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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芳飞快的说完,还调皮的眨了眨眼,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
看着这样子的云芳,张管事再也憋不住的笑了起来,“呵呵,呵呵,真是的,老夫不和你个小丫头斗气了,你这个小丫头啊,幸亏是个女娃娃,要是你身为男儿,走南闯北的,还不把全天下的人都给挤兑了去啊。”
“唉,”云芳苦着一张小脸,无奈的叹息了一声,又抬手指着自己脸上的瘤子,“可惜了啊,咱偏偏生成了一小丫头片子,还是个丑丫头啊。”
张管事脸上闪过了一丝惋惜,一闪即逝,他马上笑着劝解道,“小丫头也别太着急,我听说你脸上的东西不是自小就有的?咱们宁县有一个名医,就是人称在世华佗的李珍时,他不光是在咱们宁县有名,就是在整个滇川府也极其有名的,到时候你去找李神医,他一定会有办法给你去了这个东西的。”
“真的?!”云芳脸上闪过了一个古怪的笑容,“咱们宁县有一个神医叫李珍时?”
“是啊,”张大年认真的点了点头,“李神医的名声极响,只要你到了县城里,稍稍一打听草鞋庙附近的李氏医馆就能找到他的,只不过这个李神医脾气有点怪,你找他看病啊,必须得先投了他的脾气,否则人家说了看着你心情抑郁,没法治疗,直接把你轰出来。”
“你,咳,咳,你确定神医名叫李珍时?”云芳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猛的喘了几大口气,还不死心的反复的确认到,“名医不是叫做李时珍?”
“你,你这个小丫头啊,”张管事又是笑着摇了摇头,苦口婆心的说道,“人家李神医的名字都叫了这么些年了,怎么到了你一个小丫头嘴里怎么非要给人家颠倒了呢?”
你们才给人家名医李时珍颠倒了呢,云芳在心里暗自翻了一个白眼,鼎鼎大名的名医李时珍怎么到了这个时空变成了李诊时了呢?学了这么多年的李时珍了,猛的听到人家叫李珍时,不被呛到才怪呢。
不过,既然这个所谓的名医李珍时和人家神医李时珍名字只是仅仅颠倒了一下,希望他的医术也要要学人家李时珍,不要是个欺世盗名的山寨版,主要他有人家李时珍的八分本事,自己脸上这个多余的累赘也就有望去掉了。还有秋嫂子家的兵娃子,自己只是有盐水延缓了他的病情,要是根除还得找名医不可。
这个什么劳什子的山寨李时珍还这么怪的脾气,希望他的医术能配的上他的脾气,要不然啊,哼,我非要好好的打一假,让他再也神气不起来不可!
云芳这边暗自吐嘈不已,张管事那边似乎听到了她的心声一般,又语重心长的继续劝了起来,“唉,看来我刚才还是小看了你了,你就是个小丫头片子,也能挤兑死个人。不过啊,你要想求得了这位神医医治,可得规规矩矩的。因为,一旦你触怒了他一回,以后就别再想找他治病了,不管多大的贵人都不行,别说一个小丫头了。”
“多谢张管事指点,多谢张管事指点,”娘一迭声的道谢,眼睛里涌起了泪花来,“要是能除了芳丫头连上的瘤子,神,神医就算要拿了我的命去,我也心甘哪。”
看着娘情真意切的苦求,原本还有些打打闹闹心思的云芳鼻子一酸,眼泪也无声的流了出来。
看着这样的娘俩,爹的眼圈也是一红,掩饰的垂下了头去。
经过了几次的接触,云芳摸到了一些张管事的脾气,原本想借着斗嘴别苗头的小玩笑和张管事说说笑笑,烘托下气氛,进一步拉近彼此间的关系的。
没想到话题却拐到了什么山寨名医李珍时的身上,与张管事的关系是拉近了一些,气氛却别的有些压抑起来了。
轻轻的一抽鼻子,云芳压下了心头所有的情愫,笑着强转了一个话题,“那个神医能不能治的了的我病,我不知道。可是我只知道,咱们家的卤猪头再不卖的话,就等着发霉变臭了,这事啊,我可就赖上张管事你了。”
其实,云芳早就从小柱子的嘴里听说了他们拿给张管事的这批卤猪头卖的不错,还有回头客呢,这可是这段时间以后,他们那不景气的卤猪头生意的亮点了,张管事肯定还会买走蓝家其余的卤猪头的。
经过了方才的那番插科打诨,云芳已经不再会像之前和张管事谈生意那样的一本正经了,反而是一个无赖小丫头的形象说出了那番话来。
小柱子带回来的消息很准确,张管事的确对蓝家的卤煮透很满意,听到云芳以这样的口吻提起这个话题,他也乐得做个顺水人情,大笑着说道,“哈哈,哈哈,你这个小丫头啊,真是惫赖啊。老夫斗不过你,只好收下你们家全部的卤猪头了。”
云芳是蓝家的姑娘,虽然人小鬼大的,但是爹还是了解她的,知道她有时候行事虽然有些出人意料,但是从来不是蛮干的人。因此,听到她用那样的口气说起卤猪头,一点也没有担心。
现在,听到张管事这么回应,爹更是一颗心牢牢的放进了肚子里了,唯有感激的连声说道,“谢谢,真是太感激张管事了,咱们蓝家能有今天,多亏了张管事帮衬哪。”
“蓝老弟客气了,”张大年摆了摆手,有心感慨的说道,“有道是,自助者天助之,自弃者天弃之,你们家能如此也是自己修来的,你们有这份造化,又这份手艺,又肯大方的给人活路,谁会拒绝这样的人呢?”
