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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边的力量突然一松。她一个激灵,人往后后退了两大步。她抬起头,看到一张暴怒的脸。
作者有话要说:当然,没有程G的日子,让安G陪你们,也不错,你们觉得呢?
69
“夏文丹;你听清楚,你没有做梦!”安旭站在她面前;手指在她眼前不停地晃动;“你家就是出事了,你大哥在巴厘岛一听说了就不顾自己的身体赶回来了,你二哥一个人北京*市两边跑;都快忙疯了。我拜托你振作起来,别让你大哥二哥再操心了!”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个样子的安旭。他永远是笑着的,即使严肃,也是装腔作势的那样。可是,现在,他是真的在发火。他好看的五官纠到了一起;他的眼神阴戾无比,他的手指在她眼前乱晃。
他恶狠狠地盯着她,几分钟过后,他蓦然转过头,走到走廊的尽头,点上一支烟。她看到他拼命地吸那支烟,就像跟它有仇一般。然后,她看到他咳了,兴许是被呛的,扶着窗棂身子仍在止不住地发抖。一边抖一边继续恶狠狠地吸那根烟。
她忽然想起那个晚上,在圣莫尼卡的最后一个晚上,有落日的那个晚上,程亦鸣也是这样抽烟,也是这样咳嗽……
她再一个激灵。她不能再想程亦鸣了。安旭说得对,她的家出了事,没有地方能够再庇护她。而她也早已不是一个孩子,是时候担起该担的责任了。
她怯怯地走到走廊尽头。
安旭已经抽完了那支烟,不知何时又燃起了新的一支。可是他没有熄,他只是紧紧地掐着,任那一大截烟灰悄然落下。
“安……旭……”
她怯怯地喊。
他没有转头。她只看到他的手微微发着颤。
“安……旭……”
她再叫。
他同时转头。他在笑。很浅很浅的笑,却带起眼角深深的纹路。
什么时候,他的眼角,也有了纹路?
“这么快就想明白了?”
他的声音很平静,就像刚刚,什么也不曾发生过。
他掐灭了手中的烟,往前走了一步。
“如果想清楚了,我带你过去。你妈妈,情况很不好……”
到达ICU的时候,萧慕天已经在那儿了。坐在那扇隔离玻璃外面,脸紧紧地贴在玻璃上,不发一言。
“哥,二嫂,挽云……”不知是不是因为当年的事,每次当着苏挽云的面,夏文丹那声大嫂终是喊不出口。
“小丹,你可回来了,快去劝劝你大哥,他这样坐了差不多一整天了,我和挽云谁去劝他也不听,这样下去不行的。”
“大哥……”夏文丹犹疑了片刻,还是向着萧慕天走过去。
“妈妈会没事的,还有爸爸,也会。”她自认为,在这个世上,最了解她大哥的人,莫过于她。在很多方面,也许苏挽云都不能体会的,她也都能体会。所以,现在,她说着这句话,慢慢向她的哥哥靠近。
突然,她的手被一只寒冰一样的手一抓,她一个没站稳,趔趄了下,耳朵刚好凑在萧慕天的嘴前。
她其实并没听清萧慕天当时说了什么。他的声音太低哑,他的脸色也太苍白。她只顾着看他还有玻璃那边的妈妈了,她真的什么也没听清。可是,她知道大哥说的是什么。事实上,这么几年来,那也是他们兄妹之间一直的一个隐痛。
她忽然觉得头晕,她忽然很想念安旭的那个肩膀。他不在这里。事实上,他只走到距离ICU病房还有10来米远的地方时就停下了。
“你大哥他们在那边。”他说,“我就不过去了。”
她点点头,甚至还冲他感激地一笑。她明白他。在她这样家庭长大的孩子当然明白他此时的退避。彼时他的父亲已调至中央一个关键部门上,而自己的父亲尚在“双规”。他能开着那样招摇的车去机场接她,能陪她到这儿,已是大限。
“我的车就停在外面。”转身的时候,他说。
现在,她发现,她竟然异常异常地想他。尤其是,当她想起当年,那些与大哥与苏挽云有关的事时。
“哥,哥,你是说当年……”她的眼中突然惊恐万状,“不,不是这样的,不是。哥,你想多了,哥,你别把什么都扛上身,不是你想的那样的。”她边说边退。
“怎么了,你们兄妹这是怎么了?”李晓冬一把抓住向后退的夏文丹,“出什么事了,什么当年,什么想多了……”
夏文丹猛地回过头来,看了一眼不远处同样一脸疑惑的苏挽云,突然捂脸大叫了一声,仓皇离去。
她什么也不要想,她只想再睡一会儿,靠着安旭的肩膀,好好地睡一睡。所以,她得跑出去,他的车停在外面,只要跑出去就好了。
可是,苏挽云并不打算放过她。她追了出来,不断地追问刚刚她和她大哥说话的内容
她想原来神经病就是像她现在这样的。她一边说着“没,没有。”一边慌乱地往后退。她的脑子真的像一团浆糊,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理不清。
要是真的疯了就好了,什么都可以不再想,什么都可以不再面对。
可是,苏挽云并没有打算放过她。她一步一步向她逼过来,她保持着她良好的风度气质,一点一点迫近她。她只看得到她的嘴唇在动,她疲于应付,她无路可逃。
该死的安九日,到底把车停在了哪儿?
