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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文丹一挥手,那块小小的苹果瞬间落了地。她没有片刻停留,“呼”的一声拉过自己的被子,把自己全裹了进去。
“你们都给我出去,我想一个人静一会儿!”
房间有叹气的声音,有脚步远离的声音,有低低的说话声……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病房终于安静了下来,静得连窗外的虫鸣也清晰起来。
夏文丹慢慢地掀开被子。
“我以为,你会把自己捂死在里面。”安旭的声音不紧不慢,又一块苹果已到嘴边。
“安,九,日,天杀的,你究竟要怎么样?”
夏文丹扯开被子,已在瞬间观察完室内的形势。萧慕风和李晓冬已不见了踪迹,想来刚刚叹气的远离的说话的,应该都是他们。而安旭,如姜太公一般,稳稳地端着那碗苹果,坐在自己的床边。天已黑尽,灯光明亮的病房中,只余下他们两个——孤男寡女!
想到最后这四个字,夏文丹的心突地抖了下,她猛地拉过一边的被子,把自己遮了个严严实实。
“你,你怎么还不走?”
“我要留下来照顾你。刚刚你二哥和二嫂已经把你托付给我了。”安旭把手抬得更高了点,苹果已触 到夏文丹的唇边。
“你胡说!我二哥他们怎么会做这样的事?”
“怎么不会?第一,我是你从小玩到大的好友,对你知根知底,照顾生病的你天经地义;第二,你繁忙的二哥二嫂,今晚还有个重要的应酬,不可能留下来照顾他们可怜的妹妹;当然还有第三,我和这个医院的院长是高中同学,你明天能否出院还要靠他一句话,而我嘛,是唯一能在他面前美言的人;这第四嘛……”
“好了,好了,安九日,我认输。我吃苹果还不行吗?只求你让我安静一会儿。”夏文丹终于彻底败下阵来,接过安旭手中的碗,狠狠地叉起一大块苹果,放进嘴里。
“好嘛,我希望,我吃完这碗苹果的时候,能听到你真实的没有任何托辞的解释。还有,我想知道,我晕倒后,是不是你把我送到医院里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安G出场了……
41医院(2)
“怎么;你以为我不会?”安旭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望着夏文丹笑;眯起眼;眼尾长长的,带着好看的弧度。
他其实长着一双丹凤眼!
把男人的眼睛形容成丹凤眼实在有些可笑。夏文丹自己也有些哑然失笑。不过;安旭的眼睛细而长,眼尾入鬓;笑起来真的很好看;夏文丹不觉有些楞神。
“不过也难怪,我是个奸商嘛。”不知怎么的;虽然笑着;安旭的眼神却暗了下。看着碗里已经所剩不多的苹果;他小心地叉起一块;举起,递到夏文丹嘴边。
“你还真吃得这么快。怎么,你就不怕我这个奸商在里面下了点什么东东?”
夏文丹恍神之间已张嘴咬下了那块苹果。包在嘴里的时候,才想起,刚刚这一出实在有些暧昧的味道。想吐出来,又已经来不及。就这样包着那块苹果咽也不是,吐也不是,生生憋红了脸。
“怎么,还真怕了,不敢吃了?”安旭眯起眼,随手叉起另一块,放在自己嘴里,享受般嚼了嚼,还故意放出了点“吧叽吧叽”的声音,“不错,这北边特供的头批,味道就是不一样。”
“哎呀,那块刚刚我咬了一口,结果掉了,你怎么……”夏文丹看着那明显缺过一个小角的苹果被安旭甘之如饴地放在嘴里嚼,也有些不好意思。
“没事,反正你吐过唾沫的饮料我也痛饮过两回了,这个,又算得了什么?再说……”他一顿,脸上是夏文丹熟悉的坏笑,“别人不是说过吗,用美女喝过酒的杯子再喝酒,就相当于那什么。我这吃美女吃过的苹果,也可以等量代换那啥原理……”
“安,九,日……”夏文丹的脸比那苹果更加红,更加艳,声音一下子提高了八十度,“我应该知道,你从小就没个好心眼!”
“哪没有?你说哪没有,我就给你看哪儿!”安旭说着,作状要脱衣服。
“啊!”夏文丹惊呼着抬手捂住自己的眼睛。
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什么动静也没有。
夏文丹悄悄地从自己的指缝中去看那个人。他依旧穿戴得整整齐齐地坐在自己的床边。她猛地放开手,脸更红了。
“你这个流氓!”
