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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这就回去。往里进去一些,坐好,坐稳。”他说罢,亲手放下车帘,并越过眉目如画的两个丫鬟,点名让小娟关车门。
此时,眉目如画的两个丫鬟一身清爽干净地立在车旁,衣裳一点褶皱都没有。而且,她们的丫鬟发髻梳理得整整齐齐的,没有乱掉一分。
再看小娟与小鱼。小娟的脸上青了两块儿,丫鬟髻变得松散且有几绺发丝落了下来,衣裳褶皱且身上沾染了尘土。小鱼的下巴上有一条红痕,衣裳褶皱,头发也乱了,抬手做事时手背上露出青紫的瘀痕。
只几眼,周伯彥便打量到了这些,并冷声唤道,“管家。”
正在旁边指挥抓人的周管家答应一声,并迅速整理了仪容,跑了过来,“公子有何吩咐?”
周伯彥一脸淡漠地扫过身上清爽干净的两丫鬟,“发卖出去,重挑两个伺候小姐的贴身丫鬟。”
周管家顺着公子的视线看过去,一打眼,便明白了“发卖出去”的理由。他答,“是。”他心中暗想:舒苑的管事该换了,竟敢挑这样的丫鬟给公子心仪的女子,蠢。先前顾不上注意这些,如今想来,小姐被人逼下马车、小姐被人调戏、小姐反击与普世子打起来的时候,这两个丫鬟都不在跟前。想来,她们是躲到马车另一边去了。这样的丫鬟,确实留不得。
顶着漂亮脸蛋,关键时刻却躲起来的两个丫鬟慌张地跪下,连连磕头,“奴婢错了,请公子责罚,请公子责罚,求公子不要发卖奴婢……”
周管家呵斥道,“闭嘴,谁准许你们说话的?”这会儿求饶,早干什么去了?
周伯彥不理这些。顾石头牵马过来,他便翻身上马,并从顾石头手中的接了缰绳。他看向四周,安荣舟不知去向,普世子及其手下们全部被抓获,左近的府门仍然紧闭,周围没有一个闲杂人等。
他的视线在离的最近的右相府邸的朱漆大门上停留了几秒钟,而后抬手示意车夫赶车。马车一动,他轻夹马腹,带着所有人往舒苑的方向返。发生了这种事情,哪里还能拜访步府!他是急着回去给青舒治伤。而且,他已经派出一名锦衣护卫去请御医了。
普世子、钟少爷和姚少爷三人并不老实,被人押着依然不知死活地叫嚣着,似乎是忘记了先前所受的教训。
普世子对着推自己的随扈们放下各种各样的威胁之语。对此,随扈们充耳不闻。他不肯走,随扈便推他一把;他想逃,随扈便扯了他回来,继续推他前进。他发现种种威胁没有任何作用,便冲着前头大喊,“周伯彥,你不用得意,你等着。等我父王知晓了你的所作所为,肯定饶不了你……太后更不会饶你,你这个克死长公主、克死驸马的污秽之人……”
一旁,钟少爷见普世子骂的欢,便挣扎起来,对押着自己的人喊,“该死的奴才,放开本少爷,放开。”接着冲前头喊,“周伯彥,你不用嚣张,也别太高看了自己。你是长公主的儿子又如何?本少爷还是皇后娘娘的亲侄子呢!”不知他是太蠢,还是太过相信皇后娘娘与太师府的权势,“守着一个没有公主的公主府,竟敢打伤世子,打伤本少爷,你等着,本少爷的祖父绝对饶不了你……世子爷说的对,你就是个克死长公主、克死驸马的污秽之人……”
姚少爷看着这二位的表现,不甘落后地加入了进来,“呸,你算个什么东西?别人喊你一声彥公子,你就找不着北了,以为天下都是你说了算!世子爷姓什么?你姓什么?你一个姓周的胆敢动皇族之人。”他再次牵动嘴角的伤,嘶了一声,继续,“有个当公主的娘有什么了不起的?本少爷还是太后娘娘的外孙呢!”
