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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直惦记土豆和红薯,“你再帮我打听打听,有没有这样的两样东西。一个是秧子差不多能长到人膝盖那么高,开小白花。它埋在地里的根上会结大小不一的很多果实,形状差不多是圆的,最大的都能长到人的拳头那么大,小的比鸡蛋还小。还有一个是秧子不开花的,而且不往上长,趴在地上一片一片的,叶子很密。地下结的果实是一根一根长圆形的,也是大小不一。果实表皮有的是红色的,还有粉红的和白的。据书上写,红皮的最甜最好吃,粉红皮的差些,白皮的没什么味道不好吃。”
“成,一定帮你打听。若是能找到,帮你弄些种子回来。还有吗?”他就知道,她感兴趣的永远不会是首饰,更不会是跟别家小姐攀比穿衣打扮等事。
她静静地想,还有什么,一定还有什么她想要的东西。是什么来着?突然,她眼睛一亮,“对了,绿豆,南边有农人种绿豆是不是?”他们北边目前种的人不多,因而只在京城能够买到,还不好找。锦阳城没有卖,康溪镇更没有卖。
“绿豆?”他觉得自己应该知道这指的是什么,可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是指什么。
青舒立马吩咐一旁伺候的小娟,“你去,去我的小库房取一把绿豆过来。”说着,她把自己院里小库房的钥匙给了小娟。她在京城搜寻,走了不少米铺才买到两袋子绿豆。她宝贝的很,一早就让人搬进了她的小库房。
不多时,小娟回来了,把小库房钥匙和包着什么东西的手帕放到青舒手边的桌面上,“小姐,绿豆拿来了。”
青舒小心地把手帕打开,“这就是绿豆,和黄豆、红小豆一样,以前大家都当是喂牲口的。其实,它做菜一样好吃。这次来不及了,等你下次过来,炒菜给你尝尝。”绿豆发好芽需要三四天时间,现在想做给他吃都不可能。
见到了实物,周伯彥恍然,“南边有人种这个东西,很常见。你想要?”
她心中一喜,“嗯,想要。既然那边很常见,不如你让人给我多买些,然后让你的商队顺路给我送过来。运送费用我照付,采买的银子我可以付双倍,不让你的人吃亏。”
他眼中闪过笑意。听她的话音他便明白了,东西运过来到了她的手,指定与黄豆、红小豆一样会身价大涨,“你能吃下多少?”
她说的不是很肯定,“一万斤,能办到吗?”其实,再多些,她也能吃下。北边不像南边,一入了冬就吃不到新鲜蔬菜了,因而像黄豆芽、绿豆芽、酸菜之类的菜会变得大受欢迎。南边的冬天很短,有四季的时蔬可食用,相对而言豆芽的受欢迎程度远不及北边。
他觉得这事好办,“这容易,年前一定给你送过来。”
一听容易,她心下一动,“你的意思是,收一万斤绿豆很容易?”
他笑言,“南边的地域不比北边的小,即便车马行收走了大半的绿豆,可市面上能够买到的还是不少。若是你说能吃下五六万斤,我也能你给弄来。不过,要多走几个地方收购,需要一定时间,得分批运送过来。年前一批,年后二三月间一批,你看成吗?”
她的眼睛亮亮的,“五六万斤?”
他就喜欢她眼中那跳跃的明亮的光,充满了生命力,“嗯。绿豆去年在南边的行情是一斗三十五文钱,今天差不多也是这个行情,高也高不过四十文去。”
青舒心说好便宜。一斗等于三十斤,三十斤绿豆才值三十五文到四十文之间,真的好便宜。就算她付给他的人双倍的价钱,也就是一斗七十文至八十文之间,再加上运费,再高一斗大概就值九十文。一斗绿豆可以发多少绿豆芽?就算她按四五文一斤卖钱,除去用工的费用,挣的钱也得翻两至三倍。再者,即便过了冬季,她的绿豆芽也不过时。因为,她的凉皮需要绿豆芽作配料。以前没有,因而凉皮里根本没加绿豆芽。
她想着,这个买卖得做,有风险也得做。反正冬天销售不完的可以留给凉皮做配料,怕什么。于是,她再次大着胆子拍板儿,“五六万斤我也吃得下。需不需要我交定金?”明年,明年若是北边也种开了绿豆,她再考虑鼓捣绿豆糕。现在不急,银子要一个一个地挣,事情要一步一步地来,一口吃不成胖子。
“不用给定金。东西运到,负责人会拿着帐本和你核对。核对无误,你再付银子。”
“好,听你的。”青舒心说,货到付款也挺好。她和他是恋人关系不假,但生意归生意,不能和私人关系混为一谈。绿豆这事是生意,一马归一马。而她托他打听的土豆、红薯等就是私人关系的请托,与生意不同,她自然不提银子。
这事情谈好了,青舒想着猪肉差不多要买回来了,她得忙了,因而劝周伯彥去练功场上守着青阳他们。
周伯彥却拉着青舒的小手赖着不肯走。他说青舒明显偏着几个弟弟,根本没把他放在心上。他明天都要走了,都不肯多陪陪他。
青舒瞪他,“你想怎样?”
