哪天交你怎么玩打麻将,斗地主,那都是文雅之士才喜好的乐趣。”
“好啊。”毕青莲笑道,“我一定要向夏尘大哥多多学习。”
“那如何把功法、经脉、九窍等这些来转化成相应阵法,又如何来构建禁制呢?又如何在其中掺加变化?这些才是核心吧?”夏尘问道。
“不错。”毕青莲笑道,“本来我以为你不能这么快就能领悟这些理论,想不到还是低估了你的潜力,夏尘大哥,你一定要听仔细了,有什么不理解的地方,随时问我。”
她的语气随之变得凝重,缓缓吐出一大段话来,每个字都咬得非常准,清晰地传入夏尘耳中。
夏尘默默用心记忆,修行到了他这个程度,只要不是特殊的语言或者咒语,基本上可以过目不忘。
在记忆的同时,夏尘并没有忘记理解,将消化后的内容牢牢地存在自己的脑海里,和原来拥有的禁制知识不断融合。
毕青莲每说一段话,都要停下来,给夏尘理解消化的时间,或者是等待夏尘提出问题。
刚开始的几段,夏尘都能理解透彻,但是随着话语内容的增多,晦涩的内容在增加,夏尘也遇到了无法理解的地方,毕青莲一一作答,极有耐心。
时间很快在专心致志地修习中渡过,随着夏尘记忆和理解的内容越来越多,问题也越来越复杂,越来越高深。
毕青莲初时还能从容解答,渐渐地就力不从心,要思索好半天才能回答上,往往还要靠夏尘启发领悟,然后就是两人一起思索商讨,探寻问题答案。
等到后来,已经是夏尘单独一个人思索前进,毕青莲根本帮不上忙,只能按着记忆清晰地吐出每一个词语,保证不会有错漏。
最后的内容无论是毕青莲还是夏尘都已经无法理解,连从何问起都不知道,只能机械地记住,留待日后再去慢慢探索理解。
特意让夏尘重复背诵了两遍,见到毫无错漏,毕青莲这才放下心来,看看窗外,已经是天光大亮,雄鸡咆哮,两人一夜论禁,此时已经是天亮。
“我还以为至少需要几天时间,想不到仅仅一夜就可以了,夏尘大哥,你真是天生的禁制大师。”毕青莲眼望窗外,感慨说道。
“青莲妹妹,你把毕家最重大的秘密教给了我,我受之有愧啊。”夏尘默默地站起来,站在她的身旁,轻声道。
如果他此时再看不出来,这禁制秘法就是毕家最大的秘密,也就是拥有神通二重修士的王家拼了性命也要不惜得到的珍宝,那他就是纯粹的傻瓜。
尽管心中的震动已经渐渐隐去,但是夏尘非常明白,这样神秘而强大的禁制秘法,如果传出去,绝对足以引起风暴,别说是神通一重修士,神通二重修士,恐怕就是更高的神通修士,也要为此打破脑袋。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套神秘地禁制秘法,足以和天书奇术、定位罗盘这样让聚宝盆动心的珍宝相提并论。
夏尘从没奢望从毕家得到过什么,以他的性格,就算是毕青莲和毕小亮同时跪在地上求他要把禁制秘法给他,夏尘也未必会接受。
但是毕青莲非常聪明,而且善解人意,用一个寻常的方式把他引入到这个神秘的禁制世界当中,不知不觉就把毕家的隐秘传给了他,不会让他有反感。
这让夏尘在内心里对毕青莲也是刮目相看,至少是已经认可了这个精致美貌的少女,而不仅仅局限于小亮的姐姐这个身份。
“夏尘大哥,天意如此,这套本源心禁就是最适合你的。”毕青莲笑道,“这不是我报答你,而是你的缘分到了,所以无须感谢我哦。”
她俏皮地眨了眨眼睛,显然不想让夏尘有什么过多想法。
“本源心禁……”夏尘自然明白,沉吟着:“你为什么不等小亮长大后再传给他?还要瞒着他。”
“我如果不瞒着,小亮早就死了,有时候知道反而不如不知道的好。”毕青莲摇摇头,“而且小亮也不小了,如果能学本源心禁,早就应该有所成就,但是可惜我和他都没有学习禁制的天赋,如果本源心禁继续在我们手上流传,估计也就湮灭了,既然这样,为什么不能在你手中发扬光大,我想,我的父母如果还在,也会支持我的决定。”
“看来我是有缘人。”夏尘沉默了半响,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整出一句,“我虽然也不怎么样,但是比王家那些混蛋还是好很多。是不是?”