周伯彥面无表情地继续前行,眼中却有讥讽之色闪过。心道:你们把上位者一个一个抬出来,当自己的靠山来恐吓我,正合我意;你们侮辱我,便是侮辱长公主与为长公主而死的驸马(他人眼中驸马的确死了);你们喊的越大声越好,过后我也好拿你们的话来做文章。
默默走着的周管家,原还担心这事不好了结。不曾想,这三位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他愤怒,却想到了什么,提着的心放下了一半。别说公子占理,就是公子不占理,任何人敢拿长公主说事,尤其带有侮辱之意,太后娘娘第一个会发威。
就这么的,一行人一路走,有三个不知死活的一路在大放厥词。
到达一处三叉路口的时候,他们要继续直走,不需要往南拐。
走在队伍最前的洪威第一个到路口,然后一惊,回头报一句“是景阳公主”。转回脸,他立刻拽住缰绳,“吁”了一声,不等马停便翻身下马。他牵着马上前,而后面向南路口,单膝跪地,“洪威见过公主。”
周伯彥作了个停的动作,整队人都停在了路口附近的位置。他翻身下马,对车内的青舒说了一句,“别下车”,然后正准备过去拐角处见礼,却见景阳公主端坐马背上过来了。他便立在原地见礼,唤了声姨母。
景阳公主的脸色很不好。她是长公主的五妹,她和长公主、皇帝、六王爷、十公主、十三王爷乃一母所出,都是太后亲生。已经三十多岁的她,因保养得宜,看上去就像二十七八岁的女人,眼角细纹若不贴近了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她很美。不过,她的美和长公主的美不同。长公主是倾国倾城的美,是大多数男人喜欢的娇艳、柔软、尊贵兼具的美。而她的美,则是娇艳、尊贵与英气十足的美。此刻,周伯彥喊她姨母,她脸色虽不好却是嗯了一声。
普世子冲撞着挤上前来,扬起脸,左脸的红肿与鼻子的青紫一下映入景阳公主的眼帘。见景阳公主皱眉,他以为景阳公主在心疼他,他立刻指着周伯彥的鼻子告起状来,“姨母,是他,是他指使人把普儿打成这样的,他居心……心……测”。他想说居心叵测,但因不曾认真读过一天的书,想要使用这个成语却一时想不起来,于是心了半天把“叵”字给丢了。“是他指使人把我们打成这样的。”他手指转了方向,指着自己的手下及钟少爷与姚少爷,“姨母,您得给普儿作主。”
“混账东西,还不住口。”景阳公主大声呵斥道。
普世子的手臂一抖,立刻傻住。其实,他若不上前来告状,景阳公主或许会心软地劝周伯彥几句。
先前提过,周管家在混战之时派了一名随扈去景阳公主府找周伯彥。得令的随扈骑了洛护卫洛三的马,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景阳公主府。他急匆匆地滚下马背说要找彥公子。公主府的守门人却告诉他彥公子一早就走了。他问公子去了哪里,守门人说不知道。守门人见他很是着急的样子,便通传给了管家。
管家出来见了他,告诉他彥公子是接了一个帖子离开的,没有言明去哪里。他急的团团转,管家便问出了什么事。他立刻反应过来,求见公主,说有十分紧要的事,是耽搁不得的大事。既是与彥公子有关的事,管家不敢大意,带他去见了公主。
他拜见了公主,禀报说普世子带人拦路,要把古小姐抢走。周管家都下跪求了,他们都认打了,普世子照抢不误。最后逼的没办法,如今都打起来了,都要出人命了。他连连磕头,请求公主前去解救古小姐。
不用解释,这个古小姐是谁,景阳公主清楚的很。普世子的混帐性子她是知道的,无奈人家亲爹纵着,她能如何?现在倒好,抢人都抢到自家人头上了,这还得了!古青舒是谁?那可是彥儿如今的命根子,若是古青舒有个三长两短的,彥儿指不定会发疯!
