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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通传消息的宁管事已经跑出来了。他开始指挥家丁们迎接孙少爷与贵客。
洛管家赶过来了,正好看到洛小荣踩着马凳要下车来。他激动的老泪纵横。然后,矮胖的他竟以不同寻常的速度奔过来,并一把将踩在马凳上的洛小荣给抱了起来,“荣少爷,荣少爷,真的是荣少爷回来了。”
洛小荣的小脸红扑扑的。他笑咧了嘴,冲着将自己抱起来的老管家问道,“管家近来可好?”
觉得被小主子关心了,洛管家高兴的有点找不到北的样子,“托荣少爷的福,老奴近来样样都好,都好。”
洛九茂出得府来。见到外边的阵仗和失仪的老管家,他重重地咳嗽一声,提醒管家别乐昏了头。而后,他一脸喜色地和周伯彥打了声招呼,并转过脸打量着青舒说道,“你这丫头,提前连封信都没有,竟是不声不响地来了,打得全府上下一个措手不及。”
“见过叔父。”青舒行了女子礼,而后说道,“晚辈不敢,晚辈只想送惊喜。”
此时,青阳和青灏走过来,向洛九茂行礼问安。
一时之间,洛府门前热闹非常。当周伯彥、青舒等人被二老爷洛九茂热情地往里请的时候,洛老尚书正乘矫从外头回来。
这时候,以洛老夫人为首的洛府女眷已被惊动。郭氏作为洛小荣的亲娘,哪还坐的住,她由丫鬟婆子簇拥着往前头过来了。
青舒含笑看着洛府上下的反应,心中明了,洛小荣在洛府是非常受宠的。
过不多时,洛府的会客厅中。洛尚书及其夫人叶氏坐在主位之上,洛九茂等洛家子孙在右侧坐了一排,周伯彥、青舒、青阳和青灏四人被安排在了左侧客位之上。
等众人坐定,青舒带着青阳和青灏站了进来。她们三个走到会客厅的中间,向主位上的洛尚书和洛老夫人行礼问安。
“孙女青舒拜见祖父祖母。”
“孙儿青阳拜见祖父祖母。”
“孙儿青灏拜见祖父祖母。”
洛尚书笑的合不拢嘴,“好,好,好。”连说三声好。
洛老夫人也是笑眯眯的。她向青舒姐弟三人招了招手,“来,到祖母跟前来。”
青舒赶紧带着青阳和青灏上前。
洛老夫人退下手腕上的一对血红色的玉镯,直接套到了青舒的手腕之上。青舒有心拒绝,却听洛老夫人说道,“祖母给的见面礼,不许推辞。”青舒只得忐忑的接受。此时的青舒并不知道,因得了这对玉镯,竟无端遭人记恨。
大老爷洛九江的夫人秦氏,嘴角含笑地看着发生的一切,心里却在想:婆母一出手便是这对价值连城的玉镯,也太高看古青舒了吧!还是说,这其中有她所不解的缘由?
二老爷洛九茂的夫人郭氏,心里欢喜非常。她的小荣因认下了古青舒姐弟而远离了病痛。因而,她视古青舒姐弟为恩人。婆母送的见面礼如此贵重,不仅说明公爹与婆母重视古家姐弟,也说明了他们对小荣的疼爱程度。原来,即便不在眼皮子底下,她的小荣依然是孙子辈里最得二老欢心的那一个。
送出一对玉镯的洛老夫人,紧接着用左手轻握住青阳的右手,并用右手从婆子端的托盘上取了一对儿巴掌大的圆形美玉的玉佩,轻轻放进了青阳的手中,“祖母送的见面礼,不许说不要。”
青阳看了青舒一眼。见青舒只是含笑看着他,并没有摇头或暗示什么,他这才安心地收了玉佩,“多谢祖母。”
紧接着,洛老夫人送了青灏一对儿椭圆形美玉的玉佩。青舒这才带着青阳和青灏回座坐好。
这时候,周伯彥口气泛酸地说道,“只他们三个讨喜,晚辈难道就不讨喜吗?”
洛老夫人笑骂,“臭小子,老婆子当年可是给过你见面礼的!”
周伯彥笑道,“原还想蒙混得些宝贝的,不想您老竟然记得这么清楚,可惜了!”
这话引得在场众人都笑了。
笑罢,洛尚书对青舒说道,“你这丫头,回京这么大的事情,居然信中提都没提,真是淘气。”
青舒答,“孙女这不是想给您老惊喜吗?”
