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歉龊苡⒖〉哪凶印
可是,不管他长的有多英俊,此刻的青舒只想先赏他两拳,再送他一脚。
男子弹了一下粗布长袍的衣角,继续不紧不慢地晃着垂在空中的一只脚,一脸无辜地看着青舒。见青舒的脸色实在难看,他咧了嘴笑,“青舒妹妹,别来无恙?”
青舒咬牙说道,“你下来,你下来我就告诉你,我到底有恙还是无恙。”她不知道的是,此刻的自己愤怒远胜于心中的恐惧,完全忘记了这个男人是皇帝的密探之一的事实,只记得这个男人是周伯彥的义兄,是周伯彥信任的人。她也没去想这个男人到底在上边呆了多久、听到了多少。
房梁上的男人,也就是安荣舟,他冲着发现异状后第一时间冲进来护卫青舒的鹰卫挥了挥手,“兄弟,动作挺快的,哪天咱们找个地方切磋切磋。”
鹰卫对此视若无睹,当他是空气,根本不理。
青舒却咬牙说道,“滚下来。”
安荣舟伸了一根手指摇,“别急,还没到时候。”
青舒准备拿手中的花瓶丢他。鹰卫却适时说话了,“小姐,情况不对,这里被包围了。”
“什么?”青舒以为听错。
安荣舟冲着下头的青舒一脸讨好地说道,“青舒妹妹尽管放心,外边都是哥哥的人。”见青舒瞪他,他嘿嘿傻笑。青舒还瞪他,他立刻收起脸上的傻笑,正了正色说道,“带着你的人赶紧离开这里。”
“你在说什么?”
“妹妹只管放心地回府去,忘记这边发生的一切。但有一样啊,妹妹在种菜、绣花之余想着那小子的时候,一定记得顺便想想哥哥。哥哥辛苦地跑前跑后的时候,那小子却只是动动嘴皮子而已,这公平吗?不公平。”
“滚下来,你到底在说什么?”今天受的刺激过多,青舒很暴躁。
“唉!算了,算了。”安荣舟无奈状地挥了挥手,“听话,赶紧回家去。那小子说了,你稍有差池,他就扒了我的皮。哥哥为了保住自己的皮,只能求你赶紧回去。以后遇到麻烦,只管让哥哥给你解决,千万别再跑出来了。你若少了一根汗毛,那小子说到做到,哥哥的皮可是会不保的。”
青舒似乎有些明白了,面露惊喜之色,“他回来了?”
安荣舟摇头。
惊喜之色立刻消失,“他让你来的?”
“哎,哎,别问了,赶紧回家去。”他移了视线,漫不经心状地看着下头挣扎着要爬起来的黎夫人,淡然说道,“他视你如命,怎会不做任何安排就离开?怎会让你落入危险之中?”说罢,他伸手入怀,取出两本书,并丢向下头的鹰卫。
鹰卫稳稳地接住。
安荣舟冲着靠在墙上发抖的黎夫人说道,“你的后手没了。”
黎夫人摇头,拒绝相信,“不,不可能,没人能找到它们,已经在送往京城的路上了,没人能找到它们。”不应该是这样的,不应该。
安荣舟不看她,一脸严肃地下令,“古青舒,带着你的人离开。”
青舒接过鹰卫递过来的两本书随便翻了翻,果然是《周素手札》的誊抄本。她把书页上的字冲向黎夫人,“这就是你的后手?”
黎夫人不相信自己精心准备的一切会泡汤,她怀着侥幸心理慢慢走过来。当看清书页上的内容及字迹时,她差点昏厥过去,“不,不,不可能,你们找不到它的,找不到。”说话间,她扑过来准备把书抢回去。
青舒往旁边一闪,躲开了。她往房梁上看了一眼,把手中的两本书点燃并丢到桌子上已有的灰烬上。
黎夫人疯了一样扑过去要拿正在燃烧的书。鹰卫上前一掌劈在她的后颈上,并接住失去知觉的她,把她放进椅子里,退后。
青舒最后看了黎夫人一眼,转身往外走。鹰卫默然跟上。
当院墙根下,黎夫人的属下蹲了一排。当院的地上,躺着几本书和一些书信。
古管家上前,“小姐,搜出来的书和书信,全在这里了。”
青舒想也不想就下令,“烧了。”她走出院子,一下就看到了萧知县及萧知县身后的官差们,还有五六个没有穿官差服饰的男人。她没有说话,走到旁边去,坐进了自己的马车里。
马车动了,青舒掀了车帘子的一角往回望。萧知县立在那里,而官差正把黎夫人的属下们押出来,昏迷的黎夫人和疯癫的阿圆也被架出来了。她放下帘子,觉得一切都不真实起来。
进了萧府,青舒说累了,直接回客房躺下,并让丫鬟放下了床帐。她闭上眼睛,告诉自己要忘记《周素手札》,可越想忘记,书中的内容在脑中愈发清晰起来。然后她开始胡思乱想。安荣舟有没有看过书中的内容?安荣舟真的是周伯彥派过来保护她的吗?他可是皇帝的密探。周伯彥要是知道那荒诞的预言会怎么想?他会告诉自己的皇帝舅舅吗?他们还有未来吗?
