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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正常范围之内还是可以的,不能太过,太过就要受惩罚,这是天道。”白无常毫不客气地道出林冬儿所想,并指着前面的一个坑冷冷地说道:“你会被关在这里。”
林冬儿定睛一看,差点晕过去,里面的魂魄一个个萎靡不振,气息奄奄,瘦得都像干柴棍,仿佛几辈子没吃过东西似的。
“为什么?”林冬儿好不容易稳住身形,急切地问道。
“这里关着懒鬼,饿死鬼,还有窝囊废。懒鬼游手好闲,不思进取,专干偷机取巧的勾当,如不然就会被饿死。窝囊废胆小怕事,谁都能骑到他脖子上,也不敢反抗,如果不依靠他人,自己又没能力,也是饿死的命。你就是这样的窝囊废,所以会被关在这里。”也不知是吓唬她,还是真的,白无常又补充了一句,“这些被关在坑里的鬼要比平常的鬼多受九九八十一年的磨难才能进入轮回。”
“我,我……”林冬儿又结巴了,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白无常呵呵一笑,指着她的鼻子说道:“你看,我说你是窝囊废,你还有些不服,不服你也不敢说出来是吧,这不是窝囊废又是什么?”
林冬儿默认了,她确实是个窝囊废。在王府里,虽然她是个妾室,好歹也算半个主子,却还不如那些丫鬟婆子们活得舒服。她干什么都小心翼翼,生怕受到老夫人的责备,温瑜嫣的白眼,李美人的嘲笑。只有和凌啸渊在一起的时候,她才觉得安全,可他多半时间都不在府里,因为他要上朝,会朋友,还要打仗。他不在的时候,她就备受欺凌,受尽窝囊气,就譬如这数九寒天,她的屋子冷得还不如那些丫鬟住的地方,可她什么都没敢说。
“太窝囊了,原来也会遭惩罚啊!”林冬儿默默地想着,不知不觉到了阎王正殿。
红袍皂靴的阎王爷正半卧在大殿之上的一条躺椅
中,翘着二郎腿假寐,也许是中午有些困倦,此刻他懒懒地睁开眼,看看林冬儿,慢吞吞地问道:“殿下之人姓甚名谁,何方人士?”
林冬儿很害怕这种诡异的气氛,连头都不敢抬,只低低地回答,“小女子林冬儿,京郊人士。”
阎王爷随意地把生死簿打开,慢慢看起来,越看眼睛瞪得越大,胡子还抖了抖,身体不由地坐了起来,斜眼再看林冬儿,咆哮一声,“我说,你怎么这么窝囊啊!”
林冬儿吓得连大气儿都不敢出,只一味地低着头,唯诺地应承:“小女子再也不敢了。”
阎王爷没搭理她,殿里一时有些静谧,过了好半响,林冬儿终于忍不住抬起头看了一眼,只见阎王一脸思索的样子,不知在想什么,突然拿起笔,在生死簿上写了起来,边写边说:“今儿个爷高兴,就给你一次重生的机会吧。林冬儿,七十八岁终,嗯……”他又想了想,加了一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富贵无俦。林冬儿,你要好好把握。去吧,记住,千万不要太窝囊,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
林冬儿醒来的时候,首先听到身下簌簌的声音,睁眼便望见那蓝凌凌的天空,一碧如洗,她深深地呼吸了一口,空气虽然干洌却清新,她感觉自己的一颗心正咚咚地有条不紊,强而有力地跳跃着。她有些迷茫,那梦境中的一切,仍然萦绕在她的脑海里,尤其是阎王爷最后说的那几句话,更是清晰地仿佛就响在她的耳边,是梦非梦,真真假假。不过不管怎样,她还活着,林冬儿贪婪地望着那湛蓝的天空,又狠狠地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突然发现这个天好像是在移动的。
她活动了一下脖子,扭头朝前面看去,这一看不打紧,不是天在移动而是自己在移动,她整个身子都被包裹在一床破席子里,前面有两个人正哼哧哼哧地拉着她,上山。
“你们要干什么?”林冬儿清脆的声音一叫,两个人突然像被定住了一样不动了,慢慢回过头来,看见林冬儿睁着双眼,乌黑灵动,居然是个大活人。
