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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锁头平稳了情绪,举了举萝卜干,认真的建议道,“其实啊,你们这萝卜干最适合的我们采石场的人们了,就是太贵了点。大家伙又苦又累的,可是却不舍得吃盐,很多人的腿都肿了,要是能有便宜又够咸的东西吃,大家肯定会抢着买了吃的,毕竟还是命重要一些。”
“那,”云芳的眼睛眨了眨,问道,“大锁头哥哥认为多少钱能让采石场的人们能舍得买呢?”
大锁头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又摇了摇头,无奈的说道,“小姑娘,你们的这萝卜干,我刚才尝过了,非常的好吃,里面肯定放了不少的好东西,你就就是亏本卖一大子一碗,大家还是会舍不得买的。”
大锁头说的这一点,云芳早已经意识到了,她认同的点了点头,“大锁头大哥说的实在,咱们这种萝卜条是不适合采石场上的。”
“对了,我想起来了,”大锁头突然激动了起来,大声的说道,“我们采石场除了卖苦力的采石工人,还有另外一群人,他们不干重活,穿的衣裳也很整洁,手头还有闲钱,舍得吃呢。”
“哦?”云芳心头一转,有些不解的问道,“你们采石场还有这么一群人哪,他们有多少人,都是干什么的啊?”
“他们就是给老板看场子的,什么活也不用干的,”大锁头快速的说完,想了想又补充道,“他们到底有多少人,我也不知道,他们平时也不怎么和我们打交道,他们主要是,……”
大锁头一口气说的这里,突然住了嘴,他警惕的向周围看了一眼,压低了声音说道,“那些人手里都带着家伙,主要是看管里面那群人的。”
“里面那群人?”云芳不解的小声重复一句。
“那些人啊,”大锁头把声音放的更低,他神神秘秘的说道,“他们都不知道老板从哪里抓来的呢,不给他们工钱,平时都不允许他们出采石场。我们要是运气好、命大的话,赚足了钱就能离开采石场,那些人却只能在里面熬着,没有一点的盼头呢。”
听到大锁头这么说,云芳一下子就想到了她另一个社会里的那些黑煤窑,要是抓了一些黑矿工无偿的给黑心的煤老板干活,用他们活生生的生命来给老板赚取不菲的利润,没想到在这个社会里,也有类似的事情发生。
大锁头看着云芳没有说话,他以为她害怕了,扫了一眼前面的车辕上的大山和小石头,好心的叮嘱道,“小姑娘你别怕,他们不抓小姑娘,只抓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你回头瞧瞧的告诉你的哥哥们一声,尽量的别一个人单独外出,尤其是芦苇荡子那一带人烟稀少的地方,千万可别去啊。”
听了大锁头的话,云芳的心头一动,那天哥哥大山在芦苇荡子那一带遇险的事一下子就跳入了她的脑海中,哥哥说他当时是被人所救,引开了那些人,他才脱险的,为此哥哥一直念念不忘的呢。这么细一联想,云芳心头一亮,难道救了哥哥的那个人,……
云芳心中存了事,她一边频频的点头,表示听从大锁头的警告,一边装作无意的问道,“大锁头哥哥,你在这家采石场干了多久了?”
“已经做一年多了,我命大,还活着着,”大锁头自嘲的笑了笑,突然他脸上的神采飞扬了起来,“要是运气好,我再干上一年多,家里的钱就攒的差不多了,我就可以辞工回家了。”
大锁头这么大声的说这些,惊动了前头车辕上坐着的大山,他扭过身来,问道,“锁头大哥,你们采石场里各个地方的人都有,你又在那里做了一年多了,你听没听说过一个姓贺的老板啊?”
云芳想问的话被大山给抢先问了出来,她也就不好再显山露水的再说什么了,其实这个问题若是换了云芳来问,她肯定会直接问大锁头他们采石场的老板是不是姓贺了,因为根据她在另一个时空里的经验,这个采石场的老板既有动机又有实力,实在是太可疑了。
不过,既然是大哥这么问了,更显的不着痕迹,云芳也就聪明的闭了嘴,等着大锁头跌的回答,然后再引导着回到自己关心的事情就是了。
可是,大锁头的回答却让云芳彻底失望了,只见他想都没想的说道,“咱们都是做苦力的,哪里认识什么老板啊,别说不知道别的老板姓什么叫什么了,就是采石场的老板是谁,我都没见过呢,姓名就更不知道了。”
大锁头自嘲的说完,扬声追问道,“大山兄弟,你打听这姓贺的老板干什么啊?难道是姓贺的大方,能多买你的萝卜干?”
