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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不等他的儿子揭开表相了解到真正古府形势的时候,一切都脱离了他的掌控。
古府内,首战小胜的青舒心情还算不错。为了奖励府上众人可圈可点地完成了各自的任务,便吩咐厨房,晚饭全府上下都吃白面馒头,炒两个肉菜、一个素菜,再加一份排骨炖青菜,管饱。
在这个时代,白面可是金贵的东西,普通百姓一年也吃不上几回。即便是富贵人家,最大方的主子也只允许府上的奴才一两个月才吃上那么一回白面吃食而已。青舒今日却要府内全员吃白面馒头不说,还有三个肉菜,还管饱。
消息一出,喜笑颜开的厨娘忙得脚不沾地,其他人也是走路生风地忙活各自负责的活计。
力气大、饭量大的小娟高兴坏了,与自家小姐打过招呼,便欢呼一声跑厨房帮忙去了。
在大家喜笑颜开地期待着晚上的大餐时,古强带着苏妈妈过来,将六百两的银票与两个银锭放到青舒手边的桌面上。
青舒看也不看,“府上用银钱的地方不少,放到账房,你看着安排吧!”
古强却另有打算,“小姐,账房先生半个月前便提出请辞了,五日后便要走。小的找不到合适的人接手,小的便想劳烦小姐接过去,小姐也好从旁学习持家之道。”
青舒愣了,“账房先生为何要请辞?”
古强一脸的欲言又止。
青舒眨了眨眼,突然想起前主在二十来天前,不理会账房先生与古强的解释,拿话挤兑账房先生不说,还强行将账房为数不多的存银搜刮一空的行径,一阵无语。她尴尬地笑,“记账、管账这种事,我可不懂。”
古强却道:“只要小学肯学,小的便有办法让账房先生教会小姐再离开。”
苏妈妈一脸憨厚地从旁为青舒戴高帽,“小姐天资聪颖,只要愿意学,天下间没什么事是可以难倒小姐的。”
青舒不确定这是古强两口子在试探她或是什么,但有机会掌握府内经济大权,为什么要拒绝,即便她接手的是个烂摊子,但接总比什么也不知道,任由府内继续困顿下去强。于是她应承了下来,答应从明日起跟着账房先生学习。
☆、No。17来者不善
繁华的京城,表面平静安乐,却已是暗潮汹涌。小小的古府与孙府的矛盾冲突以那样激烈的方式进入众多百姓的视线开始,因着有心人的推波助澜,短短三天时间,便差不多已是人尽皆知。更有甚者,参某个大人的折子已经呈到了皇帝的御案上。
早朝,三十左右岁的皇帝,穿着明黄色的龙袍,一脸肃穆威严地坐在龙椅上,声音低沉中透着危险,“洛大人”。
一位头发半白、面色红润、小眯缝眼、身体圆胖矮小、身穿紫红色官袍的大人战战兢兢地上前,俯跪在地,“臣在。”
坐在龙椅上的皇帝面色不虞地甩出一本奏折,不偏不倚,正砸在这位跪在下边的洛大人的脸上,并滑落在地。
大殿上鸦雀无声,朝臣们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皇帝从龙椅上起身,一甩袖子,在太监“退朝”的吆喝声中,及朝臣“恭送皇上”的跪拜中,由侍卫、太监簇拥着离开大殿。
朝臣三三两两地退去,大殿上只余跪趴在地的洛大人和一脸正气的左相慕容恭。
五十多岁的慕容恭走过来,弯腰拾起地上的奏折,一脸认真的看完,轻踢洛大人的臀部,“还不快滚去向皇上谢罪。”
洛大人迅速从地上爬起来,一把抢回慕容恭手里的奏折,一脸怒容地骂道:“老东西,等老夫匀出空再找你算帐,哼!”说罢,甩袖子便走。
慕容恭自他身后提醒道:“不去见皇上,这是要去哪里?”