蓝家的卤猪头是王一刀的手艺,这一点蓝家一开始就没有藏着掖着的,张管事这么说,就是在夸奖蓝家仁义了,当初在他们不知道如何销售猪头的时候,还是毅然的决定按照本地最高的市价收了王一刀的卤猪头,本来是让他能安心替他们家杀猪,没想到这卤猪头入了张管事的眼,反到是赚了个翻番,这也就是俗话说的‘好人有好报’吧。
听明白了张管事的意思,爹嘿嘿的笑了,云芳却是心头一转,脆生生的接了话茬,带着一股子恭敬说到,“张管事说的很对,先生也这么说呢。”
先生?张管事面上不动生色的,心头却是一转,他之所以看重蓝家人,虽然蓝家的忠厚让他放心之外,蓝家这个小丫头超乎年龄的聪慧也是他对蓝家关照有加的一个原因。
蓝家本是封闭山村里的一户普通庄户人家,这个小丫头哪里来的那份见识和心机呢?张管事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现在听到小丫头说起‘先生’一词,张管事终于有了一丝明悟。
224 先生
在这个时代,‘先生’这称呼不是像后世的人们一样是女人对自家老公的文雅称呼,而是一种尊称。
先生这个称谓,字面的意思表示:出生比自己早,年龄比自己大的。以此外延为对有一定地位、学识、资格的人可以称为先生。古汉语“先生”一词是对有学问者的尊称,并非所有人都可称为先生的。
而在这个时代,先生则是专门称呼老师的。云芳说起了‘先生’,也就是说这丫头不是天生这样的聪慧异常的,是有人教导所致。
因为对云芳的好奇,张管事自然而然的也对能教到出这样一个古灵精怪的女弟子的先生好奇了起来。
心头转了转,张管事笑着问道,“不知道小丫头的先生是哪一位高人哪?学生就这样机灵了,先生改是如何一位高深的大儒呢?”
“我的先生啊,”云芳脆生生的托着长音,在张管事好奇的目光注视下,她骄傲的大声说道,“我的先生就是郭家庄的郭四爷,郭青郭维刚先生,先生教我读书写字,还教我打算盘呢。”
云芳故意提起先生的话茬,就是表明为了自己不是无师自通的怪咖,是有师傅教导的,她也没指望张管事知道郭四爷这号人,毕竟郭四爷也只是在周围几个村子里有名,但是一个落魄秀才半路出家做了账房先生的人,恐怕还入不了百年老铺一个能担起一个铺子的管事的眼。
不过,云芳以骄傲的口气提起郭四爷也不是为了借助师傅的名头,不过是侧重告诉张管事自己是有师傅教的,自己能写能算,一点也不足为奇,她这是为了以后自己写写算算的不引起他人的非议提前做的一道幌子罢了。
不过,饶是云芳两世为人、聪明绝顶,还是猜错了这一次。根本没有猜到张管事的心思。
听了云芳说出郭四爷的名字之后,张管事神色一转,竟然长长的的叹息了一声,感慨的说到,“怪不得,怪不得呢,郭维纲此人我听说过,小丫头跟在他的身边,怪不得这么古灵精怪的呢。”
这一下,轮到云芳吃惊,有些小心翼翼的问道,“张管事,您,您认识我的先生?”
