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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贵妃见与不见,姿态须得做足!
这番虽也是求见云露,但意思与原先来她这里“钓”皇帝的意思又不同了。这是皇帝给她撑腰,帮她树立威信,不至于让淑妃一个人抢了风头。
所以不能一概推拒,偶尔得空还是露脸见见她们。
皇帝下朝之后,她正让人把那群女人送走。自打出了上回陆霞帔的事,摇光殿的宫人都不敢让主子有半点不高兴,个个上紧了发条,就是引路也看紧了那些个会出幺蛾子的,但凡露出半点不对劲,就上手上脚绊住她们,让她们不敢在摇光殿里生事。
要是她们得宠还好说,但这些见不到皇帝面的女人,比宫人还不如,自也不敢弄的太出格。就是看见皇上,也只能隔的老远,矜持的行个礼,就擦身而过了。
皇帝全不把她们当回事,那些花枝招展的脸映在他眼里都是一个模样,当然没什么好看的。他径自入了内殿,捕捉到笑眯眯抱着宝宝来回走动的妙妙一只。
这会儿她正在让宝宝看墙上挂着的彩图——特地叫丹青馆的画师绘的,多是自然风景、小动物小植物等——偶尔指着画,嘴里还念念有词,把他们当能听懂的小孩子来教。据说长到两三个月大,他们就懂得辨认颜色了,可以多瞧一瞧。
皇帝从乳娘手上抱过另一个,四人小家庭温馨了一会儿,趁着歇腿的功夫,他把太后的打算告诉了她。他觉得,这事不能瞒着,得让妙妙有个准备。万一太后不依不饶,两人也好商量个对策。
两人坐在罗汉床上,云露抱着麒儿,拿出他握成拳的小手,从拇指开始轻轻掰开,帮他舒展着小指头。一边和他做游戏般地道:“伸伸小手,摸摸小手,亲亲小手——”她俯身亲了口,做出个高兴的表情,“哎哟哟,香喷喷!”
麒儿咯咯乐起来,一把握住她的食指,眼也不眨地看着她。
皇帝看的心头一片柔软。
不过让他学着她的动作……
拿起麟儿小拳头的时候他一脸的苦大仇深,最终还是担心自己没分寸,把宝宝的手指给掰折了,才轻的不能再轻地摸摸他白胖胖的手背。
属于婴儿细嫩的皮肤和那透过来的血脉相连的感觉,让他情不自禁的露出笑容,
以前在现代,云露身边有早婚的朋友,多少听过一些她们的育儿经验。给两三个月大的宝宝做手指按摩就很重要,这和他们的大脑关系密切,能促进神经系统的发育,她自然不敢马虎。
等给麟儿也做过一遍,她才和皇帝商讨起太后的问题。
“皇上能向着我,我就不担心了。”她先笑吟吟给他拍了一通马屁。
其实早上康寿宫的动静太大,皇帝去上朝的时候,就有风声传进她耳朵里了。皇帝一开始就断然否决了太后的提议,这举动让她窝心不已。
皇帝感觉到她今日的笑容不比平常,仿佛真切了许多,倒是若有所思。其实他不是没感觉到,即便这一段时间他再次不再踏足旁人的宫殿,她对他的态度还是产生了变化,这些变化很是细微,说不清道不明,却让他觉得怅然。
按道理来说,她能想通,他应该高兴才是。
可他仍然想念当初她掐着小腰,娇蛮劲儿十足地和他说“她们的事你爱哪儿哪去说,我这里,只许说你和我的事”的模样。
他收拾好情绪,好笑道:“你别放心太早,母后一贯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即使这回朕把话说狠了,但若不能叫她收回这个念头,反而刺激到了她也难说。”
“只要皇上不肯,太后难道还能强行将麒儿、麟儿要过去不成?”云露直接掐住了这件事的重点。
一般而言,都是皇帝看自己的亲娘孤单寂寞,才会把后妃生的孩子抱到太后膝下抚养。据大夏的旧习来说,也多是抱那些生母已逝,或者不曾晋到正三品,无法亲自抚养皇嗣的妃嫔的孩子。
她一个贵妃,有分位有能力养育自己的孩子,太后提出这个要求本就不大合情理。皇帝也有这个心还好说,皇帝不肯,她说死了也没用。
皇帝思忖着点了头,“当局者迷,朕极少违背母后的意愿,一时倒不如你想的通透。”
云露将麟儿重新握起来的小拳头一举,做了个加油打气的手势(皇帝不懂,但能看出个大概意思),笑容明亮地道:“为了我和大宝贝小宝贝,皇上要努力哟。”
她复又低头,认真地和宝宝对话,“奶奶也很好,但是不如娘亲好,是不是?”