洛大人圆滚滚的身子往外移动的同时,留下一句,“回去先扒了不肖子的皮再说”。
风平浪静了三四日,就在青舒一边学习管账记账,一边忧心古府的经济状况的时候,孙府再次有了行动。
孙仁怀与孙张氏带着礼物再次登门,同来的还有孙仁德的夫人宋氏,古云福与古云福的夫人马氏。
听到拍门声,守门的蔡铁牛并不开门,而是隔着门问来者何人。
当管事孙来财报上自家老爷的名号是,蔡铁牛一下没了声音,理都不理。
一旁,略微发福,满面红光地挺着肚子,绫罗绸缎包裹全身的古云福,接受到孙仁怀求助的一眼,觉得自己非常有面子,于是迈着八字步上前几步,清了清嗓子,粗着嗓子大声道:“里面的是哪个不长眼的龟孙子,竟然敢将大老爷关在门外,还不滚出来迎接。”
蔡铁牛一下就听出是谁,人挪到角门处,轻轻推开一个小缝儿,往外望了一眼,心道不好,立刻一声不吱匆匆跑去给古管家送信。
古强正站在会客厅前的院子里和丁家宝商量明日到庄子上的事情,一听说孙仁怀夫妻与古云福夫妻一道来的,额角青筋直跳。他一拍蔡铁牛的肩膀,“我这就去请示小姐,你回去守门,别忘了,没有小姐的吩咐,就是天王老子来了都不给开门。”
蔡铁牛得了吩咐,赶紧回去守门。
青舒今日穿了素色的女子长裙,腰系鹅黄色宽面腰带,脚踩素色绣花鞋,头发为求省事简单编了一根长长的麻花辫子,凝着一张没有多少肉的小脸,正在账房埋头苦学。而小娟坐在青舒身边做针线活计。
古强进来禀报,“小姐,孙仁怀夫妻与大老爷两口子来了,就在大门外,看来是来者不善。”
青舒不解地抬头看他,“大老爷?哪个大老爷?”
古强便道:“是老爷的兄长,小姐的大伯父。”
爹的兄长?青舒在脑子里迅速搜寻一遍,立刻沉了脸,“孙仁怀好手段,居然请了他来。”她将手中的毛笔一放,起身,向案后的账房先生打招呼道:“先生,您休息片刻,我去处理一下府内杂事。”
账房先生赶紧起身,“小姐请。”他这几天教小姐可是战战兢兢的,就怕这位小姐不是心气儿不好发脾气,就是任性胡来,不让他好过。
青舒先是打发小娟去通知苏妈妈,然后一边往外走,一边吩咐古强,“通知蔡铁牛,管他外边怎么闹,一定要过了两刻钟再开门,而且要开角门,只让主子进,下人只能留在外边,他们爱进不进。”
古强:“是。”
青舒,“让所有人精神点儿,机灵点儿,别给大老爷为难你们的机会。大老爷若是闹起来,你们不好出面,我来。再有,府里还有哪些便宜的瓷器,你尽管叫人搬去会客厅摆放,越多越好。都什么价码,你心里有个数,打了、破了的,好算账。”
一听算账两字,古强的眼睛不由得亮了,但想到一事,目光便暗了,“大老爷只会往回拿,绝不可能吐出半个子儿来。”
青舒唔了一声,“我心里有数,你去安排吧!”
古强一退开,去办事的小娟匆匆迎上青舒,“小姐,已经通知了苏妈妈,苏妈妈说安排好夫人和少爷的院子便马上过来前边。”
青舒点头。
这会儿丁家宝也跑来了,“小姐,外边多了五六个可疑的人转悠,要不要赶走?”
青舒一摆手,“别,让他们转悠着。”
打发了丁家宝回去,青舒回到自己的院子,解开麻花辫,让小娟给她梳了简单的女儿发髻后,慢悠悠地去了会客厅,然后看着古强指挥人将大小不等的十几个瓷器摆到厅内极易被人刮碰的地方,等待有人来为这些瓷器买单。
时间一到,被关在大门外的古仁怀等人被古强与苏妈妈请到会客厅。
青舒面带浅笑,孙老爷、孙夫人,大伯、大伯母地挨个儿叫人。当看到宋氏时,因为她不认识,便只唤了一声夫人,然后请了五个人入座,自己坐到主人的位置上,即不唤丫鬟上茶,也不说话,只是垂眼静默。
气氛有些古怪,主人不开口,客人更不好开口。
孙仁怀看向古大老爷古云福。
古云福不客气地上下打量古青舒片刻,然后粗着嗓子一脸不高兴地问话,“你娘呢!她是怎么当家的?怎么教养子女的?一个个的,一点规矩都没有?”然后一拍桌子,“来人,上茶。”
☆、No。18一只镯子
古云福又是拍桌子,又是吆喝的,架子摆的十足。
随侍在青舒身后的小娟眼观鼻,鼻观心,一动不动。