☆、No。339重要的东西
周伯彥听见青舒问“你想怎样”,他便凑近了,在她耳边低语,“亲我一下。”
青舒很想使劲儿拧他腰上的肉,但想到他清瘦了许多,有些心疼,没舍得下手。既然舍不得下手,便只能让他得意了。她见丫鬟都不在跟前,倒也不扭捏,迅速往他脸颊上亲了一口,“成了吧!快走。小阳他们毕竟小,一个没把握好,练箭的时候伤到人可就不妙了。有你在一旁盯着,我就放……唔……”
周伯彥觉得她的话太多,捧住她的脸就亲。
她一时愣住,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脸红得像熟透的红苹果。而罪魁祸首,却像只偷腥成功的猫一样舔了两下嘴唇,大笑着扬长而去。
厨房内,青舒嘴角含笑,正耐心地为切块儿的瘦猪肉抹盐。
一旁与青舒做同一样事的古铃兰倒也不怀疑,只当小姐的好心情是因回府而起。
她们这边给肉块儿的两边细细地抹好盐,小娟便接手。她一块儿一块儿地把处理好的肉块儿摆到透气的篦子上,满一篦子就端到一旁去摆上,再往下一个篦子上摆。
采买回来的瘦猪肉足有一百四十来斤。这要得益于人们喜欢买肥肉和五花肉,因而大多时候肉摊子上的肥肉和五花肉卖的最快,瘦肉卖的最慢。按五六斤鲜肉出一斤肉干来估,采买回来的肉估计能出二十多斤的肉干。周伯彥的队伍一共十三个人,这些肉干在关键时候会起不小的作用。这就是青舒好心情的原因。
忙了足有一个时辰,所有的肉块儿都抹好盐晾上了。因为时间紧,在太阳正好的时候把摆了肉块儿的所有篦子都晾到了外头,并派人隔一刻钟就翻面一次。
到了晚上,青舒又让人把篦子搬进屋摆上,还烧热空铁锅把肉放进烤了烤,只为让肉块儿快些失去多余的水分,而不是把肉烤熟或烤糊。之后再把肉块儿摆到透气的篦子上。此时,另一口锅里做的酱猪肉已经熟了,她吩咐小丫停止加火,却没有从汤汁里捞出酱肉,而是将它焖在了锅里。弄好这一切,她带着丫鬟赶紧洗漱,并上床睡觉。
子夜过去,很快就到了丑时,外边漆黑一片。青舒起床,开始穿戴起来。睡在耳房的小鱼和小娟打着哈欠同样起床,有些迷糊地穿戴起来。这是夜间最冷的时间,推开门的刹那,主仆三人的困意顿消。
厨房门上挂了一盏灯笼,厨房内点了两盏油灯。主仆三人一阵忙碌,生火、干净空锅里倒上油,在寅时将近时终于炸好了所有的肉干。
青舒从已经晾凉的肉干里取了一块儿,顺着肉干的纹理撕下来一点,放进嘴里尝。她点头,一点一点地把肉干撕成小丝,慢慢地吃掉。她觉得还不错,既没有炸糊,里面也炸熟了。虽然没能正常的风干,但做出来的干湿度还成。
她走过去,揭开另一口小锅,这里还焖着昨晚做熟的酱肉。锅盖起,便看到锅里的酱汁收了不少。她把里面的大块儿酱猪肉捞出来,控了控汁水,放到干净案板上用菜刀薄薄地切了一片下来。她拿着这片酱猪肉,很容易就撕下一角,尝了尝味道,满意地点头。入味很好,咸中带着微辣,调味料的味道也浸入了肉里。
东西已经准备好,味道都还不错。青舒松了口气之余,忍不住困倦之意打起了哈欠。
小鱼从旁说道,“小姐,您回去歇着。待这些全晾好了,奴婢们会包好,在公子启程时送过去。您放心。”
青舒摇头,“这就卯时了,大家就快起床了,就不回去睡了。把这里收拾一下,用过早饭,公子启程了我们再睡回笼觉就是了。”