☆、No。245收麦
古府的田庄以及小古家村和大古家村的田间地头儿上,人们喜笑颜开地收割着冬小麦。
锦阳城的农官是提前两日过来的。他背着褡裢走在田间地头儿上,先是从古府田庄上掐了六七个麦穗儿小心地收好,接着去了小古家村和大古家村那边,同样掐了一些麦穗收好。
当地的父母官于县辅也在。他是一早带了官差过来的,此刻正站在烈日下与围观的农人们讨论收割中的冬小麦。
晚到的萧知县下了马车,看到眼前金黄的麦穗与忙碌的农人,向来严肃的面容上有了笑纹。
青舒在县城呆了三日便向萧知县和萧夫人告辞。萧夫人极力挽留,青舒解释说地里的冬小麦就要收割了,必须回去亲自盯着。萧夫人这才放人。同时,萧知县要青舒晚走一日,因为他要亲自送青舒回去,顺便看青舒的冬小麦。因此,青舒在县城多留了一天,并在第五日清早城门开启的当下与萧知县一道离开县城,回到康溪镇上。
萧知县惦记着古府的冬小麦,进了古府连口茶水都没喝就出来了,并急急赶来了庄子上。
于县辅迎上来,对着下马车的萧知县见礼,“学生见过恩师。”
“不必多礼。刘大人在哪里?”萧知县放眼四望寻找农官的身影,无非是想知道古府田庄上的冬小麦的收成与去年相比如何?当然了,这才开始收割,实际的产量还不知道。可他急,想听听农官预估的产量是多少。
“刘大人去了小古家村的麦田里。”于县辅知道萧知县想问的是什么,“刘大人预估过了,古府的麦田亩产比去年高出一至三升,大古家村和小古家村的村民种的麦子亩产与古府去年的产量不相上下。”
“好,好,好。”萧知县听了高兴,连说三个好。他走进麦田里,一脸喜色地弯下腰抓了一根割下的麦草,并将麦草上的麦穗儿放到掌心里搓了一下。麦粒儿离了麦穗儿,粒大而饱满。他不住点头。
于县辅跟在萧知县的身侧,从师爷手里接过陈年的麦穗儿拖在掌心里,“大人,这是去年的麦穗儿,您比对比对。”
在萧知县和于县辅讨论麦子的时候,不远处,和萧知县一道儿来的青舒站在田间地头儿上,看着喊叫着跑进麦田里的四个身影嘱咐,“小心点儿,没有割倒的麦草不许碰,割倒的不许踩到麦穗儿上。麦粒儿掉到地里没法儿收。”
陈乔江头也不回地大声喊,“知道了,知道了,姐姐太罗嗦了。”
青阳不干了,“你说谁罗嗦?”
跟在他们两个后头跑的洛小荣和灏跟着起哄,“对啊,对啊,你说谁罗嗦?”
陈乔江心知不能搭这个话,拐了方向,跑到了正弯腰割麦子的吴管事身边,“镰刀给我,我试试。”
吴管事可不敢给他镰刀,手上割麦子的动作不停,张口便拒绝,“这可不行。小姐交待过了,少爷们不可以碰镰刀。”
陈乔江切了一声,不再惦记镰刀。因为他知道,青舒一向说话算说,说不行就不行。若是他敢耍小聪明违背青舒的意思,等待他的不仅有拧耳朵的惩罚,还有抱了写着“我错了”三个字的木板在府里走三圈儿的惩罚。他觉得拧耳朵无所谓,男子汉不怕那点疼。另一样可就不行了,他觉得那样很丢人,对男子汉而言太没面子了。
这时候,拉麦草的牛车到了。
青阳冲在最前头跑过去,“我来,我来,我要牵黄牛。”
吴小山哎地答应一声,把黄牛的缰绳交给青阳,然后说道,“少爷,小的说停,您得让黄牛停下来。小的说走,您得赶着黄牛往前走。”
青阳说知道了,美滋滋地牵着套车的黄牛往前走。
洛小荣手里抓了几根掐掉麦穗儿的麦草挥舞着赶黄牛,想让黄牛走快些。麦草不痛不痒地打在黄牛的身上,黄牛理都不理,照样慢腾腾地有一下没一下地甩着尾巴走路。
见有好玩儿的,陈乔江立刻跑了过来,爬到慢腾腾地挪动的牛车上,然后站在牛车中间的位置叉腰大喊,“陈大将军在此,各将士听令。”
青阳听了,回头喊,“下去,下去,你连我都打不过,连兵丁都当不成,当什么大将军?”