景阳公主如此想着,沉着脸、憋了一肚子的气赶了过来。临近三岔路口,她便听到有人在大喊大叫的,听那声音越来越近。等她准备转角时,却是听清了大喊大叫的内容。太后、皇后、长公主、太师府、王府这些字眼不时出现,谁克谁、谁是污秽之人、要砍了谁脑袋……等等妄语连篇袭来。
景阳公主没过转角,而是阴沉着脸停下来听。报信的舒苑随扈,跟随公主出府的丫鬟、护卫等,全都胆战心惊地地屏息以待,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之后,就是洪威发现了景阳公主,然后就发生了后面的事情。
憋了一肚子气的景阳公主,在看到普世子的狼狈样时,火气立时消了一半,心软了。只是,普世子这个没脑子的上来就告周伯彥的状,使得景阳公主立刻想起普世子办的混帐事,她心中的怒火再次熊熊燃烧了起来。大声呵斥不算,气急的她接着下令,“堵住这混帐的嘴,丢到牢里去喂老鼠。”其实,堵嘴不让再说妄语是真,丢到牢里去只是一时的气话而已。
普世子信以为真,蹬蹬后退几步,一脸不可置信地喊,“你们是一伙儿的,是一伙儿的,都欺负本世子。爹,父王,快来救孩儿,父王,快来救孩儿……”
景阳公主气大了,按着胸口喊,“还不快让他闭嘴!”这个孽障,丢尽了皇家人的脸面,真是个孽障。
公主有令,有人呲呲几声撕了布条下来,并抓住普世子,彻底让普世子闭了嘴。
钟少爷和姚少爷看着这一切,努力往人后躲。
周伯彥上前,低声说话,“请姨母息怒,千万别气坏了身子。余下的事,彥儿自会处理,请姨母安心回府。”
景阳公主还要说什么。
周伯彥摇头,让所有人都退开了一些,而后低声说道,“六王爷有多难缠,您是知道的。越是亲近的人,他越是缠上没完没了的。彥儿不同,彥儿从不与他亲近,他想缠也缠不上来。若是再不给个教训,这父子二人早晚会捅破了天去。到那时,谁也救不了他们父子。”太后也不能。这一句,他没有说出口。
景阳公主是聪明人,通透的很,“难为你了。”
“难为的是姨母。六王爷找您要人,您便说彥儿连您的话也不听了,您正在生彥儿的气。”
景阳公主叹了口气,心思不明地看向马车的方向,而后掉转马头。
“姨母,您忘记斥责彥儿了。”周伯彥提醒。
景阳公主回头,“彥儿,她,值得吗?”
周伯彥的面色变得柔和,“值得。”
景阳公主再次看向马车的方向,而后大喊出声,“打也打了,你还想怎样?再混帐,他也是你的表弟。”
周伯彥立刻绷了脸,“谁家的表弟会拦路抢未来表嫂?您以前见过吗?”
“你,你竟敢……”景阳公主一脸失望地摇头,而后怒气冲冲地带着自己人离去。那样子,像是两人闹翻了一样。
周伯彥转身,沉着脸下令,“回舒苑。”
到达舒苑,他命令马车直接驶进去,这才让青舒姐弟三人下车。
软轿已备好,周伯彥示意青舒上轿。
青舒神色忧郁地看着他,“对不起,若早知如此,我,我……”普世子他们三个一路喊的话,她一字不落地认真听全了。她是真的给他捅了个大篓子,牵涉一个王府不够,居然还牵涉到太师府、皇后、太后等想都不敢想的势力。可是,她若不反抗,便真就被恶心的普世子抢走了。
周伯彥不再想那些避讳的事,抬手轻抚她的脸颊,“傻瓜。”
☆、No。284砸上门
御医来了,是个四十多岁的矮个儿大夫,姓何。他隔着帘幕看过青舒手上的伤后,留了两个小瓷瓶的药膏。一个是涂上治伤的,一个是伤好了涂上避免留疤的。之后是诊脉,他问帘后的青舒是否精神不济、浑身乏力。青舒答是。他没说话,退了出去,由顾石头引路去了茶厅。
周伯彥请何御医入座,然后问道,“如何?没有大碍吧?”
何御医恭谨地答,“手上的伤没有大碍,治伤膏药和除疤的膏药用着,不日便好。只是,小姐浑身乏力,身子有些虚,得吃上三副汤药才成。”
周伯彥皱眉,“怎么回事?她怎会身子虚?昨日还好好的,精神头十足。”
何御医回的谨慎,“应是身子疲累在先,加之大喜大怒的情绪变化,或是受了惊吓,这才有了这些症状。公子放心,吃上三副汤药便成,毋须太过担心。”
周伯彥的声音有些沉,“那好,开方子吧!”
何太医取了桌上准备好的笔墨,提笔沾墨开始写药方。
“临来时,可有人嘱咐过何太医什么话?”周伯彥这样问是有理由的。每次他回京,宫中便有无数双眼睛会盯着他。他的人进宫请太医,代表各方势力的不会注意不到。
何太医答,“无人。”他刷刷几下开好一个方子,在另一张纸上又开了第二个方子,然后放下笔,向周伯彥告辞。
“何太医慢走。”周伯彥起身相送,并吩咐顾石头,“告诉管家,派人送何太医回去。”
何太医连连说留步,不让周伯彥送,这才跟着顾石头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