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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哧一声,青舒笑。
步语嫣则拿手指戳她的额头,“小吃货,丢不丢人?”
秋儿生气地偏过脸嘟嘴,一下就看到了趴在窗子上往外看的冲哥哥、勇哥哥和另两个不认识的小哥哥。于是,她下地,跑去男孩子们中间玩儿了。
周伯彥、步五他们占据左边说话,青舒和步语嫣则坐到了右边。
步语嫣无奈地讲,“这丫头,吃过一回红果后就天天喊着还要吃。生的她吃,炒菜、做汤她也吃。在她没吃饱前,谁动桌上红果做的菜,她就跟谁急。祖母哄她,说还有很多,把剩下的红果全部拿来给她看。你猜她怎么着?”
青舒,“怎么着?”
步语嫣咬牙,“她就跟个小霸王似的,说全是她的,谁也不能吃。祖母逗她,说馋的厉害,让她分一个。她嘟着嘴不高兴,后来拿起一个就吃,吃掉一大半后,竟把剩下的一小半给了祖母。我说姑姑也嘴馋,她直接给我一个后脑勺。气死我了。”
青舒听了,忍不住呵呵笑。
“就说今晚,一听说我要和你逛夜市,她吵着非得跟。三嫂不让跟,她气呼呼地说,‘你们都没有红果,才不和你们玩儿’。她还说,你家有红果,她要当你家的孩子。”说话间,步语嫣让小杏拿来一个小布包。她打开小布包,往青舒面前一推,“诺,她说要把自己的宝贝给你,以后就是你家的孩子了。”
青舒看着小布包中的金鱼、金花生、动物形状的各种小玉饰以及不知名的一些小石头,乐不可支。
这时候,古瑞星姗姗来迟,身边竟还带了一个面覆轻纱的女子。步六本想给他一拳头的,但见到他身后跟着个年轻女子,立刻住了手。
古瑞星介绍道,“这是我的表侄女沈月华。”然后再把在场的一一介绍给沈月华。
青舒信守承诺,假装与沈月华是初次见面,随便寒暄了几句,然后拉着沈月华坐下。沈月华很安静,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青舒问她一句,她才答一句。青舒不主动和她说话,她就闭口不言。青舒注意到,她的眼中一片死寂,她不再是在丰县分别前会发自真心地浅笑的沈月华了。青舒心里犯了嘀咕,但面上不显。
人到齐了,周伯彥便带着大家出了酒楼,逛起了夜市。周伯彥他们将女子与孩子护在中间,身边又有护卫、小厮、丫鬟等跟随,他们这一行人的人数可不少。
步冲、步勇与青阳、青灏很合的来。他们四个形影不离地四处看,东摸摸、西看看的,见到感兴趣的小吃还会停下来买。尝过了觉得好吃,他们还买了分给周伯彥他们吃。
步五抱着秋儿。秋儿往哪边指挥,他便一脸无奈地往哪边去。
青舒和步语嫣则是拉着沈月华四处看。
他们就这样走走停停地慢慢逛着夜市。
突然,迎面来了护卫、丫鬟婆子等二三十人簇拥的一顶软轿。那些护卫横冲直撞地驱赶夜市里闲逛的人们。人们紧贴着摊子让开宽敞的路来,他们才满意。
古瑞星是最先发现的。他捅了一下身边的周伯彥。
周伯彥的注意力本来在青舒身上。古瑞星来了这么一下,他收回视线,“怎么了?”
古瑞星低语,“前边。”
步六说道,“我们让开吧!”按理,他们的身份、地位谁也不差。不过,他们在外头并不张扬,因此不会去做和别人抢风头的事情。那么宽的路,软轿很容易通过,毋须如此驱赶他人。他心中对坐在软轿中的人很是不齿。
周伯彥一打眼,便点头。护卫们迅速护着大家退至左边的摊位前。
步语嫣看着越来越近的软轿,撇嘴,“好大的排场!”然后转过身,和青舒、沈月华一起看摊子上的小饰品。
软轿经过他们面前时,突然停了。有两个丫鬟一左一右地挑了轿帘,又有一名丫鬟扶了轿中人下来。
原来是个十三四岁模样的女子。她头梳时下京城最为流行的少女式的坠云髻;身穿紫色华贵的曳地长裙;绣有百花的束腰衬的她的腰身子不盈一握,纤细的令人疼惜。她有一张脸圆,勾画的柳眉弯如月,眼睛很大,鼻子小巧可爱,嘴巴很大,耳朵是古人常说的有福气的元宝耳。她的五官若是拆开来看,好像很美。可若是组合到一起,也不知道是嘴巴太大的过,还是怎么回事,少了几分美感,看着有些别扭。
见到该女子的瞬间,步家三兄弟全部背过身去,假装买东西。古瑞星也不例外。
女子不知被人嫌弃的事实,竟是神情倨傲地扫过在场众人。她的视线在青舒和面覆轻纱的沈月华身上留的时间稍长,而后看向周伯彥,“彥公子好雅兴,竟也逛起了夜市。”
周伯彥淡漠地接道,“芸郡主好雅兴,竟会在此时此刻出现在此处。”
芸郡主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听说彥公子带回了一个姑娘。本郡主好奇的紧,那姑娘是彥公子用来亵玩的艳妓,还是抬来作妾的美人?”
