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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文丹对上那一脸的笑,有些艰涩地开口:“旭……”
“我刚刚说过,要有在DARK先生面前的那种效果……”
“安……”夏文丹猛地直起身,她几乎已经可以肯定自己是又一次上了眼前这个人的套。可是,在这样的场面下,她多年受过的教育告诉她,有些东西还必须得维持。
“你知不知道,一而再再而三地搞这些很烦啊……”夏文丹压低了自己的声音。
“称呼!”
“对不起,我要去上洗手间,旭!”夏文丹说着,头也不回地走了。
直到那个背影消逝在大厅尽头,安旭才把早就攥成拳头的手抵在自己的上腹部——那个刚刚被一只小手捂热的地方。
几天前就开始不舒服的胃这一晚上被一杯杯的酒精浸湿下来,再加上那杯加料冰镇蕃茄汁的摧化,叫嚣差不多达到了顶点。如果不是曾经有那么一只手在那里抚着,安旭自己都不知道一向很能忍的他是不是会在大庭广众下出糗。
只可惜,那种温暖,那种抚慰,消失得太快。
也许,我真的是学表演的。
安旭的嘴角继续向上牵着,目光无意识地扫过大厅。至少现在,即便是独角戏,他也得一个人演下去。更何况,以他对夏文丹的了解,他知道她很快就会回来。他情愿她以为他在表演……
胃里有地方“突突”地跳着,像是印合着他现在自己都理不清的思绪。
“耍了我一晚上,你够了吧?”不知何时,夏文丹已经重新站在安旭身边。
她实在拿不准眼前这个人到底在想啥。不过,不管他在想啥,她已经没有办法再维持自己的风度了。刚刚,她在大厅找了一圈,当确定那个熟悉的身影已不在的时候,其他的,于她而言,已没有任何意义。
演给一个人看的戏连观众都不见了,演员哪里还有再演的激情。所以,当回来看到那个人还一脸灿然地坐在那里淡笑,夏文丹只觉得这一晚上的积淀已经达到爆发的顶峰了。
“你是……在跟我说话?”安旭挑了挑眉,不着痕迹地拿开自己抚在上腹的手。
“安……”夏文丹只说了一个字,就看到对面那张嘴撇了下,那些马上就要冲出口的话蓦地塞在了喉头。
“你说过,今晚我要听腻味了,你才会停。现在,我还没体会到一点点滋味呢。丹丹,来,扶我一把。我们该给主人告个别了。这么一晚上大好的时光,我可不愿意在这里度过……”
夏文丹瑟缩了下,“你,什么意思?”
安旭的脸笑得很开,“没什么意思。今晚月色初霁,想和丹丹妹妹好好地,叙一下旧。”
“我只是你晚会的女伴,没有义务再陪无聊的人聊天吧。”
“可是,是你自己说的,要让我腻味才停,我还没这种感觉呢。”安旭笑,把手一伸,“来吧,反正你的摄影师已经走了。我想,你需要一个肩膀靠靠,需要一只耳朵听听呢……”
“你……”夏文丹生生抑住打掉那只伸过来的手的欲望,在原地站了几秒,最终还是拉起那只手,死命一扯。
安旭被夏文丹拉得眼前一黑,差点没站稳身形。
“丹丹,你是淑女哦。淑女不是应该好好照顾病人吗,何况,我是一个配合你那么久的合格的病人。”
“我都不知道你这个人到底有没有一句真话。”不知是不是自己眼花,夏文丹似乎看到了那个人的脸刚刚都白了一把,可是那张脸还是嬉皮笑脸着的,所以,一定是自己眼花了。
“有,当然有。我对你说的,一直都是真话。”安旭把腰挺得倍儿直,像个机器人一般,“对了,不要说我没提醒你,你越是不按那个称呼喊我,我就越不会产生腻味的感觉,这一晚上要是产生不了,指不定明天我还会有什么新想法呢……”
“你敢,”夏文丹又气又急,伸出手,狠狠地在他手臂上掐了下,看到他的笑脸终于有一丝扭曲,才心满意足地叫了一声“旭”。
最终,夏文丹还是坐上了安旭的车。不知是不是预先商量好的,该死的萧慕风和李晓冬早就不见了踪影,在这个不算人熟路熟的地方,那张该死的笑脸似乎还值得信任些。再说,对上那张惨白的脸,怎么着也不愿意相信自己又一次上了安旭的套。全当看在那杯蕃茄汁的份上,照顾下“疑似病人”吧。
等到车上了太平山顶,夏文丹才意识到,自己这一次,可能是真的又上了当。
“不是说好送我回家的吗?”