突然,苏挽云抓住了她的手,她的脸离她的如此之近,近到她甚至看得到她鼻尖上的黑头。她拉着她,一字一顿:
“什么话?”
夏文丹脑袋“嗡”的一声,她顾不得那么多了,她迎上前,提高了声音。
“挽云,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我和哥哥也有秘密的,那是属于我们俩的。不关你们大家的事。你要真爱他,给他一点空间,不要逼得这么紧好不好?”
“我,逼他?我什么时候做过这样的事?这么多年了,你应当知道我苏挽云,我从来不强迫别人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苏挽云的脸突然变得很红,她似乎停了下,也许没有停,“如果真的说这个习惯,只怕是你们萧家的专利吧?这无论是强迫别人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不愿意的事不开心的事,还是耍尽手段逼人就范……这些个,都是你们的习惯,不是我的!”
夏文丹还来不及想苏挽云是何时变得如此尖刻的时候,“哗”的一声巨响已经让她回了头。她转得慢点,只来得及看到那个坐在轮椅上的人和他手上拿着的一件外套同时落地……
如果说,在刚刚苏挽云追出来逼得她无处可逃的时候,夏文丹还怀着一份愧疚没有啥也说不出来的话,在看到萧慕天倒地时唇边那抹淡淡的红时,她所有的隐忍不耐委屈愤懑在这一刻终于达到了爆发的顶点。
“你说说你刚才说的那叫人话吗?枉我大哥一直那么喜欢你。”盯着急救室门上不断闪烁的红灯,夏文丹转了头,紧盯着那个“始作俑者”。
“…………”
“苏挽云,你根本不配,你不配我大哥那么喜欢你。不配他为你……做过那么多的事……”
“…………”
那些话出口的时候,如此流畅而顺当,连夏文丹自己都觉得奇怪。唯一的解释是,那才是她心底最真的话。什么隐忍不耐委屈愤懑,统统不是!她是妒忌,妒忌自己的大学同学,妒忌出身那么普通的苏挽云,竟然会被那么优秀的一个男人这样深地爱着。而她,居然不珍惜……
李晓冬在拼命拉她的手,示意她停一停。她成功地看到苏挽云的脸白了。可是,她已经控制不住自己。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心中压抑良久的那些情绪合着她深身的血一个劲地往上涌。
“现在,你开心啦?你终于亲眼看到萧慕天倒下了,你看到他吐血了,你是不是很开心啊?亲手让一个一直爱你那么深的人伤得那么重……”
她的话如黄河水滔滔不绝。可是她的心却空得愈加厉害。
不论她苏挽云珍惜不珍惜,这一辈子,她的身边,始终会有她的大哥,死心塌地……而她夏文丹呢,一次又一次死皮赖脸的表白,人家连正眼也不曾给过……
这份空茫,直到走出医院大院,也未曾消褪。
她最终没有坐安旭的车,甚至连那个念头也不曾有过。她是走回家的。她从医院后门出来,沿着军区医院的围墙一直往前走。其实,她的家离军区医院很近,就是出了这个墙,走到那个墙。以前,她常常挽着程亦鸣的手,从那墙到这墙。
“三哥,你看,我们家离医院多近啊,要是我生病,你立马就可以送我来医院。”
有一次吃过晚饭散步,她出了自家院门便指着医院的围墙笑。
“啊呸呸呸。”程亦鸣一脸郑重,“以后,不许说这样的傻话!”
