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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我看你那会儿就得饿死。”
“太子殿下——”吴良娣委屈至极,撒娇道:“我不是有太子殿下吗,太子怎舍得我饿死?”说着狠狠地瞪了一眼林冬儿。
半天都处于惊愕状态的长乐公主此时却不禁说道:“冬儿姐姐,我看瑞王待你很好啊!”
“瑞王是待我很好,我也很感激他,可……”林冬儿眼里闪过一丝悲伤,并没有往下说。
凌夜灼灼地看着她,忆起李美人给他说过的瑞王府的诸多事情,他知道凌啸渊是很看重这个小妾的,像他那般冷酷的人,能够看重一个小妾也属难得,不过,现在自己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让凌啸渊比吃了苍蝇还难受,那他自然乐得高兴,心情一松,朗声说道:“冬儿姑娘,以后我就不叫你三夫人了,你要是想自立更生,我自然可以成全你。只是……”他禁不住又起了逗弄她的念头,戏谑道:“你真的愿意去太医院扫地?”
“我愿意。”林冬儿大声应了一句,脸上的光彩更为鲜亮。
“那好,我现在就可以派人把你送到太医院。”凌夜说着亲自把林冬儿搀扶了起来,“要好好扫地,如果连地都扫不好,我就把你逐出太医院。”
“嗯,谢谢太子殿下。”林冬儿这人不幽默,也听不出此乃凌夜的玩笑话,只是心生感激地又福了福:“太子殿下的大恩大德,冬儿没齿难忘。”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凌夜潇洒地摆了摆手,心内大为受用。
“冬儿姐姐。”长乐公主有些担心,“我觉得啸渊哥哥肯定不会同意,而且他把你送到宫里是教我绣花绣嫁衣的。”
“没关系,我上午去太医院,下午教你绣花。”林
冬儿回道,并暗暗地下定决心,为了自己的将来,这次无论如何也要离开。
“好,有主见。”凌夜不禁拍手称赞,但依然忍不住提醒了一句,“瑞王这人不好说话,你还是得小心些。”
“谢谢太子殿下。”林冬儿第一次听到有人表扬自己有主见,兴奋得脸又红了。
此时,吴良娣白嫩的脸蛋上也平添了几丝血色,那是气的,凌夜好长时间都没有那么温柔地和她说过话了,更别说表扬,此番却对别人的一个贱妾,一个乡巴佬如此温和,她紧紧地咬着牙关,眼里闪过一丝厉色。
被众人冷落良久的小白突然一跳一跳地往宫门口蹦去,大家回头一看凌康回来了,只见他颓丧之情溢于言表。看见自己的小白,立即伸出双手像抱孩子一样,俯身把它抱了起来,叹息道:“哎,小白,你哥哥我就要离开京城了。”
“怎么了?”凌夜问道。
“父皇嫌我不务正业,让我这几天就出发,去受灾的地方抚慰灾民,并探查那里的河道情况。”凌康脸色郁郁。
凌夜无奈地点了点头,“我们的父皇就是这样。”不禁想起了自己要拉下脸皮游说商人集资募捐,他也没了好心情。
长乐宫的气氛一时有些烦闷。
正在这当,东宫的骁卫来找凌夜,凌夜也只好辞别了林冬儿,去干正经事。吴良娣也紧随其后走了。
凌康却是留在了长乐宫,情绪低落。
“我说四哥,这是好事啊!”长乐公主看着凌康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不耐烦地说道:“你也该为父皇承担点事情了,你现在都没被封王,我看父皇就是嫌你太爱玩儿。”
这不关林冬儿什么事,她一边默默地听着,一边支起了花绷子,心里却在想:凌啸渊常恨不得为朝廷多办点事,而皇帝的儿子做件事情却是推三阻四,这个凌康真是没出息。”
凌康听长乐公主这么说,忧伤地点了点头:“我知道,可我不想离开京城。”说着不由看了看林冬儿,看着她自顾自低着头,拿着绣花针,唇角还扬着一点笑容,似乎是有什么喜事登门一样,心情不免烦躁,没好气地问:“冬儿,你笑什么笑?”
“嗯?我没笑啊!”林冬儿抬起了头,对上了凌康张扬着的生气勃勃的英挺眉毛,发现这位少年郎的眉毛总有着丰富的表情,很带喜感,不由还是笑了笑。
长乐公主和凌康因为年龄相仿,两人一直走得很近,此时就告诉他,“冬儿姐姐求太子哥哥入太医院,太子哥哥答应了,所以冬儿姐姐很高兴。”
“噢?”凌康惊了一下,不由心中一喜,“那敢情好,你早该离开瑞王了,瑞王那人……?”