“是,不过,我没有说立刻。”安旭把脸转向另一边,除了看到那个隐隐的笑,夏文丹什么也看不清。
“你……”没待夏文丹发飙,头上的天窗突然开了,月亮明晃晃地照进来。
“这边,居然看得到月亮?”她喃喃。
“嗤”的一声,安旭的声音夹杂着几丝嘲讽,“你不会真被你爸爸教育傻了吧?你以为香港是什么地方,一片黑暗的水深火热之地?”
“我不是那个意思……”每一次在安旭面前,夏文丹总能被他抢白得说不出话来,“我是在想,太平山顶本是看香港夜景最好的地方。那么多璀璨的灯光映射,月亮的那点光哪里还看得到……”
电光火石间,夏文丹蓦然顿住。很多很多年前,在夏夜的海边,自己也似乎说过类似的话。
“三哥,三哥,那边太亮了,我都看不到月光了……”
“没事儿,以后啊,三哥给你造航天飞机,直接送你去月球……”
自己是不是就从那时开始喜欢看月亮的呢?看着月亮,便能想起那许许多多久远的往事……
“你说的是‘灯下黑’……其实它说明的,是一个最朴素的生活原理……”安旭不知何时转回脸来,声音中难得地多了份郑重,“表面光鲜下的真实,人,恰恰,最容易忽视掉!”
24山顶(2)
寂寂的夜,静静的海,轻轻的风,淡淡的月光……
“三哥,月亮好美……”
她倚在他肩上,语气呢喃。乱蓬蓬的短发抚过他的脸,带起一阵颤栗。
“将来,三哥会给你造最大最豪华的飞机,送你上月球……”
他抬手,习惯性地揉她的短发,不料却扑了个空。身侧的人儿早已没有了踪影,肩头那边除了黑暗还是黑暗。
“丹丹……”他唤,回答他的没有熟悉的呢喃软语,只有无边无际的黑暗和呼啸掠过的夜风。仿佛一瞬之间,海便变了模样。潮起潮涌的巨浪滔天刹那间冲垮了岸边的宁静,汹涌得宛如一个魔鬼。月亮早已不见了踪影,天地之间,除了黑暗,还是黑暗……
“丹丹……”程亦鸣早已声嘶力竭,可是身边哪里还有那个熟悉的人儿。一个巨浪打过来,满身满脑都是痛,满眼满天都是黑……
“亦鸣,亦鸣……”有遥远的声音传过来,带着一份熟悉,他好想睁开眼看看,可是,眼皮太沉了,不论怎么用劲,也挣不开。反而,身体中熟悉的悸动因为这阵挣扎活跃了起来。
“不……”他叫,他伸出手紧紧地不知抓着什么东西,指尖传过来的清晰疼痛,让他其实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做梦还是在现实中。可是,那阵疼痛太轻微,轻得根本还没有冒头,就被来自身体深处那越来越多越来越猛烈的悸动掩盖下去了。他只能让自己的手更深更重地陷在不知名的某处,让那份痛来得更猛烈些……
“亦鸣,你放手,快放手!你不要这样,你会弄伤自己的……”
“你的东西呢,你的药呢……”
耳畔有比刚才更清晰的声音传过来。所以,那不是梦,那是比梦更残酷的现实。他咬紧了唇,下意识地摇头。
“啊……”尽管睁不开眼,程亦鸣却可以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已经成了反弓形,除了手还牢牢地抓着什么东西外,身体的其他部位已经偏离了躺着的地方,在那阵的悸动的指引下,一次次地弹起,落下,再弹起,再落下……
他知道他的唇又破了。因为,嘴里分明有熟悉的腥甜,一浪高过一浪。可是,他停不下来,他需要这些痛,来自自己的手上的,来自自己的唇上的,来自自己的胃,来自自己的心脏,来自所有可以痛的地方……可是,即便这样,也抵不住身体现在的悸动。
“啊……松,帮帮我,快帮……帮我……”他听见自己喉咙里发出的哀鸣。他终于还是屈服了,屈服于身体的需要。在再一次落到床上的时候,他听见自己几乎破败完全的声音:“求求你,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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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手给我!”
