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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伯彥把手中的银票放进青舒的手里,“这是给你的赔偿。”
青舒一脸财迷地展开银票看了看,三千两,“是我们大安的银票吗?若是敢拿西昌国的来糊弄我,我定要追上去再踩他几脚。”
旁边的顾石头咕哝,“王爷都敢踩,都让公子给惯的。”
青舒耳尖的很,凶巴巴地瞪过去,“你说什么?”
顾石头吓了一跳,“没,没,什么也没说。”他否认的同时连退几步,不小心绊到了半截桌腿上,窟通摔那儿了。
青舒一点都不同情他,哼了一声,然后斜睨了周伯彥一眼,“你答应的真相呢?”
周伯彥眼中含笑,“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回去了,自然告诉你。”
青舒咬了咬唇,不看他,小声问,“午饭用过没有?”
“没有。”
“那还傻站着做什么?进来,吃饭。”青舒一扭身子,先一步进了铺子里。
周伯彥嘴角含笑,跟在她后头进了铺子。
青舒为他单独准备了一间雅间,还亲自端了热气腾腾的豆沙包和蛋汤给他,“将就着吃吧!”说话的时候,为他摆上筷子。
周伯彥一下抓住了她摆筷子的手。
青舒嗔了他一眼,低声道,“赶紧吃你的,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周伯彥轻捏她的手指,“陪我吃饭。”
青舒抽回手,“美的你。”然后正了正色,“好多事还没弄清楚,我忙着呢!你想吃什么,先想着,晚上做给你吃。”
青舒一走,顾石头进来了,神神秘秘地凑近,和周伯彥声音低低地说话,“公子,您注意到没有?”
“嗯?”
“古小姐的鹰卫,不简单。”
“嗯。”
“公子,成子刚跟小的说,鹰卫放倒人的手法有些眼熟。”
“嗯。”
“公子,您别嗯、嗯地不说话啊!您就不好奇古小姐怎么就突然多了一个鹰卫?”
“嗯。”
“看,您也好奇是不是?小的刚才过去和鹰卫搭话,没成想,他们坏着呢!”顾石头把袖子往上撸了撸,把手腕露出来给周伯彥看,“看,公子,看看,看给小的手腕给拧的,都青了。”
周伯彥盯着顾石头手腕上的一圈儿瘀青,“你是怎么搭话的?”
顾石头一滞,搔了搔头,“就,就过去,拍了他肩膀一下。”
“从前边过去的?”
“后,后边。”
“自找的。”周伯彥评价完毕,自顾自地吃豆沙包。他见过虎狼卫放倒敌人的手法,确切地说,他见过由虎狼卫改编的锦衣护卫队壹队放倒人的手法。而青舒的鹰卫,放倒人的手法与之相比,更胜一筹。
曾威震敌胆的虎狼营本就是古将军一手训练出来的,如今黑白二卫回归,紧接着便有鹰卫出现。不用想,这些人,非古将军的旧部莫属。况且,年龄上也对的上。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年儿郎,现如今成长为成熟稳重更胜当年的青年鹰卫。
只是,战场上的虎狼营为杀戮而存在,他们放倒敌人时,敌人便已陨命。青舒的鹰卫,不再为杀戮而存在,他们放倒敌人,只为让敌人失去战斗力,不为取人性命,只为护卫主子。
放人时,他特意确认过。西昌国王爷毫发无伤,不提青舒踹的那一脚和踩的那几脚的话。其他人,虽然手腕、脚踝有割伤,但伤口把握的很好,除了让这些人站不住且无法握紧武器外,没有伤及他们的性命,没有对他们的手脚筋脉造成太大的损伤,将养一段时日便可恢复七七八八。
他不太确定,青舒让鹰卫走到人前,是逼不得已,还是故意而为之。
青舒正焦急地等待小鱼的消息时,派去药堂找人的回来了,说周大夫出诊还没有回来。周大夫现在人不在镇子上,是被镇北的孙家村人用牛车接走的,天黑前才能赶回来。
不一会儿,去周大夫家的人回来了。说是在外头叫门没人应,后来是邻家妇人出来,帮忙进屋去看,这才发现,赵氏昏倒在床上,人事不醒。
青舒觉得不妙,“快去请大夫。”
周伯彥已经用过饭,走过来,“出了什么事?”