他说了半下,又不做声了,突然问道:“ 瑞王会放你离开吗?”
“我不知道。”林冬儿不能确定,但又坚定了语气,“不过,我会争取说服王爷。”
“那多好。”凌康不由展开了遐想:“你要是到了太医院,我以后就可以天天找你玩了。 ”
“四哥,你就知道玩。”长乐公主打趣地拍了凌康一下,提醒他:“你别忘了你要去南方。”说着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对了,四哥,你答应过要领我出宫玩的,你这一走,还不知几时回来,要不……”她眼眸发亮,“今天下午就带我和冬儿姐姐去集市吧,我长这么大,就没怎么出过宫!让驸马带我去,他都不理我。”
“那好啊,我就带着你和冬儿出宫玩一趟。”凌康立刻点头同意了,只要说起玩儿,他就欢天喜地,他本也不想在冷冷清清的皇宫里待着,因为到了人多的集市,那种人声嘈杂,热闹鼎沸的感觉才让他不觉得孤独。
不知为什么,林冬儿却有些不敢出去,因为凌啸渊叮嘱过不让她乱跑。可是,既然都要离开他了,还怕什么,林冬儿暗暗攥了攥拳头。
长乐公主让宫女们早早地备了饭菜,三人吃完后就兴高采烈地出发了。冬儿倒不用掩饰,凌康和长乐公主都穿上了极朴素的衣服,乔装打扮了一番。可刚刚还没出了皇宫,也不知道连波什么时候,神不知鬼不觉地追上了他们,俯身抱拳拜见几人,并特意问道:“三夫人要去哪里?王爷交代过您不可以在皇宫随意走动。”
☆、晋江原创
“狗奴才!”凌康浓黑的眉毛一挑,斥了一声,“三夫人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是你这个狗奴才该问的吗?你现在就去告诉瑞王,本皇子要带冬儿出宫。”说完气势汹汹地左手拉起长乐公主,右手拉起林冬儿,大踏步地往宫门走。
连波不理凌康的训斥,紧追几步到了他们前面,依然毕恭毕敬地弓着身,俯首道:“三夫人,王爷吩咐让我保护您,万一出了……”
“滚,给我滚得远远的。” 凌康不禁恼羞成怒,截断了连波的话,“这么大的皇宫满地都是护卫,你看看后面跟了几个,三夫人用你保护?”
连波回头,可不,他们这趟出宫,后面穿了便装的护卫少说也得有十个,只好默默地退到了一边。心里却在想着王爷派他保护林冬儿时交代给他的话,他说“除了保护三夫人的安全之外,要留心她都接触过什么人,过几天我会问你。”他对王爷的这个嘱咐觉得很蹊跷,但是既然是他吩咐的,他也只好照做。
隔了有那么一百米远,连波暗暗地尾随着他们出了宫,一路行到了集市上。中午的集市热闹非凡,人声鼎沸。长乐公主左顾右盼,高兴地叽叽喳喳,小嘴不停地与冬儿说着话,看到什么都是新鲜的,在每一处小摊贩前都驻足良久,片刻的功夫就买了一堆女儿家常用的东西,并一连气买了好几盒散粉和蜜油,什么留兰花香,茉莉花香……,恨不得把所有的香味买个遍,那掏钱的冤大头就非凌康莫属了,他乐呵呵地一路随手付钱,并让摊贩们一式两份包起来,那多出来的一份自然就是林冬儿的,林冬儿推脱不要,凌康就奉行“不要也给你买,买上了看你要不要”的政策,不一会儿,那些遥遥在后面保护着他们的护卫每人手里,花红柳绿满满当当,个个面面相觑,哭笑不得。
转过一个弯,到了小吃一条街,处处飘着幽幽的饭香。林冬儿对吃一直情有独钟,她只要眼睛飘向了哪种小吃,凌康便察言观色地为她买来,这回是一式三份,又是片刻的功夫,每个人一手拿着棉花糖,一手拿着裹着芝麻的糖葫芦,边走边吃,说说笑笑,林冬儿有好多年没这么开怀地笑过了,银铃般的笑声洒了一地,飘荡在空中,就是暗暗跟踪着的连波也受到了感染,神色舒缓下来,心想:三夫人离开了王府,多开心啊,算了,这事说什么也不能告诉王爷。
凌康看见林冬儿笑得那么开怀,像春天的山野间绽放的鲜花一般娇艳欲滴,鲜嫩漂亮,心里就有了一种莫名的悸动,总想把这朵鲜花保护好,让她永远快乐,笑口常开。突然看见林冬儿的嘴角粘了一点带着糖稀的芝麻,他一把拉住林冬儿,说了一声“别动”,便毫不犹豫
地伸出手,极其认真地为她拿了下去。
林冬儿楞了一下,没躲开,不由地放平了脸,“四皇子,请自重。”
“唉,请叫我康儿。”凌康也不恼,嬉皮笑脸地又重申了一句,看着林冬儿白嫩嫩的脸蛋儿在阳光的映照下白里透红,真恨不得她能化身为小白,让他好好地抚摸抚摸,这么看着林冬儿突然发现她左边颧骨那一块儿比别处要红很多,眉头一皱,“你这儿怎么了?”说着就要伸手摸,林冬儿这回躲开了,低着头赶快回避,“没什么。”并快走了两步追上了前面边走边看的长乐公主,心想:这少年倒是细心,别人都没发现,就他注意到了,她原本还为自己的化妆技术而自豪呢!