“我要真是流氓,你现在还能这样?”他并没有抬头。
他的手上又拿着一个苹果,苹果皮在他的手下如跳舞的仙子,围绕一个轴点一圈一圈舒展开来。他的手指白皙细长,和着那舒展的皮,灵动而欢快。
我一定是晕了头。
夏文丹想。因为,今晚,这似乎是她第二次发呆了。
“给,这个就这么啃吧。我看你啊,精力也恢复得差不多了。”他抬头,丹凤眼如黑暗中亮闪闪的星星。
“接着啊,又发什么楞。”
安旭嘴巴上这么说着,手却滞了下。他们的距离是如此的近,近到她身上特有的清甜芳香淡淡地冲入他的鼻腔。他莫名地有些发热,热得他真的想脱衣服。
他猛地把苹果往她手里一塞,急急地站起来,“我去给你打点水。”
初秋的夜如水一般的静。薄凉的风吹得人脸微微地冷。程亦鸣浑然不觉。他只是坐在柱子那里,看着6楼右边的那扇窗户。他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他看到萧慕风和李晓冬的离去,他也仿佛听见了那边之后的欢声笑语。他竭力地眯起眼,想看清楚窗前晃动的人影。但一切只是徒劳。一是距离实在太远,二是,其实由始至终,那些窗前的影影绰绰不过是他的幻想。没有人在那里晃动,也不会有人在那里晃动。
他应该想像得到,她卧病在床,那个床边的人一定细心呵护,殷切备至,又哪里还有时间游荡在窗前……
那一年,丹丹在学校吃坏了肚子,萧栋和夏秀君刚好双双出差去了外地。萧慕风远在美国,萧慕天行动不便,只有他,背起她就往医院跑。半夜里的急诊,医生护士也还有些朦胧。只有他,睁着眼睛,坐在她床头,一遍一遍地替她擦去额上的细汗,一遍一遍替她抚摩“咕咕”作响的肚皮。直到天光大亮,他才发现,除了丹丹躺的那张床,他竟然连病房的门朝哪边开都不知道。
不知开始吸第几支烟的时候,6楼右边的那扇窗户的灯蓦地熄了。他一动不动地望着那里,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又或是,等待那点光重新亮起。可是,直到那支烟吸完,那盏灯也不曾再亮过。
“今天一天也够累的,早点睡吧。”打完开水回来,安旭有意识地坐到了床对面的沙发上。翻着不知从哪里找到的一本杂志,晃晃悠悠。
“我睡了,那你呢?”夏文丹看着没有一点离去意思的安旭,不知怎么的,总觉得心中有些隐隐不安。
“我?!”他抬头,蓦地又低下,目光游离在杂志上,语调有些含混,“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答应了你二哥,当然得好好完成任务。”
“我早就没事了。也算不上什么病,就这一晚上,明早就出院了,不需要人陪。你也怪累的,回去吧。”夏文丹攥着被子,说得有些言不由衷。
天不怕地不怕的夏文丹有个毛病。从小到大,但凡在陌生的地方过夜,她莫来由地会有些恐惧。几百年前看过的那些推理恐怖小说的细节居然都会在某个刹那间次第涌上心头。尤其是只有她一个人的时候。
可是,这么多年以来,这个毛病,只有一个人知道。
那年半夜闹肚子,晕倒在洗手间后,醒来时已在医院。漆黑的空间让原本模糊的神经一下子清醒过来。
“啊!”她叫。
立刻有只温暖的手拂上来。
“丹丹,三哥在。”
瞬间室内清明,白衫少年静静地站在她的床头。
那一夜,她记得她后来跟他说了很多话。也包括,她这个奇怪的毛病。她记得,他一直很认真很认真地听,末了,握着她的手说:“你放心,以后,三哥绝不会让你一个人呆在陌生的空间里!”
那是多少年以前的事了?怕是有一个世纪那么久了吧。她迷离着,咬起自己的手指。
“你多大了?还改不了这臭毛病!”手被另一双手微热的手抓着,离了唇。
抬起头,还是安旭的那张脸。眼神中闪过许多她不熟悉的东西。
“行了,别胡思乱想了。我安旭看在你刚刚说了句人话的份上,今天还就在这里陪你陪定了。”
“我,说人话?什么啊?”