☆、No。292傻孩子
芸郡主这话,任谁都听的出来,她是在侮辱青舒,侮辱周伯彥。
步语嫣怒极,欲转过身骂人。
青舒一把抓住步语嫣的手腕,对着步语嫣摇头,不让步语嫣乱来。她会阻止步语嫣,不是说她怕了狗屁的郡主。一来,步语嫣太过冲动,看到这样的人只知动手,却不知道对付敌人有许多种办法。二来,她是跟着周伯彥出来的,周伯彥又是她托付终身的人,她相信周伯彥不会让她失望。三来,经过普世子一事,她深切地了解到,当敌人的身份高过你时,不要直接跟敌人杠上。采取迂回策略,照样能把敌人杀的片甲不留,就像周伯彥对付六王爷那样。
果然,周伯彥没让青舒失望。只那么一瞬间,他浑身透着冷意,一脸嘲讽地说道,“有些人外表再光鲜,但内里太肮脏,吐出的话自然是不堪入耳又污秽的紧。有些人的内心天生太过阴暗,眼睛看不到五彩鲜亮的世界,有的只是阴暗、肮脏的事物。再美好的事物,到了这种人眼中便成了肮脏的事情。再好的话,经这种人的口吐出,便成了污秽之言。”
芸郡主当场变了脸色,“大胆。”
大胆?只是实话实说而已,这也叫大胆?周伯彥嗤笑一声,“贵为郡主,却是连说话、行事要得体这种最基本的礼仪规矩都不懂,你的教习嬷嬷是怎么教的?小小年纪,又是女子,出口便是‘亵玩’等男子都不会轻易出口的字句,你的规矩全学狗肚子里去了?”
芸郡主脸色铁青,“周伯彥,你侮辱本郡主,该当何罪?”
周伯彥摇头,“好歹我也是你的大表哥,你竟如此直呼我的名字。六王爷、六王妃就是这么教你的?你虽贵为郡主,可我也不是白丁,是身负圣上重托的御史。你如此言行无状,为了皇家体面,我自会将今日之事向圣上禀明。”
芸郡主脸现惧色,“你敢?”她从不知道,一向沉默寡言的周伯彥居然这么能说会道的。
周伯彥言尽与此,转过身,一改先前冷冰冰的模样,语气温和地说道,“阿舒,我们走吧!”
青舒用手肘撞了步语嫣一下,警告步语嫣不许笑出声来。然后,她侧过身,对着周伯彥一笑,“好。”
芸郡主在人前从未这样丢人过。她气的身子发抖,却因周伯彥和青舒之间的短暂对话确定了她的目标。她伸手一指青舒,“你就是打世子哥哥的野蛮女。”“来人,拿下她,为世子哥哥报仇。”
芸郡主已经下令,她的护卫再忌惮锦衣护卫,却也不得不听命行事。
六王府护卫拥上来要抓人,周伯彥自是不允的,“放肆。”
锦衣护卫们齐齐亮出了剑,往前一挡,不允许六王府的人通过。
芸郡主见自己的人不敢动,喝道,“周伯彥,你敢与我六王府为敌?”
周伯彥以看白痴的眼神看着芸郡主,然后取了洪威手中的剑。他右手握剑,走出锦衣护卫们的护卫网,目光冰冷地一步一步走向芸郡主。
六王府的护卫不由自主的被逼退。
芸郡主见了此番境况,吓的面色如土,跟着不由自主地退后。她盯着那泛着寒光的剑锋,吓的小腿抖的不行。若不是有丫鬟扶着,或许她已经腿软地坐地上了。当后背撞上软轿的轿身之时,她没了退路,尖声喊,“该死的蠢奴才,还不快保护本郡主!”