回答她的是皇帝一阵儿低沉的笑声,和宝宝因为手被举起来咯咯的乐笑。
云露斜睨他一眼,鼓励似的在宝宝的额头上MUA了一口。
皇帝摸摸鼻子。
差别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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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话是那么说,但事关宝宝,两人还是警惕了好一阵子。等没见到太后的动静,才逐渐放松下来。
不过这一日,皇帝还没下朝,就听李明胜悄然比出一个“贵妃”的手势。倘若不是情急之事,对方断不会在这个时候打扰他。能让一向沉稳的李明胜也急着通知,可见事情不小。
皇帝匆匆宣布下朝,边疾步走向御撵,边问何事。
李明胜恭敬地垂首,咬字分明,语速却极快,“摇光殿的宫人来报,说娘娘带着二皇子给太后请安之时,太后出言要留下二皇子暂时陪伴一段时日。”
有的事,皇上能驳,贵妃娘娘那个身份,既是儿媳,又是后妃,难以从正面反抗太后的权威。更何况是在康寿宫中,对贵妃不利。
皇帝怒极。
原先妙妙也偶有将麒儿麟儿抱去请安,毕竟太后盼孙儿盼的长久,原先又确实百般维护过怀孕的妙妙。后来自打她起了那个念头,妙妙就很少抱过去了。
但是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太后到底是他们俩的长辈,不能一面都不给她见。昨儿妙妙提出来太后想见宝宝时,还得了他的首肯。
谁知她根本就没死心!
皇帝又是气怒,又是失望,从胸腔里迫出一声冷笑,吩咐道:“去,把章霞帔请到康寿宫,就说太后找她。”
母后想试探他的底线,也不问问他肯不肯?
116
李明胜在皇帝身边多年;不像小路子一样;对皇上的决定还有着强烈的好奇心;即便最后仍是按皇上的要求去办,但其中少不了自己琢磨的时间。李明胜呢;皇上一下令,他脑子里快速过一遍,不是对皇上有害的,行;赶紧的去办。
这效率就快起来了。
所以小路子人瞧着机灵,李明胜内敛,不论情分,皇上还是更看重后者。
这回的命令一下;甭看有多扯,与康寿宫那边的主题要求相去多远,李明胜不过淡然一点头,转个身就吩咐了个小内侍,麻溜的滚去长秋阁接人了。
皇帝自坐着御撵,让宫人健步如飞的抬去康寿宫。
他肘支椅壁,扶着额在心中计较,因四周风景的变换快速,仿若回到了前几回听到妙妙出事的时候。他蓦然笑了笑,觉得有些奇怪。
在皇宫里生活多年,从来都是缓步悠行,好像只有在碰到她出上一星半点的情况,这御撵才会抬的特别迅疾。他并不是每一次都有特别嘱咐过,可底下人能揣摩上位者的心思,可见他或是动作或是情绪,竟是有表露出来。
他一直认为女人不过是帝王生涯的调剂品,妙妙曾经也是其中的一员,后来慢慢地,可能变成了例外。可是这则例外似乎已经逐渐影响到了他的生活。
到底在什么时候,她也成为了他生活的一个重心?
他垂眸沉思。
康寿宫里的情况比皇帝想象的要好,麟儿虽然被范嬷嬷抱着,可是或许是对方的怀抱让他过于陌生,或许是大人们剑拔弩张的不安气氛感染到了他,他此刻正哇哇大哭。之所以说好,是因为康寿宫的人显然拿他没辙,怎么哄也哄不过来。
皇帝挑挑眉,这也算是那小子提早为他娘亲分忧解劳了吧。
不过再这么哭下去显然对孩子的嗓子不好,皇帝不必整肃表情,只将心里压抑着的那股怒气搬上来,沉着脸走进去,那威压便让康寿宫的人齐刷刷跪了一地。
笑话,他们主子把皇上最宝贝的皇子弄哭了,主子是皇上的亲娘无所顾忌,他们这群奴才,还不是当出气筒的命!