“是,你是大好人。”毕青莲瞄了他一眼,眼神忽然就有些异样,“但是象你这样不怎么样的好人,还是很罕见的,其实,夏尘大哥,我很想问你一句,你为什么就想这么帮小亮?甚至不惜冒着生命危险也要帮下去?王家龙潭虎穴,你赤手空拳,就敢带着个孩子独闯?”
“其实我不知道会遇到生命危险。”夏尘道,“当时我也很紧张,但是既然撑到了那里,就是为了男人的面子,我也得撑下去,结果稀里糊涂我就赢了。”
“夏尘大哥,你什么都好,就是这点不好,总是言不由衷,把自己描述得很渺小,换句话说为什么总是喜欢骗人,你难道很喜欢骗象我这样的女孩子?”毕青莲叹息道。
“哎,其实我有些话不是言不由衷的,但是怕你听不进去啊。”夏尘挠头道。
第三百四十六章牛刀小试
“只要是你说的话,我怎么会听不进去。”毕青莲轻轻地道。
“真的?”夏尘眼睛一亮,“其实青莲妹妹,你看那个啥,小亮那孩子说想要一个姐夫,这话我就觉得挺实在,绝对不言不由衷,你觉得呢?”
……
“夏尘大哥,我觉得你还是言不由衷的时候挺可爱的。”毕青莲认真看着他,忽然做了一个无比可爱的鬼脸,然后一路小跑,夺门而逃。
“我很可爱吗?”夏尘摸了一把脸,自言自语,“可怜又没人爱?”
连续数日,夏尘都在房间里研习本源心禁,他几乎达到了废寝忘食的程度,偶尔会叫毕青莲进入书房嘀嘀咕咕,然后继续闷头研究,就象是小孩子新得了玩具,弄得昏天黑地,连众人叫他吃饭打牌购物都视若无睹。
众人也没有怎么惊诧,修行者本来就是不疯魔不成活,别看这几天玩得开心,极为放松,真到攻克修炼瓶颈时,十几天甚至几个月不眠不休都是常有的事。
几个女子每日做的都是逛街、采购,带着小亮吃喝玩乐,尽情享受。尤其在夏尘给了他们十万元气丹后,众女采购数量更是达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
其中大部分都是女修士珍爱的香水、衣服、小饰品和晶晶亮亮地小玩意,这些东西都具有一定的法宝属性,比之寻常之物好得多,当然。价格也贵得多。如果不是夏尘出钱,众女也下不了狠心去买。
许芸萱原来还担心夏尘拿出这么多元气丹,是否消耗太多,但是夏尘一句话就让她的担心消失得无影无踪:“我现在是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你们替我花钱,我还要感谢你们,省得我手抽筋了。”
多么牛拜的话语,于是众女众志成城,每日匆忙早出晚归。终于养成了大手大脚乱花钱的好习惯。
只是苦了谢天峰,每次都要充当苦力,跟着众女走东串西,充当脚夫砍价的角色。
毕青莲有时候会跟凌菲菲她们一起出去。但更多的时候都在家,象一个安静的少女,主持家务,偶尔和夏尘探讨本源心禁,日子过得平静而安心。
小亮则成了最幸福的中心,每日被几个美女姐姐环绕,除了吃好的喝好的穿好的玩好的,就只剩下睡觉了,唯一的遗憾就是每天还要被亲姐姐逼着修炼,这真是痛并快乐着。
夏尘象冬眠了的蚕虫。一声不响着,似乎就等着破土而出的变化。
五天后的夜里,轰隆一声炸响,雷光顷刻间响彻毕家小院的窗外,犹如雷神亲至,狂怒地咆哮。
懒洋洋地靠在抱枕上的凌菲菲正在火热地斗着地主,闻听炸响,吓得双手一抖,差点把扑克牌扔得满地都是,吃惊道:“怎么回事?这雷咋这么响?”