咚一声,一人倒地昏死过去,一人惊慌失措地扔下绳索往回跑,边跑边喊:“不好了,诈尸啦!”然后一个趔趄,一头栽下了山去。
林冬儿的意识清醒了,她知道这是要把她拉到山上天葬。天葬是大越国贫苦人家比较普遍的一种丧葬形式,死者被置于山上有雄鹰出没的地方,慢慢被其撕裂,吞噬,直至消失,化作尘泥,委于尘埃,归于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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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狠心的贼婆娘,连棺材板子都不舍得给我弄一块儿。”林冬儿咒骂了一声,扭扭身子,艰难地从席子里把自己的双手拿了出来,又松开绳索,左扭右扭地拔出了自己的身子,站起身,发现身上好歹穿了一件簇新的兔毛滚边天青色棉袄,还算不错。今天的天气晴好,冷得不刺骨,她至今还没有感到特别冷。
林冬儿翘首望了望,四下一片白茫茫,她也不知道自己位于哪座山,如果没错的话,应该是京都最高的依山,这里是进行天葬的首选之地,离瑞王府不远,下了山,过一条街就回去了,林冬儿定了定神,沿着那破席子拉过的痕迹跌跌撞撞地往前滑着走。
走了一会儿,也许是活动的缘故,身上热乎乎的,原来那个瘦弱的病怏怏的身子仿佛被一个充满活力的青春少女的身体所取代,下/体的疼痛已经不见,真气回笼,越走越舒泰。她想一定要回去,回去吓死她们,首先就要吓死那个贼婆娘(老夫人),其次就吓死那个成天仰着下巴,鼻孔朝天的伪才女(温瑜嫣),然后再吓死,吓死谁呢?李美人虽然也可恨,倒没有存心找过她的茬,那就算了。对了,还要吓死那个彭婆子,是王爷的奶娘了不起啊,你也不就是个伺候人的?为什么总要骂她“狐狸精,贱婢”。
“不要窝囊,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林冬儿紧紧地攥着拳头,为自己打气。
突然听到马的嘶鸣声,她一抬头,阳光闪了她的眼,皑皑白雪中,一位翩翩贵公子,鲜衣怒马,高高地坐在马背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林冬儿手搭凉棚,仰望着这位雪山上的俊美公子,其实美不美,因为阳光的直射,她看得不太清楚,但是那种浑然天成,由内而发的贵气却散发开来,让她不由地认为必定是一位气质高华,丰神俊秀的公子。
“你是谁?狐狸精么?”美公子说话了,并伴着一声轻笑,声音如春风涓涓,温柔好听,只是这内容却不堪入耳。
“我看你才像狐狸精。”林冬儿翻了一个白眼,心里暗暗地回了一句,绕过他,继续往前走,发现后面陆陆续续又有十几匹人马跑了过来,均背着弓箭,挎着长刀,有几匹马上还挂着死去的野兔山鸡什么的,看样子是借着这大好的天气出来打猎的,林冬儿赶快闪到了一边。
“咦,二哥,那只狐狸呢?怎么追着追着,追到了一位美人?”骑在一匹枣红大马上的少年问前面的贵公子。
一众年轻人哈哈大
笑,贵公子慢悠悠地骑马返回来,“我也觉的意外,四弟,你说,这冰天雪地的,怎么会出现一位美人呢?”他深深地吸了吸鼻子,喃喃自语,“要说是狐狸精,可也没有狐臊味啊!”然后一个凌厉的眼风扫过刚才问话的少年,接着看向林冬儿,满是探究的眼神。
林冬儿有些愣怔,这回可瞧清楚贵公子的模样了,果然美,美得像只男狐狸精,可没等她再进一步细细地看,就被后面某人拦腰一抱,像提溜小狗似地提溜起来,放到了马背上。
☆、第三章
纤细的身子被紧紧地箍在某人的怀里,有温热的气息不断扑在头顶上,林冬儿不禁缩了缩脖子,突然感觉头上一热,某人深深地嗅了下鼻子,凑近她耳边小声道:“一点都不香。”林冬儿神色大窘,脸都红了。她因为冷可是好几天都未曾沐浴了,想必被破席子拉到这里进行天葬之前,他们更不会替她沐浴洗漱,头发脏是必然的,谁叫你闻来着,真是个轻浮的小子。
林冬儿想要挣脱他的禁锢,手脚不停地挣扎,并鼓足勇气颤着嗓子大声喝道,“放开我,你这个登徒子!”