“嬷嬷把麟儿给贵妃抱着罢。”他淡淡地道。
范嬷嬷为难地看看太后,太后此时的脸色也不好看。起初刚把孩子抱过来瞧的时候,这孩子还咯咯咯的笑,看的她心里也极为高兴欢喜。后来她一提,先让孩子在康寿宫里住几天,贵妃就立刻变了脸。
这孩子明明还让范嬷嬷抱着呢,就随即大哭起来。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和他娘有心灵感应。
太后是越想越气,就是心灵感应,这孩子也是她的血脉。自己难道不是他正经祖母?光只感应他娘去了,真是,真是……
可她虽然生气,还是舍不得迁怒自己的孙子,只觉得是贵妃没教好。到底让范嬷嬷、尔雅她们轮番试了试,皆哄不住他。贵妃也是,亲手抱着孩子过来,竟也没带个奶娘。孩子习惯熟悉的味道,若然奶娘在,叫她抱着孩子往殿后头歇着去,贵妃还能拦?
现在太后是没法子了,皇帝一来也算无形递了个台阶,她再想用孩子掌握住两人,自个儿还心疼孙子呢,叹口气无奈使了个眼色,范嬷嬷就把麟儿给递回去了。
要是平常和太后对峙,云露能面不改色把攻击化为无形,就是麟儿被范嬷嬷抱着,她也只是心里揪着,但还能稳的住。可后来麟儿哭麒麟,她就崩不住了,鼻子一酸,眼泪扑簌扑簌地往下掉,太后看的是糟心非常,自己不过是抱一抱孙子,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对她用酷刑了。
但现在皇帝看到,就只剩下心疼了。
太后要是真心实意的想含饴弄孙,过一把瘾,皇帝也不会不理解她。老人家嘛,子女不能承欢膝下,有孙儿代替就更好了。可她毕竟不是一般的老人家,除了这个目的,还有其它隐秘的心思掺杂在里头,皇帝就无法容忍了。
他的心思一偏向云露,这场仗不打,结果也分明。
不过皇帝到底还是不愿意下自己亲娘的脸面。他进来后也是如常请安,只是不多言,等去劝解了一番妙妙,那位章霞帔也到了。
“你先好好照顾麟儿,别担心,朕在。”他私下隔着麟儿的小襁褓,捏捏云露的手腕以作安抚,然后不管人小宝宝能不能懂意思,给他丢了个赞赏的眼神,就让李明胜伺候着云露去到偏殿候着消息。
麟儿让娘亲给擦了脸干净净香喷喷之后就停住不哭了。他眼睛睁的又大又圆,精神极了,这会儿使劲儿瞪了瞪他,也叫皇帝体会了一把乳娘所赞颂的“厉色”,不由哭笑不得。
麟儿才不管他父皇心里怎么笑话他呢,瞪完了人,顾自掰出大拇指,放到嘴巴里一唆一唆地,吃的很开心。
云露低头看他这模样就知道是饿了。她笑了笑,正好抱着自家小宝贝儿去偏殿喂食,懒得去理会那堆母子是怎么解决问题的,反正有太后前车之鉴,她绝不会把母子关系经营成那个样子。
正殿里,伺候的宫人都被屏退,章含玉察觉到气氛中微妙的火药味,饶是她在同龄人中沉稳出众,也不禁颤了颤。
更何况她见过那位传她的小内侍,明明是皇上的人,怎么会道是姑母请的她?
这里面有不对劲之处,可她不清楚,这份古怪究竟会影响她到什么地步。而无论是太后还是皇上的邀请,她都没有资格不来。
太后知道今日的事不能成,身姿端坐,倒也稳的住。她抬眸看皇帝一眼,淡声问:“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与母后说清楚的意思。”皇帝微笑,“有件事朕一直瞒着母后不说,实在于心难忍,彻夜难眠。到今日朕才想清楚,母后既是章家人,就有权利知道这件事。母后说呢?”
太后皱了皱眉,明知皇帝此番不怀好意,仍是有些许好奇。她淡笑道:“皇上的决定,哀家不敢不听。”
“其实依朕的意思,母后还是不要知道为好。可事关章家,母后当真不想知道?”皇帝闻言丝毫不慌张,不紧不慢地问。
太后捻着佛珠的手细微地一跳,滑开了佛珠串。她干脆将它放到一边,润了口茶,方徐徐开口:“皇上说罢,哀家洗耳恭听。”
皇帝笑笑道:“朕闲话不多说,娴容表妹的事,母后想来早已清楚。或者说,是母后亲手将人安排来给朕享用。”
太后眼皮一跳,章含玉却惊异地看向太后。
她是依着女戒女则、正经规矩教出来的好姑娘,虽然母亲也曾传授与她许多阴私手段,但她还没被逼迫到那个地步,不曾亲自尝试过,因此对这些与长久以来的教导相悖的事,总觉得难以接受。
更何况那可是姑母,她从小就立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