“倒不是姓贺的大方,”大山稍稍一顿,说话还是拐了一个弯,笑着回到,“是我听说一个姓贺的老板特别的坏,提前打听着点。毕竟咱们还要继续卖萝卜干的,哪天遇到了不认识,被算计了,我还不知道呢。”
“也是,你们卖萝卜干也是小本生意,不容易的,”大锁头认同的点了点头,痛快的应承到,“我回去后给你用心的打听下,下一次回来告诉菊大娘,让她给你送个信去。”
“好啊,好啊,”大山高兴的连声说好,感激的说道,“真是太感谢锁头哥哥了。”
“比起你们兄妹来,我做这些才是举手之劳呢,大山兄弟这么客气干啥。”大锁头憨厚的笑了笑,说道。
“其实也不用麻烦菊大娘的,等过了年,说不定我们会去采石场找你呢,顺便还能让大锁头哥哥尝尝我们新腌制的一种萝卜。”云芳笑吟吟的接了一句。
“那也好啊,”大锁头又憨厚的笑了,“要是你们新做的萝卜价钱能便宜一些,我们那里的人肯定有不少人会买呢。”
“也许是呢,”云芳不置可否,半开玩笑的说道,“到时候还要请大锁头哥哥多帮忙啊。”
“一定,一定的。”大锁头应承着,抬眼看了看周围,大声的说道,“哦,去采石场的路就在这里了,谢谢你们搭了我这一程啊。”
‘吁’的一声,小石头吆喝着停住了马车,让大锁头跳了下来,他从背后摸索着找出一盏小灯笼,用火钳子点着了。
大锁头再次感激的冲着云芳兄妹笑了笑,然后举了小灯笼,顺着那条黑黝黝的山路,快步的向前走去,那条路的尽头就是采石场,是一个随时会要了人的性命,也给了很多穷的没有活路的人希望的地方。
看着大锁头提着小灯笼越走越远,大山感慨的摇了摇头,“不容易啊,真是不容易,连回趟家也要连夜赶回去。”
“是啊,那个采石场这么的危险,为了多挣几个大子,锁头大哥海事提着脑袋去了,不易,不易哪。”小石头心头也是思绪万千,他唏嘘的说道。
056 云芳的感慨
大山和小石头都是对采石场动过心的人,今天听大锁头说了一路,对于采石场的恐怖之处有了一个更加直观的认识,怎么能不后怕的感慨良多呢。
而云芳的心绪比之大山和小石头则是更加的复杂,她想的更远、更多,从大锁头的遭遇想到了整个采石场工人的遭遇,想到了另一个时空里的黑煤窑,这一切虽然是不同的时空、不同的时代,但是情形却是何其的相似!
人心一旦偏了,狠起来,能做出多么可怕的事情来,真是不能预料的啊。
云芳三人看着大锁头的背影,各有所思,一时间都忘记了再上马车。
就在这时,远远的从松坡屯的方向上隐隐约约的传了呼唤声,
“大山,天黑路,你怎么还快回家来啊。”这是娘着急的呼唤。
“芳儿啊,你们在那呢?!在哪呢?!”这是爹的声音。
“石头,石头,……”这个是云华的急切了。
“回来啊,回来啊,……”回声阵阵连成了一片,已经听不出哪个是哪个的声音来了。
……
……
听到亲切的呼喊声,云芳、大山和小石头三人才从恍惚中回过神来,大锁头有大锁头的命运,他们还有他们的生活。他们只是稍微晚回家了一会儿,家里人就这么着急的来寻找了,他们不仅仅是一个人,他们的一行一动都牵涉着一大家子人呢。
三个人当中,大山最大,是大哥,他自责的一拍自己的脑袋,“该死,我怎么在这停住了啊,爹娘和华儿都急的找出来了。”
“是啊,是啊,”小石头也是自责不已,一跺脚上了车辕,招呼道,“咱们光顾着和大锁头说话,都忘赶路了,大山哥、芳儿你们俩快上来吧,咱们赶紧迎他们去。”
云芳点了点头,用力的一跳,跳上了车帮,稳稳的坐稳当了,然后抬起双手围着嘴巴做成了一个喇叭状,对着爹娘和姐姐呼喊的声音传来的方向,大声的喊道,“爹、娘、姐姐,我们马上就赶回来了。”
赶回来了,……
赶回来了,……
赶回来了,……
云芳的声音传出了很远,一直在山谷间回荡着,他们的马车再次‘得得得’的响了起来,向着家的方向赶去。
其实,云芳他们几个赶车走到了这个叉路口,离着松坡屯已经不算远了,听了家人的呼唤之后,小石头心头着急,把马车赶的更快了。
不到一刻钟的时候,云芳就看到了提着灯笼寻出来的爹娘和姐姐了,她高兴的挥舞手臂,不管黑暗中他们是不是能看到自己,大声的喊了起来,“爹、娘,姐姐,我们回来了。”
“是他们,是他们回来了。”娘的声音首先传了过来。
而云华顾不上说话,直接就迎着跑了过来,对着小石头嗔怪的说道,“不知道家里人着急啊,怎么这么晚才赶回来?”