谢天峰趁她不注意。偷摸拿出几张小牌,就想混到打完的牌中。
啪!凌菲菲头也不回,一把将小纸片贴在他脑门上,冷笑道:“想作弊,没门。这把你又出局了。”
唉呀!谢天峰郁闷地叹息一声,真是既输人品。又输牌品啊。
“今天是晴天,怎么会有惊雷?”杨千卉狐疑地看了许芸萱一眼。后者平静地点了点头,走到窗旁,抬头看了看,虽然是黑夜,但是以她的眼力,自然可见蔚蓝色的天空,没有一丝云彩。
几人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身为修行者,都具有十分警觉的意识,事出反常必有妖,这道惊雷如此之近,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出现。
“出了什么事?”毕青莲从楼上走下来,一脸惊讶。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只有小亮还在酣睡,他还没有成为修行者,所以夜里必须要有充足的睡眠。
“我们出去看看?”许芸萱皱眉道,“咦?夏尘呢?怎么不见他下楼?还在书房?”
“可能还在苦修,没听到吧。”毕青莲耸耸肩膀道,夏尘如着了魔般的苦修,几乎两耳不闻窗外事,众人都已经习惯了。
她话音刚落,一个张狂的声音便在窗外大笑起来:“哈哈哈,成功了,成功了……”
众人都吃了一惊,走出门来,只见一个有些疯魔的人影正在草坪上不停的转着圈子,手指凌空乱画,似乎是在毫无轨迹地挥舞。
但是令人惊奇的是,他的指尖还带着一点微弱地青光,画出的轨迹就如同在雪白的画板上留下来的清晰醒目的黑色线条,在黑夜里经久不散,形成一团复杂的线团。
无数个线团瞬间组成,又瞬间消逝,看上去就象是美丽的烟花,一一展开又一一湮灭。
“这小子,不是研究禁制研究出魔症了吧?”凌菲菲怔怔道,其他人也有些发愣。
这疯魔的人影不是别人,正是夏尘。
但是众人又隐隐觉得似乎哪里不对,夏尘的举止虽然有些癫狂,但是画出的那些轨迹却不象是简单的随机线条,似乎隐含着种种功法道理,带着很深奥的意象,看得众人若有所思。
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夏尘在夜里画出一道又一道青光,他的速度越来越快,动作越来越复杂,看得众人眼花缭乱。
毕青莲又惊又喜,粉拳不由自主地握在胸前,激动地自言自语:“夏尘大哥,你做到了,真的做到了……爹娘,我没有辜负你们,我把本源心禁流传下来了,虽然夏尘大哥不是毕家的人,但是他很好,真的很好……”
她美眸中含着清澈的泪水,视线渐渐模糊,夏尘的身影似乎变成了很久以前那个高大的身影。也是象现在一样,如同变戏法似的在还是小女孩的她面前,划着一道道青光,变成无数绚烂的烟花,让她看得惊喜不已。
“青莲……爹和娘就要走了,这世上唯一放不下的就是你和小亮,本源心禁你已经学了,尽量把它流传下去,那是我们毕家的远祖留下来的瑰宝,一代一代薪火相传,不应该在我们手中湮灭啊,以后,要和小亮好好的生活,远离王家,一世平安才是福啊……”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在夏尘定下最后一道青色线团时,所有的光亮瞬间消失,而在夏尘背后数丈远处,一道撕裂了夜空的耀眼雷霆炽烈闪过,满院尽皆成为白昼,然后雷声轰然炸响。
夏尘神态安详,站立于雷霆之前,一时之间,霍然有种世界皆在我脚下的感觉。
众人都屏住了呼吸,半响不敢噤声,近在咫尺的巨大雷霆带给他们极为直观的深刻印象,那是大自然之威,作为人类的一员,只有深深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