“的确够惊喜的,你们说是也不是?”洛尚书问旁边的儿孙们。
大家齐称是。
又说了一会儿话,周伯彥起身告辞,并带着青舒、青阳和青灏离开了洛府。
距离洛府府门二百米左右的地方,停着一顶粉红色的轿子。轿子周围,八名轿夫低着头、垂手而立,四名穿着考究的丫鬟随侍在侧,另有四名配刀侍卫跟随护卫。
此刻,轿中人将轿帘的边缘一角用一只纤纤素手抓的紧紧的,牢牢的。须臾,那半露在外边的纤纤素手松开了轿帘,隐没在轿帘之后,再也看不见。然后,柔和、软棉又轻如鸿毛的女子的声音自帘后传出,“小眉,那个女子是哪家的小姐?”
高瘦的丫鬟忙答,“请小姐恕罪,奴婢这就去查问。”意思是,她不知对方是谁,更不知对方的底细。
轿帘后的女子悠悠一叹,“算了,回府吧!”那个人明明是个清冷之人,那个人无论走到哪里都会疏离地离着年轻姑娘家远远的,今日为何会如此反常?如此反常地竟带着一位年轻姑娘作客洛府?
轿起,并转了方向,很快便走远。
青舒姐弟三人随周伯彥回到舒苑。周伯彥想着让他们早些休息,便对跟前伺候的丫鬟下令,“传晚膳。”
青舒正低头把玩手腕上戴的玉镯。听得此话,她立刻抬头,“免了吧,我们不饿。”洛府要留饭,她也是以刚吃过为由好不容易推掉的。
周伯彥自有自己的道理,“我自然知道你们不饿。只是,长夜漫漫,申时用的饭到了半夜便该让人饿的难受了。厨房晚膳准备的是粥品,易消化,你们多少吃些,吃罢也好洗漱了早些安歇。”
青舒觉得有理,“随你安排。”
等在一旁的丫鬟这才退出去传膳。
青舒颇有些犹豫,咬了咬唇,最后还是问出了口,“洛府为何会送出这么重的礼?你知道原因吗?”血红的玉,在大安是极稀少的。洛老夫人将玉镯套到她手腕上的当下,她就觉得不妥。只是,当时她想不出拒绝的好理由,便忐忑地接受了。
在场的青阳和青灏听了,不由自主地抬头看向周伯彥,似乎也想知道答案。
周伯彥挨个儿看过他们姐弟三人的表情,不由笑了。“你们今日喊洛尚书与洛老夫人什么?”
“祖父祖母。”青阳先一步答了。
“这不就是了。小荣喊你们姐姐、哥哥,你们又将小荣照顾的健健康康的。你们所做的这一切,难道还胜不过死物的价值吗?”周伯彥见青舒怔愣的模样,微勾了嘴角,眼中含笑地说道,“送你画的时候,洛尚书不是说还要为你置办嫁妆么!难道你忘记了?”
嫁妆?青舒的脸腾一下就红了,并下意识地偏过脸去看青阳和青灏。
只见青阳和青灏眨巴着眼睛,然后青阳举了手中把玩的玉佩问,“难道这些是送给姐姐的嫁妆?”
青舒一呆。
周伯彥含笑说道,“给你的,自然是你的。给你姐姐的,才是你姐姐的嫁妆。”说罢,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呆住的青舒一眼。嫁妆呢!她都开始攒嫁妆了,他们的婚事或许有望提前。
青舒觉得,自己被调戏了,而且是在弟弟面前。她立时恼了,却没有发脾气,反倒笑吟吟地以挑衅的目光看向周伯彥,“本姑娘的身份水涨船高,嫁妆越来越多。如此看来,等本姑娘孝期满了,上门提亲的媒婆怕是会踩坏了本姑娘的门槛儿。到那时,本姑娘便会发现,天下的好男儿何其多,挑人都会挑花了眼。”
周伯彥被她这么一噎,挑了挑,而后看向青阳,“除了你姐姐,谁对你最好?”
青阳答的干脆,“彥哥哥。”
周伯彥厚脸皮地问,“你希望谁是你姐夫?”
青阳刚要张嘴作答,青舒恼怒地喝道,“周伯彥,不许你教坏他。”
周伯彥一脸无辜地看着青阳,“我有吗?”
青阳的回答是,拽上青灏走人。他觉得,姐姐这会儿估计很想收拾彥哥哥,那他避开就是了。
青舒见两个弟弟就这么走了,先是呆了一下,而后像个孩子一样得意地哼了一声,起身要走。
周伯彥的动作比她更快,在她反应不及的时候就到了她的身侧,并牵住她的手。她要挣开手,他却压低声音和她说话,“这就生气了?”