“干嘛?”
“这里有个坑,你穿那么高的鞋,怕你把脚崴了!”安旭的脸上已经有些不耐。
“不给!”夏文丹最不待见的,就是现在的安旭。自以为什么都在自己的掌控下,好像这世界上所有的人都必须得听他的安排一样。
夏文丹一只手把礼服的下摆一提,脚已经跨下了车门。
“小心!”安旭急得脸都变了色,可还是没来得及扶住那个逞强的人儿。
“哎哟……”脚踝那里传过来的清晰疼痛,瞬间催出了夏文丹的泪。
“丹丹,伤到哪儿了?”安旭冲过来抱起夏文丹,满眼的焦急。
“你怎么会把车停在这么一个地方?你故意的你安了心的。你明知道我穿着高跟鞋不方便你明知道我这儿受过伤受不得力,你一定是故意的。你报复我给你的蕃茄汗加了料,合着这一次和上一次的你一直记着。我知道你是个睚眦必报的淄铢必较的精于算计的小心眼男人……”
“说够没有?喝口水不?”安旭的脸上看不到任何表情。他只是轻轻地把夏文丹放到车后座上,转回驾驶座那边,翻找着前面的搁物箱。
“安九日,你是个混蛋!”夏文丹拍打着座垫,一不小心牵动了脚上的伤,痛得她“哧”了一声。
安旭的脸黑得快滴出了水,唇动了动,终是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握着一瓶药油,蹲在了夏文丹旁边。
“哪里痛?是不是这里?还是这里?”安旭说着,轻轻捏着夏文丹受伤的那只脚。
“安九日,你继续报复我,哎哟……”夏文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明明安旭的动作很轻很柔,可是她就是觉得不舒服,眼 泪像不听使唤般地落下来。
“这是旧伤,肯定会有一点痛,你稍微忍着点。”安旭的声调反而更降低了些,脚上有凉丝丝的气传过来。
“你以为你是仙人,吹一口气就能让那儿不痛?”这一刻,说不感动是假的,可是,让她好好地和他说话,她好像就是做不到。
“我不是,所以,还要给你抹点药油,还要再揉揉,后面会更痛一点,怕你哭,先给你吹吹。”安旭的脸上再度回复那个玩味般的笑,手上的动作并不停歇。
“哧……”
“忍着点。这里淤血了,不揉开,很快就会肿起来。”
“你什么时候变跌打大夫了?”
安旭猛地抬头,眯起眼打量了夏文丹一眼,直瞅得后者瑟缩了下,才收回自己的目光,用夏文丹一贯熟悉的语气说:“我是‘万事通’,你不知道吗?”
说这话时,他甚至连头都没抬。可即便这样,夏文丹也能想像得出他现在的表情。满不在乎的带着几分玩味的,似是而非的……
他半蹲着,低着头,把她的脚小心地放在自己的膝上,手轻柔地有规律地上下动着。从她的角度看过去,刚好可以看到他的后颈。那里的发际线修剪得整齐而清晰,如同他的人,一贯自持而干净。
在这样的清晨,薄雾迷蒙,霞光初起的清晨,女人的眼光就这样长久地注视着男人的后颈。久到很久很久以后的夜晚,她端着一杯咖啡坐在安家那宽大露台上,望着路的尽头始终不曾出现的那个人时,这幕场景如同电影院里循环播出的电影,在她的脑中清晰而执着地碾过,碾出几滴清泪,点点飘浮在深咖色的液体中。
25登机
“昨晚谢谢你,刘松。”程亦鸣站在窗前,掐灭手中烟的时候,突然冒了一句话。
这是清晨,薄雾尚未散开,程亦鸣的脸又掩在窗前的黑暗中,隐隐约约并看不清楚。刘松一边收拾着自己的东西,一边故作不在意地玩笑。
“不说那些,按我们的合同,在我工作职责范围外的工作,要另外收取费用……”
没有预想中的下文,只有打火机在静谧的空间中响起的声音。
“我靠,我的烟……”刘松上前,不由分说拿掉了程亦鸣刚在嘴里吸了一口的烟,“这个,也是要另外收费的。”
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