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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开始伸手去推她。
“这里不是你应该来的。快回去。”
“不要。。。。。。”
凌菲开始嚎啕大哭起来,像个孩子,“二哥,你怎么了,你生病了吗?你怎么会这样?”
凌柏凡有些无措地看着她。
从小便是这样。
只要凌菲一哭,他就会无条件无底线地妥协。
不为别的。
只因为她是妹妹,只因为凌建祥说,要好好对待妹妹。
那个时候他对这个领养而来的妹妹除了爱护,还带着那么一丝同情与怜悯。
可现在,他们的位置,似乎发生了变化。
他染上了毒瘾。
张悦然在他喜欢吃的菜里面,每次都放那么一点点,根本尝不出来,却足以让他染上毒瘾。
而这一切幕后的推手,不用想,应该是故去的凌柏轩。
自己同母异父的大哥。
凌菲见他不说话,立即抓住机会,上前抱住凌柏凡的手臂,“二哥,我带你去医院,去戒毒所,好不好,好不好?”
听到医院,戒毒所的字样,凌柏凡浑身一颤。
凌氏地产的颜面,不能不顾。
所以这些地方,他暂时还没去过。
可是已经被沈月芳强制戒毒很长时间了。
但他受不了。
受不了那种百爪挠心,全身犹如蛇鼠虫蚁在啃噬的钻心的疼。
这次也是在被自己保镖送去看乡下郎中的途中,逃出来的。
没想到遇到凌菲。
一想到她见过自己吸毒的样子,凌柏凡心中抽痛更甚。
他轻轻笑了笑,现在毒瘾发作的间隔时间越来越短了,他得趁自己还清醒的时候,把凌菲送回去。
“二哥没事,二哥也不用去医院,不用去戒毒所。二哥只是偶尔玩玩的。没有上瘾,不打紧的。”
“偶尔玩玩?”
“是。”
“你骗我!”凌菲大叫出声,“卖毒品的人能熟练地叫出你的名字,你点火。。。。。。”
她掐着自己的手心,快要说不下去,“你点火的姿势,那么熟练。。。。。。,二哥。。。。。。。”
就算偶尔玩玩,那也是万万不能的。
凌菲知道他们世家子弟,有时候行事毫无准则,但是有一条,却是至要紧的——那就是绝对不许沾染毒品。
可现在,自己面前的凌柏凡却。。。。。。
她忽地放开他的手臂,掩住自己的口鼻,就那样在他面前蹲下身,哭得更加大声。
连肩膀都抽动了起来,却也不忘用另外一只手死死抓住凌柏凡的裤管,“二哥,二哥,你听我的,不要沾染这些东西了。你不去医院,没关系。不去戒毒所,也没关系。”
凌菲抬起哭得发红的眼,肿着眼眶看着他,“我给妈打电~话,我们告诉她,让她帮你。妈很爱你的,她一定会帮你渡过难关的,好不好?”
凌柏凡却突然像被踩到尾巴的松鼠,连连朝后跳了几大步,“不不。。。。。。”
有些语无伦次。
沈月芳早就知道。
她采取的方式,会让自己痛不欲生。
甚至毫无尊严。
凌菲看着他脸上受惊的神情,心中又是一阵抽痛。
胡乱擦了一把眼泪,她缓缓起身,忽略掉自己膝盖处传来的麻痛,“那二哥,让我来帮你,好不好?我保证,我保证不告诉妈,也不告诉任何人。”
脸上已经哭得像个花猫,却依旧挡不住她眼底的坚定与执着。
这些神情拧成了一股神奇的力量,让凌柏凡最终,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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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菲回家的时候,门口的地垫上整齐地排列着她的拖鞋,还有叶于琛的手工皮鞋。
在她关门的那一瞬间,他就已经听到声音从阳台折返,“怎么这么晚回来?于瑾说你和莫柔逛街去了?手机也打不通。”
凌菲愣了愣,从包里掏出手机一看,原来没电了。
“没电了,”她讪讪一笑,显得有些有气无力。
“怎么了?”
他缓步走到她面前,“不舒服了?”
“没有。”
她弯腰解掉自己的鞋带,将脚伸进自己的彩虹拖鞋里,“就是累了。”
叶于琛宠溺一笑,“逛街逛了这么久,买了什么?”