马车还没有停稳当,云芳一下子就跳下来车帮,飞快的迎了过去,一手拉了姐姐,一手拉了娘,好像离开了多少天才终于见到了亲人一样,顿时心底踏实无比。
说来也是奇怪,在另一个时空的蓝丹溪作为一个回乡创业的大学生,而且小有成就,是经常外出办事的,别说是天晚了才回家,就是在外面住上一断时间的时候也是有的,可是却没有像今天这种久违的感觉。
那个时候的蓝丹溪已经是家里的顶梁柱,是一家之主了,老实巴交的父母没有出过远门,见识也不多,完全的把这么读了大学的女儿当起了主心骨,大事上都听她的意见,坚强能干的蓝丹溪也没有辜负父母的信任,利用学到的知识,带领着一家人,乃至全村子的人摆脱了贫困,过上了富裕的生活。
那时候的蓝丹溪不仅仅是个女儿,也是个大家长的角色,那样的角色定位和肩膀上的责任,让父母对她更多的是依赖,而不是不放心。她的能干,让父母很放心,牵挂都是藏在心里的,不会说出来。
而现在蓝丹溪阴差阳错的进入了蓝云芳的身躯,闯入了这所平静的小山村,融入了蓝家这个温馨的大家庭里。
在这里,蓝云芳不再是聪明能干的女儿,她是一个需要大家呵护的小幺,她不再是乡亲们的大家长,她是村人眼里的‘烂丑女’,不管哪个角色,她都是弱小的,需要人呵护的。
这种柔弱的感觉,对于现代社会里坚强打拼的蓝丹溪来说是久违了的,作为这个时空的蓝云芳来说,是她惯常享受着的。
打拼久了的蓝丹溪累了,柔弱惯了的蓝云芳这个身份是她休憩的一个港湾,给了她久违了的各种小小的关爱和呵护。
虽然才短短的几个月的时间,蓝丹溪已经适应了这个新的身份、新的角色,安心的享受这爹娘和哥哥姐姐的关系,也全心全意的替他们打算了起来。
好像,貌似,这种依恋着别人,也被人牵挂着的感觉很是窝心,蓝丹溪,哦,是蓝云芳一时间哽咽了心头,红了眼圈。
紧紧的抓着云芳的左手的云华首先感觉到了云芳的异常,她用力的扳过了云芳的身子,急切的问道,“芳儿,你哭了?发生了什么事?”
“是不是李子沟有人欺负你了?”娘也盯着云芳有些发红的眼睛,紧张的问了一句,她瞪大了眼睛,卷起了袖子,突然爆发了,“芳儿别怕,你告诉娘,娘找他们去!敢欺负我郭博淑的姑娘,当我是死人吗?!”
这下误会可大了,正在窝心的享受着被呵护的云芳赶紧甩了甩头,解释道,“没人欺负我的,我一直带着皮帽子呢,谁都没看到我的脸呢?”
“真的?”云华不放心的追问道,“要是都好好的,你哭什么呢?你跟姐说实话。”
“就是,爹娘都在呢,你就说实话吧,我们不能看着老幺被人家欺负,再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你们被别人欺负了!”娘神色有些狰狞的说着狠话,却让云芳心头窝心不已。
云芳心头感动,却不敢再哭,她忍住了幸福的了泪水,破涕而笑,故意大声的说道,“真的没有认欺负我们啦,不信你们可以去问哥哥们的。”
那边大山和小石头正和爹说着什么,听到云芳的嚷嚷,大山转过了头来作证说,“娘、华儿,你们别担心,是没有人欺负我们。”
“看,我说你们还不信,哥哥的话你们总该相信了吧,”云芳撒娇的摇晃着姐姐和娘的胳膊,“唉呀,我都饿死了,咱们快点回家吃饭吧。”
有了儿子大山言辞凿凿的证明,娘提着的心终于放了来,她的脸色也由愤怒渐渐变成了心疼,唏嘘的说道“回