“周大夫外出看病不在镇子上,周夫人被发现昏倒在家里,已经派人去请大夫了。不行,我得亲自去看看。”青舒有些坐不住,急的在地上打转。
周伯彥要她冷静,“你去吧,把你的人都带上。青阳他们几个有我,你不必担心。”他的锦衣护卫队的其他人差不多该到了,人手他不缺。
也来不及说别的,青舒带上小娟和四名鹰卫赶去了周大夫家。她让杜护卫带着两名鹰卫留下保护青阳他们。
青舒前脚迈进周家门,大夫后脚就到了。
来的大夫不是别人,正是慈济堂的老东家。老东家听闻周大夫的夫人出事了,很少出诊的他便亲自来了。把过脉,老东家脸上的凝重之色散了,“无碍,只是中了普通的迷药。着急就泼一碗凉水,人立刻就醒。不着急且等上一等,两刻钟左右便能醒。”
这天寒地冻的,泼凉水可不是好玩儿的。青舒便说等,不急。反正周星已经救下来了,而带周星出去的人肯定也跑远了,早两刻钟知道实情和晚两刻钟知道实情,没什么差别。
知道人没事,青舒心里便定了下来,她开始注意屋中的小细节。外间会客的桌子上,摆着两个茶碗,茶水已凉,一碗茶水剩了小半碗,另一碗茶水剩半碗。如此看来,家里曾来过客人。
青舒见老东家正准备离开,便说道,“麻烦大夫帮晚辈看看,这两杯茶会不会有问题?”
老东家走过来,将两碗剩茶一一端起来,拿到鼻下嗅了嗅气味,将小半碗的放至青舒面前,“这里掺了迷药。”另一碗放到桌角,“这碗没有。”
青舒道了谢,要给诊金,老东家不要,气乎乎地走了。青舒没搞懂自己怎么就惹到老人家了,不过这会儿也没时间去弄懂。她派了小娟出去,让小娟向左邻右舍打听周大夫家今日来过什么人。
答案很快就有了,周家今天只来过一个女客。这个女客,在邻人眼里,是个穿着不俗且大概二十四五岁模样的妇人。妇人穿着蓝绸子的衣裳,头戴金钗。至于妇人的长相,邻人形容不出来,说只是从墙头看了一眼,没瞧仔细。不过,说是妇人的嘴角下有颗黑痣。
看来,邻人看到的妇人,与灏看到的妇人是同一个人无疑了。到底是何人所为,赵氏醒了,答案便能揭晓。
于是,青舒便坐等赵氏醒来的那一刻。
须臾,还站在院中,和邻家的姑娘闲话家常的小娟跑进了屋,一脸喜色地说道,“小姐,小姐,小鱼姐姐有消息了。她没事,她没事,说是正在回来的路上。”
青舒提着的心落了地,“谁送来的消息?叫进来回话。”
“小姐,是府里收了消息,古管家派人来传话的。具体的,来传话的也不清楚,您叫进来也问不出什么。”
“好吧!人找到了就行,其他的,回去再说。”青舒说罢,难免要发几句牢骚,“小鱼这丫头,平日里乖巧的很,不曾想也有让人操心的时候!”
这时候,床上躺的赵氏醒了。她皱紧了眉头,抱着头慢慢坐起来,“我这是怎么了?头昏沉的厉害。”当看到青舒和小娟,吃了一惊,“小姐,您什么时候来的?”一边问,她一边着急下床。
青舒忙按住她,“婶子,别乱动,药劲儿还没过,不急,缓缓再下床。”
赵氏似乎想到了,脸色大变,“星儿,星儿在哪里?星儿,星儿……”
青舒和小娟齐上阵,好不容易才稳住了赵氏的情绪,说明周星和青阳他们在一起玩儿,并问她家里来了什么客人,客人为什么要把周星带走。
赵氏紧紧地抓着青舒的手,“少爷没事对不对?少爷没事对不对?”