六王府护卫们紧张极了,在离芸郡主只有几步距离的地方强自镇定地停下,尽护卫之责。
其中一个三十左右岁的护卫,大概是个小头目。他强自镇定地说道,“请彥公子三思而后行。”他不是个没眼力见儿的。世子挨了一顿打,最后也是白挨。王爷说了,彥公子以后就是王府的座上宾,哪个敢得罪彥公子,他绝不轻饶。他若是早知道芸郡主出府是专为寻彥公子的晦气,他宁可自残身体也不会走这一趟。
周伯彥眼中一片冰凉,“本公子不想三思,你待如何?”
那小头目心中苦笑,大喝一声,“扶郡主上轿,快,动作快点。”
听得此言,吓的六神无主的丫鬟们手忙脚乱地将芸郡主给塞进了软轿中。是的,不是请的,是用塞的,是胡乱把人给塞进了软轿里。芸郡主本人都吓傻了,现在可注意不到这些。
周伯彥不由多看了这个小头目一眼。
小头目紧张地回头看了一眼,见郡主已上轿,急急地喊,“走,快走,都愣着干什么?快走。”
这种时候,轿夫们哪有时间慢慢起轿。他们匆促起轿,也顾不得轿中的郡主是不是坐的稳,不做任何缓冲地迅速掉头,抬着软轿逃之夭夭。跟随的丫鬟、婆子及护卫也跟着跑,原地只留小头目一人。
周伯彥将手中长剑抛给洪威。
那小头目深深一揖,“多谢彥公子。今日之事,小的自会原原本本地禀报给王爷。”
周伯彥再次打量他几眼,“叫什么名字?”
“小人沈家三。”
周伯彥背了手立在那里,“回去转告你们王爷,明日的酒宴本公子吃不起,罢了吧!你可以走了。”
小头目沈家三答是,连退十几步,这才敢转身离去。
这时候,青阳一手拽着青灏自后头跑来,并一脸崇拜地抬头看着周伯彥,“哥哥好厉害!”
青灏也是一脸崇拜地看着周伯彥,眼睛闪闪发亮。
周伯彥淡淡一笑,左手掌扣到青阳的头上,右手掌扣到青灏的头上,若无其事地说道,“走吧!带你们去看杂耍。”
如此,他们一行人将芸郡主的扫兴之举抛之脑后,继续游夜市。
附近那些逃离的摊贩张望许久,见一切都过去了,这才敢回来继续做生意。因为两方人没有打起来,再加上彥公子这边的小少爷们拿了摊子上的东西却留了足够的铜板,他们的摊子没有任何损坏,亦没有任何损失。他们望着彥公子一行人离去的方向,不敢大声讨论刚刚的事,却是互相小声交头接耳起来。
大家在夜市又呆了半个多时辰。秋儿已在步五怀中睡着了,青阳、青灏开始犯困,就是步冲和步勇也有些困意了。大家这才告辞分开,各自府回。
一夜无话。到了第二日的辰时初,六王爷来访。六王爷来不为别的,一是带了芸郡主过来给周伯彥道歉的,二是要请周伯彥过去吃酒宴。
原本,六王府的帖子昨日就送到了。周伯彥也回话说会如期赴宴。不曾想,昨晚在夜市上芸郡主得罪了周伯彥,周伯彥让沈家三传话说不会赴宴。
六王爷听了,火儿的不行。他连夜训斥了芸郡主,并警告芸郡主再不许惹周伯彥和周伯彥护着的人。他正巴望着得个一官半职的入朝做事,摘掉草包王爷的名号,哪个敢坏他的事,哪个就是他的仇人。
就是普世子也恼了芸郡主。他虽然对周伯彥和青舒怀恨在心,但想到若是有了官职一定会很威风,所以他决定忍下这口气,一切听他王爷爹的。因此,他跟他王爷爹一样,也在巴望着封官的那一日。可经过好妹妹芸郡主这么一搅和,周伯彥若是翻脸,皇上肯定也翻脸,这官还能封吗?他很生气,觉得妹妹这是不想让他当官。再想到自己去抢人、自己会挨打,全是妹妹煽风点火的过,于是他更加来气。如此,他连夜去了六王爷的寝居室,把当日自己为何去抢人的缘由告诉了六王爷。
六王爷哪里还睡的着,气都气饱了。他想想就不甘,于是叫来芸郡主问话。他问芸郡主为何要撺掇兄长这么做。他问芸郡主何时与古青舒有了过节?他还问,芸郡主怎么会知道长公主府的马车会在哪个时间点经过哪个地方。
芸郡主起初倔强地不肯作答,直到六王爷的火爆脾气发作时她才知道害怕,却也支支吾吾地不肯正面回答问题。六王爷气急,准备动粗。
六王妃见情况不好,揽下了问话的差事,把芸郡主带走。普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