凌菲看着自己空空的两手,有些不自然地别过脸,“走到脚痛了,就不想着要花钱了。什么都不想买了。”
看着她略略浮肿的脚背,他心疼地蹙眉,毫不犹豫地伸手,将她拦腰抱起,然后安置在客厅的沙发上,“乖乖坐好,不要动。”
然后刮了刮她的鼻尖,转身就进了卧室。
很快就端了一盆热水出来,放在凌菲面前,然后半蹲着身子,打算帮她脱掉鞋袜。
如此自然的动作反倒让凌菲脸上一热,有些羞赧,“我自己来吧。”
“不必。”
他淡淡吐出一句,依旧自然地抓过她的小脚,搁置在自己的膝盖上,然后极其认真地将她的裤腿卷了卷,在发现上面的小泥点的时候,蹙了蹙眉,“怎么走的路?”
凌菲吐了吐舌头,这才发现自己的裤管实在脏污得不成样子了。
他也不恼,就这样看着她,“以后逛街不准去那些小街小巷。我家叶太太,就应该买最好的才行。”
“哦。”
木木地应了一声,凌菲心里突然生出一股愧疚。
几乎就要脱口而出,告诉他自己今天遇到的人,和遇到的事了。或许应该告诉叶于琛。
她思忖着。
正打算开口,目光却落在了离自己不远处的茶几上的那份报纸之上。
今天的头条。
本市最大的制毒窝点被警方成功捣毁
猩红色的字体,硕大地出现在报纸的顶端,让人不敢忽视。
仿佛上面的字随时会化作鲜红的血,淌下来一样。
刺痛了她的眼。
原本要出口的话语,就这样悉数咽了回去。
叶于琛发现了她的心不在焉,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目光随着她一起,落在那份报纸上,“怎么了?”
“啊——,”凌菲回神,连忙将视线从那个报纸上移开,“上面的字那么大,无意间看到罢了。”
他笑了笑,惩罚性地将她的白色棉袜往下一拉,白嫩的足就那么暴露在了空气中。
上面粉蓝色的血管还清晰可见。
动作这样亲昵,让凌菲再也无法分心。
“要是在古代,你这辈子可就哪里都跑不掉了,”叶于琛低低一笑,用手指摩挲着她圆润的小脚趾,“因为在那个时候,一个女人若肯在男人面前脱下自己的鞋袜,那么别的东西她也就差不多可以脱下来了。你只能是我的了。”
凌菲看着他眼中的微微痴狂,回以他柔柔一笑,“那么这位官人,可还满意奴家的三寸金莲?”
“三寸?”他笑着将她白皙的小足放在自己掌中,像欣赏一件艺术品一样欣赏着,“三十寸还差不多。”
“。。。。。。”
三十寸?当她是绿巨人吗?!
正欲反驳,他已经将她的两只脚抬起,轻轻浸入那一盆热水之中。
脚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这一刻发出舒服的叹息,凌菲也忍不住,轻哼了一声。
他看了看她如猫儿一样小小满足的脸,轻啄了一下她的红唇,“你先泡一会儿。等饭好了我叫你。”
“嗯。”她抬手圈了圈叶于琛的脖颈,“多放点辣椒。”
“。。。。。。叶太太,你忘了医生怎么说的?还想吃辣椒,嗯?”
他惩罚性地咬了咬她的耳垂,“再说这样的话,我就收拾你。”
凌菲当然明白叶于琛的收拾是指的什么,她立刻往后缩了缩,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要收拾我的话,请先给我吃饱。做个饱死鬼,也强过挨饿。”
“。。。。。。”
他无奈地看了她一眼,起身在她头上胡乱揉了一把,“胡说八道。你先泡脚,我去厨房了。”
“辣。。。。。。。”她刚要张口,就立刻在他回眸的寒霜之中,自动噤了声。
待叶于琛走进厨房,她才将视线转回到那份报纸之上。
鬼使神差地,她拿了起来,翻到了头条新闻的版面。
那个猩红的“毒”字像长了脚,从平面的报纸上跳了出来,刺得凌菲的眼睛生生的疼。
就这么愣愣地盯着,连脚下的水何时凉的,都已经不知道了。
叶于琛出来的时候,发现她还呆坐在原地。
按照这个时间计算,水怕是早已凉透了。
他放下手中的汤水,有些心疼地走了过去。
她竟然在发呆。
而且还看着一张报纸发呆。
这让叶于琛有些不满了。
难道这张报纸比自己还好看?看到她都不知道自己已经走到她面前了?