古强与苏妈妈垂着手、低着头站在那里,也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青舒却幽幽地叹了口气,抬头,眸中隐隐有水光流动,声音悲悲切切的,“大伯,实在抱歉,不是青舒要怠慢了各位,实在是……”她吸了吸鼻子,“实在是府上银钱拮据,吃饭都成问题,哪还买得起茶叶。”
孙张氏的心在滴血,为那六百一十两的银子。但她不敢说话,只能在心里暗骂:小贱货,你蒙谁呢,讹走了那么些个银子才几天,你就叫唤吃饭都成问题,你也不怕天打雷劈。
古云福的眼睛是干什么的,进来早将会客厅打量了个遍,根本没个值钱的东西,没法儿和三两年前的古府比。但要说买不起茶叶,那不可能,于是瞪了眼睛吼,“胡说八道,没看到有客么,赶紧上茶。”
青舒似乎受到了惊吓一般,一脸怯懦地道:“大,大伯,求您将我爹的铺子还回来吧!府上实在是支撑不下去了。”
古云福一听,眼睛里冒火儿,指着青舒的鼻子便骂,“你这刁钻的丫头,大伯什么时候拿了你爹的铺子?满嘴的谎话,再敢乱说话,看我不打死你。”
青舒张嘴要辩解。
古云福不给她机会,大声道:“你们还有没有规矩?一个个站在这里装什么木头桩子,赶紧将二弟妹请出来,未来亲家和二弟妹有重要的事情要谈。”
没人理。
古云福的脸一黑,心里却犯嘀咕:不对啊!他们以前可是很怕我,今天这情况,不对劲儿,很不对劲儿,要小心。于是他沉着脸,声音小了几分,“一群没眼力见儿的奴才。”然后看向旁边的马氏,“去,你亲自去请弟妹。真真不像话,哥哥嫂子来了都不知道出来一见,还要嫂子去请。”
马氏四十左右岁的年龄,长相并不出挑,衣服的料子上等却是素色的,而且她的眉眼间透着一骨子的温和,一副很好相处的模样。这会儿被点到名,她淡淡的一笑,说话不紧不慢的,声音也很温和,“老爷,弟妹身子弱,不擅交际,您又不是不知道,何必这样逼迫侄女儿,非要将弟妹请到前边来。”
古云福听了,不再沉着脸,好声好气地问她,“那怎么办?”
马氏笑吟吟的说道:“既然是孙老爷、孙夫人有事与弟妹相商,弟妹身子又不好,妾身便与孙夫人一道去弟妹的院子坐坐。妾身看望弟妹,孙夫人与弟妹谈事,又不影响弟妹养身子,一举三得。”
闻言,孙张氏面露喜色。
古云福却看向孙仁怀。
孙仁怀脑子转的飞快,无论是马氏还是孙张氏,只要能见到古叶氏的人,便能将古叶氏请到前头来,事情就成了。于是他向古云福颔首,表示同意。
古云福便发了话,“也好。”
孙张氏心情很好,便站起来准备与马氏一道去内院找古叶氏。
青舒站了起来,挡在孙张氏与马氏面前,“慢着。”
厅内的气氛变得很微妙,孙仁怀面色不变地正襟危坐,其他人却都是吃了一惊。
青舒笑吟吟地看向古云福,“大伯,古孙两府的闲事,你确定要管?”
古云福暴怒,待要发作,但马氏却用眼神阻止了他。马氏这才面向青舒,“青舒啊,你是你大伯唯一的侄女,你的婚姻大事大伯不管,谁管?这可不是闲事。”
青舒笑得意味深长,“大伯真要管我的婚事?”
古云福以长者自居,“大胆,你敢质疑你伯母的话?”
青舒收了笑,“你想管我的婚事,可以,前提是……”在所有人都看向她的时候,她接着道:“我爹城东的米铺,城西的杂货铺,大伯拿去已经整整有四年了。我爹在城外西郊的一百五十亩的田庄,大伯占为已有四年零三个月又二十一天。大伯,你想管我们府上的家务事,又不想在未来的十数年间夜夜梦到我爹的话,请大伯先将铺子与田庄还回来,包括这几年经营所得的全部银两。”
看着古云福露出一脸吞了苍蝇似的痛苦面色,青舒心情大好,将剩下的话说完,“至于大伯这几年的辛苦费,就拿大伯四年半前从我爹的书房拿走的价值五千四百两的青花瓷瓶抵了。还有啊,既然是青舒的大伯,又非要插手青舒的婚事,大伯一定为青舒准备了足够丰厚的嫁妆吧!具体有多少呢?六千两、八千两,还是一万两?呵呵……如果有一万两就好了,青舒这辈子都会很感激大伯的。”
古云福的面色青白交错着,他霍地站起来,一甩袖子便往厅外走,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