她有些茫然。只是喃喃。
“你刚刚……”安旭的眼底黯了下,挥挥手,“算了。我早该习惯你那份迷糊。我反正今天舍了,牺牲色相陪美女了。”
“你,牺牲色相?你牺牲个啥?”夏文丹大笑,一瞬之间,那些自怜自伤似乎就不见了。她笑得努力而拼命,仿佛这样,好多好多的事便可以永远不再想起。
“好了,好了,时间太晚,注意你的音量。睡吧。”安旭关了灯,拉过一边的收折床在她床边展开,“有不舒服就叫我,叫不醒就打。我睡觉可死了。”
说着,他真的就合衣躺上去了,一会儿呼吸就平缓起来。
刘松接到程亦鸣的电话时,正在小女友家里做着好梦。梦里娶了七个老婆,娃儿到处围着他跑。
该死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起来。
他连眼也没睁,摸索着接起,口气当然不会好。
“哪个挨千刀的,扰LZ好梦!”
那边静默了片刻,才哑声说:“刘松,对不起,是我。”
刘松刹那间便清醒过来,眼睛睁开的同时,人已经从床上跃了起来。一把打开小女友搂在自己胳膊上的手,一边穿上了鞋。
“怎么了,亦鸣?”
清晨的小屋,到处还黑沉沉的,只有手机屏幕上一点幽蓝的光,看得人有些毛骨悚然。
5:58分!
发动自己那辆小破车的时候,刘松打了个大大的呵欠。有好几年没有起来过这么早了,实在有点不适应。尽管当年他几乎天天这样踏着晨雾,开着他的小破车,穿梭在异国的小巷之间。可是,那样的经历过了也就过了,如同晨雾,消散得干干净净。
“如果可能,我希望,你永远地把这段记忆从你的脑子中抹去,不再想起。”
当年,他终于不再从事那个工作时,老罗是这么对他说的。他也一直是这样做的。他以为他早就忘得干干净净。可是,现在,当他的左脚放在离合上时,那些过往如同晨雾后的城市,如斯清晰。
他松了离合,给自己点上一支烟,只吸了两口就灭掉了。
那个人还在医院门口等着他。天知道他那样的身体怎么能在这样的天气里露天过夜。
他咬了咬牙,眼底浮上一丝不易察觉的悲伤。他狠狠地骂了句:“TMD程亦鸣,你GR的怎么就是忘不了呢?”
然后,他迅速地踩下离合,小破车如箭一般冲破黎明的晨雾,向着医院的方向飞驰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猜猜,刘松以前是做啥的?
42医院(3)
刘松很费了一阵功夫;才在医院门口的花坛背后的一个角落处找到了程亦鸣。
程亦鸣那个姿势不知叫坐还是叫躺还是叫别的什么。他的背紧抵着身后的一根柱子;整个人却还是呈一种摇摇欲坠的状态。脚边的地下;遍是烟头。清晨的风吹起他深蓝的衬衣;颈下的锁骨清晰可见。
“拉我下,我站不起来了。”程亦鸣刚灭了一支烟。看到刘松过来;很自然地朝他伸出自己的手。
刘松并不去接那只手,而是径直走到他身后;两只手绕过他的腋下;提起他便使命地往上拉。
“能自己使上劲不?这儿离我停车的地方还有好几分钟的路呢。”
“你就扶我起来,让我站会儿;我就能自己走了。”程亦鸣只靠着刘松站了几秒;就撑着往那根他刚刚靠过的柱子挪过去。
刘松知道他那毛病;只再扶了下;就放了手。
“右膝盖能动不?”
“得再有一会儿。”
刘松盯着那人看了一会儿,直看得那人闭上了眼。
“刘松……”
“我手上现在要有块镜子,一定先拿给你自己看看。”刘松狠狠跺了下脚,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把自己无处撒的怨气发泄出来一样。
“丹丹就住在那间病房。”程亦鸣睁开眼,冲着刘松淡淡一笑。白得泛青的脸竟然闪过一丝光。
刘松顺着他目光的方向看了一眼那扇微微开着的窗户。窗帘并未拉上,从这儿看过去,也只能看到片片的黑。
“那又怎么样?”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