“不,”张管事却摇了摇头,有些遗憾的说道,“我只是听说过郭先生的名头,却不认识其人,没想到他竟然真的回家务农了。”
云芳眨巴了眨巴眼睛,有关郭四爷的过往她都是听大丫他们几个嘴里听来的,也就是说云芳听到的都是这一带的人们对于郭四爷的看法。可是,听张管事这口气,似乎自己这位便宜先生还有另外的传奇哪。
张管事没有看到云芳的吃惊,而是一边回忆着,一边感慨的说道,“这个郭青啊,不知道哪里弄了本前朝女皇的野史来,竟然信了上面说的女帝乃是神仙点化的传说,非要找什么神仙点化的人去,连当时的县老爷请他教授他的小少爷,都坚辞不受的推了,没想到,没想到啊……”
张管事感慨于当年的旧事,云芳却不敢吱声,因为她和郭四爷相处的时间不长,不知道他年轻时候的经历,自然也不好评判。
不过,自己的师傅对于前朝女帝事迹的痴迷程度,云芳还是领教过的。不过,她这个穿越而来的灵魂,为了要自保,不要引起轩然大波,自然是离这样的话题越远越好,也打定了主意,绝不接茬。
好在,张管事并不认识郭四爷,对于郭四爷当年的事迹也仅仅是当成一桩奇闻轶事来说说,并没有想到要因此追究什么。
所以,很快的就揭过了郭四爷的这个话题。但是张管事心中对于云芳的疑惑都自我解释过去了,有了郭维纲那样的一个先生,他的学生身上有些叛逆的匪夷所思的行为也就没有什么奇怪的了。
张管事身上担着一个铺子的担子呢,没有多少时间闲聊的。揭了心头的疑惑,张管事也就坐不住了,他催促着伙计们卸下了那些有些蔫巴的萝卜,又带上了蓝家攒下的六十几个卤猪头,然后把买卤猪头的钱结算清楚,也就准备告辞了。
出了蓝家小院的大门,张管事唤过来忙活了半天的小柱子,当着松坡屯众乡亲们的面,亲切的询问他是否愿意和自己走,去百年铺子里做小学徒。
这是张管事早就答应了小柱子的,小柱子为了这一天也已经忙了这么久,当然是兴高彩烈的应承下来。
不但如此,昨天小柱子回家之后也已经把情况都和哥哥嫂子都说明白了,对于这样一个大好的机会,大柱子和秋嫂子当然没有阻拦的道理。今天张管事带着人意进村,他们两个就随着看热闹的人们尾随了过来,就等着张管事挑明了这事,他们这做哥哥嫂子的也跟着被大家伙羡慕了。
不出小柱子一家的预料,当小柱子昂首挺胸的上了张管事的马车,松坡屯的乡亲们果然都眼热了起来,一个个眼巴巴的等着张管事人品爆发,还能再收上几个徒弟,把自家的孩子也给单走。
张管事收下小柱子坐小学徒这件事不像乡亲们表面上看到的那样简单和随意,为了这一天,云芳和小柱子他们前前后后的忙活了近一个月的时间呢,这才换来了张管事的点头认可,当众收下了小柱子。
自然的,大家希望自家孩子被张管事带走的希望也就落了空,因为他们谁也没有提前做好这准备功夫哪。
看着张管事带着小柱子越走越远,失望了的人们也只好无奈的徒劳叹息,暗自羡慕着小柱子这个无父无母的孤儿怎么就这么好的运气,又悄悄的埋怨老天怎么没有开眼,让自己的孩子也有小柱子那般的福气。
不过,也有少数的聪明人看出了其中的一点门道来,明白这小柱子是沾了蓝家的光了,自家今后也要多和蓝家亲近亲近才好。
大家感慨了几句,也就各自散去,该忙什么忙什么去了。只有三个人还在看着远去的马车,迟迟没有回家。
小栓子一手扯着哥哥,另一手晃了晃他娘的胳膊,闷声闷气的说,“娘,哥哥,那个小柱子凭什么能有这么好的运气啊?能去那么好的铺子里学徒,他,他将来……”
大栓子最后看了一样马车消失的方向,收回了目光,平静无波的说道,“那是他的造化。”
“娘,……”小栓子拖着长长的尾音,再次晃了晃他娘的胳膊,出着主意,“娘,你看看哥哥说的什么话啊。那张管事和蓝家人有交情,说不定就是看在了他们家的面子上才带走了小柱子呢,哥哥他……”
小栓子的话还没说完,沉默着的桂枝婶子心头猛的一动,思量着说道,“小栓子说的也有些道理,要不要,……”
“不要,”桂枝婶子的话还没有说完,大栓子就打断了她的话,他闷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