陈乔江鼻孔朝天地说道,“我就是,我就是大将军。”
灏拿地里的碎土块儿丢他,“爹才是大将军,你不是。”
“臭小子,你找打。”陈乔江说着从牛车上跳下来。
灏对着他做了个鬼脸,转身逃开。
青舒在地头儿上站着,看他们打闹的高兴,于是打消了带他们进庄子的主意,嘱咐丁管事盯着他们别让他们捣乱,并留了一半的随从下来,自己则带了一半的随从进了庄子。
庄子上的男人们在地里忙,庄子里的妇人围着灶台、围着井边忙。
井边有洗衣物、晾晒衣物的。当院搭的简易茅草棚里有摘菜、洗菜的,有处理刚送来不久的猪肉的、有和面的。这个茅草棚占去了当院的半个面积,由十六根碗口粗的木头柱子和茅草苫盖的棚顶组成。如今天热了起来,男人们不愿意挤在食厅里吃饭,所以搭了这个棚出来。这里空气流通又能纳凉,对于在烈日下干活儿的人而言是个吃饭的好地方。
青舒没有进厨房,而是坐到了茅草棚里,与妇人们说话。这时候,厨房里有妇人喊该往地里送水了,要一个人进去看着煮肉汤的锅。摘菜的关大牛的娘子答应一声,略显拘束地向青舒说了一声,钻进了厨房。须臾,一个身体粗实的二十左右岁的妇人用扁担挑了两个大木桶的水出来了。这是一早烧开后晾的水,是给地里干活儿的准备的。
小娟看着木桶的个头儿咂舌,并问要不要帮忙。妇人拒绝了,并风风火火地挑了水走了。
小娟问切肉的吴大嫂,“这是谁的娘子?”
“水生刚过门的娘子,力气大、勤快,很爽快的一个人!”
小娟笑着对青舒说,“小姐,奴婢瞧着,水生娘子的力气比奴婢还大。挑着那么重的两桶水,走路一点都不晃,稳稳当当的。”
青舒笑而不语,心里却想着程娘子的确有眼光。
一个多月前,她让程娘子帮忙物色了二十几个未出嫁的姑娘。然后在半个月前,给庄子上的五个男丁娶了娘子回来,还给另外九个男丁订了亲。等麦子收完,好日子到了,就给订亲的九人接新娘子回来。不用说,这水生娘子就是先接回来的五个新娘子之一。
被选中的女子,都是附近村屯里好人家的姑娘。她们因种种原因没能在十五到十八岁的花样年纪里出嫁,成了当地的老姑娘。
就说这水生娘子。她身体粗壮、饭量大,模样又不出众。因此,直到二十岁也只有两户人家上门提亲。可惜的是,这两户人家的名声很不好,所以她的爹娘没应下。
再说关大牛的娘子。她是家里的长女,十一岁的时候没了娘,被迫长大,照顾五岁大的弟弟,并包揽了所有的家务活儿。再之后,她爹又娶,面对人前一样、人后又一样的后娘,她拼尽全力为弟弟争取所有能够争取的,与后娘展开了一场长达十三年之久的拉力战,并成为了二十四岁的老姑娘。后娘恨她都来不及,哪会真心替她张罗婚事。于是,刚成家不久的弟弟求到了程娘子面前,希望姐姐能有个好归宿。
剩下的,有*个是家里太穷,爹娘实在给不出嫁妆,因而成了嫁不出去的老姑娘的。有一个姑娘是被夫家退婚的。订亲的夫家说好儿子考上秀才就娶她过门,因此让她等到了十八岁。只是,准夫婿一考中秀才,立刻嫌弃她庄户人的出身,嫌弃她大字不识一个,于是把亲退了。她气的大病了一场,之后来提亲的不是年龄大的能当她爹的鳏夫,就是村中游手好闲的偷鸡摸狗之辈。她誓死不嫁这些人,于是拖来拖去成了二十一岁的老姑娘。
他人嫌弃这些女子是嫁不出去的老姑娘,青舒可不这么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