为这话,她开心了好久。那时,她以为,这就是爱了。今天才知道,这是爱,不过,是哥哥对妹妹的爱。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我很喜欢《一颗红豆》……
70
往日灯火辉煌热闹非凡的家此刻黑灯瞎火安静得如同一座坟墓。爸爸“双规”了;妈妈在ICU生死未卜,大哥那么严重的病;大嫂还记恨着当年的事;程亦鸣不要自己了,连安旭,也不见了……夏文丹实在不知道这个世界是怎么了;怎么会一夜之间,天地俱都变了颜色。
她连衣服都没脱就倒在了床上。床头柜上的台灯亮着,光射得人眼刺痛。她撑起来,想关掉台灯,目光却停留在床头柜上的那本书。那本安旭看了一半的《一颗红豆》静静地躺在那里。她下意识地拿起来,翻到安旭夹了个“书签”那里。
那是梁致文和夏初蕾在“雨果”咖啡馆的一段。是梁致文向夏初蕾表白的一段。曾经;这段也惹得她眼泪汪汪。
“不是哥哥,哥哥不能爱你,哥哥不能娶你!哥哥不能跟你共度一生!所以,决不是哥哥!以后,再也别说我是你的哥哥!”
而今,这一段话的下面居然有指甲的掐痕,虽然浅浅的,在昏黄的灯光照耀下,却折射出奇奇怪怪的光。
她把这段话读了一遍又一遍,读到涕泗滂沱。
那晚,她居然就这么睡着了。抱着《一颗红豆》,靠着床头,半躺半坐。
早上起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感冒了。很严重的那种,鼻塞得厉害,喉咙也一阵阵地发痛。可她还是坚持着起来了。现在是什么时候?她夏文丹连病都生不起的时候!
她依旧沿着那段围墙走到了军区医院。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身上烫得厉害,眼前的围墙也不断地在转动。她顾不得那么多了。她只想到ICU去,她要去见妈妈,她有好多好多的话想对妈妈说。
妈妈,是这个世上现在唯一能听她说话的人了!
“丹丹……”
一声低沉的暴喝,让她再度有些恍然。
抬头,安旭铁青着脸站在医院的后门口。他脸色苍白眼底发青,身上还穿着昨天的那件藏青色大衣。
“昨晚你去哪儿了?”他倚着门前的柱子,恶狠狠地问。
夏文丹其实已经有些神志不清。她只是冲着他笑。
“你别对我那么凶好不好?安旭,我本来就很不开心了,你还对我那么凶……”
深身躁热得厉害,连带着眼圈也一阵阵地发热。她竭力地控制了,可是,泪还是不争气地往外涌。然后她就哭了,嘴角还带着笑的哭。安旭的脸在眼前晃动,除了下巴下那点胡碴儿,她其实什么也没看清。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刻,她想的居然是,她从来没有看到过安旭的胡碴儿。
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里。四周的白。那人依旧坐在床前,依旧捧着那本《一颗红豆》。
“我怎么了?”声音低哑得完全不像自己的。
“发烧,39度2,差点就急性肺炎了。”安旭放下书,走到一边给她倒了杯水,“你说你想明白了,可是你还是这么不爱惜自己……人生有什么坎是过不去的呢?”
“你不会懂的,安旭。”
夏文丹接过那杯水,端在手里。淡淡的温度也能让她觉得暖。她知道这一次自己是真的清醒了,从来没有过的清醒。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下午一点过。”
“我要去看妈妈。”她说,掀开被子就要起身。一阵眩晕袭来,她趔趄了下。
“你看看你,这个样子怎么去?”安旭扶她坐回床上,又一次冲她发火。这两天,他就像变了个人,动不动就发火。
“安旭,我有很多话要对她说……”她可怜兮兮地望着他,“我知道她现在听不见。可是,我不对她说,还能对谁说?安旭,我什么都没有了…”
“丹丹,事情不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