小娟和小鱼答应着,迅速把小厨房收拾好。这时,青舒在一旁用油纸包仔细地包着肉干。包完最后一个,她数了一下,一共包了二十八个。酱肉还要控一会儿酱汁,她倒也不急着包。这没有忙的事了,这困意就上来了,上下两眼皮子直打架。她想拍拍脸,让自己精神点儿,抬手才注意到手上沾了油渍。她走过去净了手,走出小厨房。站在院子里,冰冷的空气使人瞬间清醒。
她回了一趟房间,很快就戴着帽子和薄手套出来。她进了一趟厢房,走出来时手里便多了一杆长枪。此时天边泛白,黑夜正逐渐远离人间。她做了一会儿热身动作,舞起长枪。很快的,身上的冷意驱散,额头已见薄汗,戴着薄手套握枪的双手也感觉不到冻了。
过不多时,府里的人们陆续地起床,各司其职地忙活起来。天渐渐的亮了,卯时末早饭便好了。
青舒看着同桌吃饭的青阳、青灏四人,又看看坐在自己对面的周伯彥,眼带笑意地低头,继续进食。
饭罢,周伯彥带着顾石头和十一人的锦衣护卫队准备出发。
青舒让小娟把特制的背包递给顾石头,而后对周伯彥低语,“包里装的肉干和酱肉,还有些点心。”
周伯彥也不管跟前有人,用自己的一双大手包裹住青舒的小手,为她焐手,“怎么没戴手套,冻坏了怎么办?”
她低声抗议,“快松手,会被笑话的。”
他却理直气壮地说道,“谁敢笑话我们?活的不耐烦了。”
她飞快地瞪了他一眼,“照顾好自己,尽量吃热乎饭食。”
他一脸认真地答应,“好。”又不厌其烦地叮嘱,“你也照顾好自己,等我回来。”
她点头。
他又道,“付欢和付影过几日就到了,有事尽管差遣她们。除她们二人之外,在京城时保护你的三人也会到。只不过他们在暗处,有事自会出现。”
他们在这边依依话别,小娟和顾石头站在旁边正嘀嘀咕咕地说事儿。
小娟,“为了这肉干和酱肉,小姐昨天忙了一日不说,今日丑时又起来忙活了好久才弄好的。你得看好了。”
顾石头把包抱的死紧,以示自己对此事的重视,“明白,明白。”
小娟又道,“你得照顾好你们公子,不能让你们公子饿着、冷着的。若有照顾不周,让你们公子这个那个了的,瘦了、伤了的,惹得小姐伤心,我一定拧掉你的耳朵。听到没有?”
顾石头不忿,“喂,公子是我的公子,我自然会照顾好。用你说?”
小娟瞪圆了眼睛,“不服是吧?想挨揍是吗?”
顾石头不由后退两步,“你是不是个姑娘家的?这么野蛮干嘛!谁家姑娘像你似的动不动就要动手打人?”
小娟气鼓了脸,“你……”
顾石头作出一脸不耐烦的模样,“你什么你?赶紧走,赶紧走,一点姑娘家的样子都没有。也不知道哪个倒霉的会娶你?”
小娟哈地笑了一声,“姑奶奶才不嫁人,嫁人有什么好的,哼!”
顾石头哼了一声道,“嫁不出去就嫁不出去,装什么?口是心非。不嫁人,鬼才信你。”
小娟这下真生气了,“臭石头,你找打。”说罢,一拳头招呼了过去。
顾石头似有准备,往旁边一闪,“打人了,打人了,救命啊!”他一边喊,一边跑过去躲到了锦衣护卫中间。
这两个从小声嘀咕到喊叫加动手,青舒再注意不到那就奇怪了。她看着自己的丫鬟握着拳头追在顾石头身后,不知该笑还是该恼。这臭丫头,都让人瞧了热闹去还不自知,真是粗神经。她无奈地出声,“小娟,回来。”
小娟倒是听话,狠瞪四处逃窜的顾石头一眼,哎地答应一声,回来跟小鱼站到了一处。
青舒嘴里咕哝了一句,“臭丫头,一点姑娘家的样子都没有,这可如何是好?”
周伯彥笑了,对着她低语,“在京城时,你说过要赏石头的。”他见青舒面露疑惑之色,提醒道,“石头收拾了宋翰林。”
青舒这下想起来了。宋翰林和顾城联手要害她,被周伯彥发觉并破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