“好啊!” 身后某人闷闷一笑,不以为然地松开了手臂,却双脚夹了一下马肚子,这匹枣红色的大马立刻发起了神经,前扬蹄子,后撅屁股,摇头晃脑,颠颠地小跑起来,颠得林冬儿七荤八素,东倒西歪,如果不是被后面的家伙时不时地扶一下,她肯定早就摔下去了。
林冬儿的屁股被颠得生疼,两眼泪汪汪的,真是疼得够呛,可她紧紧抿着嘴唇就是不愿意求饶。她这个人虽然窝囊,可还总有点臭脾气,那就是死犟,不管是原来怎么受人欺负,她也从来不会讨好哀求于人,这样的性格只有使她吃亏更多。
“好了,四弟,闹够了没有,美人都哭啦。”美得像只狐狸的贵公子终于大发慈悲,发话了。
林冬儿一抹眼泪,很不服气地瞪了一眼和他们齐头并进的这位美男子,发现他的面相似乎有些熟悉,仿佛在哪里见过似的,她冥思苦想,深处的记忆竟渐渐地清晰起来。
对了,这家伙去过瑞王府几次,那是很久以前,她还是服侍凌啸渊的小丫鬟,有一段时间,当时看着只有十二三岁的这位贵公子天天来找凌啸渊切磋武艺,她还给他奉过茶水,递过帕子擦汗呢!凌霄渊说他是皇帝的儿子,二皇子凌夜,她之所以记得这么深刻,实在是因为当时她悄悄地做过比较,感觉这个二皇子比凌啸渊长得还要好看,龙章凤姿,不同凡响。她还记得那时她经常借着侍奉的名义观看他们比武练剑,实则是在花痴地欣赏英俊的少年郎,可没多久,他就不再光顾瑞王府了,这让林冬儿颇失望了一阵子。没想到这么些年过去了,她居然又见着他了,比十二三岁时的青涩自然是多了几分老成和,……精明。不知他还记得当年那个站在花树下看着他们舞剑的小丫鬟么,肯定不记得了吧,她这么卑微的人。
就在林冬儿睁着明亮的双眸思索地望着凌夜的时候,不知不觉中早已被后面的某人再一次揽在了怀里,某人似乎有
些不高兴,埋怨道:“二哥,我就是不愿意同你一道出来,你瞧瞧,有你在,美人的眼睛就在你身上打转转。”
大伙们都心照不宣地咧了咧嘴,那凌夜更是不由地咳嗽了一声,并不搭话。
林冬儿这次规矩多了,虽然极不情愿被一个陌生的少年抱着,而且凌夜叫他四弟,那肯定也是皇子了。可是皇子又怎样,她总觉得这个少年举止轻浮,不是个好东西。不过为了她的屁股不再遭殃,她也只得乖乖地任由这个轻浮的家伙抱着。
“说吧,姑娘为什么跑到这山上来玩儿。”众人行了一会儿,凌夜慢条斯理地问道,语气温和,却透着不容人忽略的威严与气势。
道出实情自然不可能,林冬儿绞尽脑汁地想了想,想起小时候爷爷没死之前,那时爷孙俩相依为命,她经常跟着爷爷去山上采草药,爷爷是个江湖郎中,虽然她对学医不感兴趣,可耳濡目染,大体知道一些药性药理,哄哄人总是可以的,于是她道:“我是上山来采药的。”
“采药?”扑哧一声,马背后面的少年笑了,“拜托,姑娘,说谎可不好,这大冬天的,败草枯藤,你采的那门子药啊!”
“公子这就不知了,有些草药采的就是这些败草枯藤,比如……”林冬儿又费尽脑汁地想了想,“比如葛根,嗯……,还有黄精等等等等这些草药就得在冬天采枯根最好了,因为这样药性才会更加饱满充分。”林冬儿左右瞅了瞅,看见一行人似乎都听了进去,又马上加了一句,“这些医学知识外行自然是不晓得的,只有熟读医书,行医多年的人才会知道。”
“噢?受教了,那姑娘看来是个行医多年之人喽,可你采的草药呢?身上连个背篓都没有吗?”凌夜挑了挑眉,咄咄逼人再次进行逼问,并暗暗地打量了一下这位眉目清秀,眼瞳如水,脸蛋苍白,紧紧抓着马缰,看不出身份的女子。你说她是姑娘吧,又盘着时下京城贵妇们流行的发髻,你说她是个妇人吧,可这娇嫩的面容与还算清纯的气质又像是个正值豆蔻年华的二八少女,最主要的是她有一双明净的纯真的眼眸,似乎并没有沾染多少世俗的尘埃,这样的女子按道理应该不是什么深藏不露的神秘人物,虽然她身上的疑点有很多。
“这……呵呵,公子……见笑了。”林冬儿没想到凌夜这么难缠,不由地攥紧拳头,手心里全是汗,她已经有些应付不过来了,要知道过去她可从来都不说谎的,乍一说谎,还有些生疏。她装模作样地腾出一只
手,在袖袋里左掏右掏,希望能掏出些布袋子一类的才好,却只掏出了一块手帕,这是她前阵子刚刚绣的,她把手帕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