青舒觉出不对,“没事,没事,虚惊一场。星星没事,小阳也没事,他们都没事,这会儿正在府里玩的高兴。”
赵氏哭了,便把自己知道的讲了出来。
赵氏十三岁时被兄嫂卖入大户人家,当了大户人家的丫鬟。十八岁时,她攒够了赎身的银子,与同为丫鬟的好姐妹芸娘一起赎身出府,之后两个人一直一起谋生。后来,芸娘遇到了贵人,委身于贵人,做了贵人的妾。赵氏孤身一人留在绣庄当绣娘,吃过不少暗亏,日子过的很艰辛。后来她遇到了大她十岁且一直未曾娶妻的周大夫,便嫁了周大夫,夫妻二人这才有了周星。
一个多月前,芸娘突然寻上门来。芸娘解释说,她跟着她家老爷路过康溪镇时看到了赵氏,想到过去的姐妹情深,这才前来相认的。两人相谈甚欢,说过去的经历,讲现在的日子,她们不知怎么就说起了古府的事。等送走了芸娘,赵氏后知后觉地发现,芸娘后边的话题都是围着青阳转的。赵氏心里犯了嘀咕,但也没想太多。
今日,芸娘再次登门,送了周星许多零嘴儿,还要送赵氏一支金钗。赵氏推了金钗没要,沏了茶,两个人坐着说话。没说上几句,芸娘的话题又转到了青阳身上。赵氏这会儿觉着不对,不时岔开话题。不想,芸娘去逗弄周星,并向周星套话,话不离青阳。赵氏生气,问芸娘是什么意思。
芸娘解释说,她上次回去和她家老爷提了古府的事。这才知道,原来她家老爷和古府有姻亲关系,她家老爷很想认回这门亲戚,便嘱咐她要打听清楚古府小少爷的喜好,也好带了礼上门认亲。
赵氏留了个心眼儿,让周星到院子里玩儿,话题开始围着芸娘不肯透露身份的老爷转。芸娘东扯一句,西扯一句,从不说正点上。赵氏有了逐客的心思。巧的是,周星跑进屋,说要找小阳哥哥玩儿,小阳哥哥在街上卖春联之类的,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知道的。赵氏想着逐客的借口来了,于是开始给周星穿戴起来,说要带周星去找青阳,意思是让芸娘赶紧走。
在赵氏忙活的时候,芸娘在两个人的茶杯中续水,说姐妹两人喝完茶再一起出门不迟。赵氏喝了茶,意识开始模糊。芸娘扶了她到床上,把穿戴好的周星给哄出了家。
事情的经过大致便是如此。可是,芸娘的背后人是谁,无解。
青舒最恨这种无法掌控的感觉。如此看来,西昌国王爷和这个芸娘不是一伙儿的,他们有各自的目的,而他们的目标又很一致,全瞄准了青阳。为什么?他们想干嘛?
☆、No。195小甜蜜
日头偏西,回到药堂的周大夫得知家里出了事,便匆匆回家。这时候,丁管事正把周星给抱回来。周大夫既已回家,青舒也就放心了,对今日周星所遇凶险之事只字不提,带了自己人回府去。
府中,正是用晚饭的时间,可青阳他们没用饭,在等着和青舒一起用。一整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安排给弟弟们的历练被打乱,青舒心里堵的慌,没什么胃口,不过还是逼着自己吃了一碗白米饭。
筷子才放下,前头来传话,小鱼回来了,是庄子上的张大给背回来的。
青舒诧异,“小鱼怎么了?”
前来传话的说,看着似乎伤了头,额头包着白布。
青舒霍地站了起来,“赶紧请大夫。”
这时候苏妈妈匆匆进来,“小姐,张大说已经带小鱼姑娘看过伤了,周大夫说是要将养些时日,倒是没有大碍。小姐,小鱼带伤不能伺候小姐,不如安排她去下人房将养可好?”
“不必,让张大把人背回我院里去。”青舒如此吩咐苏妈妈,又道,“小娟,赶紧去,看看你们住的炕烧了没有,没烧赶紧烧上。”她们一整天不在府中,她的院中其他人又不能随便进,烧炕的可能性不大。
众人一阵忙活,不多时,磕破了额头的小鱼被安置好了。小娟拧了帕子帮沉睡的小鱼擦脸擦手。过来帮忙的铃兰守着灶火,一边烧炕,一边烧稀粥。小丫也过来帮忙了,她在一旁守着炉火煎药。
这时候,青舒在前头问话,“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张大便把他救人的经过讲了出来。上午,吴管事吩咐他往府里送一篮子的咸鸭蛋。他提了篮子往镇子上走,离镇子还有几里地时,迎面来了一辆富贵人家的马车。他与马车错过去的时候,马车里有女子喊救命,声音听着很耳熟。他诧异,停下来听,可之后就没声了。他以为自己听错了,想着继续赶路,不曾想,才走出去十来步,又听到女子喊救命的声音,车里还有碰撞的异响。
他停下来,回头看。那车夫正好慌乱地回头看过来,两个人的视线对了个正着。车夫一见不好,甩了鞭子把马车赶的飞快。呼救声实在耳熟,他便把咸鸭蛋藏路边,跑去追。他追出去六七里地,在马车经过一个村庄时,他抄了近路,这才在马车出村时给堵住了。他把车夫揪下去打了几拳,一掀马车帘,就见一个妇人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