叶于琛轻咳了一声,才见得凌菲抬头。
神情有些恍惚。
“于琛,你说怎么会有人使用毒品呢?”
电视上的宣传,报纸上的警告,毒品永远是和一个大大的骷髅头联系在一起的,意味着死亡。
是走向末路的,最难堪的死亡方式。
叶于琛随着她再次垂下的目光,看到了那张报纸,以为她是单纯的害怕,于是轻轻俯下身子,将她的脚从凉透了的水里面捉了出来,拿过早已准备在一旁的温软毛巾细细地擦拭着她的脚心,“或许他们生活空虚,找不到出口。”
空虚?
凌菲一愣。
凌氏地产的新一代掌门人,怎么会觉得空虚?
“怎么了?”
见她不语,他又平添了几分担忧。
“你说,吸毒的人,会不会,会不会被警察抓走啊?”
“强制戒毒是必须要的。”叶于琛将拖鞋套在凌菲脚上,将她一把拉起来,“你问这些做什么?”
凌菲不自然地低了低头,盯着他的胸膛,“随口问问。”
“叶太太,你老公曾经抓过许多毒枭,以后会更努力地为了你,让这个社会变得澄明,但是现在,你能不能把注意力从社会问题,转移到家庭问题上来?”
他指了指餐桌,示意凌菲应该吃饭了。
“哦。”
她木木地应了一声,刚刚到嘴边的话,因为叶于琛那个“抓”字,彻底咽了回去,打算就是将之烂在肚子里,也不能告诉任何人。
叶于琛以为她是累了,也不作他想,将她拉过去按在椅子上,“先喝汤,喝了好好睡一觉。这么久没逛街,看你累成什么样子?下次需要什么,打电~话让他们送图册来,挑好了让他们送上~门就可以了。”
凌菲垂头,任凭天麻乳鸽汤的热气氤氲着自己有些干涩的眼球,不去看他,“叶于琛,我想恢复上学。”
盛汤的手微微顿了顿,然后他才继续手上的动作,“为什么?”
医生说她身体不好,需要调养来着。
他本打算再过一个冬天,再说她上学的事的。
更何况。。。。。。
她现在这么急切地想要孩子。
凌菲喝了一口汤,含在嘴里缓缓咽下,才道,“就是觉得学业不能荒废了。”
“那咖啡馆那边呢?”
“先交给于瑾打理吧。”
凭叶于瑾的能力,叶家人名头,和叶于琛的办事效率,找一个比她专业,比她好的甜品师傅,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了。
“也好。”
叶于琛终于点头,“我明天让任江去给你办一办手续,然后你就可以随时去上课了。”
凌菲脸色一僵,一口汤差点呛住。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不然人家说我搞特殊,多不好?”
“不好?”叶于琛有些不悦,难道叶太太的名衔,是她的负担吗?而她自然也是看出来了他脸色在那一瞬间的凝固,连忙放下手中的汤勺,摇了摇他的手臂,“我好久没有看到熊晓壮,董园园他们了,你让我明天自己去,顺道去看看她们吧。”
他的神色终是缓和了下来,宠溺地将汤勺重新递回她手中,“先喝汤,多吃一点,我就同意你去。”
“好。”
她乖巧地应了一句,然后将头埋低,开始专心吃着眼前的食物。
虽然没有胃口,但是必须吃。
她这样告诉自己。
二哥,还等着你去照顾呢,凌菲。
☆、都不要变(1月15日二更)
翌日。
“二哥。。。。。。”
凌菲提着食物,小心翼翼地走进这间她以前曾经住过的出租屋,不忘将门反锁。
可是并没有人回答她的问题。
她连忙将手中的东西全部放在地上,匆忙上前推开卧室那扇虚掩着的门。
还好。
凌柏凡还在。
虽然和衣倒在床上,虽然面色非常苍白,虽然一口未动她早上熬的粥。
但是人还在。
只是处于一种昏睡的状态。
她长出了一口气,心里暗暗松了松,又熬过了一天。
距离她带凌柏凡来这里,已经是第三天了。
这三天以来,他发狂过,绝食过,哀求过,但最终都冷静了下来。
凌菲心里产生一股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