远远跟在后面的连波此刻却看得心惊肉跳,没想到那个四皇子居然敢摸三夫人的脸,这要是让王爷知道了,可了不得,三夫人肯定会被王爷掐死的,算了,全当我没看见。
说起来他一直很同情瑞王的这位三夫人,宁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林冬儿和凌康陪着长乐公主一直逛到了暮色深沉,三人才恋恋不舍地回到了皇宫。
“四……康儿。”在凌康回自己的寝宫之前,林冬儿感激地拜谢他,“谢谢你今天陪我们出去。”
“好说,好说。”凌康大喇喇地摆了摆手,又给了林冬儿一个天真纯良而又无害的笑容。
经过这么一下午的接触,林冬儿对凌康的看法大有改观,发现他虽然爱开玩笑,有时举止轻浮,其实是个心地善良,温柔体贴的好少年,和凌啸渊简直是两种不同的性格。
林冬儿在皇宫的第一天就这么悠闲快乐地度过了,晚上躺在长乐公主给她布置温馨的房间内,长叹了一口气,一时觉得自己仿佛在做梦,没有想到早晨在瑞王府还是凄风苦雨,备受欺凌,转眼间到了皇宫却受到了这般优待,居然还能有机会入职太医院,她兴奋得难以成眠。可是,一想到要说服凌啸渊放她离开这件事,她的心又沉了下去,但愿王爷能放了她,让她自生自灭吧!
且说凌啸渊从皇宫出来,就把拉车的马解开了一匹,他很不耐烦坐马车,让赶车的侍卫把车赶回去,他就骑着这匹高头大马,一路马不停蹄地跑,一气儿跑到了京郊的易水庄,这里是他操练部队的地方。他已经想好了,准备在附近找一处宅院安置林冬儿。在京城内置一所宅院目标太大,被有心人发现告诉御史参他一本,说他金屋藏娇,宠妾灭妻,道德沦丧,让皇上知道了,必定会有损他这些年来苦心经营的良好形象。不若在京郊找一处僻远幽静的地方,和林冬儿过……嗯,世外桃源般的生活,郎情妾意,琴瑟和鸣,他觉得这真是一个两
全其美的好主意,何况他以往操练部队,也经常住在军营而不回王府。
找个什么样的宅院好呢?最好是大点,带着跨院,多找几个丫鬟小厮伺候冬儿,以后她就不会埋怨他不护着她了。还有,冬儿曾经说过喜欢种花花草草,养养小鸡小鸭子,那这院子小了就不行,他边走边想。看了几处都不满意,不是太小就是太简陋。转了很长时间,才找到了一处合适的,却想起自己没有拿钱,只好和主人说改天过来,那主人也是一个有眼色的,看见凌啸渊的披风里面露出绛紫色的袍子,再看看凌啸渊那威风凛凛的气度,感觉他像是京城的大官员,便答应了一定为他留着。
凌啸渊松了一口气,办完了这件事,打马返回京城专门去拜访自己的岳父大人温瑜嫣的父亲温太师。
每次打仗回来,他都会去温太师府上坐一坐,聆听其教诲。
温太师对自己的这个女婿是再喜欢不过了,远远地就出门迎接,并热情地叫着他的名字,“哎呀,啸渊,你来了。”
“岳父大人,最近可安好?”凌啸渊温文尔雅地拜了拜温太师,温太师赶忙把他让到了屋。
正值中午,温太师让下人准备了酒菜,两人边喝小酒,边聊起了天,聊得不亦乐乎。温太师抚着美须,越看这个女婿越是喜爱,气质超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