青舒忙看左右,还好厅中就他们二人。
“用过晚膳,我就去景阳公主府安歇。好不容易有独处的机会了,你忍心不理我?”他重视青舒,在是非多的京城,他自然会考虑青舒的名声与安全。为了青舒的安全,他把青舒安顿在自己的地盘上,要确保青舒安全无虞。为了青舒的名声,他只在白日里呆在舒苑之中,晚上则会去景阳公主府过夜。
若问他为什么不回长公主府过夜?答案很简单。长公主府如今只有他一个主子,一切都是他说了算。没有合适的人可以为他作证,为他和青舒的清白作证,为他和青舒之间没有任何逾矩行为作证。他住到景阳公主府就不一样了,能为他作证的人不下五个,且个个够份量。
青舒自然是不忍心的,即便他有时候说话很可恶。不过,她是不会轻易放过他就是了,于是狠掐了他几把来解恨。
他们说了一会儿亲密话,晚膳就好了。于是,两人不得不分开,并叫上青阳和青灏去吃饭。饭罢,一路舟车劳顿的姐弟三人便洗漱完早早安歇了。
一夜无话。第二日用过早膳,青舒便让丁管事确认了礼品,然后带上青阳和青灏出门去。周伯彥还没过来,周管家更不敢怠慢,安排了十二名随扈人员,并亲自跟着青舒姐弟三人出门去。这时候的周管家只想着伺候好主子心仪的姑娘,却在一刻钟后万分庆幸自己亲自跟出来了。
青天白日里,在天子脚下,有几人敢当街抢人?
☆、No。281抢人
周管家在前引路,后头是由舒苑中的十二名随扈与杜洛二护卫带领的鹰卫、家丁等簇拥前行的两辆马车。
青舒姐弟三人坐在第一辆马车里,后一辆是整整装了一车礼的马拉的板车。
车内,青舒正陪青阳、青灏玩儿填字游戏。
突然,前头引路的周管家中气十足地大喝一声,“此乃长公主府的车马,谁人敢拦?”与此同时,前行的马车停了下来。
青阳和青灏吓了一跳,而青舒却是舍了手中的填字本,一左一右地把坐在对面的青阳和青灏拉过来,护在身侧,并屏息听外边的动静。
突然冲上来阻挡去路的二十几个家丁左右一分,便有一名十七八岁年纪的公子大笑着从中走过来。此人乍一看,让人觉得俊俏非常,再配上他一身天青色的锦衣华服,倒是有几分贵气在。只是,你若多瞅他几眼便会发现,他的长相过于阴柔,且眼中透着几分的不怀好意和阴邪之色。
在他身后,还一左一右地紧跟着两个年轻公子。左边的是身穿金线镶边的枣红色锦衣的十五六岁模样的公子。右边的是身穿深紫色锦衣华服的十六七岁模样的公子。
为首的公子大摇大摆地大笑着上前来。他打量周管家几眼,立时收笑,“你当本世子是什么人?岂是那么好哄骗的?长公主府的车马上岂会带有‘古’字的嶓?”
周管家在那二十几人左右分开时便已经看清了此人的长相,立时心里咯噔一下,心道:坏了,坏了,怎么就碰上了这尊瘟神?可是,再厌恶,他也不能表现在脸上。于是,他不卑不亢地作了个揖,“小人是长公主府的管家周平,周平见过普世子。”
为首之人,也就是普世子,他一脸鄙夷地看了周管家一眼,视线便定在了带着古字幡的马车之上,“滚下来,本世子倒要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敢冒充长公主府的人。”
周管家敛尽眼中的厌恶之色,毫无惧意地重复道,“小人是长公主府的管家周平,周平见过普世子。”他重复此话,只是在提醒普世子,找麻烦前请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
不等普世子说话,身穿金线镶边的枣红色锦衣的公子似笑非笑地说道,“啧、啧、啧……好大的胆子啊!竟敢不知死活地冒犯普世子。”
周管家说了声不敢,并对说话的公子一揖,“周平见过钟少爷。”
身穿深紫色锦衣华服的公子嗤笑一声,说道,“普世子,这种狗奴才就该乱棍打死,省得他四处乱吠,污了世子爷的耳朵。”
周管家再一揖,“周平见过姚少爷。”
身穿深紫色锦衣华服的公子,即姚公子说道,“普世子,看看这该死的奴才胆子有多大!竟敢阻您去路。”
普世子此刻正阴沉着脸,明显的不高兴。他在不高兴什么?自然是马车上的人忤逆了他,没有按他说的做,即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